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膘大光頭旁邊,
正低聲下氣地跟著一人。
一邊不斷替光頭搖著扇子,
一邊腆著臉笑。
一臉賤兮兮,一副諂媚相。
那肥膘大光頭,趾高氣昂。
走到“奸商”攤位前,
先是冷眼將天賜上下打量一番,
然後,
又用一個棒球棍指著張天賜惡狠狠地問道:
“小子,剛才是不是你打了我的人?”
“你誰啊?”張天賜一白眼,一臉不削。
“呦呵……連我都不認識,還敢動我的人。”
“你特麼的活膩歪了吧。”
“那個,死矮子,你告訴他,爺爺是誰!”
那肥膘大光頭,
拿棒球棍捅了捅面色慘白,低頭不語的“奸商”,
大聲呵斥道。
“奸商”被大光頭的棒球棍一捅,連續後退兩步。
原本就哆嗦的身體,此刻更加害怕了。
篩糠一般,不敢抬頭。
瞟眼低頭靠近張天賜,
拉了拉張天賜的手臂說道: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大強。”
“快,跟他打個招呼。”
“要不然,你我今天都要倒黴了。”
……
“哦,是嗎?”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強?”張天賜笑著問道,只是淡淡中略顯嘲諷之意,令那大光頭不是非常舒坦。
“對啊!”
“你在這商場裡面,四處打聽打聽,有誰不認識我陸強?”
“這場子,就是我哥,陸堅強開的。”
“這場子,就是我陸強罩著。”
“現在明白了吧?”
陸強傲嬌地抬頭挺胸,鼻孔朝天。
張著磨盤般的大嘴,
露出黑褐色的爛牙,
散發著臭襪子般的,噁心氣味,
搖頭晃腦中,滔滔而不絕。
講的盡是自己的光輝和不凡。
忘我間,
說得唾沫橫飛,眉飛色舞。
一副人生巔峰的感覺。
“嚯……哪來的羊駝……”
“這麼臭的口水?”
張天賜皺眉擠眼,快速跳開,一手捏鼻子,一手當扇子。
還在鼻翕處不斷揮舞著,
一臉地嫌棄。
陸強臉色瞬間就綠了。
那“奸商”大氣不敢喘一聲,深埋著頭,像個“鴕鳥”一般,就怕事情牽扯到自己頭上。
“操,等會兒將你打個半死,我看你還嫌不嫌臭。”
“弟兄們,給我上。”陸強揮著棒子惡狠狠地喊道。
……
“等等,住手……”
一幫人,正拎著棍子,欲上前來。
忽見,
一前一後,
倆穿黑色特警戰術服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一上來,
就將張天賜擋到身後。
為首的一個體型比較清瘦,身高約一米七五的年輕人。
拿手把陸強很乾脆地往後一推,
厲聲喝道:
“你哪裡的?你想幹嘛?”
陸強見勢,楞了一下。
這商場裡面,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講話的。
還從沒有人敢推他陸強的。
今兒個是抽的哪門子的風?
真活見鬼了。
片刻之後,
一臉憤怒,
吼道:
“你他媽的誰啊?竟然敢推我陸強?你哪部門的?”
陸強是真火了,急了。
吼的時候,脖子上的筋都綠了。
“我?”
“我……你都不認識?”江帆皺眉嚴肅道,唬得陸強等人面面相覷,
“我是新來的保安啊。”江帆義正言辭。
“操,我還以為是誰。”
“這他媽的,放了半天的屁,沒見一坨屎,竟然嘣出個保安出來。”
“喂……你這屎……那部門的?”
“啊……哈哈哈……”
陸強有氣,故意在嘴巴上逞能。
得意之處,
笑得前仰後合。
連同眾人,
也都笑得眼淚直飈。
忽然,他臉色一凝,眼神一縮,厲聲呵斥道:
“滾……”
“趁你強哥還沒有發火之前,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要不然,我一個電話,就叫你捲鋪蓋滾蛋。”
……
江帆低頭冷哼一聲,
知道這幫傢伙平時驕逸慣了的,
自不會理他倆。
所以,
他慢慢靠近陸強,
在離他只有半步的距離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啪嘰……一下,
閃電般地,一個超級過肩摔。
直接令那得意忘形的陸強,如同皮球墜地一般,
從江帆瘦弱的肩頭越過。
來了個頭朝下,
腳朝上的自由落體。
“咣噹……”一聲,
地動山搖,地板發顫,商戶尖叫。
所有人,
皆心中一驚,
頓生冷汗。
此人……出手真狠!
突發起來的變故,引來吃瓜群眾的圍觀。
有的是滿懷期待,
有的是心生惋惜,
而大多數,則是萬分緊張。
那陸強原本還洋洋得意地笑著,
沒想到下一刻,
恍恍惚惚地,忽感天地旋轉,眼前一暈。
隨即,便頭朝地,腳朝上,
被栽進了地磚之中。
好在地磚比自己的腦殼堅硬,要不然。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當成樹一般,植進地磚裡面。
劇烈的碰撞,
讓其腦袋好似被坦克履帶碾壓了一般,
面部表情極端痛苦,像被踩扁了的爛餅。
下一刻,
噗通……一聲,
摔倒在地。
開始了數星星的節奏。
一顆,
兩顆,
三四顆……
轉來轉去,
數不清……
……
眾人見狀,皆是怕怕地後退半步。
後又看到自己的老大已經在地上鬼畜般地抽著,
像一個無脊椎動物一般,
扭曲擰動著。
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酸爽,
嘴巴裡面盡是哼哼之聲。
“靠,竟然敢動手打我們老大?”
“操,幹他……”
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眾人如夢方醒。
一個個視同潮水一般,蜂擁而上。
張天賜覺得很奇怪。
因為,
先前他就感到了,
最後倆提溜棍子的黃毛小子,之所以會不明所以的,被卸去了戰鬥力。
完全不是出於自己的功夫。
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忙。
難道……
就是這眼前的倆人?
但……
他們到底是敵?
還是友呢?
得……
暫先不急,且看看再說。
想到此處,
便有意後退半步,
正好碰到那抖抖霍霍的“奸商”。
“奸商”戳了戳張天賜的左手手臂,
弱弱問道:
“這兩人是你的貼身保鏢吧?”
“你肯定是個有錢的主。”“奸商”一臉的羨慕。
“出門都自帶保鏢,怎麼會因為一點兒錢跟我討價還價那麼久呢?”
“奸商”好似話劇演員一般,
翻臉比翻書還快,
皺眉問道。
張天賜無語,這“奸商”的腦筋確實清奇古怪,一臉無辜地說道:
“不對啊,他們適才不是說,是你們商場的保安嗎?”
……
“切,狗屁的保安啊。”
“我還不知道?”
“我在這裡三年了,就沒有見過如此年輕的保安。”
“而且,這裡的保安,年齡大到還要我來護衛。”
“從沒有主動出來打架的。”
“從沒有如此爺們的……”
“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了我?”
那“奸商”甩了甩手,對那些無語的保安報以一臉的鄙夷。
同時又洋溢著戳穿後的得意洋洋。
完事又賤兮兮地望著張天賜。
只是,
他身高太矮了,
需要抬頭仰視,方能看到張天賜的眼神。
同時,
還需要張天賜低頭配合,
方能對的上眼。
故而,看得他很累。
張天賜一聳肩,雙手一攤,一臉迷茫,弱弱地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不是我的人。”
……
“哦,那就怪事了。”
“莫不成,又是狹路英雄。”
“又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嗎?”
“奸商”一手包臂,一手撫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做沉思狀。
“也許吧,反正跟我沒關係。我,不認識。”張天賜撇清關係,抬頭看眼前的戰鬥。
只見,兩黑制服的年輕人,疾如閃電,瞬間便殺入人群。
似兩匹高大的戰馬,直將眾人衝擊得人仰馬翻。
又像人形坦克,砍瓜切菜般,勢如破竹。
不消片刻,近二十號人,皆躺地上,哼哼唧唧,齜牙咧嘴,滿地打滾,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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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兩黑衣人,
如挺拔的山松,似臨海的碣石,
魁梧矗立,氣勢昂揚。
見一夥人已形同廢物一般,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徐晨冷蔑一笑,環視一圈,維持警戒。
一副蓄勢待發,隨時出擊的態勢。
而江帆則轉過身,走到陸強身邊。
一腳踩在陸強圓溜溜的肚皮上,腳尖只輕輕一擰,陸強頓感壓力巨大。
肚內的固體和液體混合物,
誓要衝破那狹窄的束縛,
頃刻間既要暴射而出。
難受……
難受得他幾欲召喚親孃。
疼痛……
痛得他生無可戀。
雙手不斷搖擺,口中直呼求饒。
江帆冷哼一聲,彎腰冷臉說道:“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陸強腦子一懵,“靠,我怎麼知道……”
“連你們是誰我都不清楚……”
“這他媽的,不會是打錯人了吧……”
這陸強,
雖說滿肚子的委屈不滿,
腦筋倒是非常好使,
嘴上那就更老實了。
他氣喘吁吁,臉色漲紅,佝僂著身軀,不斷搖手,表示不清楚。
“告訴你,我就是看不慣你素日裡為非作歹,恃強凌弱。”
“你剛才不是很囂張的嗎?”
“現在怎麼卻像條死狗一般了?”
……
“對對對,好漢饒命。”
“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陸強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趕緊地示弱討饒。
“呸,你個沒皮沒臉的東西。”
“求我饒你?也行,很簡單,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江帆冷冷說道。
“好好好,好漢你講,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陸強本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
年輕時,練過些簡單的腿腳。
但是現在年齡一大,
又長年累月浸淫酒色之間,
身體早已被掏空。
除了一身的肥膘五花,那些個功夫腿腳,全廢了。
走不了三步路,就氣喘吁吁。
平日裡總仗著人多勢眾,以勢壓人。
真要是動起手來,還不是被人,加減乘除般簡單輕鬆?
只是,素日裡橫行慣了,身邊人也盡是些委屈忍讓,反倒助長了他自命不凡的氣焰。
以為很能打,很了不起。
說來說去,都是被無知和膨脹給慣出來的毛病。
以往無藥可治,無人能制。
不曾想,今日裡真碰上了硬茬子。
還是快速拔膿的,好膏藥。
心裡面只能自認倒黴,嘴上趕緊地討饒求放過。
“哼哼……你啊,只要帶著你的小兄弟們,跪在那位先生面前求他饒恕就行。”
“不過,一定要心誠意堅。”
“如果,那位先生未曾感受到你們的真誠,那就……”
江帆臉色一沉,腳背繃直,腳尖用力往下一戳,左右來回一擰……
嘶……
頓生千鈞力量,傳導到陸強的胃部。
陸強天旋地轉,胃部造反。
洶湧翻滾中,一股熱血直湧腦門。
脹痛的大腦,忽覺面前一片漆黑。
如夜幕降臨,似死神遮眼。
鼻子裡面瀰漫著窒息的血腥味,喉嚨中匯聚了令人作惡的胃酸,一片火燒火燎。
痙攣……
強烈地痙攣……
真想一吐為快!
可雖生澎湃之勢,卻總是如鯁在喉一般,乾嘔了半天,硬是沒有吐出來。
難受……
比死還難受……
陸強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喘著粗氣,費力地說道:
“好好好……我……我一定照辦。”
徐晨見狀,衝江帆壞壞一笑,還得意地翹了個大拇指。
隨即,
一冷臉,
衝那些躺子地上,哀嚎中的眾人巨吼道;
“聽到了嗎?還不快去……等著我請你們喝酒嗎?”
眾人如釋重負,一骨碌爬將起來,嘴巴裡面抖抖霍霍地呼應著,如過街之鼠,萬分驚恐地擠到陸強的身後。
將陸強簇擁在前面,
如奔赴刑場一般,
一萬個不樂意地,
慢慢騰挪著腳步。
陸強心中直罵這幫混蛋。
媽的,關鍵時刻,不見一個來照顧主子的,淨他媽的全躲到我身後了……
眾人誤我啊……
“還不快些?”徐晨眼神一縮,厲聲喝道。
一堆人似驚弓之鳥,
完全忽略了陸強,
一起呼啦啦地朝張天賜面前一跪,
一邊磕頭,一邊一個勁地求饒。
張天賜正納悶呢,
那“奸商”便從斜刺裡跳了出來,
指著陸強對江帆說道:
“好漢,此人極擅長唱歌。”
“最拿手的就是征服。”
“為了體現他真心悔改的誠意,何不讓他在此引吭高歌一曲。”
“就唱他最拿手的征服。”
“您看,如何?”
……
“奸商”笑得一臉賤兮兮,
而張天賜則是心中一咯噔。
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多的鬼點子。
內心本還想著勸導:
“歸師勿掩,窮寇勿追的。”
孰料,沒等張天賜開口,江帆便笑著說道:
“妙,實在是妙。”
“嗯,這主意好。”
“這樣,死光頭,你帶頭唱。”
“然後眾人跟著一起唱。”
“唱得不好聽,不整齊,就給我繼續唱。”
“什麼時候唱好了,什麼時候就算是透過。”
“嗯,就這麼辦!”
……
“啊,這這這……”陸強萬分為難,眾人也是表情痛苦。
而一旁圍上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
大夥一聽這建議,皆哈哈哈大笑。
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大多數好事者都高呼:
好耶……
這陸強從來沒有想到,玩鷹的被鷹啄了眼。
自己地盤,自己家門口,
竟被人於萬眾場合之中連番羞辱,
且毫無反抗之力。
本已經萬分惱怒羞愧,咬牙切齒了。
現在還要於大眾廣庭之下,
跪地高歌,
聲情並茂地演繹“征服……”
好歹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叫我怎地開這個口?
怎地拉下這幅老臉來……
我這是刮大風吃炒麵,張不開嘴啊……
陸強心中為難,卻無法言喻,自是便秘一般,扭捏為難。
孰料,
徐晨飛起一腳,
如帶刺之鞭,
“啪……”的一聲,
重重甩在他碩大的屁股上。
立馬深深陷進那肥軟之中,
差點兒將他鬆軟油膩的大屁股給鞭飛,踹散。
那些個驚恐張望的小羅羅,
無不是自覺屁股一緊,菊花一鬆,
渾身顫抖。
再顧不上什麼主僕之情,趕緊地催促著陸強。
快些唱吧,少些皮肉之苦。
那陸強,
受得一陣鑽心之疼,
強忍著羞辱的淚水,
一咬牙,
一狠心,
“媽的,不就是唱個歌嗎,這有何難……”
隨即,
直起身子,
一仰頭,
撩開口,
撅著那油膩肥厚的嘴唇,
極端富有感情地撐開了雙臂,
萬分沉溺於意境之中,
十分陶醉地撕開了喉嚨……
頓時妙音傳出:
“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
“哈哈哈……好聽……”眾人大笑不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