雨涵這段日子被內院裡的事情煩的不行，乾脆就先撂挑子不管了，想著等著自己靜一靜之後再去處理。記得上一輩子有個老師曾經說過，有些事情若實在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還不如先放一放，讓時間去磨一磨稜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水到渠成了。
雨涵決定趁著機會把自己手裡的財產理一理，嫁妝莊子和鋪子從自己十三歲就開始管著，具體事項自然是由掌櫃的操作，自己把持著大方向，再加上流白姑姑和她男人這兩個人監督著，一直沒出過什麼大問題，收益也算是可觀。只是自己還需要再完善一下制度，倒不是不信任流白姑姑一家，只是金錢面前太難控制住貪慾，防患於未然總比出了事情撕破臉好。再說，也可以形成一套固定的機制，長期保持下去。
還有賈家那些分給大房的財產，雖說自己已經敲打過管事，但是這些總不是長久之計，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再犯。如果以後糰子的媳婦手段不夠，說不定又會回到以前的狀態。況且這一點財產也不夠兩個兒子分的，還是要想辦法好好經營一下才是。
當然，做這些事之前還是要先把府裡的事情理清楚才行，要不然內外兼顧，遲早兩頭糟。而且現在自己在府裡的人脈也漸漸多了，連翹、茯苓已經嫁了，木香和半夏也快了，這樣算下來除了連翹嫁進了流白姑姑家不算，自己可信任的又多了三房下人，府裡的勢力分佈也是時候變一變了。賈瑚也大了，這些經濟上的事也該瞭解一下，就算長大了用不著，拿來開拓眼界也是不錯的，這次整頓正好拿來當教材用。
“半夏，當初你是賣身進張家的吧，我還記得挑你的時候你那個不可置信的樣子呢，如今你也是大姑娘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示意半夏坐下兩個人聊聊天。
“是啊，當初還不敢置信呢。我長得那麼瘦那麼小，旁邊比我好的那麼多，剛想著這次一定不會被選中，太太您就指了我了，我當時一下子就懵了呢。”
“這就是緣分，註定了咱們得是主僕。你也知道我給你相中的林家小子是個沒了老子娘的，你們上面也沒個長輩照應著，有些事情總是想不周到，我給你找個長輩如何？”半夏要嫁的就是林之孝，當初雨涵拿著單子給丫頭們挑小子配，看到林之孝的名字直接就勾出來打算留給身邊的心腹，後來找人一查品性才幹還都算不錯，上面還沒有老子娘壓著，直接就留給半夏了。
半夏轉轉眼珠子說：“給我找個長輩也行，可是除了佟嬤嬤我是不要其他人的。”
“就你是個鬼精靈！說吧，這個親你想不想認？”佟嬤嬤當年夫婿早亡，留下的兒子又早夭，一輩子都貢獻給張家和雨涵了，如今她的年紀大了，雨涵想著給她找個小輩養老。平日裡半夏和佟嬤嬤相處的不錯，正好半夏和林之孝都沒有長輩，倒是可以互補一下。
“當然想了，有佟嬤嬤在我就不怕以後做錯事了。”
“那就行。去把嬤嬤請來吧，我給你們搭個線。”佟嬤嬤退下來之後，以後內宅的事情正好讓半夏接手。
······
“嬤嬤，我也算是您老人家看著長大的，如今您這麼大年紀還為了雨涵操勞，雨涵實在是於心不忍。我看您跟半夏相處也算是相宜，不如我就搭個橋您認了半夏做幹孫女，等過些日子她嫁過去林家，您也跟去享享清福？”
佟嬤嬤眼圈都紅了，“這讓我說什麼好呢？謝謝太太為我這個老婆子著想！本想著老了也就一個人過了，如今能得個幹孫女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既然您和半夏都同意，那等明天我出份子擺上幾桌酒，這事就算是定了。行了，你們祖孫倆先去好好親熱親熱吧，慢慢說話不著急，我這兒有人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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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佟嬤嬤的事情，流白姑姑一家也該好好安排才是，外面的人脈都掌握在他們一家人手裡終究不是件好事。只是人家一家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也不能過河拆橋啊！還有流紫姑姑一家，兩家資歷相同，如果待遇相差太多，勢必會有一家不滿，到時候內鬥起來就不好了。
“紫杉，請流紫姑姑和流白姑姑來一下。”直接把能用的人來個大調動好了，這樣誰也不能說不公平。
······
“兩位姑姑請坐。”待兩人坐定了雨涵才又開口，“我最近想著那些小子們也都長大了，也該歷練歷練了。特別是兩位姑姑家的小子，也都成家幾年算是大人了，老是跟著自己老子也不是回事，該著好好安排一下讓他們獨當一面了。”想安排新人，就必須得有老人空出位子來。看兩位姑姑的神色，這潛在半句話應該也聽懂了。
“兩位姑姑助我良多，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以前一直忙著沒時間好好謝謝你們。如今我想著，每年就把我嫁妝鋪子和莊子的收益拿出一成來，你們兩家分了，也算是我的心意。那些管事和掌櫃這些年也一直盡心盡力的，再拿出一成來給他們，算是每年的獎勵吧。這事以後就是成例，只要東西還在我手裡，就一直這麼做下去。”這份獎勵力度應該算是不小了，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手裡的資源該交的時候就交出來吧。
兩位姑姑也算是看著雨涵長大的，雨涵的心思她們也能猜個差不多，兩個人對視一眼，點點頭。“太太對我們不薄，作為下人有自己宅子財產我們也算知足了。一家人的命都是太太的，太太的安排我們是再沒二話的，您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做。”
雨涵在心裡點點頭，不錯，還沒讓金錢迷花了眼。“兩位姑姑放心，等過兩年我定會把你們兩家大孫子的奴籍廢了，等你們老了也能享享清福。”再加道籌碼，只要你們一直都好好辦事，總是虧不了的。
“這樣，你們這一輩的都是老人了，經驗手段也都老到，都調過來管府裡的產業吧，我嫁妝裡的產業已經上了路，就交給他們那些小輩們來好了。流紫姑姑家的大小子先學學管著我的嫁妝莊子，再讓林之孝去學著管管鋪子，他們兩個要是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去問流白姑姑家當家的，流白姑姑還要告訴你家當家的一聲不要藏私才好。”這兩個人身後都有撐腰的，相信流白姑姑不會為難。
“太太放心，他定會盡心盡力的！”
“那就好。至於流白姑姑家的大小子，就進府裡來當個採買上的管事好了。同樣的，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流紫姑姑家的當家的。還有連翹，她於賬務是一竅不通的，就到府裡管管那些婆子丫頭的吧。茯苓倒是對算賬比較精通，如果流白姑姑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倒可以讓她去幫幫忙。”要選接班人的話就選茯苓吧，你自己的兒媳婦是一定不能當你的接班人的，如果形成慣例後患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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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嬤嬤年紀大了，以後內院的事流紫姑姑就帶著半夏管著吧。特別是偏院那兒，一定要盯死了，後院起火是大忌。”
“最後一點，流白姑姑家當家的經驗多些，就去管咱們大房的田房事務吧，特別是祭田，那是家裡最後的退路，一定要好好經營。流紫姑姑家當家的就去管分給大房的鋪子吧，章程可以學學我的嫁妝鋪子那兒的。你們回去之後就讓他們準備著吧，相信很快就能聽到信兒了。”
至於府裡的大管事，雨涵從賈家的家生子裡選出來一個，此人膽子不大但慣會左右逢源，在府裡的家生子中口碑很好。既能安撫下人又不敢使勁貪汙的人做這個大管事剛剛好，反正雨涵也不指望著他拿主意。而且這人還有個兒子叫程富，是個實心眼兒，雨涵已經把茯苓配給了他，正想著找個機會好好用用，這種實誠人不用就太可惜了。剩下木香正好去管府裡的大廚房和自己院裡的小廚房，有她在相信採買上也不敢剋扣太多。
這樣下來，也算是各方勢力相互牽制了，至少短時間內是出不了什麼問題，也能騰出時間來慢慢想個漏洞少的監督審查機制。
雨涵又想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暫時就先這些吧，等我想到了其他的再補充。兩位姑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嗯，太太，府裡莊子鋪子上的那些管事是個什麼章程？跟太太嫁妝那邊兒一樣的待遇嗎？若是不一樣怕是會有些人不服氣。”
“先不給，就跟他們說，如果連著三年老老實實的我自然也分給他們一成，若是不老實別說獎勵了，就是想待在那兒我都是不依的。還有，我不介意剛去的時候抓出幾個人來殺雞儆猴，只要把莊子鋪子都給我理順了，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就行。”
“好，我們一定照太太的吩咐做。”兩人起身告退。
雨涵看著她們出門，心裡想但願她們別起什麼隔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