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明被祖龍這些話說的有些心動了，不過這背後蘊含的風險，祖龍雖然沒說，姬重明也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對於風險，姬重明表示可以接受，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之事，想不承擔風險，那就不必奢求高回報。
“祖龍道友對兇獸有幾分瞭解？”
姬重明想了想，笑著詢問起來。
關於兇獸，姬重明只是知道一些表面的東西。
兇獸為孽怨之氣化形而出。
但這是表象。
要知道，所謂孽怨之氣，來自先天神魔殘念，但本質上，還是混沌天命的垂青，才有這麼一絲死灰復燃的契機。
不然的話，真以為盤古的斧頭不利嗎？那一斧頭劈下來，管你先天神魔實力有多強，都盡是灰灰了去，要死後生出孽怨之氣，顛覆洪荒，更是可笑。
“兇獸不過是一群敗者的垂死掙扎。”
祖龍冷笑一聲道：“別看此時兇獸氣勢鼎盛，可最終敗亡是註定的。”
“這話從何說起？”
姬重明自然知道兇獸的好日子遲早到頭，卻還是明知故問起來。
祖龍看出了姬重明是想要試探自己，不過無所謂，看破不說破嘛。
“兇獸明面上，是孽怨之氣化形，但實則每一尊兇獸，都是過往紀元中留下的餘孽。”
祖龍以最平淡的語氣，說出石破天驚的話來。
姬重明心中大驚，實在沒想到祖龍會這樣說。
“過往紀元中留下的餘孽？”
姬重明穩了穩心神，讓自己冷靜了下，心中有所猜測，卻有些不太敢相信。
“過往紀元？此時洪荒開闢未久，哪裡來的過往紀元？”
祖龍聽到這話，臉上帶有一絲深意，輕笑道：“洪荒的確才開闢未久，可在這之前，在盤古開天闢地之前，那混沌中就沒有誕生出什麼玄奇大界嗎？”
“混沌無序，混亂，代表著無窮可能，在那億萬次的碰撞中，總會有玄妙的變化生出。”
“人道大光曾經也璀璨過，有大界輝煌，衍生出諸多文明，恢弘的史詩，也見證文明起落興衰，雖在混沌中，那火光被撲滅，但留下的餘燼，也是一個文明最後的絕唱，尚有殘餘，在混沌中起伏。”
姬重明沉默了下，才幽幽說道：“這些與兇獸，又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關係。”
祖龍沉聲說道：“那些文明餘燼，是會化作肥沃洪荒的養料，在無數次文明大破滅之後，奮起餘威，一次次接力，才有盤古開闢出永恆洪荒的機會。”
“可這不是那些文明餘燼的主觀意願，曾經輝煌都落幕，雖死而不僵，一點執念，也當是希冀挽回曾經破滅的文明，絕不是甘心做泥土，為洪荒發光發熱。”
“那些執念，嫉妒著此後衍生的文明，嫉妒生，厭惡死，卻又想著拖著我等一同赴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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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為混沌撲滅文明之光，殺身滅界有大恨，死後為虎作倀，命數難自主。”
“不過此時算來，洪荒已然佔有優勢，可混沌的反撲，依舊會到來。”
“除非有一天，混沌徹底被洪荒吞沒，不然這樣的危機絕不會少，也許那會一次次演變成量劫，想要將洪荒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兇獸，是那些文明餘燼殘留執念所化，覆滅洪荒，就是唯一的使命。”
姬重明訝然，而後若有所思道：“區區執念，能有這麼大的實力？”
姬重明倒不是覺得祖龍在說謊，畢竟這沒有必要，只是覺得難以置信。
“一個文明被顛覆，那其中自然有強者，化作兇獸，又算得了什麼？”
“這還是受到洪荒本身影響，不然也許一誕生，就擁有大羅的實力，這也說不定呢。”
“若兇獸生來為大羅，那我等說不得只能甘心等死了，要不然只有盤古出手，才能化解這一切。”
“可都為大羅種子，兇獸潛力深厚，真敢坐視不管的話，等後面想挽回局面，那都是痴心妄想。”
“當然，要是盤古出手，那自是另當別論，可若我們太不中用，嘿，那盤古重開地水火風，開天闢地，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吧？”
姬重明眸光幽深，而後沉吟著說道：“盤古不是道化天地了嗎？”
姬重明知道盤古還沒死，但莫非祖龍也清楚？
“盤古死沒死，誰說的清楚？但就算死了，那等人物，死後窮算千古，勘破一切未來迷霧，想來都不是難事，要留有後手，也簡單得很。”
祖龍說到這裡，話語中帶著嚮往之意。
也對，盤古誰不想當啊。
不過姬重明總覺得祖龍似乎知道很多，這就讓人感到十分忌憚了。
這樣的祖龍，不是只知道莽的鐵頭娃，智商都線上，那最後又是如何失敗了呢？
又或者說，曾經所知道的一切，都未必是真的。
姬重明倒不是信了穿越前知道的隻言片語，但當那些資訊失真之後，姬重明內心之中還是有些失落的，這畢竟算是一種優勢。
知道的多，後面搶佔先機，希望會大許多。
姬重明心中嘆息一聲，沒在這上面糾結，大不了以後不對此抱有太大期望，那就不會失望了。
“走吧，早點去除掉太乙之境的兇獸。”
天地之中，黑光滾滾，化作蓋壓蒼穹的無窮黑雲。
看上去，億萬裡穹天，盡皆被黑墨塗染。
同時又夾雜著血光。
那血光浩蕩，宛若一片猩紅不散的粘稠血液，不知何人留下汙血，使得天地透著陰森詭譎，滿是不祥。
這看起來，不像是人間，倒像是森羅地獄，伴隨著兇獸嘶吼聲，撕裂天地。
那吼動之音，震裂山河。
祖龍顯化出宛若山嶺一樣的龐大龍軀，擊穿了蒼茫虛空，有著無邊風雷相伴。
祖龍渾身披著鱗甲，那每一片鱗甲，都閃爍著冰冷的毫光。
與此同時，祖龍身上有著大道的道韻淌落，滾滾水光升騰而起，宛若薄薄煙雲生雨。
那不是凡雨，每一滴雨水，都有著別樣的玄妙浸透其中，像是包羅萬象，為一方浩瀚大界，又像是冰晶玉劍，攜有無匹鋒芒。
它崩折了天地乾坤，殺進一片兇獸大潮中，就帶起無邊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