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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學堂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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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藟把書筆文物包好,收拾的停停妥妥,坐在床沿上發悶。

生得兩條春山含翠的柳葉眉,一雙秋水無塵的杏子眼;鼻樑小巧挺立,唇似丹朱。

蓮臉生波,桃腮帶胭;耳邊廂帶著兩個碧玉墜子,襯的柔嫩的姑娘,紅白分明。

“該怎麼辦呢。”

喃喃的念道。

臉色漸漸地變了。年輕美麗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憂愁的雲霧,眉頭深鎖著,嘴微微地動。

“我在府裡好多年了,夫人難道想要把我嫁出去嗎。”

無力地再抓起唐晏桕的小書袋,兩隻眼睛亮晶晶的,裡面含了淚水。

心中掛念起了遠在朝鮮的哥哥。

“收拾妥當了?”

屋子外,金釧兒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到金釧兒的叫聲,葛藟連忙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走出門外。

只見唐晏桕已被金釧梳洗的乾乾淨淨。唐晏桕眼尖嘴快,發現了葛藟紅腫的眼睛。

年齡小,只想到他能想到的。

“藟姐姐,你哭了。”

葛藟正要解釋,眼睛裡進了沙子,來不及說,唐晏桕興奮的打斷了她。

“肯定是我去上學,沒人陪你們玩,你們就冷清了,藟姐姐捨不得我。”

唐晏桕越說越肯定。

“把你得意的,我們都離不開你。”金釧兒推著唐晏桕,邊說:“趕緊去學堂,遲了先生可是會打手心的。”

“整個府裡,就我一個人天天去學堂,你們都不用讀書,還見天說我貪玩。”

唐晏桕不服氣的說道。

“你是個爺們,豈能來和我們姑娘家比。”金釧笑道。

“爺們怎麼了,爺們就活該受罪啦,我爹說女兒比兒子好,怎麼不讓四妹妹去學堂?”

見唐晏桕越說越過分,葛藟拍了拍唐晏桕的胳膊。

“你鶯姨娘好脾氣,只會覺得好笑。”

“要是讓晴雯姨娘聽到,看她怎麼收拾你。”聽到葛藟的話,唐晏桕才不再抱怨。

葛藟把書袋掛在唐晏桕的肩上,邊襯了襯,免得容易滑落下來。

樣子極像一個長姐,手裡不停,嘴中叨嘮。

“還有長公子要回來,既然回來,肯定也是要讀書的,等你哥哥回來,你也有人作伴,每天兩兄弟一起上學。”

“還有唐晏楝明年也要去學堂。”

其餘倒好,唯獨聽到大哥要回來,唐晏桕苦著臉了。大哥是真揍他,他打不過大哥。

看到唐晏桕的模樣,金釧兒忍不住笑了。

“你每從學堂回來,十次倒有七八次捱打,怎麼不見你怕先生?”

“你不懂。”

唐晏桕認為金釧兒是女孩子,不懂男兒們的事。

先生打人雖疼,父親打人也疼,但是唐晏桕不怕,因為曉得,他們不會真讓自己受傷。

大哥年齡小,手裡不知輕重,誰曉得他會不會把自己打傷了?

“是啊,我不懂,趕緊出發吧。”

金釧兒笑著推唐晏桕。

外面的小廝隨從不提,金釧兒悄悄找到葛藟,拉到四下無人的地方,問她怎麼了。

金釧兒雖然是賈府的家生子,從小在賈府長大,但是來到金州近十年,十年中與葛藟朝夕相伴。

葛藟這才哭了起來。

哽咽的說了,夫人問起她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夫君。

原來如此。

金釧兒笑了。

“你不想嫁人,不想離開府中,就跟夫人說嘛,夫人難道還會強迫你。”

當年夫人和周氏,也問過金釧兒,金釧兒堅定的說道,她不想放出去。

說起來。

她的家人在京城,也是從小遠離親人,來到陌生的環境,如今習慣了,不想再經歷一次。

不用葛藟解釋,金釧兒就能理解,好姐妹為何不想離開府中。

~~~~~~

唐晏桕離開了家裡,身邊跟了七八個小廝和隨從,也沒有坐馬車和轎子,就這麼在街道上行走。

軍校從六歲開始,唐晏桕年齡不夠,需要等一年,目前讀的是啟蒙的學堂。

學習《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唐詩宋詞,以及王豐肅寫的西方各國的風土人情故事等,到了五六歲的時候,差不多就能熟練的背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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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於其中的意思,可能不大理解,畢竟年齡在那裡,掌握熟練的背誦已經很厲害了,至於理解運用是以後的事情。

小時候記憶好,記住的事情,往往能記一輩子,反而年齡越大,記憶越衰退。

倒是王豐肅的確有一套,畢竟是遊歷了十萬裡路的學者。

寫的西方各國風土人情故事,與後世的格林童話類似,吸引的各家的小孩最喜歡讀。

學堂並不遠。

平遼侯府和節度府,並列於金州城的西端。圍繞著平遼侯府和節度府。

分別是龐大的衙門機構,官員將領的府邸,還有軍校,女子學校。

最終導致這片區域佔了金州城的六分之一。雖然不如東區大量集市商鋪柵欄之地的繁華,但是充滿了嚴肅。

街道上行人不多,且多半是本區域的人,不相干的人也不會踏入這裡。

由平遼侯府單獨設立的啟蒙學堂,算是提供的福利,各家的小孩,同樣來啟蒙學堂啟蒙讀書。

不近人情的是,將軍會收錢,也不多,夠維持建築的維護,先生的束脩。

啟蒙學堂裡,唐晏桕的身份,加上他的調皮,天然的成為了孩子王。

啟蒙的先生也不會過分的嚴厲,讓孩子們學會遵守紀律,就是他最大的作用。

等學堂中的學生年齡大了,就會進入軍校,和將領子弟,官員子弟,士兵子弟們一起讀書。

將領子弟和官員子弟,需要交納全額的學費,士兵子弟只需要交納一半。

遺孤則全免,連生活費也不用繳納,文筆等一切開支,都由平遼侯府提供。

沒錯,這筆款項,由平遼侯府家卷提供,走的是將軍的家產,不動用公庫。

唯獨此項開支,仍然被秦可卿抓在手裡,並沒有交出去的意思,唐清安也沒有逼迫。

軍校去年已經放開了限制。

只需要交納學費和生活費,就可以進入軍校讀書,包括商人的子弟。

唐晏桕都著嘴,不情不願的走進了啟蒙學堂。

各家的小廝隨從們,大漢們在院外等候,小廝們在學堂外等候。唐晏乾來的最晚。

啟蒙的先生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已經端坐在前方,目不斜視。

學堂裡幾十名孩童,已經安座,各個安靜著小臉,學著先生端坐的模樣。

看到啟蒙先生的模樣,唐晏桕心中就涼了一半。

今天怎麼會是他。

心中哀嚎一聲,抱怨這個老者來的早了,卻不提自己為何喜歡卡點。

老者年齡大了,哪怕是啟蒙先生,資歷也就高了。

二話不說就抄起戒尺。

“啪啪啪。”

唐晏桕也是分人的,知道在老者面前胡鬧,只會獲得更多的懲戒,乖乖的任由其打了手心。

見到唐晏桕捱打,有幾名小子幸災樂禍,等唐晏桕入座後,他們還在擠眉弄眼,惹得唐晏桕狠狠的舉起了小拳頭威脅。

“嗯哼。”

傳來了老者的咳嗽聲,眾人立馬止住小動作,嫻熟的翻開書本。

餘光掃視了眼堂下虎頭虎腦們的孩子們,老者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如將軍所言。

規矩。

要讓他們從小懂得遵守規矩,烙印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中,等他們長大了,也下意識的遵守規矩。

到了軍學堂。

同樣的氣氛,而且來源更多的同學,包含了各個階層,一樣的吃一樣的喝,學同樣的知識。

將軍對金州的子弟們,做出了充分的規劃。

一環套一環。

軍學堂的教官和先生,都是有官職的人,不會忌憚子弟們的身份。

如此下去。

等眼前的子弟們成年後,從小讀書學習本事,加上家傳的經驗和規制。

總體上,都會是金州的棟梁之才。

坐在唐晏桕周邊的,當然是他的“好朋友”們,與之對應的,是李勝虎的兒子。

李勝虎和他犧牲了的父親李彪,兩人都是暴躁的性子。李勝虎為自己的兒子取名,要不找先生,直接取了個李虤。

老子希望兒子超過自己,李彪跟兒子取了個李勝虎,李勝虎竟然起了個李虤。

當初引為了金州的笑談。

小小的李虤,已經初見暴躁的性子,比父親李勝虎和祖父李彪都要悍。

李彪是粗中有細,李勝虎是剛強正直,至於李虤未來是什麼性子,目前還只看到悍。

已經和唐晏桕幹了幾仗,哪怕唐晏桕人多,也被對方打的哭了幾回。

被嘲笑後,唐晏桕也不哭了,重整旗鼓常常和李虤約架,視李虤為必須打倒的對手。

目前來看,是敗多贏少,所以唐晏桕沒有在家中說,覺得沒面子。

其實家裡人如何會不知。

不過學堂和軍校的風氣向來如此,孩子們打架們,不能只贏得起輸不起。

自己兒子打輸了,上門找人討要說法,沒有這個道理。

當然。

欺負人就不同了。

只是欺負的定義,很多人的標準不同,可能小孩子之間的推攘,有些人也會定義為欺負。

不過可笑的。

有些人心中計較的時候,孩子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重新玩到了一起。

唐晏桕坐了一會,就坐不住了,東張西望看到了李虤,立馬對李虤的眼神不滿了。

一直覺得傢伙不順眼,狂什麼狂。

想起小時候,被這傢伙揍哭了,唐晏桕就感到丟人,覺得是他平生最丟臉的事情了。

從來不提此事,是他在家裡的“秘密”。

回了一個兇狠的眼神,李虤直接別過了頭,這股無視,讓唐晏桕覺得被冒犯了。

當初自己和他怎麼打起來的?忘記了。

反正上一次自己贏了,既然不服,那就再來一場。

想定了此事,唐晏桕想著中午如何約架,如何打贏對方,學習上的事就忘得一乾二淨。

“晏桕?晏桕?”

忽然同桌打斷了唐晏桕的臆想,當唐晏桕清醒過來,看向前方的身後,不知何時,老先生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唐晏桕露出茫然的眼神,自己沒有吵鬧啊。

老先生面色不快的盯著唐晏桕面前的桌子,上面是定裝的王豐肅寫下的西方風土人情故事書。

啟蒙學堂裡,老先生最痛恨此物,認為玷汙了學堂的尊嚴。

多次找將軍痛斥,將軍笑呵呵的遮掩過去,但並沒有取消這門課程。

所以老先生來學堂的次數就少了。

最近老先生心思像通暢,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多來學堂才對,怎麼能放棄。

順著老先生的目光,唐晏桕才發現,自己那錯了課本,手忙腳亂的換了三字經。

三字經其實也算是故事。

但是比起王豐肅寫的故事,在故事情節上,就不夠對方有吸引力。

老先生盯著唐晏桕,讓他起來背誦課文。

果然如他所料,背的結結巴巴,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混不下去。

“啪啪啪。”

又是一番戒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唐晏桕就挨了兩頓打。

學堂裡。

老先生資格老,忍著精力的不足,竟然直接教了半日的課程,把王豐肅教材的課程,一個字也不準提。

只是歲月不饒人,堅持了幾日就堅持不下去了。

過了幾日。

見換了年輕的先生,學堂裡的孩子們,發出了歡呼的聲音,哪怕是李虤,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唐晏桕和李虤的視線碰到了一起,兩人都在笑,還以為向自己笑。

“哼。”

“哼。”

兩人驕傲的別過頭。

…….

朝鮮。

全羅道益山。

朝鮮國主李倧,帶著家人,一路難逃,一直抵達此地,才算是停下了腳步。

跟隨的漢城官員們,不少人掉隊,不知道去了哪裡。

太監林忠,和他侄子林之遠掌控的內禁衛,走失了不少的侍衛,訓練大將李興立帶領的衛戍軍同樣如此。

各種情形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個,驚弓之鳥。

全羅道,忠清道,慶尚道,江原道各地的衛所軍,逐漸匯聚到此處。

隨著士兵越來越多,才算是消減慌亂。

金江軍小將葛世峰,帶領百人,先是打退叛軍近千人的追擊,後來又從數千追軍中全身而退。

“葛將軍雖然年輕,卻有舉世無雙之武勇,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五虎將。”

關於金江軍五虎將的笑談,朝鮮很多人有所聽聞,卻沒有人太過關注。

不過是為了子弟養望,未來的前程鋪路罷了。

這種套路上千年來都是如此,很多人這般認為的,直到葛世峰打退叛軍的功績,震驚了許多的人。

“殿下過譽了,外將不過是佔了些許的優勢。”

“哦?”

朝鮮國主起了性子,好奇的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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