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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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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和薛夫人走進房間時,只見到兩個人攙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夫人迎了上來,寶釵看著這位夫人就知道是應該就是外祖母。母親更是證實了這點。

“不孝女給母親請安了。”薛夫人看到老夫人眼睛一下就紅了。自從自己大婚到現在已經有五六年的時間在也沒有看見夫人了。夫人比起上次自己看到時要蒼老了很多。“寶釵給外祖母請安。”寶釵剛要去拜,就被老夫人一把摟在懷裡,老夫人的淚水就這樣流到了寶釵的臉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看到麗娘,我也就知足了!”老夫人的話,和臉上的淚讓薛夫人心裡更疼了起來。

“母親是我不孝,女兒對不起母親。母親您要保重身體。”四周伺候的丫鬟看到這個場景也急忙開口相勸,“老夫人這是天大的喜事,你不是一直盼著二小姐回來麼,現在二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了,您怎麼有哭了,看看不把我們小小姐給嚇到了。”站在老夫人身邊最近一個面色姣好,看穿著應該是一等丫鬟的姑娘笑著開口勸阻了老夫人。老夫人對著個丫環確實是另眼相看,放開了華麗的寶釵,拉著寶釵的手回到了座位上。這個丫鬟應該就像賈母身邊的鴛鴦一樣的存在,寶釵抬頭看了看這個身著淺粉色長裙的姑娘心中暗道。

“麗娘,你也坐,剛才我也是老糊塗了,見到你一時激動竟然忘了讓你見過你大哥和嫂子,寶釵你也去見過你大舅和舅媽。”老夫人指著大廳唯一的一個中年男子和他身邊的中年貴婦說道。“麗娘見過大哥嫂,寶釵見過大舅舅媽。”中年男子雖然遮掩著情緒,但是寶釵還是注意到他1那一閃而過的激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妹妹在金陵過的可好?”薛夫人剛要回答,就聽到身邊的婦人開口道“老爺,麗娘剛回來,你就讓她們先歇一會,麗娘這次是在我們這住到熙鳳出嫁的,你還能沒有機會和麗娘述述兄妹之情,寶釵真是漂亮,來這個是你舅舅和舅媽給你拿著玩的。”

婦人說到這裡,身邊的下人把一個托盤端了上來,那上面兩個鐲子,一塊玉佩還有兩個荷包。全都是極好的東西,尤其是那塊玉佩更是用和田玉雕飾而成,雪白天成看不出一點瑕疵。“大嫂,這個也太貴重了,寶釵年齡還小,這個留給熙鳳用吧,現在給她別糟蹋了東西。”寶釵看到禮物時,求救的看向薛夫人。薛夫人因為薛老爺的生意也很有見識,一看就知道這塊玉佩的價值,連忙拒絕道。“麗娘,你就讓寶釵收著,這塊玉是我準備給寶釵玩的,本來就有兩塊,一塊你姐姐來的時候我給了元春,這一塊就是給寶釵準備的。這個你大嫂也是知道的。難道你嫌棄娘的東西不成。”老夫人的話說道這裡,薛夫人自然說不出什麼,於是那個據說價值連城的玉佩就這樣掛在了寶釵的衣服上,是老夫人親手掛的。

“麗娘,你回來了,我叫熙鳳來見見小姑,她早就盼著你和寶釵來了。”舅母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把小姐叫來。寶釵感覺一會兒地功夫,只見一個奶嬤嬤和兩個丫鬟簇擁著一個姑娘走了進來。寶釵抬頭看著這位姑娘,想看看她和記憶中的王熙鳳有什麼區別。只看這位姑娘身著碧綠色的翠煙衫,下面是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一個仙雲髻上斜插一朵牡丹花式樣的髮釵,看起來很有種出塵的味道。可是等到她一開口,寶釵才知道不論怎麼裝飾,王熙鳳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王熙鳳,不會因為衣著而發生改變。

“祖母,父親,母親終於讓熙鳳出來了,這個就是小姑母吧,身邊這個小仙女一定就是寶釵妹妹了。熙鳳給姑母問安了。”熙鳳開口的時候,薛夫人愣了一下,雖然早聽說這個熙鳳是被當做男孩養大,可是剛才那個印象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看看你一開口,把你表妹嚇到了吧,你姑母還不知道你的秉性,你也不裝一裝,至少讓你姑母有個適應的過程。”老夫人看到寶釵和薛夫人的反應笑著道。“祖母,你怎麼能這麼說,姑母也不是外人,姑母不會介意熙鳳的真性情的。”王熙鳳走到老夫人面前,撒嬌道。寶釵看著現在還透著天真的王熙鳳和自己記憶中那個罔顧人命,弄權貪財的身影怎麼也不能合二為一。是什麼讓一王熙鳳在短短幾年之內變得如此之快,王熙鳳在自己沒來賈家之前發生了什麼,寶釵對此很好奇想知道一個答案。

“熙鳳,這是小姑母給你準備的。你別介意帶著玩吧!”薛夫人把自己手上的鐲子強行帶到了王熙鳳的手腕上。這個鐲子是薛夫人最喜歡的,也是父親當初花高價買來的,聽說是前朝的古董,是一個貴妃帶過的。姑母,王熙鳳也沒有太多的拒絕,畢竟那麼漂亮的鐲子對於女孩子來說是沒有什麼抗拒力的。“好了,老夫人我送麗娘和寶釵去早就準備好的院子裡休息,她們趕了這麼久的路,也早就累了。”王夫人開口道。對於這個小姑子的識情趣,看著王熙鳳手上的鐲子,這次王夫人臉上的笑容真心的成分多了幾分。

“你不說我都忘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我再和麗娘好好聊聊,麗娘這些年的經歷。”王夫人親自帶著薛夫人和寶釵向著為她們準備好的院子走去。這個院子在路上聽王夫人介紹是薛夫人當年在王家時的院子,這些年一直都這麼空著,但是老夫人不放心還是經常要認打掃,這次聽說她們要來,老夫人提前一個月就派人給這個院子大掃除了幾遍,擺設和裝飾都是老夫人和王夫人親自監督的。

老夫人說是按照薛夫人的喜好擺的。薛夫人聽到這裡眼睛有紅了。“大嫂,母親一直掛念著麗娘,麗娘不孝,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母親。大嫂,母親的身體,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薛夫人終於把一直困惑的問題,問了出來。就看到王夫人聽到薛夫人的問題,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硬了許多。“這件事本來是想過幾天在和你說,看來你也看出來了。去年老夫人生了一場重病,當時我們都準備要去給你報信了,後來謝天謝地母親的病終於好了,可是身體也就垮下來。宮裡的御醫也只是要我們好好照顧老夫人罷了。

這次老夫人特意交代我們要你趁著熙鳳大喜的時候趕來,她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面。娘其實看得很開,還多次勸我們不要多想。說她這輩子的福氣已經享的夠多的了。”王夫人說道這裡時,眼睛也紅了。薛夫人也陪著掉了眼淚……“麗娘這次你就好好陪陪娘,娘這些年都想著你。”

寶釵坐在椅子上吩咐臨安和臨夕兩個去給薛夫人倒一杯茶然後自己親自端給了母親。“母親沒事吧,一路疲憊,母親也去休息一下。”薛夫人看著寶釵臉上的關切,心中一暖,道“沒事的,寶釵你也去休息吧,等到晚膳的時候,母親會讓人叫你,母親想在想一會兒。過幾天母親帶你去見見你姨母,還有你那個攜玉而生的表弟。”

薛夫人讓寶釵告退後,心裡一直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母親人對於自己這次的疼愛和關心讓薛夫人很感動,可是卻透著一種說不清楚的奇怪。寶釵身上的玉佩,薛夫人還認識的,那是自己小的時候,父親送給母親的,沒想到今天母親竟然會把這個給寶釵,母親對自己這個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也是放在了心上。薛夫人想到母親的身體,眼淚又掉了下來。

之後的晚膳的規矩沒有什麼變化,和薛夫人離開之前,所以由薛夫人教導的寶釵也是很適應這種進食的習慣,再用完膳之後,寶釵由丫鬟陪著先回到了她們的院子。而薛夫人卻留下了老夫人那裡。“麗娘這些年還好麼,怎麼不把哥兒帶來。”老夫人開口問道。“蟠兒今年準備參加童子試,所以老爺就讓蟠兒留在金陵溫書,我們老爺還說等到後年您老人家大壽的時候,要我帶著蟠兒寶釵一起來給您祝壽。”

薛夫人提到薛蟠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年你還順心,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身邊算你一共就你們兄妹三個,雖然你不是我親身的,但你母親是從小在我身邊伺候的,也是我做主把她許配給老爺的。可惜你母親福薄,剛生下你就撒手而去,只留下還什麼都不知道的你,你也就這樣被我養在了身邊。這麼多年下去,我也就真的把你和端娘都看成是我的孩子。除了那件事以外,我也都儘量一碗水端平。”老夫人說道那件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是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母親不要這麼說,其實我的身份我自己也清楚,我能嫁給老爺已經是我的造化,這麼多年我和老爺過的很好,而況還有著蟠兒和寶釵兩個,母親你要好好養好身體,你還要看著曾孫出世,還要四世同堂,五世同堂。”薛夫人起身拿起一方絲帕親自給老夫人遞了過去。“麗娘,我的身體我很清楚,這次看到你我也就知足了。你大哥我還是放心的,你大嫂的人也是不錯,現在熙鳳也出門了,仁兒再娶妻我也就放心了。熙鳳嫁到賈家,我是放心的,賈家的情況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又端娘在也會照顧好熙鳳的。對了麗娘,端娘的孩子,過幾天你一定要見見,其實端娘也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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