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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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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愛子,趙雲喜上眉梢,笑對抱著麒哥兒出來的翠柳道:“放他下來自己走。”

完,對著麒哥兒伸手,笑道:“麒哥兒,過來,到這邊來。”

麒哥兒被翠柳放下來後,立時像往常一樣邁著腿往趙雲跟前走,饒是他尚未週歲便已開始學步,但是途中噗嗤一聲,不心坐倒在地,半日沒有站起來,頓時淚汪汪地看著趙雲。幸而因帶著這麼一個孩子,京城家中和船艙中都不曾擺設極多傢俱,地上也鋪了厚厚的羊毛氈子,故而麒哥兒跌倒,只是不滿沒人來抱他,並未感到疼痛。

柳湘蓮一幹男客見狀,哈哈大笑。

翠柳正欲抱起麒哥兒,卻被趙雲搶先起身過來,扶著麒哥兒站起,並沒有抱他,他和雪雁認為兒子總要摔打才結實,眼下只是跌倒而已,並無大礙。

麒哥兒揪著趙雲的袍子,見趙雲不抱他,眼睛一眨,嚎啕大哭起來。

裡面眾人聽到哭聲,雪雁猶未如何,黛玉先心疼起來,忙打發婆子出來問是怎麼一回事,雪雁忙勸住了,道:“麒哥兒哪一日不哭個三五回,孩子家都是這麼過來的,跌倒了哭,吃不到東西哭,奶奶只管放心罷,滿船上就他這麼一個孩子,誰還欺負了他不成。”

黛玉瞪了她一眼,道:“你這麼個做娘的,也不知道心疼兒子。”

雪雁笑道:“我哪裡不心疼他,都疼他得很,我當寶貝似的看著,只是這孩子沒有不哭的,等大些就好了。起這個,出京前我帶他去乾爹乾孃家裡,只抱了欣榮姐姐家的大哥兒一回,他便哭得震天響,非得抱著他才不哭了。”

麒哥兒不僅護食,還不許她對別人家的孩子親熱。

黛玉聽得莞爾不已,又聽外面麒哥兒哭聲漸止,方略略放下心來,道:“也不知道麒哥兒今日能抓什麼東西。”

雪雁卻道:“咱們都是尋常人,孩子也尋常,不是什麼文曲星武曲星下凡,非得去抓四書五經刀槍劍戟,縱然抓到了這些寓意好的東西,若不好好教養,日後操心的時候好多著呢,也沒見京城裡那些抓周時抓了這些東西的人個個出息。”

世人總喜歡寓意吉祥,大戶人家不乏吩咐奶媽丫頭在孩子抓周之前拿東西教他,但是雪雁並未如此做,也覺得那樣沒有意思,難道麒哥兒抓了鋤頭就真的去種地不成?

黛玉頭笑道:“這話得極是。”

外面早已設了大案,擺著各樣東西,文有筆墨紙硯,武有刀槍劍戟,道有儒釋道三教的經書,另外印章算盤錢幣賬冊脂粉釵環玩器,一應俱全。並不是雪雁所脂粉釵環鮮豔,她雖在榮國府多年,卻並未見過別人抓周,故此如此認為,其實抓周物品皆是一樣的顏色,以免孩子看到鮮豔顏色的東西便抓,若是如此的話,想來寶玉抓脂粉釵環乃因香氣所致。

趙雲抱起麒哥兒,將其放在案上,眾人都圍了上來,笑嘻嘻地看著麒哥兒,柳湘蓮開口道:“麒哥兒,快抓個號東西,好有個好兆頭。”

麒哥兒眨巴著眼睛,他不過一歲,別指望他聽得懂柳湘蓮的話。

趙雲笑道:“抓到什麼是什麼,何必執著於此。”

麒哥兒搖搖晃晃地邁步,在眾人的催促下抓起詩經,眾人見了,頓時一喜,趙雲臉上也覺得有些光彩,他和雪雁雖未教過麒哥兒,但是因為在船上閒來無事,夫妻二人常在一處看書,想來麒哥兒已是司空見慣,故抓了詩經。

偏在這時,麒哥兒卻將詩經放了下來,抓起一塊心,便往嘴裡塞,雖是抓周所需之物,但也是今日廚娘才做的心,的一塊,孩子也能吃。

看著麒哥兒拿著心磨牙,嘴角滿是碎屑,柳湘蓮先是撲哧一笑,隨即眾人都笑了。

麒哥兒坐倒在案,一雙眼睛滿是不解。

趙雲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忙命翠柳抱他進去,並告訴雪雁。

聞聽麒哥兒棄書而擇糕,雪雁忍俊不禁地道:“他自就貪吃,若不是看著管著,必得吃得肚皮溜圓,難道竟應了這個?”

黛玉笑道:“能吃是福,吃得多才長得壯實。”

想著麒哥兒胖乎乎藕節似的胳膊腿,雪雁笑道:“的確是個胖子。”

完,雪雁回頭問蘭道:“長壽麵可曾備下了?”

蘭笑道:“都齊備了,只等著奶奶吩咐開席。”

雪雁向眾人笑道:“因咱們在船上,終究不比在府邸裡,席面略簡陋些,還請各位擔待。”

眾人都笑道:“你這些話就顯得生分了,難道咱們還因為這個覺得你們怠慢了不成?前兒在渡口,你們也算用心採買了,咱們今兒個是來吃麒哥兒的面。”

當下上了席,裡面女眷,外面男客。

麒哥兒坐在雪雁懷裡,嗅著飯菜香氣,麒哥兒一個勁地往桌面上伸手,意欲抓取,雪雁輕輕拍打了一下,笑道:“怪道別的東西不抓,但抓了一塊心。”完,讓翠柳端一碗熬得香濃的肉湯過來,自己一口一口地喂他。

麒哥兒喝到肉湯,果然眉開眼笑,不再鬧騰了。

黛玉問道:“麒哥兒能喝肉湯了?前兒在我那裡,我不敢給他喝,怕不消化。”

雪雁聽了忙笑道:“不止肉湯能喝,還愛喝肉粥,昨兒一碗的野鴨子肉粥他吃得乾乾淨淨,若不是我攔著,還想吃呢!”

黛玉笑道:“既這麼著,明兒在我那裡,也叫人熬一子肉粥給他吃。”

雪雁低頭拿著手帕子擦了擦麒哥兒嘴角的湯漬,笑道:“你這子有什麼好?個個兒都疼你,出京一趟,行李竟比我的還多。奶奶不知道,我大哥哥將麒哥兒三五歲前能頑能用的東西都預備齊全了,不止衣裳,還有許多綢緞,又有幾箱子筆墨紙硯。”

他們離京,於連生最捨不得反而是麒哥兒,單是給麒哥兒的東西便裝了十幾箱子,分別時,麒哥兒也淚汪汪地回頭看他,在船上幾日不見於連生,也吵鬧著要找,只是年紀忘性大,十來日後便不記得於連生了。

趙雲常笑,不知道的當他們兩個是親甥舅呢。

宴畢,眾人坐著話,雪雁讓了一回,送麒哥兒進裡間歇息,麒哥兒吃飽喝足以後,早已睡了,黛玉亦被鴛鴦拉進了裡間,雪雁與她把脈。

黛玉見麒哥兒在搖車裡睡得正香,忍不住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把脈了?”

雪雁道:“跟我們大爺學了一子皮毛,若本事,到底沒有幾分,把些粗淺的脈象還使得,針灸也只懂穴道的位置,並不會針灸,不過比從前只懂得一些養生之道略長進些。”

黛玉聽她是趙雲所授,臉上登時一紅,沒有話。

雪雁也靜下心來,細細按著脈息,只覺得若隱若現,並不十分確定,道:“像是滑脈,只是又覺得淺了些,還是請隨行的大夫給姑娘診脈罷。”

黛玉頭,出來後,可巧船隻泊岸,眾人便散了,各自歸船。

雪雁忙命人將蒸好的歲糕回送眾人,送黛玉上了抬進來的軟轎,然後命人跟趙雲一聲,打發大夫過去。

黛玉回到船上,聞聽大夫來了,忙命快請。

鴛鴦等人放下帳子,自己帶著丫頭們迴避,只留四個嬤嬤在跟前服侍。

大夫把了片刻,便起身笑道:“回夫人,此乃滑脈,只是日子淺,不大顯,還沒滿兩個月,此次遠行,須得多加留心保養。”

王嬤嬤忙道:“竟是開一張單子出來,但凡該避諱之物都列上。”

大夫笑著應是,不但開了單子,還加以明,又寫了一張保胎的方子,道:“若是不放心吃兩劑藥也好,不吃也罷。夫人日後只管打發人去叫我,我跟在船上,時時聽候吩咐。”

王嬤嬤謹記在心,方送大夫出去。

回來後,王嬤嬤忙吩咐人心些,又對鴛鴦道:“奶奶房裡但凡該避諱的東西一概撤下去,脂粉別給奶奶放在妝奩裡,金玉古董也別擺了,奶奶身上的首飾也是別佩戴的好。”

黛玉吩咐人挽起紗帳,坐起身,斜倚著靠枕,道:“哪裡就這樣繁瑣了?連首飾都不戴?”

王嬤嬤卻道:“心謹慎些才好,雪雁有身子的時候,都是趙大人看著,奶奶也去過幾次,何曾在她屋裡見到這些東西了?因此麒哥兒生下來時便比旁人重,又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吃得好睡得好長得也壯實,明兒請了雪雁過來,她是有經驗的人,多多告訴奶奶些。”

不必王嬤嬤去請,次日雪雁便過來了,昨晚她打發人問了大夫,聽確定有喜,忙將一應避諱之事列了厚厚一疊單子,惹得趙雲父子催促了幾次方睡。

黛玉見狀,忙請她坐下,道:“我哪裡就那樣嬌貴了?倒勞煩你這樣,為了寫這些勞什子東西,昨兒睡得晚罷?我瞧你眼圈兒有些泛黑。”

雪雁嗔道:“姑娘什麼勞煩?姑娘出閣幾年,好容易懷上了,自然該心些。”

著,將單子遞給鴛鴦,囑咐道:“該避諱心的我都列出來了,可不許錯一星半,衣中衣竟是用棉布替代綢緞的好,金玉古董彩瓷都別放在屋裡,脂粉釵環也別近身,這會子姑娘有身子,姐姐這樣貼身服侍的人也少用些脂粉金玉。”

鴛鴦聽了,一一應是,笑道:“放心罷,奶奶不聽,有我看著呢。”

黛玉在旁邊聽得失笑不已,道:“我記住了,不必她們,也依照你的去做。”

雪雁道:“咱們也不知道在路上得走幾個月,千萬心些,海上漂流,終究不如在府裡安穩,姑娘想什麼吃的只管打發人告訴我,我再叫我們大爺吩咐人去採買回來。”

黛玉忙道:“勞你們費心了,眼下倒不曾想什麼吃。”

雪雁喝了一口茶,笑道:“姑娘才把出滑脈,日子又淺,故如此,等出了三月,坐穩了胎,再告訴別人,眼下先瞞著,等那時,胃口才稀奇古怪呢,我懷麒哥兒的時候便如此,盡想著沒有的東西吃。”

黛玉好奇道:“果然如此?往日倒沒聽你過。”

雪雁道:“不止如此,明兒人豐腴了,不但腿腳浮腫,臉上也生有斑,姑娘見過的,那時我都不敢對著鏡子看,足足胖了三四十斤,生了麒哥兒,過了大半年方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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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聞聽此言,摸了摸肚子,笑道:“看你甘之如飴的模樣,我也不怕為此醜了容貌。”

雪雁頭笑道:“這是自然,可惜訊息不好傳往西海沿子,不然將軍知道了定然喜歡得不了,但是卻可以在泊岸時,打發人回京送信,讓老爺太太知道。”

黛玉一聽,微笑不語。

鴛鴦道:“今兒一早就打發人送去了。”

雪雁登時放下心來,此後白天過來陪著黛玉,晚間方回自家船上,有時候獨自過來,有時候帶著麒哥兒過來給黛玉解悶,一應飲食雪雁必要親自過問,十分盡心。

傳遞回京的訊息是周家的兩名健僕,快馬加鞭地將訊息送到周家,周夫人聽黛玉有喜,又是喜歡,又是擔憂,既歡喜周家有後,也擔心路上操勞,只能忙忙地收拾許多東西,意欲吩咐兩個健僕再趕回去交給黛玉,隨即想到一來一去太晚,只得作罷。

周灩聽黛玉有喜,忙過來問周夫人。

周夫人含笑道:“等你大哥哥和大嫂嫂回來,便有幾個侄兒侄女喊你姑姑了。”

周灩奇道:“嫂嫂才有孕,怎麼媽就想著幾個了?”

周夫人莞爾一笑,道:“傻丫頭,你哥哥和你嫂子去西海沿子,此後便駐守在那裡了,若要回京,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八年,難道到那時,你還沒有幾個侄子侄女?”想到長子長媳長孫都要久住西海沿子,周夫人不免紅了眼圈兒,十分難過,周鴻和黛玉夫婦離京不過兩個月便如此惦記著,哪裡經得起十年八年不見。

周灩安慰道:“媽放心罷,哥哥嫂嫂都是極好的人,必然能將媽的乖孫養得白白胖胖。”

一提起這個,周夫人越發傷心起來,長年累月見不到孫子,只恨不得立時跟了過去,半日嘆道:“只盼著他們都好好兒的,平平安安地早些回來。”

周灩笑道:“難道媽還怕沒孫子抱?雖一時見不到大哥哥和大嫂嫂的哥兒,但是明年二月二哥哥成親,只怕到時候有許多孫子圍著媽轉悠,媽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呢。”

周夫人遙想來年孫子成群,不覺也笑了。

晚間將訊息告訴周元,周元亦是十分歡喜,道:“回信寫些該避諱之事,這會子他們在途中,僕從來往倒好些,只怕到如今才走了一半路程。”

周夫人頭,第二日便寫了長信,也預備了一些輕巧的東西命兩人帶回。

兩僕方去,周灩便走過來,裹著大紅羽緞斗篷,打扮得十分鮮豔,道:“忠順王府世子妃請我們過去吃酒賞梅,我這就過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周夫人聽了,一面命人備車,一面囑咐道:“被吃得爛醉,叫人笑話。”

周灩笑道:“愛吃酒的不是我,媽只管放心。”

著,一徑去了忠順王府,她料想自己來得早了,不曾想還有更早的,卻是杜蓮的兩個庶女,一名輓歌,一名凝香,皆是十五歲,見到周灩,待周灩跟忠順王妃並趙嫣然和寧安郡主請過安後,忙上來問好。

雖嬌客一般身份,但是大戶人家皆分嫡庶,周灩見過二女,卻無甚來往,含笑以對。

輓歌和凝香因是二品大員之女,杜夫人教養又十分嚴厲,雖在嫁妝上偏愛獨女,但在規矩上卻教導這些庶子庶女沒有一絲心軟,唯恐他們出門丟了杜家的顏面,因此輓歌和凝香兩個言行舉止落落大方,並沒有因為庶出便覺猥瑣不堪。

周灩問道:“今兒怎麼沒見你們家大嫂子趙姐姐過來?我還想跟她上回的花樣不好。”

她口中輓歌凝香二人的大嫂子便是杜仲之妻趙氏,雖因趙御史的緣故兩家生了嫌隙,但是趙氏也是周灩自見過的,兩家母親本是閨閣密友,近些年黛玉在外應酬來往時,倒和趙氏頗有幾分交情,她們都是心胸坦蕩之人,反成莫逆,因此周灩與趙氏亦是極熟。

輓歌忙笑道:“大嫂子因查出來有身孕,有些不穩,故今日未曾過來給王妃世子妃請安。”

忠順王妃早進去了,只剩寧安郡主和嫣然,聽了這話,嫣然笑道:“這是喜事,不來也使得,回去替我們向令嫂道喜。”

輓歌含笑答應不提,凝香亦起身道謝。

周灩笑道:“等你們回去,替我跟趙姐姐一聲,改日過去道喜。”

輓歌道:“天寒地凍的,哪敢勞煩你親自去呢?”

周灩素知趙氏在杜家不甚自在,杜家內裡並不似外面那樣清正,且底下庶子媳婦和庶女姨娘們各自勾心鬥角,好在杜夫人明理,倒是一直護著她,聽了輓歌這話,低頭一笑,隨即抬頭道:“家母和趙太太十分要好,我們也是從兒見的,當不起勞煩二字。”

輓歌低頭應是。

嫣然在上頭看著,微笑道:“灩兒,你嫂子去了幾個月了?”

周灩笑道:“已經離京兩個月了,昨兒還跟家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呢。”

嫣然嘆道:“是呢,一去少幾年,多則十幾年,再見面,不定我們家大哥兒已經成親生子了,虧得她願意跟過去,千里迢迢的,人生地不熟不了,且那邊亂得很。”

周灩抿嘴一笑,道:“那是嫂嫂所願,別人覺得那裡艱苦,她未必覺得苦。”她最羨慕的便是自己的長兄長嫂,那樣情投意合,不離不棄,可惜外面規矩所致,她又學了許多規矩,並不能將出來,只在心中暗暗希望自己也和長嫂一樣,能尋得一心一意的人家。

嫣然笑著稱是,正要話,一時各家媳婦都領著姐們過來,又是拜見,又是問好,好半日方止。

嫣然看了一遍,因道:“怎麼墨妹妹還沒過來?”

桑婉聽她問起墨新,忙笑道:“墨姐姐自來沒有遲到過,想是有什麼事情,故來晚了。”

話音剛落,便見墨新姍姍來遲。

不等嫣然開口,墨新便笑道:“我來遲了,一會子罰我吃酒,我最愛府上的好惠泉酒。”

嫣然道:“聽你這麼,竟不是罰,像是賞了。我還沒問你怎麼來遲了呢,你倒先這個話。我問你,你怎麼來得這樣晚?倒叫大家好等?”

墨新嘆了一口氣,道:“昨兒個衛家送殯,我凍著了,晚上便不大好受,故今日起晚了。”

眾人聞言,忙都關切地問可曾請了大夫吃藥。

墨新擺手笑道:“我身子好得很,昨兒晚上喝了一碗薑湯便好了,只是倦些。”

眾人登時放下心來。

嫣然問道:“你衛家送殯,哪個衛家?”

墨新先吃了丫鬟送上來的熱茶,方開口道:“還有哪個衛家?就是那個平安州貪功冒進父子殉國的衛家,因我們都是武將,故有些交情,我們家太太沒去,我便去了一趟。”

嫣然納悶道:“衛家父子同殉,衛夫人早已沒了,他們家就此敗落,誰又沒了?”

眾人聽嫣然詢問,也都看向墨新,滿臉好奇,她們多是女眷,外面也有一些訊息不知,何況衛家敗落之後,便銷聲匿跡了,並沒有和她們應酬來往的身份。

墨新想了想,道:“這個人世子妃想必在周家賞花時見過,就是史家的大姑娘,乳名叫湘雲的,就是衛家僅剩的寡媳,衛大奶奶原是林妹妹的表妹,他們家的老姑太太是賈家的史太君,當年在榮國府一住三四年,京城中無人不知的。”

周灩詫異道:“你的是她?她不是已經守寡別居了,如何忽然沒了?”

湘雲身強體健,人人皆知,當初衛家欺侮她一房無嗣,為瓜分絕戶之財,並沒有給她過繼嗣子,她自己和史家也不甚親近,倒因黛玉原先的體面在,衛家不敢逼迫太過,便依從史家的意思,撥了一處別業給她居住,又將原先的嫁妝發還給她。

墨新嘆道:“到底是沒了,還是不見了,我也不好。”

嫣然一聽便知其中有些陰私,道:“這是什麼緣故?既是送殯,想來是沒了,怎麼你卻不知道是沒了,還是不見了?你倒來我們聽聽,若是衛家的緣故,日後也遠著他們家一些,免得反壞了咱們的聲名體面。”

墨新忖度片刻,在眾人的催促下道:“你們都知道她是寡婦別居,但是不久前史家抄家,兩個嬸孃和幾個妹妹弟妹都是由榮國府買下來安置的,她也沒了靠山,便有一戶衛家人藉口兒子娶媳婦,登門讓她將別業挪出來做新房。衛大奶奶自然不願意,好一番吵鬧,她原是言語不羈之人,話間難免得罪了那家人,回去向宗族裡告狀,便由族裡做主攆她出去。”

聽到這裡,眾人紛紛皺眉道:“這衛家也太心狠手辣了些,不過是一處別業,又是個寡婦人家,何苦如此為難她?倒弄得闔府都沒了名聲。”

墨新冷笑道:“那樣的人家,當初既逼迫衛大奶奶,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當初衛家行事便讓人瞧不過去,若是他們家體恤衛勇父子,給史湘雲過繼一個兒子,名正言順地繼承家業,外人聽了,也讚歎他們一聲有規矩有見識,只是他們家並沒有特別有權勢的一房,都想得到好處,並沒有如此料理,不知道多少人看他們的笑話呢。來衛家也是世家,幾代下來,難免有些良莠不齊,且財帛動人心,為了那些家業,便不顧什麼名聲了。

周灩皺眉道:“衛大奶奶是我嫂嫂的表妹,先前衛將軍送殯時,若不是我嫂子常去探望她,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兒了,難道我嫂嫂前腳一走,衛家便欺負了她?”

墨新聽了,頭道:“我倒是覺得有些個意思,不然林妹妹在時,他們怎麼沒有攆衛家大奶奶走?偏在這時候這樣做?還不是忌憚著林妹妹對衛家大奶奶的情分。只不過,衛家卻並沒有攆她出去,是衛大奶奶因史家抄家之故,又要操勞幾個嬸孃妹妹弟妹,忽一日得病死了,方收回別業,昨兒是送殯的正日子,我過去了一趟。但是史家卻,衛大奶奶一向身強體健,並沒有死,是被衛家攆了出去,不知下落,連嫁妝都沒了。”

眾人聽了,俱是詫異不已,道:“這也是能亂的?難道就沒個明白人知道真相?”

墨新搖頭道:“衛家敗落後,就不大和別人家走動了,外人又不好上一個寡婦的門,如今衛家大奶奶公婆丈夫的孝期還沒過,別業又略偏遠了些,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衛家對外面是史湘雲一病死了才去收回別業,並收回嫁妝,史家卻史湘雲並沒有死,是衛家將她攆出去,為了霸佔史湘雲僅剩的嫁妝,兩家各執一詞,鬧得不可開交,最終賈璉聽得煩了,又找不到史湘雲,便撂手不管了。

史家如今只剩幾個女眷,沒了榮國府,也不敢和衛家爭鋒,只得忍氣吞聲地認了衛家對外史湘雲病故的法,到底也沒有要回史湘雲的嫁妝,乃因衛家了,史湘雲是衛家的媳婦,並沒有休了她,因此不予歸還,收回族中另有用處,現今史家無權無勢,衛家卻還有一些勢力,也有幾個微末官,自然不畏沒有榮國府做主的史家。

聽到這些來龍去脈,眾人隱隱約約覺得史家的是真相,也許史湘雲並非被逐,若是被逐理應能找到才是,何況她若被逐,定會去依附榮國府,哪能就此下落不明,不定是被衛家給賣了,不然不會查不到,想到這裡,眾人登時不寒而慄。

久尋湘雲不到,衛家又對外面報了喪事,縱然史家不滿,一時也無計可施了,唯有寶玉一人信了史家的話,仍是百般忙亂,打發人去找史湘雲。

王夫人得寶玉如此,忙喝令他只管靜養,事情交給外面人去找。

自從走失一個多月後回來,吃了許多苦楚,寶玉現今走動坐臥都是十幾個人看著,便是解手也有七八個丫頭跟著,半不由自己,聞聽此言,登時長嘆一聲,暗暗後悔自己回來,這個家已經不是老祖宗在時的家了,沒有半人氣,唯有腐朽之味。

但是想到史湘雲不知下落,寶玉十分擔心,親自去拜託賈璉。

賈璉剛從外面回來,聽了笑道:“寶兄弟,並不是我不想找,只是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遍了,而且衛家信誓旦旦地史大妹妹沒了,且已收殮入葬。”

寶玉打斷道:“難道史家嬸孃的話大哥哥不信,反去信外人去?”

賈璉嘆道:“並非如此,只是外人信衛家者多,信史家嬸孃者少,而且模稜兩可的也有許多,衛家是史家嬸孃為了想要回史大妹妹的嫁妝才這樣敗壞衛家的名聲,正要告官呢。”雖也有信史二嬸言語的人,但是找不到史湘雲,也只能罷了。

寶玉流淚道:“難道竟由著雲妹妹如此不成?四妹妹出家了,雲妹妹竟也不見了。”

賈璉聞言詫異道:“你四妹妹出家了?你見到四妹妹了?”

寶玉滿臉淚痕未乾,道:“上回我就是追著四妹妹才離了家,四妹妹現今光頭緇衣,沿街化緣,瞧著模樣十分清苦。”

賈璉忙道:“你既見到了四妹妹,怎麼不勸著四妹妹回來?便是在咱們家櫳翠庵修行,也比在外面吃苦受罪的強,好好的公府千金,怎麼就去沿街化緣了呢?”

寶玉道:“我勸過四妹妹了,四妹妹不肯回來。”

賈璉聽了跌足長嘆不已,卻因寧國府已經對外宣稱惜春已死,便是找回來也沒什麼身份用處了,只得送走寶玉後,回來給鳳姐聽。

鳳姐近因孃家事情生氣,聞得此事,唯有嘆息。

賈璉見她愁容滿面,關切地道:“好容易出了孝期,眼瞅著老爺就要重新為官了,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你發愁?”

鳳姐聽他如此關切,頓時一怔。

自從王子騰死後,王子騰夫人的身體亦每況愈下,偏王仁在守孝之中也想著花天酒地,氣得王子騰夫人愈加不好了,鳳姐才得了訊息,王仁前兒和人賭錢,輸了許多,他們家從前雖然有錢,但是娶媳嫁女,幾經花費,都不是數目,王家又不是榮國府早年得了林家大筆家業,因此如今已經被王仁敗得所剩無幾。

鳳姐生性要強,不肯示弱於人,雖然擔憂孃家,但是聞聽賈璉詢問,卻笑道:“我只是想著,咱們老爺爵位依舊,不知道那邊二老爺能得到什麼缺。”

賈璉嘆道:“往年咱們家幾句話過去,給別人謀官輕而易舉,誰承想如今反倒要求人。”

鳳姐聽了,深以為然,下定決心再多預備幾條後路。

榮國府兩年多沒有在朝中走動,乍然出孝,雖然賀客不少,但是十分尊貴的卻不如從前,只有幾家國公府和北靜王府、南安王府、東平王府的人過來赴宴,縱然不如元春省親那一年風光,但和京城中別家相比,仍是不容覷。

賈赦爵位依舊,賈政出了丁憂的摺子送上去,遲遲沒有迴音,賈政不覺又急又燥,同王夫人商議道:“若是再沒有旨意,年前就別想了,臘月裡還得封筆呢。”

王夫人心裡也急,若是賈政不得官,她出去也沒有什麼體面,沉吟片刻,道:“我再往幾家世交那裡走動走動,還有南安王爺昨兒已經平安回京,老爺也過去拜訪一回,咱們多多地預備些禮物,南安王爺勢必不會忘記咱們家三丫頭的好處。”

探春遠嫁和親,及至到了爪哇國,成了親,南安王爺方得以回京,一回來便得知自己在西海沿子的兵權已經被沈睿取而代之,並調任了自己的心腹,安插了他的人,又有長乾帝派遣周鴻過去為副帥,不禁又驚又氣。

南安太妃從愛女被指婚後一病,養了半年方痊癒,見南安王爺如此,只得安慰道:“你先前打了敗仗,一個爪哇國便敢耀武揚威,聖人如何不怒?如今雖未撤了你的王位,卻令你閉門思過,可見是不願意重用你了,正該想著如何恢復昔日榮光,而非為了西海沿子的兵權生氣。等你重新回到朝中,依你對西海沿子那邊的熟悉,還能拿不回兵權?”

南安王爺聽了,只得暫時忍住,心中想著如何回到朝中,如何奪回兵權。

賈政夫婦來拜見,正是在這個時候。

聞得他們過來,南安王爺微微皺眉,一臉不滿,被爪哇國俘虜,是他畢生的奇恥大辱,深恨別人提起,偏他們夫婦過來,提醒了自己全靠他們送女和親方得以回來,因此不願意見賈政,對通報的人道:“就我病了,今兒不見客,過些日子再來。”

來報信的丫頭答應一聲,正要出去如此回話,卻被南安太妃阻止。

南安王爺看向母親,問道:“難道母親要見他們?”

南安太妃安撫道:“當初我選了他們家三丫頭替代你妹妹,到底承了他們家的情,雖後來聖人給你妹妹指了那樣的婚事,到底不是他們的緣故,咱們若將他們拒之門外,傳將出去,只怕外人都咱們忘恩負義。不如見一見罷,也請咱們家的人在朝中費些力氣,給政公謀個好官,日後不欠他們什麼了,再,咱們到底都是世代交好,不必疏遠。”

南安王爺聽了,便命人請進來,南安王爺見了賈政,南安太妃見了王夫人,南安王府近來雖因南安王爺之故比不得從前,但是到底也是王府,輕輕便給賈政謀了個正五品的營繕郎,是工部極肥的缺兒,比賈政原先的員外郎品級還高些。

賈政夫婦得到旨意後,喜之不盡,忙又備了厚禮送到南安王府。

聞得賈政官職為正五品,賈赦撇了撇嘴,十分不滿,但又無法阻止,畢竟人家的女兒為國立功,自己沒有一個好女兒,當然只有一個虛銜爵位。

賈赦正想著再給賈璉捐個官兒,從前的從五品同知只是個虛銜,想著捐個實缺,偏在這時,見到寧國府裡打發人過來,痛哭流涕地道:“老爺,不好了,有許多官兵將咱們府裡圍住了,要抄家呢!”

賈赦聞言,登時大吃一驚,道:“好端端的,怎麼抄家了?是什麼罪名兒?”

來人道:“還不知道呢,才被圍住。”

賈赦嚇得不敢出門,忙命賈璉出去打探訊息,賈璉一出去,遠遠便見到無數甲冑鮮明的官兵團團圍住寧國府,不肯放一個人出來,還有人!

作者有話要:補齊了

今天寫了一天,但是卻刪了一萬多字,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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