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給叔把這件事辦成了，我們一家人感激你一輩子。”趙多激動的說，就要給她跪下。
“叔，別這樣，只要孩子的條件和咱們要求的差不多，我說句話也不是件難事。”汪江玥一把扶起他。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他上訪這件事牽扯到李明全，她大可不必攬這個瓷器活。
當下，宋小亮工作的事還沒落實，再來一個？只要她一句話，沒有人敢說不行的話，但多少還是違背原則的。
汪江玥與趙多達成一致，她幫他把兒子安置了，但他不能再提旋挖鑽的事。
“這個，我只能保證我不提，不能保證別人不提。”老頭子宣告。
“趙叔，這個是自然。我們只能要求自己，卻要求不了別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說是不是？”
趙多點了點頭，眼中淚花依舊。
“趙叔，我也是從中勝公司出來的，在辦公室當了多年主任，經歷的大事小情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一句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你是個好官，現在象你這樣的已經不多了。”老人不失時機的奉承了下她。
汪江玥不好意思的笑了。
自己是好官嗎？就憑利用手中的權利來替他安排兒子，就已經違反了單位的招聘程式。
“啥好官？要是我不答應給你兒子安排工作的話，你一定不會說我是好官了吧？人都是自我的，你想想，李明全也是人，不是神。”
趙多連連稱是。
趙多得到了她的承諾，第二天就匆匆要走。汪江玥讓李小山將他送上火車。
自從從護城河回來，他一直面帶微笑，一副開心不已的樣子。
父母不明就裡，追問她是不是他上訪的事得到了回應。
“普通老百姓，給他一些小小的好處就已經很滿足了，爸，這次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答應替他兒子安排工作的。”
“這合適嗎？不會對你有影響吧？”父親略顯擔憂的說。
“媽，你是不是覺得你女子很偉大？”
“那當然，這年頭，能給別人辦事都是有本事的人。”
母親是個俗人，卻也句句在理。
趙副局長帶幾個人要去瑞澤公司，前來向她辭行。
“心情有些沉重，要是再翻出些陳芝麻爛穀子，會不會牽扯出局長你的舊事呢？”
汪江玥愣了下，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笑問：“是嗎？真金不怕火煉。”
“哈哈哈。”趙局長哈哈大笑，汪江玥感到一股涼氣從腳下而生。以前自己確實替李明全乾了不少事，要這樣調查下去，會不會將自己扯進來？
“你笑什麼？你們放心去查好了。”
“放心，即使在查賬的過程中，看到與你有關的我肯定不會讓他們細查的。”
趙副局長一副諂媚的樣子，卻讓她不由得後背發涼。
晚上十點多，汪江玥難得在家休息，李小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和兩位老人聊天，賴在家中不走。他最近總是不願意離開。父母也樂意他留在家中，說反正他父母都回了老家，一個人在那邊住太孤單。
丈母孃疼女婿是發自內心的，儘管她對他不滿日甚，但看他不但當了處級幹部還能拿高工資，也就越來越把他當回事了。
汪江玥一再提醒李小山他們是離了婚的人。
李小山卻堅持說：“我又不動你，你擔心啥？”
處於這種情況，汪江玥也實在沒法，只好隨便他去。
手機突兀的響起來。
電話是張主任的愛人打來的。
“汪局長，不好了，老張他心臟病發作過世了。”她拉著哭腔，把汪江玥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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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會舞場還沒散呢？他身體那麼好？”
“這還能有假？我現在就在舞場。”
電話沒說完就掛了。
“小山，趕緊的，和我去護城河。”她從床上爬起來，趿了涼鞋就往外衝。
“發生啥事了？看把你急的？”李小山跟在她身後問她。
“叫你肯定是有事，少廢話。”汪江玥憤憤的說。
等到了樓下面，她捂著胸口，長長的出了口氣說：“張主任死了。在舞場。”
“不會吧？白天我還見他了，精神的很。”他不相信。
不光他不相信，汪江玥也不相信。
一年三百六十天天都在鍛鍊，結果還死在運動場上了。
坐在車上，汪江玥給張超打電話，讓他通知人力資源部幫忙處理後事。
車子在護城河邊停下，張主任老婆哭的象淚人一樣，跪在張主任身邊，將他抱在懷中。
“怎麼不送醫院？”汪江玥扶起她問，用手在張主任鼻子上試了試。
“沒用。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們說他已經沒有了心跳。這個死鬼，醫生不讓他做劇烈運動，偏不聽，這下子蹦不了了。”
女人號吹啕大哭。
中年喪夫，哪個人能受得了？
汪江玥忍不住也抹起了眼淚，在局機關，除了何小光，張主任是在她面前說話最隨便的一個，而且每次都是直中要害，挑最難聽的說。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到機關上班，是他陪著自己去小飯館吃的飯。那時候他意氣風發，特別精幹。
還有他們倆一起跳舞的樣子，他舞跳的不乍樣，卻愛跳舞。
生命無常。汪江玥又一次體會到了黃泉路上無老少的悲哀。要是個病人倒也罷了，問題是他平時的身體那麼精神。
張超和人力資源部的人也趕來了。
職工去世的後事是由人力資源部負責處理的，他們有一套規定的程式。
張主任被送到殯儀館去了。
汪江玥和李小山一起回家。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張主任是二婚家庭。他前妻至今未嫁。人常說在男女關系方面，女人是最能守的住的那個。
車子在樓下停下，汪江玥看了看李小山說：“你回去住吧，天天賴在這裡有意思嗎？”
“我害怕。”李小山有氣無力的說。
她用眼睛的餘光看他，他眼中含著淚花。
“一個男人家，竟然這樣？”
“張主任這麼年輕就去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珍惜這份緣份嗎？”
“鏡子碎了是無法彌補傷痕的，水潑出去了能收回來嗎？你這個人我太瞭解了，總是找到了下家，才甩了上家。在你眼中，女人是衣裳。你還是不是男人，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的，叫人噁心。”
李小山苦笑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她結婚。”
“騙誰呢？為了和她在一起，揹著我買了房子，害得人家為你懷了孩子。李小山，你已經傷害了一個女人，就不要再傷害另一個人了。對了，是不是王江民出了事你就對王麗華變了心？”
她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高了起來。
她最瞧不上象他那樣的男人，總是辜負女人，也從不把女人的尊嚴放在心上。
李小山卻氣乎乎的說：“我可不是因為他。以前我是一時鬼迷心竅，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走張主任那條路。”
“離婚是你提出來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不是商品，需要了拿回來，不需要就扔了？再說了，你這會回頭未必太晚了。”
“你是不是看上張高原了？趁早歇菜得了，人家是什麼人？能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幾歲了，滿臉的皺紋。”
“趕緊回去，別在這扯閒的。”
汪江玥下了車，將車門狠狠的關上。張主任的突然離世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李小山卻有了後悔離婚的意思，這不是添亂嗎？
他這又是何苦呢?
好馬不吃回頭草，她也不想回頭看他。要是他真不打算和王麗華結婚的話，她就更加看不起他。
一個從不把女人當人的男人，未免讓人看不起。
進了家門，孩子們都睡了，父母坐在客廳等她。
“你們幹嘛，這會還不睡？”
“你這死女子，到底發生了啥事，出門的時候那麼急，我們能睡得下嗎？”母親發牢騷。
“機關張主任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父親問：“不會吧，你不是說他天天在跳舞煅煉？”
張主任父親是認識的。
“就因為運動太劇烈，再加之他以前就曾經犯過腦梗，這次就沒那麼幸運了。”
李小山推門進來，笑著和老人打了聲招呼。
他到底還是回來了。
他感覺特別害怕，張主任的身體比他好多了，卻這樣突然離去。人生太無常，他有些害怕，自己是多年的糖尿病患者，說不定哪天也會？
他知道汪江玥和張高原在交往，卻堅信她是不會和他怎麼樣的，大不了兩個人上過床又能怎麼樣？反正她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汪江玥當著父母的面不好發作。
一夜無話。
張主任的突然離世在機關引起不小的轟動。最傷心的要算他的前妻了，她當著同事的面痛哭失聲，整座辦公大樓都聽得見。
汪江玥前去安慰她。
他們是為了多分一套房子假離婚，弄假成真的。
“人死不能復生，不要難過了。”汪江玥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他是被自己氣死，江玥，他說他後悔幹了傻事。”她捶胸頓足，“我不該為了一套房子和他離婚。”
汪江玥關上門，她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話，豈不是傷害了他的現任妻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