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挑起一起戰爭，沒想到李小山竟然是個孫子。
趙軍嘆息一聲，下了樓。
看你還能得意幾天？他憤憤的想。
這次在瑞澤公司翻舊賬，竟然翻出了一些汪江玥當辦公室主任時經手的幾筆賬，全是白條子。
一張幾萬元的票據，卻沒有註明用途，上面只有李明全和她以及王鑫的簽字。這樣的條子都能報賬，嚴重違反財經紀律。看到這條證據他非常興奮，激動的呆不住提前回來了。
現在這年頭，貪汙三五萬元也會被判刑，甚至雙開，我就不信你能躲過此劫？
趙軍離開後，張高原埋怨道：“我說不到辦公室來，你不聽，被你同事看到了，這影響多不好？”
“這有啥不好的，我們又沒幹什麼？光明正大”
汪江玥拿出銀行卡看了又看，說：“錢我給你了，你不要，到時候不要說我們沒感謝你。”
張高原表情嚴肅的說：“還是送回去吧，免得心裡不自在，錢，對於我來說不是事。”
汪江玥笑了：“對你當然不是事了，可對我來說就是事，因為我缺錢啊。”
“我們都是工薪階層，憑死工資吃飯，哪個人不缺錢，不過，有些錢要看你拿的踏實不踏實，還是送回去吧？”
張高原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聽我的沒錯，我現是一個人，有錢也沒地花去，你不夠言語一聲。對了，剛才你們那位趙副局長去哪兒了？”
“他去渭高處理以前的遺留問題，說要住幾天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看著挺陰險的，不是和你有過節吧？”
“說不清，一個挺有野心的人。”
張高原笑問：“渭高這家公司不是你從前呆過的嗎?怎的了，要翻舊賬？”
“還不是職工上訪的事，說以前兩個單位合併的時候有好多事沒處理，這才成立了小組，去查賬去了。”
張高原眉頭緊皺，問：“查舊賬？有這個必要嗎？有好多單位的賬都是糊塗賬，你幹麻去捅這個馬蜂窩？搞不好會把自己裝進去。”
“那是查別人的賬，不是我的？”
張高原冷冷的說：“兩個單位合併之前你是啥職務？”
“辦公室主任，怎的了？”
“辦公室主任也是有一定權力的，你不會在某些方面被人抓住把柄吧？”
張高原的話讓她吃了一驚，他說的很有道理，當年自己也經手過一些事，比如購買文物送禮，那些票據都是不符合報賬手續的，不會？
想到這裡，她真擔心起來，趙軍一向對她不服，而自己偏又讓他負責這件事，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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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高原看她一副沉思的樣子，說：“被我說中了吧？這只能說明你在官場上不夠圓滑。在這條道上走，最可怕的是，在不知不覺中給自己挖了坑，當然，只要你確保自己在那段時間沒違紀違法。”
“這個，我不能保證，當辦公室主任那會給一把手辦了好多事，領導簽字的時候大筆一揮就完事了。”
汪江玥記得最清的就是去買秦磚，幾萬元根本沒有正式發票，只好打了白條。李明全當然不會為難她，王鑫和她的關係，自然沒的說。
“能不能將調查人員叫回來中止這件事？”
“這怎以可以，這是黨委會的決定，不是我個人意見，再說了，人剛去，就不查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會讓職工群眾怎麼想？”
“這件事可是你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弄出些什麼響動來，可就麻煩了。”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張高原的話讓她不由得吃緊，要讓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過去那段時間，她總是左右逢源，辦了好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好了，聽天由命吧。好在你們只是內部查賬，要是上級來查可沒有這麼輕巧的。”張高原安慰她。
話說的簡單，問題是她自己這種身份，要是被擺到黨委會上，臉真沒地方放了。
本來挺好的氣氛一下子被攪亂了。
張高原看她不高興的樣子，勸她：“別想太多了，我告訴你，當官有為官之道，能不碰的底線不要去碰。瑞澤公司的遺留問題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前兩任局長都不去碰？你偏要去捅這個馬蜂窩？你想明白了沒？”
“我真是糊塗，以前的賬都是筆糊塗賬，趙局長這次肯定找到我的軟勒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唉，看來我還是當不了個局長。”
張高原拍了拍她的肩說：“考慮考慮我說的話，知難而退也是好事。”
他關心的還是他的事。
“要是我在這個問題上出了事，你還會這樣對我嗎？”她問。
“你以為呢？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這個位置。”
張高原似乎動了情，緊緊地擁了她一下。
送走了張高原，汪江玥回到家中，李小山陰沉著臉坐在床上。
“你還知道回來？”
李小山沒來由的一句責問，讓她馬上意識到他是看到自己和張高原在一起了。
“這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了。這不是你家，趕緊離開，整天象只賴皮狗一樣賴在我這裡，要不要臉了？”
因為心情不好，她說話也不好聽。
“是嗎？你要這樣說，我就去和你父母說去，看這裡到底是不是我家？”李小山作勢就要出去。
“你幹什麼？”汪江玥一把拉住他，“你瘋了，我只是隨便說說。”
李小山不高興的問：“這是隨便說說？我看你是真心要攀高枝去了，象張高原這樣身份的男人不是你能掌控的住的。”
果然，李小山知道了。
“你跟蹤我？”
“真沒意思，我那有那閒功夫？要不是在辦公樓門口碰到趙局長，我真不知道你們倆在辦公室約會。”
“是嗎？這是我的事，我們已經分手了，沒必要互相干涉。”
李小山冷笑道：“是嗎？我善意的提醒你，在這個世上，真正關心你的人是我，我怕你吃虧。”
因為張高原的提醒，她很煩惱，根本沒心思和他瞎掰。
白條子是不能報賬的，她當然知道，問題是幾萬元的一張白條子，就這樣報了賬，會不會被認定她是貪汙？
要是再牽扯出秦磚的事，無形中又和文物扯上了關係。
沒想到，事情越來越來複雜。糟糕的是，查舊賬這件事竟然是她自己力主的。要是聽從錢副局長的意見就好了。
要如何避免這件事被擺到桌面上來？
她想的直頭疼，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
“你咋的了，激動成這樣了？”李小山也沒睡著。
“沒咋的，你今天在辦公樓門口見到趙副局長是啥表情？”
“啥表情？”李小山不解的問。
“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李小山笑笑說：“他高興與不高興和你有關嗎？他邀請我去他辦公室坐會，我沒去了。”
“為啥？”
“前妻和別的男人約會，我能高興？”
這話說的，汪江玥嘆了口氣，翻身坐起說：“這次我可能遇到麻煩了。”
“是嗎？不會吧，你有省長罩著，能出什麼事？”李小山諷刺道。
她本來還想和他說一說，一下子就沒有了心情。
算了，和他不解決問題，又有啥意義。
第二天一上班，王鑫打來電話，就檢查小組發現那張白條子的事和她說了。
“會不會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財務紀律是不允許有白條子的，一張五萬元的白條子，上面有我和李明全的簽字，檢查組把這張白條子專門影印了一份。”
汪江玥想起來了，是買秦磚的那張條子。
“這是給人送禮時買的東西，向誰要票去？”
王鑫沉默了下說：“這樣吧，反正一張票上有三個人的簽字，我就承認是我辦的好了。”
“這怎可以？賬是我報的.”
“這個好辦，到時候你就說是我順便讓你一起報的，他們肯定會問我，到時候我們口徑一致就行了。”王鑫態度堅定。
這倒是個好辦法。
“這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檢查組去翻舊賬，我心中也有顧慮，要是別的事我也好承認，問題是這筆錢是買了文物的，這種事乍能明說？影響太惡劣。”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給你通個氣，徵求下你的意見。”
王鑫還真是個念舊情的人。
“看來只能這樣了，就是讓你替我背黑禍，不好意思。”
王鑫笑道：“影響不了我什麼？這種事情也能解釋清，基層單位一年要給局機關送多少禮？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有了王鑫的這些話，汪江玥安心了。
關鍵時候，還是得有人替自己擔責。特別是在經濟賬上面，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令人不堪設想。
趙副局長向她彙報了去瑞澤公司的事。
卻一字未提白條子的事。
“賬務太複雜了，好多看樣子已經形成了呆賬。”
“是嗎？以前的時候管理是比較混亂，特別是中寶公司，一把手常年在省城賓館居住，職工平時根本見不到人。”
趙副局長笑笑說：“李明全死了，卻留下不少糊塗賬，等檢查組回來再向組織彙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