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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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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一色無纖塵,時有幾行縞衣玄裳的白鷺飛過,拋下嫋嫋遺響於水波之間,自顧自的悠然升去了碧雲霄,再無留戀。

黛玉隔著湘妃竹簾望見此景,觸動愁腸,不免又生出幾許淚意。唯恐被人瞧見,忙拿帕子拭去。

這番景緻,她並非第一次瞧見。上回經歷還是數年前,因著母親賈敏病逝,怕她孤弱無人教養,外祖母史太君接她入京的時候。此番重睹故景,居然又是喪父,而此番的她,可已是名符其實的孤弱無依了。

即是無依無靠,日後少不得是依傍外祖家而活。賈家雖是金陵舊族,近十年來早已定居京城,她自然是隨著在京城。日後婚嫁,或是依舊呆在京城,或是天南海北隨未來的夫郎而居。前途渺茫,也不知道這故園風景,這一生還有沒有機會再領略哪怕是一回呢?

她心中一陣酸楚,險些哭出聲,卻在意識到自己即將哭泣這個事實後極力剋制著淚意。那日靈堂中,那名名叫銀赦生的神秘少年在三言兩語述說了他的身世之後,只留給她兩句話便揚長而去。

“世間人各有各的不幸,如你出生即享受錦衣玉食,父母在時倍受眷愛,雙親死後還有親人可以依傍,已經十分幸運。”

“真心疼你、愛你、為你之人已死,若不自己珍重自己,你道這世間還有哪個人會真正在乎你嗎?”

兩句話說得黛玉冷汗涔涔。之前的她只一味的悲痛,倒把自己的處境給拋在了腦後。如今想來,父母在世時最珍愛的無非是她這個獨女,倘使她只因為悲痛而作踐壞了自己的身體,豈不對不住這母生父養的軀體?且雙親去後,她便成了真正的獨個兒的人,世人最是捧高踩低,當時見她是詩禮舊族的小姐,不敢不倍加奉承,如今見她無依無靠,亦是不敢不作踐。她再不自己尊重自己,豈不益發叫那一干眼皮子淺的小人看低了她?看低了她尚是小事,倘若再看低了她的父母,辱及林氏門楣,他日泉下相見,她又有何顏面以此不肖之身去拜見雙親?

心中既存了此念,黛玉縱使仍舊悲慟異常,卻也不像先前那般不顧身體了。林家人見她精神漸好,自然歡喜。獨有紫鵑心格外細密,又對黛玉知之甚深,知道後來扶柩回蘇州,入殮時自然又該是一番大哭,很擔心她又會哀慟過度,身子上吃不消。誰知黛玉哭聲固然極哀,倒也沒有再出現哀損過禮的苗頭,紫鵑這才把一顆懸在了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

至於赦生,自靈堂一晤之後黛玉再未見過他。按林淵暗中告訴她的話來講,他應是要隨她一起上京城的,可是這些日子她留心觀察,船上並沒有這麼一個人。而以赦生那異樣出色的品貌與簡陋的裝束,如果真的同他們同行,絕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誰知丫頭婆子竟連一個議論的也無。再想想那日赦生出現時其他守靈的人莫名其妙的齊齊睡著的異狀,林淵亦說過此人很有些怪力亂神的本領,可見他必是用了什麼法子藏起來了。

此人雖然看著比她也大不了兩歲,且還是一副夷狄的打扮,可一身本領委實神奇。而他那日對她把自己的身世倒了個底朝天,在當時是為了勸說她不要再過度哀痛,事後再想卻難免會生出尷尬之感,也難怪他不肯現身了。

黛玉正想著,便有好大一陣江風刮過,滿室生涼,不覺咳嗽了幾聲。到了晚飯時候,便覺額頭微微發熱,想是下午受了風。食慾是沒有了,只尋出丸藥吃了一丸,胡亂喝了口湯,正欲吩咐把飯菜撤下去,餘光忽然瞥見竹簾飛快的微微一晃,外間侍候的嬤嬤、裡間的小丫頭並紫鵑、雪雁已然一動不動的齊齊定住。

此情此景,與上回所有人的齊齊入睡,頗有異曲同工之感。

果然一個一聽便難以再忘記的清澈的少年聲線響起,上回見過的銀赦生自紫鵑身後轉出,目光掃過幾乎紋絲未動的菜餚,修長入鬢的劍眉便是一皺:“再多吃一碗。”

時人對於男女之防看得甚嚴,赦生這等視擅闖閨閣如信步閒庭的態度令黛玉有些無措,但一來有林如海的囑託在前,二來見他目光澄澈,並無一絲偏邪惡意,故而只在微微一怔之後,勉強自己適應了他的作風,聞言只是為難的蹙了眉:“我吃不下。”

“你太瘦了。”赦生加重了語氣。

即便是同胞兄妹,這麼貿然評論女子的體態也實在輕薄。黛玉一再的勸說自己“對方出身蠻夷,並不懂得中原禮節,這番言辭完全是出於好意”,一連重複了數遍,方才壓下了怒色,平淡著口氣解釋道:“我自小便是如此,打能吃飯起便開始吃藥。”

赦生大約在察言觀色上缺了那麼一根弦,不僅沒有看出黛玉的隱怒,反而說得愈發露了骨:“身材豐腴,才能更具女性魅力。”

魔女多妖嬈,他又長在鬼族,整個異度魔界都知道鬼族女魔將華顏無道簡直就是會走動的女性荷爾蒙,而他的母親邪族女王九禍更是蜂腰翹臀fcup的絕色尤物。每當邪族開朝會時,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魔物眼睛緊緊黏在女王的峰巒起伏的胸上。若非魔界風氣開放,眾人的注目等同於對女性魅力的肯定,否則這些魔物的眼珠子恐怕早就不長在自家的眼眶裡了。

身處如斯大環境,赦生對於女性的審美自然是熱烈奔放得令偏愛正經的中原人士只恨不能大喊三聲“斯文掃地”。果然黛玉的臉立時漲得緋紅,啐道:“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快住嘴!”

他有說混賬話嗎?赦生雖來紅樓世界有些年頭,但幾乎一直呆在深山,林如海送來的書籍也向來只挑與兵事有關的看,故而在本土風俗上幾乎就是個睜眼瞎。見黛玉著惱,登時一頭霧水,深覺這個嬌弱易碎的姑娘似乎對自己有什麼誤會,當下加重語氣強調自己的重點:“你太瘦了。”

黛玉氣得臉紅得幾乎滴出血來。她畢竟是有身份的大家小姐,有些混話只聽一聽都覺得髒了耳朵,若是為此動上口舌更是有失身份,因此饒是赦生放誕無禮之極,她卻也拉不下臉去跟他歪纏什麼“女性的身材到底是豐腴的好還是纖瘦的好”之類的無聊話題。又見他目光執著,竟是她今日不動筷子他便賴著不走的架勢,當下賭氣吃了幾口菜,她到底沒胃口,幾番咽不下去,只好用湯潤喉,倒多喝了半碗湯。吃完後仔細的擦了嘴,抿著嘴冷笑了一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橫豎再多也不能了。我可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麼?請儘管的指出來,我是定會改的。”

饒是赦生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黛玉的不悅。他向來也是個拗脾氣的,然而再大的氣性,對著這麼一個風一吹就倒的小姑娘也發不出來,再留下也只是徒惹人嫌而已,當下微微點頭:“以後也當如此。”話音未落,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居然憑空消失了。

少頃,被定住的人們又齊齊恢復了行動,沒有人察覺到異樣,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看清了桌上情形的紫鵑驚喜道:“姑娘今兒的胃口不錯呢。依我說,再怎麼沒胃口,姑娘每頓都該掙扎著多吃點兒才好。吃著吃著成了習慣,胃口可不就好起來了!胃口一好,精神頭自然見長。人到底是依著五穀養的,憑它那藥再怎麼大補,哪裡比得上飲食五穀養人呢?”

黛玉看著她一團欣喜的臉,惟有無言苦笑而已。

夜色漸深,黛玉歪在床上,半天也合不上眼。她晚間強加了幾口飯菜,本就有些克化不動,加上赦生的冒犯之詞每每在心頭打轉,一想起來便氣怒攻心,益發的睡意全無。她也是自幼父母嬌養、外祖母疼愛的閨秀,誰想到父親才去世不久,居然便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傢伙給調戲了。偏偏他還是父親語重心長叮囑的託孤之人,黛玉縱使吃了虧,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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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時心血翻湧,氣一行悲一行,卻又覺得為安泉下雙親之心起見,即使是裝,也要裝得不那麼心神憔悴。可她畢竟還遠遠未到可以喜怒不形於色的年紀,一來二去只是心口沉甸甸的悶得慌。翻來覆去了近半個時辰,到底還是起了來,吩咐紫鵑取了琴,又賭氣似的趕了她去睡,不讓任何人陪著,只披了件衣服,傾身挑出幾聲空淨的琴音,在夜霧朦朧的江面上遠遠地散了去。

琴聲漸漸綿密,連綴成幽幽的水紋,融入了夜月光、江畔風,說不清是憂傷是悲苦,但覺一團理不清、辨不明的苦澀。

一曲罷,黛玉伏在琴畔輕咳嗽了幾聲。燭臺上的燈焰漸昏暗,驀地“畢剝”出聲,光線驟然一暗又是一明。黛玉被那聲音驚了一下,眸光微轉,忽然發現窗外立著一個黑壓壓的人影。

“誰?”黛玉輕喊了半聲,又捂住了口。此刻月明如水,映得天上地下淨如白晝,那人影便也顯得十分清晰。披頭散髮,說是女子則過於矯健,說是男子卻又比成年男子清瘦許多,不是赦生還能是誰?

黛玉緊了緊肩上披著的外衣,仔細聽了聽,見紫鵑與守夜的婆子都無動靜,這才大著膽子說:“是赦生嗎?”

影子側過身,點了點頭。

“我要睡下了,有事的話明兒再說吧。”黛玉說。爹爹再怎麼囑託她要待赦生如親生手足,他也畢竟是外男,深夜站在自己閨房窗外,自己又是這樣一幅衣衫單薄的樣子,未免太過不妥。

影子一動不動,沒有離開的意思。黛玉急了,催促道:“你也快去休息吧,要是被人看到了,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影子依舊不動,黛玉還待再催,便聽到赦生壓得低微的嗓音,如寒夜枯松上靜廖的凇雪:“剛才的曲子,是在講回不去的故鄉嗎?”

黛玉怔住了。隔了一會兒,她走到窗前,也不開啟,只隔了窗細聲道:“那首曲子是姜白石的《淡黃柳》。”

“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攜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她輕聲吟道,忽然再也剋制不住的婆娑了淚眼。赦生也不再說話。江風習習,掠過了他飛舞的髮梢,也齠索煊裱鄣拙вu睦峁狻

孤輪月明下,江天波浪間,窗裡窗外,皆是天涯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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