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虎!”
“你身為國戚,不思報本,反而無故造反,掀起禍端,致使生民塗炭,連年征討不息!”
“今奉旨特來擒你,吾勸你速速下馬受縛!”
趙丙指著黃飛虎鼻子痛罵一番。
旋即不由分說便搖戟刺來。
黃飛虎也不動怒,將槍架住,微笑著對趙丙說道:“你非吾對手何必逞強且,好好回去,請你主將出來答話,吾自有道理。”
這趙丙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思,他難道不知?不過是不想戳穿罷了。
而且……在黃飛虎看來,蘇護很大可能立場是在西岐這邊的,在沒有摸清楚蘇護的態度至少,自己最好是不要和這位冀州侯的人發生衝突。
不然萬一下手重了些把人打沒了,見了冀州侯也不好交代。
不過……
黃飛虎想要做個和善人,並不代表別人也願意讓他做個和善人。
趙丙聽了他的話,直以為黃飛虎是在羞辱自己,當場大怒道:“吾既奉命來擒你報功,豈得猶以語言支吾!”
說著,又一戟刺將來。
這下黃飛虎也忍不住了。
心道:“我不與你為敵,是看在冀州侯面上不欲傷你性命,不想你竟然誠心取死,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你又如何,想必冀州侯也不會因為這麼個擰不清的東西與吾為敵。”
一念至此。
黃飛虎大喝一聲:
“大膽匹夫!焉敢連刺吾兩戟!”
說著,催開坐下神牛,手中槍赴面交還。
不到二十回合,趙丙便被飛虎生擒活捉。
至於為什麼是活捉而不是擊斃當場這個問題……
很簡單,因為他不想因為這麼個東西而承擔得罪未來同僚的風險。
而且他與冀州侯蘇護其實是認識的,而且既往的關係甚是良好。
……
且說黃飛虎把趙丙拿解入相府。
申公豹見黃飛虎回來,原本還微笑著詢問:“將軍出陣,其結果若何?”
但不料黃飛虎直接接上一句:“末將生擒趙丙,正要請丞相定奪。”
申公豹:???
搞咩啊?讓你去探陣你就是這麼去探的?
直接把人家的大將抓了回來?
這不是把人家往自己這一方的對面推嗎?
貧道真的是無語了!!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那申公豹也沒有辦法視而不見,必須作出處置,於是傳令下去道:“把趙丙暫且囚於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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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見……那倒是沒有必要了。
——若蘇護歸降,人自然還過去,若不降,那便斬了即是。
……
此時成湯營中。
冀州侯蘇護聞說趙丙被擒。
眉毛抬了抬,旋即低首不語。
鄭倫在傍看見了,試探著進言道:“侯爺,這黃飛虎自恃強暴如此囂張,不如待末將明日拿來,解往朝歌,免致生靈塗炭?”
其實鄭倫也有些摸不準侯爺現在是什麼想法——雖然他知道此前侯爺是奔著投奔西岐來的,但……人是會變得,誰又能肯定侯爺的想法不會變呢?
蘇護聞言。
依舊是沉默。
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鄧倫卻從中讀懂了侯爺的態度,心中有了主意。
……
次日。
鄭倫上了火眼金睛獸,提了降魔杵。
往西岐城下請戰。
西岐丞相府,有左右將此消息報入相府。
申公豹想也不想道:“就請黃將軍出陣走一遭。”
黃飛虎領令出城。
只見一員戰將。
面如紫棗,十分梟惡,騎著火眼金睛獸。
黃飛虎一看便知此人定有真本事在身,心下警惕,大呼問道:“來者何人?”
鄭倫笑說:“吾乃蘇侯麾下鄭倫是也。黃飛虎,你這叛賊,為你屢年征伐,百姓遭殃。今天尚不免戈伏誅,意欲何為?”
黃飛虎聽聞,神色莫名。
只因他知道這鄧倫與趙丙不同——鄧倫乃是冀州侯蘇護的心腹。
如今居然鄧倫出來說這等話,著實讓他吃驚。
不過在沒有見到蘇護之前,他都不可妄下定斷。
因而遲疑了一下便喊話道:“鄭倫,你且回去,請你主將出來,吾自有說話……若是不知機變,恐如趙丙有自投陷身之禍。”
這番話並無別的意思。
只是想勸阻鄧倫先行回去,叫蘇護出來說話。
但鄭倫聽了卻是勃然大怒。
大呼而來,掄杵就打。
“黃飛虎,難道我不如你?!!”
黃飛虎知道鄭倫厲害,不敢託大,手中槍急架相還。
——大戰三十回合。
鄭倫把杵一擺,他有三千烏鴉兵走動,行如長蛇之勢。
又有竅中兩道白光往鼻子裡出來。
此乃鄭倫昔日在西昆侖度厄真人處學道時得授的竅中二氣的鼻菸神通。
只要將鼻一哼,就響如鐘聲,並噴出兩道白光,專吸人魂魄。
此時只聞“哼”的一聲響。
黃飛虎當即跌下神牛。
——卻是:見白光三魂即散,聽聲響撞下鞍鞽。
烏鴉兵用撓鉤搭住。
剝了衣甲,繩纏索綁。
黃飛虎被上了繩子,二目方睜。
不禁嘆道:“今日之擒,如同做夢一般,真是心中不服……”
若是正面武藝不如人,那倒還好想一些,可如今被人用這樣的左道之術拿下,真真是難以心服。
但他這裡不服。
可鄭倫卻是勝鼓回營,來見蘇護,口稱:“今日生擒反叛黃飛虎至轅門,請令發落。”
蘇護想了想道:“推來。”
於是小校將黃飛虎推至帳前。
黃飛虎見了蘇護。
一雙虎目直勾勾盯著蘇護。
良久。
方開口說道:“今被邪術受擒,願請一死,以報國恩。”
蘇護的本心也不是要殺黃飛虎。
他只是欲向西岐方面證明自己和自己的大軍不是無名之輩,幹出一番成績來再投奔過去。
但這等事就沒必要說與黃飛虎聽了。
所以想了想說道:“其罪本當斬首,然本侯行軍在外,如今且監候,待來日解送朝歌,請大王定罪。”
……
另一方面。
西岐報馬入相府。
俱陳黃飛虎被擒一事。
申公豹大驚:“如何擒去?”
他是真想不到,黃飛虎居然被擒去了。
難道那蘇護並不是來投西岐的?
這時,有掠陣官啟奏:“冀州侯麾下有一鄭倫,與武成王正戰之間,只見他鼻子裡放出一道白光,黃將軍便墜騎被他拿去。”
鼻子裡放出白光?
這麼說又是個通道術之輩?
申公豹愣了一下。
要知道,黃飛虎雖然是個凡人,可卻是武道巨擎,戰鬥力可與地仙比肩的凡人啊。
居然被人一聲哼就拿下了。
其人本領倒也不小。
沒想到蘇護門下居然還有這等人物。
申公豹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
只見黃天化在傍,聽見父親被擒,恨不得平吞了鄭倫。
黃天化終是少年心性,終是忍不住請令出陣,說是要探父親訊息。
申公豹想了想,答應了他,不過叮囑道:“鄭倫其人或有異術,務必小心為上。”
黃天化口中應下了。
但心中卻不甚以為意。
雖然他自己的道行也沒有多高。
但身上的法寶不少。
是以乃是心想:“不過凡人而已,並不值得太過在意,如那鄭倫神通果然厲害,吾把攢心釘、火龍標打他就是。”
遂上了玉麒麟,出城請戰。
鄭倫主動請纓:“既然黃飛虎之子,末將願往。”
蘇護許之。
於是鄭倫上了金睛獸,徑至陣前。
黃天化見了鄭倫,仔細一打量,旋即不屑地開口道:“爾便是鄭倫?擒吾父武成王者是你?”
鄭倫笑說:“是我如何,不是又如何?”
黃天化羊脂般的臉龐上瞬間浮現出一絲溫溫怒意帶來的潮紅,語氣極其不善道:“若是,今日斷難周全!若不是,吾勸你早些歸去,叫能夠主事的人來說話,以免殺身之禍!”
這話一出。
鄭倫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沉聲道:“呵呵……你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有何能耐竟敢說此大話,本將倒要見識見識!”
“不要走,吃吾一錘!”
黃天化也不說什麼了。
一似流星閃灼光輝,呼呼風響。
鄭倫將杵劈面相還。
二三十回合,武藝上倒是不分伯仲
不過鄭倫見天化腰束著絲絛,是個道家之士,心道:“這毛頭也有道術在身,不知他師父傳了他怎樣手段,吾若不先下手,恐反遭其害。”
這樣想著,跳出戰圈。
把杵望空中一擺。
烏鴉兵齊至,如長蛇一般。
——“哼”的一聲!
鄭倫鼻竅中一道白光吐出,如鍾鳴一樣。
黃天化看見白光出竅,暗道不好,但此時已經耳聽其聲,坐不住玉麒麟,翻身落騎。
烏鴉兵依前樣把黃天化綁縛起來。
黃天化睜開眼時,其身已受綁縛。
鄭倫又攜黃天化進營來見,口稱:“末將擒黃天化已至轅門等令。”
蘇護想了想:“推至後營,與黃飛虎關押一處。”又叮囑道:“黃家父子雖是俘虜,不可輕薄之。”
……
黃天化哪怕被擒,也眼光暴露,威風凜凜,一表非俗,立而不跪。
令成湯營中許多瞧見了的軍士也很是傾佩。
直至入了後營……
“爹爹!”
“我父子遭妖術成擒,心中甚是不服!”
黃天化看見父親也監禁在此,不禁大呼。
黃飛虎聽了,只得一嘆:“吾落得如此,乃是咎由自取,不思連累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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