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間，王麗華突然就一陣乾嘔，噁心得要吐。
“乍回事？”王江民看她嘔得難受，問。
“可能是剛才喝了口酒的原因，我很少見酒的。”王麗華解釋，眼睛的餘光掃了掃坐在對面的李小山。
柳如花幫她在後背上敲敲，還是不行，眼看著就要吐出來了，趕緊起身往衛生間跑。
柳如花看她乾嘔的厲害，從餐巾紙盒抽出兩張紙，起身跟了出去。
難道？王麗華終於還是吐了出來，吐得池子裡全是剛剛吃進去的菜，頓時感到五臟六腑都要被吐出來了。
她嚇了一跳，一直特別準時的例假過去了半個月都沒來，難道懷上了？
柳如花拿了紙巾站在她旁邊，問她：“你這是乍的了？”
“沒事，剛才一口菜吃太急，卡喉嚨了。”王麗華搪塞著。
姑嫂倆人剛要出衛生間，衛生間的另一個門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卻是汪江玥。
“咦，嫂子，你怎麼在這裡？”她問。
柳如花愣了下說：“唉呀，真巧，我們在這有點事，你也在這吃飯？”
“是的，有個比較重要的聚會，不來不行。”
王麗華一時卻不知說啥好。
“這位是？”
“我小姑子。”柳如花說。
汪江玥仔細看了看她，這個女人她只是耳聞，卻是第一次見到。她看起來精神不大好，臉色慘白，身材也顯得有些臃腫。上身穿了件紫色羊毛衫，下身是一件暱裙。
她就是李小山的初戀，準備和他結婚又沒結的人。不過，他們現在又接上了頭，重新在一起了？
“我們見過，只是沒搭過話？”汪江月笑笑說，“以後到機關辦事來辦公室坐坐，我們還是老鄉。”
王麗華眼中的汪江月身上有股成功女人的自信，她身材苗條，皮膚白晰，眼神堅定，給人一種冷靜睿智的美，不由得自慚形穢。
“好，一定。”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汪局長走好。”
汪江月回頭一笑說：“叫我名字就行了，不要搞得這樣正式。”
“當領導的人都有病，你看她不可一世的樣子，根本就瞧不起我們這些人。”柳如花看見她就來氣。
“嫂子，人家又沒乍的你，你幹嘛這樣對她有意見？”王麗華問。
“要不是靠著幾分姿色，她能混到這位子？”話音未落，卻看到李小山走來。
李小山一臉擔憂，問：“乍回事？你沒事吧？”
當著柳如花的面，王麗華沒有正視李小山說：“沒事。”語氣有氣無力。
“李經理，你看見到你老婆沒有？”柳如花笑問。
“沒有，她也來了？”李小山環顧四周。
“剛剛從這離開，我還以為碰到她了，她知道你在這裡嗎？”柳如花問。
“奇怪，她怎麼也會在這？好了，沒事了回房吧，王局長還在擔心你。”李小山用手在王麗華後背上撫了一下算是安慰，她是不是被汪江月嚇到了？
“嗯。”王麗華答應一聲。
汪江月在拐彎的時候看到了李小山，她將身子往側面躲了躲，才躲過他的視線。
卻已經感到悲憤。
李小山說是有應酬，卻是和她們倆在一起，不用說肯定還有王江民，看來，他已經徹底和王麗華梅開二度。
她真想上去給他一耳光，但想想也太沒意思了，他是成年人，喜歡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沉默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李小山卻十分慶幸，還好，自己晚去一步，要是與她碰到一起那可真不知要乍辦？
“到底乍回事？”王江民對他妹妹的關心溢於言表。
“沒事，剛才是被嗆到了。”
“乍去了那麼時間？要不要去看看？”王江民看著臉色不對勁的他妹子。
“在衛生間的時候遇到了汪江月，多說了兩句。”
“她也在這？”王江民問。
宋富有激動地已經站起來，說：“人在哪，叫過來喝兩杯。”
李小山笑道：“宋哥，坐下，她有她的事，你叫她過來，還有禮品送嗎？”
“有啊，我準備的多。”宋富有提起身邊的袋子晃了晃。
“好了，小山說的是，她有她的事，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宋富有方才坐下。
王麗華吃了一口菜，又乾嘔起來。
“好了，麗華，我看你不大舒服，讓李經理送你回去，宋老闆，咱們飯也吃好了，乾脆就撤吧？”
宋富有笑道：“飯吃了，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輕鬆一下？我作東。”
李小山起身，說：“你們隨便，我送一下麗華。”
宋富有叮囑他：“兄弟，你可千萬不要說和我在一起吃飯。”
“這又乍的了，她只是遇到了麗華她們，她又不知道和她們在一起的都是誰。”
“也是，瞧我這智商。”宋富有拍了拍自己的頭。
李小山原來是拉著張高生的，因為不順路，歉意地對張高生說：“張總，你看你？”
宋富有立即來了勁：“張總，我送你，放心。”
張高生笑笑說：“看來只能這樣了，你住在哪？”
“不管我住在哪，我保證把你送到家門口。”
上了車，系了安全帶，王麗華一直不說話。
“你剛才是乍的了？生病了？”李小山關心地問。
“小山，我可能是有了。”
“有了？有啥了？”李小山不解地問。
“女人有了還能有啥？”王麗華表情陰鬱。
“嘎”的一聲，車停下了，“真的？”李小山驚訝地說，“不能吧，四十歲的人了。”
“乍不可能，女人在未絕經之前都有可能，這可乍辦？”王麗華六神無主。
“能不能確認是真的？說不定是腸胃不舒服。”
後面的汽車喇叭響個不停。
“開呀，後面都堵住了。”王麗華催他。
李小山順著倒車鏡往後看了看，後面汽車排了老長。
他趕緊發動油門。
為了確認是不是真的懷了孩子，兩個人在醫藥超市買了早孕試紙。
“這玩意能準嗎？”李小山將車直接開到他自己買的二手房處。
“聽說挺準的，這幾天例假一直沒來，我還好奇，以為是內分泌失調，沒想到今天吃飯的時候看見肉菜就噁心。”
兩個人回了屋，王麗華去衛生間測試紙，李小山在沙發上坐下來，心中感慨萬端，如果真是的，乍辦？
他和王麗華在一起一直都沒採取避孕措施，畢竟都不年輕了。激情酣暢時，誰還會想到那方面的事。
幾分鐘後，王麗華出來了，往沙發上一坐，捂著臉就掉起了眼淚。
不用問，他都知道結果是啥。
“好了，有了就有了，有了就生下來。”李小山輕撫著她的肩膀說。
“這乍可能，我一個離婚女人，突然就有了？這不是笑話嗎？還有，這孩子生下來無名無份。”
李小山還抱著一線希望問：“這玩意能準嗎？”
“乍不準，現在的人都信這個，醫院檢查都免了。”
李小山聽了她的話還真是為難，不知乍辦了。
“乾脆我去作人流得了。”王麗華一臉愁鬱。
李小山安慰她：“別急，讓我我考慮考慮，我想讓你把孩子生下來，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王麗華悽然一笑說：“這可能嗎？我們這個樣子，這孩子乍生？你不可能因為這個離婚吧？”
李小山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容我考慮考慮，沒準。”
“小山，我看還是算了，你老婆這身份，能幹這事？而且你們倆這樣的職位，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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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麗華擔憂的不無道理，他們夫妻都是領導，要是離婚確實讓人難以接受，況且他們有一雙兒女，雙方老人，要離婚難度也太大了。
孩子來的實在太突然，讓他們倆分始料未及。王麗華原來是戴了節育環的，離婚後，因為老是覺得腰不行，就將節育環取了，原以為年紀大了，不能懷上了，誰想他們倆竟然是一個種子好一個土地肥，才這麼幾次功夫就種上了。
王麗華當然希望他能離婚和她重新組成一個家，問題是離婚不是件單純的事，離婚的背後有著太多的關系網和利益鏈。
宋富有逮住了和張高生在一起單獨談話的機會。
這可是最難得的良機。
他們目送王江民夫妻的車子離去。
“張總，我們找個地方舒服舒服？”宋富有提議。
“不用了吧？這頓飯已經讓你破費了。”張高生見他提起要去消遣，立即就想到了私人會所，高消費有高消費的好處，連裡面的服務小姐都比別的地方的漂亮。
“能和你們在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虧得有汪局長這條線，前幾年何局長介紹我做過幾單生意，後來他不管事了我幾乎和你們系統斷了線。”
張高生不解地問：“你不是說李經理和你們結的是乾親，汪局長主持工作有一段時間，你乍不利用她這層關係？”
“張總，汪局長是個清心寡慾的人，她堅決拒絕和我有任何生意上的來往。”
“難得可貴，也可能女人家膽子小的原因，汪局長是個有原則的人。宋老闆，其實我們基層單位一把手是沒有多少自主權的，大事小事都要上級領導點頭。”
“這個我懂，上級批准的前提是你得同意不是？”
張高生還要解釋，宋富有小聲說：“有一個好地方，我保證讓你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