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華知道汪江玥他們要來，擔心被李小山撞上難堪，找了個藉口將他支走。
“幹嘛要支我走？這個時候坐在辦公室還不如在這裡呆著舒坦。”
李小山心情複雜。
在這個時候，辦公室根本無法坐，好在石材公司的管理一直比較混亂，也沒有上下班打卡的習慣。
他反而覺得在醫院呆著更讓人安心。
他是自由人，不用擔心別人說閒話，但是內心還是惶恐的。突然結束了多年的婚姻，感覺一下子就好象沒了根了似的。
他感到有些迷惘，儘管他已經有了王麗華。但愛情是一方面，婚姻又是一方便。他和她可以有愛情，卻不一定有婚姻。
婚姻是什麼，是兩個人一起過日子。在他們兩個人的離婚協議書上，明確寫著兒子瑞澤歸他。當然得歸他了，孩子和汪江玥沒有血緣關係，她也沒有撫養他的義務。
為了不影響孩子的成長，他們決定把這種現有的關係維持下去，反正一直以來他們都不在一起住。
“小山，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我這有要好的同事來看我，要是被撞上了，多難堪啊。”
王麗華理由很堂皇。
李小山還能說什麼呢？非常時期，他當然得替她著想。
離開安寧寺的時候，汪江玥讓陳濤先回去，說自己還有事需要辦理，暫時回不去。
自從她當了局長，陳濤幾乎就成了她的專用司機。他是她弄進機關的，陳濤感她的情。
汪江玥和何專家兩個人在醫院外面的小超市買了些東西，進了醫院，直奔住院部。
醫院總是個人流最大的地方，儘管是正月天氣，天還有些冷，但醫院門口還是人頭攢動。
他們在進醫院大門的時候，卻看到李小山百無聊賴邁著八字步轉悠，看到他們，他有些驚慌，想要繞著走，見實在繞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迎著他們。
“小山，你怎麼在這？”何專家猛然在醫院看到熟人，顯得特別高興。
李小山訕訕地說：“我有個朋友的愛人在這裡住院，我來看看，你們也來看病人？”
汪江玥五味雜陳，強裝笑臉說：“何叔有事找王麗華，我打電話才知道她在這裡住院，就過來瞧瞧，你不會也是來看她的？”
李小山臉色驟變：“是嗎？她乍會在這裡住院，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是什麼病？”
他實在是心虛，說話的語氣也不連貫起來。
汪江玥也不揭穿他說：“說是婦科上的毛病，女人嘛，到了四十歲左右，各種毛病都來了。王局長出了事，和她有毛的關係，不會是被嚇到了？”
汪江玥說：“這你肯定比我清楚，平時你們不是一直有聯絡嗎？乍的反而問起我來了，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看她？”
李小山連忙搖了搖手說：“不了，我現在處於風口浪尖上，真正是人嫌狗不愛，她看見了，肯定會不高興的。何叔，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李小山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怎的了？慌慌張張的，好象要躲我們似的?”何專家不解的問。
“何叔，現在他們單位一把手出事了，搞得他自己一天也神秘兮兮的，坐臥不安，他可能受了刺激，平時也不大說話，言語比較短。”
何專家問“王江民出事，難道是窩案？小汪，現在風聲比較緊，你可要好好安慰他，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脆弱。你們不會有啥事吧？看著挺不自然的，吵架了？”
“吵架？現在我們吵不起來架了，都這年齡了。”
“那是，平淡了，吵架也沒力氣了。”
李小山是來向王麗華報喜來了？離婚對於他來說是喜事嗎？
汪江玥從內心深處感到悲哀。
夫妻情份再淡也不至於到這份上。李小山也太無情無意了。
她心中充滿了疑惑，王麗華是做手術來了還是因為得了其他的病？不會是有了孩子？
她兒子面臨中考，要是普通的病，她是不會這麼著急著來住院的，因為離中考也就是兩三個月時間。
他們來到病房，將手中的補品放到床頭櫃上。
王麗華從床上坐起來，笑著向她打招呼：“汪局長。”眼睛的餘光卻瞅向何專家。
“幹嘛這麼客氣？叫我名字就好，這位是何叔，我的一個親戚，和你嫂子認識的，挺關心她的。”
王麗華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麗華，你嫂子最近怎麼樣了？我們一直聯絡不上她，很是擔心。”
王麗華疑惑地看了看何專家，嘆道：“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找她，電話總是關機。”
何專家一時著了急，問：“她不是有女兒在上大學嗎？總不至於和孩子也不聯絡?”
“是有聯絡，不過孩子不肯說，只是說她好著哩，讓我不要掛念。”
何專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汪江玥微微一笑，說：“麗華，你哥這事你也不要有壓力，人在做，天在看，他自己走錯了路，就應該自己承擔。對了，剛才我在外面碰到了小山，他知道你在這住院嗎？”
王麗華臉紅了一下，說：“是嗎？我在這裡住院誰也不知道，小山更不知道，他來這裡肯定是有別的人在住院，我和他沒有什麼的，你不要多心。”
“我多啥心？麗華，我們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我不會在意的。”
“汪局，你們的什麼事?我怎麼會知道？”王麗華裝糊塗。
當著何專家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了，有些話點到為止，說多了也是無益的。
護士前來給她換藥，汪江玥看她一臉的不自在，感覺自己也特難堪。
向她告別：“好了，既然有了你嫂子的下落，我們也放心了，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好，謝謝你們的關心。”
出了病房，心裡還是不得勁，她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得了惡性病吧？要是那樣，李小山不會傻到要和自己離婚。
她叮囑何專家先去外面等著，她還有事要向醫生請教。
看到剛才給王麗華換藥的護士出來了，汪江玥攔住她問：“我朋友啥時候可以出院？”
護士瞅了瞅她，笑道：“她是引產手術，小手術，很快就可以出院。”
引產。汪江玥腳下頓了一下，差點摔倒。
原來，他們已經有了孩子？真有意思，早知道這樣自己又何必這樣費心的替他開脫？
即使他們在一起，卻不能連孩子都有了？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引產，說明孩子已經成形了，也只能說明一點，他們在一起時間不短了。應該是在李小山向宋富有借錢買房子之前。
何專家看她臉色慘白，吃了一驚：“怎麼了？你這是受了啥刺激？”
汪江玥搖了搖頭說：“沒事，何叔，醫院不是好地方，呆在這裡的人都有病。”
“笑話，醫院裡的人除了醫生就是病人，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你這是怎麼的了，才一會功夫，就象變了個人似的。”
汪江玥慘我一笑說：“何叔，世情無常，我們都要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我們自己，王江民的妹妹，就是剛才那個，年輕輕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兒子，也挺不容易的。”
她也挺不容易的。汪江玥給自己找了個平衡點，心裡舒坦了一些。
大家都不容易。誰不是呢？
柳如花也是一樣，從當姑娘的時候跟了他，活在他的淫威下，最終也落得個兔死狐悲的地步。
思來想去，心裡多少還是平和了一些。
“何叔，柳如花的下落有了，你是不是輕鬆一些了，難不成你還要成為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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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專家笑笑說：“我有這本事嗎我？說白了，我算是懂她的，一個可憐的女人，很悲情的。”
“紅顏薄命，這句話一點不假，柳如花就是因為長的太漂亮害了她，王江民是她的宿命。”
“我相信這個。這樣，我請你吃飯吧，麻煩你陪我走這一趟。”何專家一副誠心的樣子。
“不了，今天沒和家裡打招呼，我得回去了。何叔，即使你不找我，我也得打聽她的下落，我這人一向就事論事，王江民怎麼樣是他的事，他老婆是家屬，是好公民，也是個好女人，相當於我們的職工家屬，我得關心才對。”
何志家豎了豎大拇指說：“說的是，不是叔誇你，象你這樣大氣的女人，可真的不多，成功屬於有所準備的人。”
張高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她了。
“在哪家？”
“在我家，小汪，還是家裡舒服，你直接過來了吧。”
不容她反駁，他已經掛了電話。
“有約會？”何專家問，眼中滿是好奇。
汪江玥笑道：“什麼約會，我都這樣年紀了，還約會？是有個飯局，必須得參加。”
何專家嘆息道：“有權就是不一樣，吃飯從來都不花自己工資的。不過，叔還是要警告你，你可要走好了，不要步那些貪官的後塵。”
“謝謝你的提醒，放心吧，何叔，王江民現在還在審查期，單位裡還人心惶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