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林如海對珠珠的名字可能與自己的認知有誤沒有一點感覺, 那也不太可能, 畢竟皮皮的小名還在那兒擺著呢。
可林如海卻不願去想。
誰知道兩個孩子不過和啟聖帝見了一面,珠珠的小名的真正意思,就暴露了。
看著就算生氣, 還是面無表情的珠珠, 林如海只覺得心裡慌得不行,非常想要向給他挖了個大坑的賈數求助啊——
這種場面, 好像也只有賈數才能挽回啊。
珠珠坐在啟聖帝的懷裡,烏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爹爹壞!”
林如海此時已經嚇懵,眼睛看了看啟聖帝懷裡的珠珠,又看了看啟聖帝, 怎麼也想不通,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如今的場面。
他趕緊撩袍跪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啟聖帝看了林如海一眼, 覺得有些好笑:“成名?朕剛才可下過什麼命令?”
林如海瞪眼, 就啟聖帝剛才的話,還真算不上命令。
甚至連啟聖帝說要將珠珠記在皇家族譜上的話,也是因為珠珠先向他提起要到啟聖帝家裡當女兒。
但林如海只要一想到自家的女兒很可能轉眼就成了皇家的人, 腦子就有些短路,他只能重複:“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珠珠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如海,趕緊從啟聖帝懷裡掙開跑了過去。
“爹爹。”她不太懂林如海怎麼又跪下了, 走到他身邊還問了句,“爹爹,女兒也要跪下嗎?”
啟聖帝聞言大笑:“林愛卿你還是趕緊起來吧。”
林如海看了眼珠珠,轉頭看向啟聖帝:“陛下……”
啟聖帝擺擺手:“放心, 朕沒那麼獨斷專行!”雖然真的想不顧林如海的意願,將珠珠記在皇家族譜上,但這種給皇家增添人口的大事兒,並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決定的。
尋常人家有族長,皇家自然也有。這些事,就算啟聖帝有了想法,也還是要經過族人商議,同意後,才能給珠珠一個真正的皇家身份。
但想也知道,這種事被同意的可能很低——
如今又不是皇家需要將大臣家的女兒記入皇家,充作公主聯姻,皇家本身也根本不缺公主。皇家宗室的人心得有多大,才會將一個大臣的女兒記成公主?
就算啟聖帝想養女兒了,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後宮嬪妃這些年可從未斷過生育,最小的公主也不過一兩歲,與珠珠一般大的公主也不是沒有。再不濟,那些宗親家裡也不缺一個女兒,啟聖帝正想養,他們也更願意啟聖帝養他們的女兒。
若啟聖帝堅持,這事兒當然只能按照他的意願行事。
但林如海這個孩子的父親不同意,宗親也不同意,就算珠珠這個小孩兒,提出到皇家當女兒,也不過是懵懂行事,根本不瞭解這話背後真正需要面對的東西,他一個人堅持又有什麼意思?
林如海松了口氣:“謝陛下體恤。”
將女兒記做皇家人,出嫁前享有多麼高規格的生活,到了年紀,就可能付出多慘重的代價。公主與皇子的婚姻,政治意義永遠大於其他。
啟聖帝擺手,繼續逗弄懷裡的皮皮。
兩個孩子的相貌其實不太一樣,但都很可愛,如今珠珠回到林如海身邊,反倒是皮皮還乖巧地坐在他懷裡。
林如海想了想,皮皮畢竟是男孩子,根本不可能被記入皇家,他沒必要擔心。
他乾脆轉頭看向珠珠,小聲詢問:“珠珠很喜歡……”他有些卡殼,“喜歡小豬豬?”
珠珠烏溜溜的眼珠對上林如海:“喜歡啊。”
賈數為了讓珠珠對“豬”這種生物有更清晰的認知,每年都會特意讓人定做一些跟豬相關的玩偶、木雕。不得不說,豬還小的時候,圓乎乎,肉滾滾,還是很可愛的。
珠珠更喜歡小馬,但對小豬的喜愛也不差。
林如海很想撬開自己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裝的全是水?當初賈數給珠珠定做與豬相關的玩意兒時,他還好奇地問過賈數是什麼原因,賈數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不覺得很可愛,和珠珠很相襯?”
因為當時珠珠身體已經調養好,與皮皮一般,身上也長了很多肉,穿上厚一些的衣服,就變得圓滾滾,他當時聽到這話,便很自然地想到了孩子的體型上,還特意讓賈數不要在孩子面前提到這事兒。
他想著,小女孩兒都愛美,應該不會想要別人說自己像豬?
如今……
林如海沒法了,他只能抱著珠珠給她道歉,誰讓他這麼多年都叫錯了孩子的小名兒,還在皇上面前說錯了名字的含義?
珠珠眼睛轉了轉,小大人似的,故作大氣地拍了拍林如海的肩:“爹爹,女兒原諒你啦。”
林如海:“……謝謝女兒。”
如今他對珠珠這個乳名有些不忍直視,也實在叫不出口,猶豫過後,還是覺得,以後還是叫女兒宛兒吧。
啟聖帝看著父女倆的互動,嘴角弧度一直就沒下來過。
皮皮坐在啟聖帝懷裡安分了好一會兒,有些坐不住了,轉頭看見啟聖帝的鬍子,沒忍住,伸出爪子一把抓住。
啟聖帝趕緊低頭,笑問:“皮皮想做什麼?”
他年輕時候倒是親手帶過太子,但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細節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更何況太子從小乖巧,也沒做過揪鬍子這樣調皮的事,啟聖帝完全沒有半點憂患意識。
林如海聽到啟聖帝的問話,下意識地抬頭,然後便看見了皮皮的動作,他趕緊制止:“皮皮,鬆開手!”
然後已經晚了,皮皮早就抓著鬍子往下扯了好幾下。
啟聖帝:“……”嗷,下巴痛!然而不能在臣子面前失態,朕必須忍住!
他強自鎮定,趕緊伸手將鬍子從皮皮的手裡拿出來,然後將他從懷裡放下,又笑著看向林如海:“宴會快要開始了,你先帶著兩個孩子過去吧。”
聽這話的意思,啟聖帝是沒打算追究皮皮的冒犯?
林如海原本想要下跪請罪,聽到啟聖帝的話便有些不知所措。
皮皮眨眨眼,不太懂大人的心思,被放下後還好奇地問:“老爺爺,您是生氣了嗎?”
想來是生氣的,因為在家的時候,他揪了爹爹的鬍子,爹爹都會很生氣,後來更是乾脆將蓄了兩三年的鬍子給直接剃光了。
但林如海生氣也就是一會兒的事,皮皮便沒覺得揪鬍子的事很嚴重。
林如海現在很想拿塊布堵住皮皮的嘴。
啟聖帝擺擺手:“皮皮快走吧,朕並未生氣。”
皮皮點頭,這才噠噠噠地跑到林如海身邊。
林如海是一刻也不想在上書房待了,他趕緊告辭,退出上書房後立刻抱起兩個孩子,就跟後面有鬼在追一樣,走得飛快。
等人離開,啟聖帝這才深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嘖,這小子手勁兒還挺大。”
想到明清道人的吩咐,啟聖帝有些為難。
“讓朕多跟有福氣的小孩兒待在一起,說什麼對身體有利。”啟聖帝突然覺得明清道人有些不靠譜,“若是其他小孩兒也跟林家這小子一樣,朕豈不是要短壽?”
這明清道人也沒說給他丹藥,也不見他畫符籙,雖然鶴髮童顏,卻總讓他心中惴惴,放不下心。
但他找到的和尚道士中,似乎也就只有這個明清道人靠譜了。
其他的和尚道士,說的長生法子要嘛就太過縹緲,讓他覺得荒謬,要嘛就太過陰損,讓他恨不能直接將人殺了。
啟聖帝看著自己滿是褶皺的手,長長地嘆了口氣。
宴會與往常也沒什麼不同,一樣的枯燥乏味,無聊透頂。
其他命婦你來我往地說著一些暗藏機鋒的話,賈數完全不感興趣,等沒人過來打攪後,她乾脆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皮皮,你們跟在爹爹身邊,有沒有見到什麼人啊?”
皮皮點頭:“見到了一個老爺爺,有點兇。”
賈數挑眉,看來這個老爺爺就是啟聖帝了:“你在老爺爺面前有沒有調皮?”
基本之前,賈數就很擔心皮皮跳脫調皮的性子在宮裡闖禍,是以特地在他耳邊唸叨了好幾遍“注意事項”,其中就有見到長輩一定要安分,不能亂說話,瞎胡鬧。
皮皮有些心虛,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就是不和賈數對視。
賈數挑眉:“你幹了什麼?”
皮皮不敢說,一旁的珠珠開口:“皮皮不聽話,去扯了老爺爺的鬍子。”
賈數:“……”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皮皮這小子似乎對鬍子情有獨鍾,以前林如海下巴上蓄的鬍子不過短短一截,卻每次都會被抓在手裡禍害,因為鬍子,林如海甚至一度超越了賈數在皮皮心裡的地位,一見到他就會往他懷裡鑽。
可皮皮的力氣雖然沒有珠珠大,每次都被扯,還是很痛的。
林如海因為皮皮,甚至放棄了蓄鬍子的愛好。
“老爺爺生氣了嗎?”賈數有些心慌。
雖然明知道皮皮能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宮裡也沒傳出啟聖帝怎樣了的訊息,皮皮肯定沒有受到懲罰,但她仍有些擔憂。
皮皮特別高興地點頭:“老爺爺沒生氣。”
不知怎地,賈數反而更加擔心了。
她很想立刻找到林如海,問問當時在上書房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此時宴會開場,她不能走動,只能等著宴會結束。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賈數身邊的貴婦人側頭與她說話,賈數只能放下心頭想法與她應酬。
女眷這邊還算安靜。大家平日做事都顧忌著自己的身份面子,說話更是要拐好幾個彎兒,雖然暗潮洶湧,許多人已經被話刺得面色鐵青,但大面上倒也過得去。
但林如海這邊,就顯得有些吵鬧了。
大家都是在朝堂上吵架吵過來的,雖然知道在宴會上不好莽撞,但真若是話趕話到了那兒,也不會真有人按捺住脾氣輕言細語地理論。
沒人敢在宴會上吵架,但說話別苗頭的事兒,卻頻有發生。
更何況皇子帶頭,很多人為了自己投靠的皇子,也不得不站在前面衝鋒陷陣。
一開始是五皇子笑著給八皇子舉杯:“以往見八弟跟在大哥身後忙前忙後,還當你是個知恩圖報的,誰知大哥竟養了個白眼狼,轉頭就把他給賣了。關鍵是賣了吧,還當你是個好的,巴巴地給你數錢。”
那大皇子雖然因為被八皇子設計,因為太子觸了啟聖帝的黴頭,關進了宗人府,但意外的是,八皇子為了更好地收編他手下的勢力,特意去了宗人府,大皇子竟然也真的見了他——
他不會不知道,他見八皇子,就說明了他並未記恨八皇子,仍然拿他當兄弟。
不說五皇子,其他皇子也想不通大皇子的腦迴路:他是被八皇子害得進了宗人府,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不是嗎?
但事實就是,大皇子不計前嫌,真的見了八皇子,之後八皇子也特別順利地,將大皇子的所有勢力收到了自己麾下。
這原本是大皇子與八皇子之間的事,按理說,就算其他皇子看不慣,也不至於對他冷嘲熱諷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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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牽扯到了自身利益,便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那大皇子的勢力雖然被啟聖帝親自下手,削了一次又一次,勢力早就不比以往。但蚊子大小也是肉,更何況大皇子麾下勢力可比蚊子腿大得多。
其他皇子十分眼饞,在大皇子被關後,就開始著手分割蠶食原本屬於大皇子的勢力。誰知道八皇子橫插一腳,完全阻斷了他們的想法。
這下,八皇子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
八皇子自己是個能忍的,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五哥這話有失偏頗,先不提弟弟沒能耐將一個皇子賣掉,就算有,這世上難道還真有人敢買?更何況大哥性子如何你們也是知道,我若是真想賣了他,他還能給我好臉色?”
五皇子只覺得自己的為難被八皇子輕飄飄就化解了,胸中堵了一口氣。
但八皇子反駁這些話,他還不能否認——
八皇子說得對啊,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敢買皇子。
五皇子恨恨地端起酒杯,往嘴裡灌了一大杯,看著八皇子的眼神十分不善。
六皇子見狀,對著八皇子舉杯:“八弟的嘴皮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利索,六哥敬你一杯。”
八皇子眼神沉了沉,立刻拿起酒杯:“不比六哥。”說完一飲而盡。
皇子之間不太平,這大臣之間也和睦不到哪兒去。
林如海一開始還能置身其外,但顯然不會有人放過他。
“林大人,大家都在說話,怎地你一個悶頭吃菜,一句也和我們說?是瞧不起我等嗎?”
林如海周圍聽到這話後,朝自己看過來的人,心中嘆氣:“大人說笑了。”
這人同是翰林院的人,官職與林如海齊平,擔任的是給啟聖帝講解經史的侍講學士一職。不過他能擔任侍講學士,卻是花了好些年,自己爬上去的。關鍵是爬上去後,卻因為年紀大,相貌也不算出眾的緣故,並不得啟聖帝看中,每次輪到他講解經史,啟聖帝十次裡面有八次都會出狀況,要嘛換人,要嘛就不想聽。
而被換上去的人,大部分時候都是林如海。
但最讓人氣憤的,卻是林如海才考中進士沒幾年,便官職三級跳,等級直接和他齊平了。齊平了還不算,前些年啟聖帝想要編書,訊息還沒傳出來呢,這美差就落到了林如海的頭上。
你讓他如何不氣?
然後,這位侍講學士就對林如海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基本上只要見到林如海,都會言語撩撥,時常找茬。
林如海雖不覺得自己有錯,但也不好和他計較,是以常常躲著他走。
但二人同參加宴會,林如海就是想避也避不了。
那人又在林如海身邊說些酸言酸語,聽得林如海直皺眉。只是還不等他做點兒什麼讓他閉嘴,就見一直安靜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四皇子突然開口:“林學士,陳學士,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可能告訴本皇子?”
那侍講學士聽到四皇子喚他,當即露出一抹笑,但回想起自己剛才那些話,表情頓時凝固,只能僵著臉趕緊否認:“沒什麼沒什麼,四皇子肯定看錯了。”
四皇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喔?林學士,他說的可是真的?”
林如海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那便罷了。”四皇子沒在意,“宴會還在進行,你們還是少說幾句為好。吵得很。”
因為官職和爵位的緣故,林如海的位置本就與四皇子更近,反倒是與一開始開口的侍講學士距離頗遠。侍講學士想要與林如海搭話,自然只能放大聲音,這聲音在殿內倒不算突兀,但若硬說吵到了四皇子,卻也不是沒可能。
林如海與侍講學士紛紛點頭。
之後,侍講學士便沒有再找林如海的茬了,其他官員也都有自己的好友、政敵,反倒沒人注意到他。
只是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隨著賈代善一起來參加宴會的賈赦,倒是跟他打了聲招呼。
無論是賈代善榮國公世子的身份,還是他曾經太子伴讀的身份,都讓他在這樣的場合有了一席之地。
林如海並不覺得奇怪,與他寒暄幾句後,便自顧自地開始夾菜吃。
回到林家,林如海夫妻只覺得身心俱疲。將兩個孩子哄睡之後,兩人立刻洗漱,然後躺在床上便不想再動。
賈數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突然聽到林如海開口:“若桑,你給珠珠起的乳名兒究竟是哪個‘zhu’字?”
賈數有些奇怪:“就是彘,你難道不知道?”
林如海眼前一陣恍惚:“為夫以為是斜玉珠,是如珠似寶的珠……”
賈數頓時無言,好半天才開口:“皮皮的小名兒就那樣,你怎麼會以為我會給孩子起珠珠這樣嬌氣的小名兒?”
她倒不是覺得珠珠這個小名兒不好,但這明顯與她起的其他小名風格不搭啊。
林如海覺得鬱悶,翻身直接抱住賈數嘟囔了一句“睡覺”,便直接睡了,不論賈數再說什麼,都沒開口。
賈數覺得好笑,沒有再騷擾他。
快過年的這段時間總是忙碌的,必須安排好送給與林家交好的人家的年禮,安排下人徹底將林家上下打掃一遍,還要準備過年的年貨……
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除夕。
因為人少,林家的除夕一向過得簡單,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飯,守歲,然後睡覺。
不過今年因為林家書肆的話本兒改編成了好幾出新戲,在京城十分受歡迎,就連林母也在參加其他人家裡的宴會時看過不止一次。
想著這些曲目的故事還是來自自家書肆,林母在與賈數說好後,乾脆將戲班請到家中表演。
林母與林如海倒是看得起勁兒,但賈數與兩個孩子卻有些昏昏欲睡——
賈數是真的對戲曲不感興趣,而兩個孩子則是根本聽不懂。唯有武旦武生上場的時候,兩個孩子才能跟著鬧上一鬧。
看著臺上的花旦,賈數心裡對現代影視劇的懷念達到了巔峰——
要是這個時候有電視有手機就好了。
然而她只能想想。
春節過久是元宵,賈數才穿越到紅樓的時候,一直認為春節應當比元宵更隆重,更讓古人在意。但在賈府生活兩三年後,她便意識到,春節與元宵,古人其實更在意元宵。
這一日,啟聖帝特意下旨,開放宵禁。
到了晚上,大街上掛滿了各色燈籠,亮如白晝,人潮湧動。
賈數是不敢帶著孩子上街的,街上人太多,稍不注意就可能沒看住孩子,從而被柺子拐走——
這古代的柺子,可比現代多多了。那些被拐走的孩子的去向,也比現代多了很多可能。
關鍵古代交通不發達,也沒有監控,哪怕孩子被賣到繁華之地,想要找到也難於登天。
想想香菱的遭遇吧,又是當丫鬟又是當小妾的。賈數只要想想珠珠以後也落到香菱那般境地,就覺得呼吸不暢,很想殺人。
賈數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孩子,絕對不會讓孩子冒一點兒的風險。
但不讓孩子參加元宵燈會,對孩子也有些殘忍。
所以賈數一早,便讓林管家找到手藝出眾的制燈匠人,早給林家做了好幾百個形狀各異的燈籠。
其中不乏賈數自己按照記憶,讓人做出來的萌系燈籠。
元宵當日,夜幕剛剛落下,林家花園內的燈籠就亮了起來,等一家人走到花園的時候,看著那如夢似幻的場景,一個個都不自覺地露出了笑臉。
兩個孩子立刻掙脫了大人的手衝進花園,噠噠噠地跑來跑去,一會兒看看兔子燈籠,一會兒看看蓮花燈籠,十二生肖的燈籠,繪有花草的燈籠,各種動物的燈籠……
兩個孩子牽著手跑來跑去,只覺得目不暇接,根本就不夠看。
三個大人走到一旁桌椅坐下,含笑看著他們。
沒多久,皮皮和珠珠竟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小廝的手上提著一盞燈。
“怎麼回事?”林如海看著滿頭大汗的皮皮,笑著問他。
皮皮轉身指著小廝手上的燈籠:“爹爹,這個燈籠會轉,上面還有人在打架,好好看。我想要這盞燈籠。”
林如海看了一眼,笑道:“這叫走馬燈,你喜歡的話,爹爹讓人給你多做幾盞。”
“珠珠呢,你不喜歡嗎?”他轉頭看向珠珠。
珠珠搖頭,抬手指著其他燈籠:“那些我都喜歡,不喜歡打架。”
林母大笑:“珠珠若不喜歡打架的圖案,我們就叫人換一個,畫上珠珠喜歡的團。”
兩個大人和小孩兒說得開心,過了好一會兒,林如海才注意到賈數一直沒說話,不由轉頭看她:“若桑,你怎麼……”
賈數的眼睛看著小廝手上的走馬燈,但眼神放空,似乎是在想什麼事。
他愣了愣,“若桑,你在想什麼?”
賈數回神,笑道:“沒,就是突然想到了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不立flag了,明天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發昂,別等了……
以及,這個月應該都會是這樣兩章防盜,我想試試能不能堅持萬更一個月,順便將之前欠的加更都還完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