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珩的詢問，黛玉仰起頭對著他眨了眨眼：“珩二哥是不是忘記了，寶姐姐家可是有海貿生意的。”
“薛家？”
黛玉點點頭說道：“在運河上的時候，咱們坐的就是他們家的船。當時我還問過寶姐姐，這船這麼大，豈不是可以從海上去北方，寶姐姐就給我說了河船與海船的不同。”
賈珩聽到這贊同的點頭說道：“河船確實與海船有很大的不同，就咱們當時乘坐的客船，若是在海水中，根本走不了多遠。”
“等到了京城，我的心裡一直好奇這其中的原因，於是就查了不少家中的藏書，甚至還詢問過爹爹。後來爹爹從海船一直給我說到了海商，又從海商說到了海寇。”
黛玉說到這裡，問了賈珩一句：“珩二哥可知海寇的船是從哪裡來的？”
賈珩回道：“應該是那些海商給的，甚至那些海寇，應該就是海商的人。”
“沒錯，前段時間我問過寶姐姐，薛家海上的生意，會不會遇到海寇的襲擊。她跟我說，只要給那些海寇交過保費，他們家的船就可以插上一個什麼海峰船主的旗子，暢通無阻。”
黛玉用手指沾了一點茶水，在石桌上畫了一個三角形的旗子。
“大致就是這個樣子，有了這個，甚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尋求海寇的幫助。據寶姐姐說，他們家的人在海上曾經見過倭國的水師，他們的戰船與那些海寇的船基本沒有區別。珩二哥，海寇總不能幫倭國造船吧，還不是那些海寇背後的東南大族的手筆？”
賈珩震驚的看著懷裡的人兒，這黛玉若是男子，說不得林家就要再出一個一甲探花郎了。
“妹妹還真是女諸葛在世，竟然只憑這些就推斷出了這麼多的情報。厲害，厲害！”
黛玉被賈珩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揚起秀頸，就像是高傲的天鵝，使得賈珩忍不住就在她的俏臉上親了一下。
“那妹妹覺得那些東南大族為何要幫倭國造船呢？”
賈珩把黛玉往懷裡拉了拉，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後丟擲了自己的問題。
黛玉想了想回道：“自打前段時間倭國出兵新羅，我就開始收集了不少海商、倭國、新羅三者的訊息。然後就請教了爹爹最近幾年朝廷關於海貿的策略。我覺得，那些海商就是因為朝廷去年準備擴大開海，才大力支持倭國水師。一來可以讓朝廷把目光放在倭國那裡，而來可以延緩開海的時間。”
聽到黛玉這麼一分析，賈珩心中也對倭國突然出兵新羅有了別樣的看法。
大周雖然不禁海，但在海貿上也是謹慎小心。如今只有松江、泉州、和廣州三個府立下市舶司。
這些年海貿稅銀逐年減少，走私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去年戶部為了彌補賦稅的不足，準備擴大海貿的規模，甚至已經定好了新的市舶司地點。
可沒想到先是韃靼南侵，過了年又是倭國出兵新羅。到現在，朝廷的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備戰上，至於擴大海貿的計劃，早就扔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海寇與東南海商大族有關聯，這件事朝堂諸公心裡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但誰都不會把倭國水師與海商聯絡起來，這已經不算是利益問題了，而是叛國。
賈珩想著，看來自己年初在江南殺得還不夠，總有些人有錢了就想把手伸進官場中。
大周水師雖然強大，但若是海商不斷支援倭國，誰能擔保有一天倭國的水師不會超越大周水師。
前世甲午風雲還在賈珩的腦中演繹著悲壯，今生他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哼！
賈珩冷哼一聲，驚得黛玉還以為他是生氣了。
“珩二哥這是怎麼了？”
黛玉在賈珩懷裡半轉身子，仰起頭看向賈珩：“是因為那些海商生氣了嗎？”
賈珩摸了摸黛玉的俏臉，柔聲回道：“妹妹有所不知，倭國出兵新羅，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掠奪。他們的胃口大著呢，若是有了新羅這個跳板，下一步就是東北，然後就是整個大周。你說那些海商只想著讓倭國吸引朝廷的目光，若是倭國的水師目標先放在江南呢？”
黛玉被賈珩的想法嚇了一跳，若是倭國水師突破江南水師的防禦，新羅的慘狀豈不是會在她的家鄉上演？
她搖搖頭把腦中的畫面甩走，緊緊抓住賈珩的手臂說道：“不會的，朝廷的水師那麼強大，怎麼會被小小倭國擊敗？”
賈珩輕撫著黛玉的後背，他開口說道：“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倭人雖然起步較晚，但倭人的性格善於隱忍，而且極為兇殘，賭性極強。只要有一絲機會，就會賭上全部去拼一次。前唐那麼強大，倭國都敢去挑釁，更何況如今還有那些海商資敵。”
聽到賈珩的解釋，黛玉想起來史書上所記載的前唐大將劉仁軌大破倭國的那場戰役。
賈珩感受到懷中的黛玉心跳加快了不少，他暗罵自己一聲，沒事給小姑娘說這些幹什麼。
他的手撫摸著黛玉的後背，同時說道：“放心吧，一時半會倭國連新羅都吞不下去，更別提咱們大周了。這不是有你這個女諸葛提了醒嗎？明日我就給陛下說一聲，咱們做好防備就是。”
慢慢的，在賈珩的安撫下，黛玉的心緒終於平復下來。賈珩也不打算再與她討論這些煩人的事情。
和小未婚妻約會，當然要說者甜言蜜語，順便“沾沾便宜”啊。
兩人又轉移了話題，一會說一下京城最近的趣聞，一會就說一下家裡發生的事情。
涼風吹進亭中，可以帶走夏日的暑氣，卻帶不走賈珩心中的火熱。
賈珩透過黛玉襦裙的衣襟，不小心從上看了下去，目光熾熱的讓黛玉臉上發燙。
她把衣襟拉了拉，聲音軟糯的說道：“珩二哥，往哪看呢？”
賈珩嘿嘿笑了一聲，他把嘴巴湊到黛玉的耳邊，小聲說道：“你說我在看什麼？秀色可餐，我都想現在就把你吃了。”
黛玉的耳朵，被賈珩口中吹出的熱氣燒得通紅，臉上發燙。
她在賈珩的懷裡扭動了一下，想要掙脫。可賈珩的雙臂牢牢將她摟住，根本就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反而因為黛玉嬌軀的扭動，讓賈珩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來反應。他稍微挪動了一下不妥的位置，只是把黛玉緊緊抱住。
看到黛玉嬌豔欲滴的嘴唇，就湊上去舔了一下。隨後兩人唇齒相依，緊緊擁吻在一起。
賈珩的手不規矩的上下游移，不斷探索著。黛玉也是忘卻了曾經接受的那些陳規俗禮，深情的回應著自己的情郎。
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只是感受著賈珩的氣息，渾身發燙的回應了賈珩的熱情。
……
賈珩當然不會在大婚之前真的把黛玉給吃了，若真如此，對於黛玉來說，那是極其的不尊重。
而且他也怕林如海拿著刀劍把自己給砍了，岳父大人已經很開明了，人家一直給自己創造與黛玉獨處的機會。
自己不能不懂事，仗著岳父大人的開明，在人家府中，把人家閨女不明不白的給吃了是不是。
兩人纏纏綿綿一個多時辰，除了新婚之夜的那件事，賈珩把能佔的便宜都佔了個遍。
從黛玉現在害羞又紅潤的俏臉上，就能看出剛剛兩人的激情似火。
她起身整理著身上的襦裙，賈珩嘴角上揚，幫黛玉重新繫著腰帶。
“下次不許了，珩二哥越來越過分了！”
黛玉嬌嗔一聲，軟糯的聲音讓賈珩心頭一蕩，差點破防。
他從背後抱住黛玉，在她耳邊輕聲回道：“下次你先來！”
哼！
一聲羞惱的聲音從黛玉小巧的鼻子傳出，她踩了賈珩腳背一下，趁機從懷中掙脫出來。
賈珩好笑的把手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臉迷醉的樣子讓黛玉更加羞惱。
“你還這樣，不理你了！”
說著，她就要走出亭子，賈珩連忙拉住她：“好了好了，不鬧了。來，我幫妹妹把簪子戴好，都歪了！”
賈珩把黛玉拉轉過身，替黛玉戴好玉簪。然後上下打量一番，算是讓黛玉重新恢復到剛來時的打扮了。
不過剛剛的經歷真是讓他回味無窮，果然是絳珠仙子，黛玉雖然還未及笄，可還有的都有了，若不是禮法如此，他真想早早把黛玉娶回家中。
賈珩熾熱的目光讓黛玉有些禁受不住，哪怕她已經慢慢習慣了兩人的親密，可這樣的事真是讓她又期待，又害羞。
黛玉躲開賈珩的目光，蹩腳的轉移著話題：“珩二哥，咱們還是小回正堂吧，爹爹就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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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的眼神迴歸清澈，這小妮子真是太誘人了。難道是自己的定力變差了嗎？怎麼每次看到黛玉，都會情不自禁起來。
他默唸清心咒，長舒一口氣。
黛玉聽到賈珩長舒一口氣，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躲避的眼神讓賈珩誤會。
她連忙說道：“珩二哥你別誤會，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害羞……若是你想那個什麼了，我，我由著你罷了！”
黛玉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襦裙，耳朵紅彤彤的。
賈珩好笑的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傻姑娘，我只是在平復自己剛剛的心情，哪有怪你。沒辦法，誰讓我的未婚妻太迷人啊，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些，這樣我就可以早早把你娶回家了！”
黛玉聽到賈珩說的這些話，心中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嘴角翹起。
賈珩拉起黛玉的纖纖素手：“走吧，咱們去迎接一下岳父大人，剛剛可以和岳父大人說說大婚的事情。”
黛玉任由賈珩牽著她的手，嘴中還小聲唸叨著：“之前還叫姑父來著，現在就改口叫岳父大人了。”
賈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盪在院子中，把歸家的鳥雀都嚇得飛了起來。
他小聲在黛玉耳邊說道：“那娘子也應該叫我一聲夫君在是，是吧，娘子妹妹？”
黛玉又一次臉紅起來，她幻想著兩人的大婚的場景，一身紅裝的兩人，三拜之後，在洞房花燭之下，珩二哥挑起蓋頭。
他叫一聲娘子，自己叫一聲夫君，隨後紅浪翻動……
咿呀，黛玉搖頭把腦中的情景晃散了，自己怎麼能想這麼羞人的事情。這都怪珩二哥，對，就是怪珩二哥剛剛做的羞人的事情。
想到這裡，黛玉嗔怪的瞪了賈珩一眼，讓正等著黛玉回應的賈珩莫名其妙。
只聽黛玉說道：“都怪你！哼！”
“怪我什麼？妹妹不叫就不叫吧，怎麼說這奇怪的話？”
賈珩懵逼的看著黛玉，一時也沒弄清黛玉的心思。
黛玉跺跺腳拉著賈珩就往前走，賈珩只能快步跟上。這小妮子，又在想什麼呢？耳朵怎麼這麼紅？
“姑娘、姑爺！”
雪雁與紫鵑坐在通往涼亭的小徑入口處，看到賈珩與黛玉手拉手走了過來，就起身行禮。
雖然有些好奇自家小姐為何雙耳通紅，不過看到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也就笑著沒有詢問。
肯定是姑娘又害羞了，她們兩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紫鵑偷偷看了一眼賈珩，發現他的眼神中永遠都只有自家姑娘一個人，心中不免有些酸澀。
別人家的姑娘身邊，貼身丫鬟基本上都會是未來姑爺的通房丫鬟，甚至是未來的姨娘。
可紫鵑心裡也已經明白，自己將來最好的歸宿就是賈珩身邊的親衛或是未來冠軍侯府的某個管事。
至於回家待嫁，還是算了吧。自己是賈家的家生子，見多了那些回家待嫁的丫鬟，最終沒幾個好結局。
還是聽主子的安排好些，只要自己忠心於姑娘，依姑娘善良的性格，一定會替自己找一個靠譜的良人。
賈珩與黛玉手牽手走在前面，雪雁拉了一把站在原地沉思的紫鵑，兩人連忙跟了上去。
只聽雪雁悄悄問道：“你怎麼了？剛剛發什麼愣？”
紫鵑笑著回道：“我在想，姑娘和姑爺感情這麼好，將來一定會很幸福。就是不知道咱們兩個的歸宿在哪裡了。我還想繼續在姑娘身邊伺候呢，離的遠了怎麼行？”
雪雁聽到她這麼說，心中自然明白紫鵑這是想通了。曾經她還怕紫鵑不懂事，這下她就放心了。
她笑著回應紫鵑：“那是當然，我也想留在姑娘身邊一輩子。大不了讓姑娘給說說，有姑爺在，哪裡還找不到妥當的人？”
“也是啊，姑爺那麼厲害，身邊的親衛就不錯。我就給姑娘說說，讓姑爺給你指一個親兵當夫君！”
紫鵑打趣的搗了雪雁一下，兩人小聲嘻笑起來。
賈珩耳聰目明，把兩人的交談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陣感嘆，黛玉能有這樣忠心的兩個貼身丫鬟，自己當然會為她們找一個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