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笑了笑：“你只管大膽的說。”
賈瑞這才又說道：“第三麼，一下子搞下去這麼多勳貴，大大降低了朝廷每年的支出。
其實這些勳貴之家也該收拾了，只仰仗著祖上的功勳天天魚肉百姓混吃等死，還不如讓他們去開荒呢！
別的不說，就當初寧國府的賈珍，還有現在榮國府的賈赦這種，活著簡直就是多餘……”
永康帝問道：“第四呢？”
“第四，可以打亂朝中現有的平衡，一群尸位素餐的老東西被搞下去了，父皇便可以趁機提拔一批年輕有為的臣子上來，定然可以使朝堂上煥發出新氣象！”
“第五？”
“第五……可以震懾宵小，讓他們看看，平日裡不多想想為國分憂，只想著靠著黨付皇子日後出人頭地，到頭來只能死路一條……”
越往下說賈瑞越是心驚。
永康帝這階梯發貨是一磚頭砸死一窩鳥啊！
誰說永康帝傻了？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第五條是給自己聽呢？
聽賈瑞能分析的頭頭是道，永康帝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道：
“這回你知道這兩件案子該怎麼查了吧？”
賈瑞忙說道：“兒臣明白了！嚴查！必須嚴查！查他祖宗三代的！”
永康帝點了點頭又說道：“銳兒一會兒往尚衣監去一趟，挑選一身合身的吉服，除夕陪父皇一起祭祀太廟！”
“我……父皇，我還得操持寧榮二府的祭祀呢……”
賈瑞心裡頭一萬個不樂意。
跟著永康帝祭祀太廟了自己成了永康帝兒子的事不就瞞不住了嗎？
永康帝聽了罵道：“胡說！你是朕的兒子，如今已真相大白了，如何還能給外姓祭祀？”
賈瑞道：“咱不是說好這事兒先不往外說呢嗎？”
“放屁！什麼時候說好了？臘月三十祭祀太廟之時朕便要昭告天下，將你收入玉牒！”
賈瑞道：“父皇，兒臣還沒準備好啊……”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永康帝不悅道。
“總得讓人有個心理準備不是？您想想，您要是一個普通人，結果咔一下成了皇子了，這事兒怎麼跟人解釋？”
“不用你解釋，詔書一下天下皆知！”
“那我也得……”
永康帝心說老子當年的風流韻事都不怕被抖了出來，你怕什麼？
“再囉嗦你就搬進宮裡來，別在寧國府住著了！”永康帝丟擲殺手鐧。
“我覺得我突然就準備好了！”賈瑞馬上服軟。
“善！”永康帝滿意的點了點頭。
賈瑞道：“那……父皇沒別的事，兒臣先告退？”
永康帝道：“這兩天你先住在宮裡頭，學習學習禮儀，別在太廟裡鬧出什麼笑話來。
順表再問問劉釗劉鉅兩個還有什麼隱藏的事沒有。”
“我，是……”賈瑞生怕永康帝一抽風就不讓自己回寧國府了。
寧榮街。
下衙回來的鳳姐正在車裡尋思過年是不是應該回王家去看看，若是回去了被休之事說起來該如何搪塞才能不太失了臉面？
若是不回去，難道自己就不是王家的人了？
正自沒有主意，卻聽平兒輕輕叫了一聲：“奶奶？”
“怎麼著？”鳳姐被打斷了思路有些不耐煩。
“奶奶看！”平兒指了指寧國府正門。
鳳姐將頭探出車窗不由得唬了一跳：怎麼寧國府門口又為了那麼多人？
難不成寧國府又被圍了？
“奶奶，怎……怎麼辦？”平兒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鳳姐仔細看了一回，發現這些人並不是公差，而是工部的匠人，而且……怎麼把寧國府的大門給拆了？
因為祭祖，前兩天才重新刷的大漆，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官兵就好，鳳姐白了平兒一眼：“你慌個什麼？沒看見是來修大門的嗎？回府！”
來至寧國府內宅，鳳姐也顧不得換件衣服便匆匆來至廳內。
果然尤氏可卿等人都在呢。
鳳姐也顧不得挨個招呼了，問道：“門上是怎麼回事？”
尤氏道：“是禮部和工部來的人，說是……奉旨擴建宅門……”
擴建？
鳳姐一雙丹鳳眼一下子就亮了！
寧國府本就是敕造，門樓是三間一啟的獸頭大門，這是標準的國公府邸規制。
擴建，那豈不是成了五間三啟門，那……豈不是成了王府規制了？
“難不成二爺是要封郡王了麼？”鳳姐強壓著心裡的激動問道。
“這個倒是沒聽說，只是說來修門面的……”可卿答道。
“二爺呢？還沒回來麼？”鳳姐又問道。
“二爺讓人帶了口信回來，說是這兩日只怕要在宮中伺候，不能回來了。”
“難不成二爺是要封郡王了？”鳳姐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賈瑞雖然沒有什麼軍功，這幾年加官進祿就沒停過。
更何況這次他竟然救了皇上的命呢？賞賜個郡王也不足為奇吧？
賈瑞成了郡王，那巧姐是不是應該可以封個縣主什麼的？
雖然不是嫡出的，到底也是賈瑞的長女啊！
鳳姐這會子也不怕別人笑話了。
還有什麼能比自己女兒一輩子的前途重要？
不行！賈瑞那小子要是真的當了郡王了必須得讓他給巧姐要個誥命！
榮國府。
王夫人邢夫人賈赦賈政一時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賈瑞又要當郡王了？
寧國公才做了一年多點的時間他又提爵了？
邢王二人則是心裡頭愈發的不踏實了。這往後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梨香院。
薛蟠在屋裡一圈一圈的轉圈，幾乎要把地板踩出一條溝來。
薛姨媽實在看不下去了：“蟠兒，你且坐著吧！轉的我頭暈！”
薛蟠道：“娘啊！好妹妹啊！你們怎麼還坐得住啊！天祥眼瞅著就當郡王了！郡王！那是郡王！”
薛姨媽道：“那又如何？當了郡王還能抄了咱家不成？”
“嗨！抄什麼家啊！我是說寶丫頭，寶丫頭啊！王妃，王妃……就這麼飛了吧？”
薛蟠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似乎是自己錯失了當王妃的機會一般。
寶釵只當沒聽見。
薛蟠道：“妹妹，你是聾了還是傻了？”
寶釵冷冷的說道：“哥哥你別跟著著急了。郡王的婚事大多是由皇上皇后指婚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薛蟠一拍大腿：“我的好妹妹，說你聰明，怎麼這會子就傻了呢？
若是當初你們兩個趁著冷香丸還有的時候把這事給坐實了，倘或生個一兒半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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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還是鳳姐兒有遠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