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山突然低下身段找她幫忙，汪江玥一想就沒好事。
對於李順天，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會聯絡他的，平時又沒有業務上的接洽。
李小山看她不高興，知她還在生氣，笑道：“老婆，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誰了？”
汪江玥把一團面在手中揉搓，面和的有些硬，看著挺費勁的。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問：“安城就這麼大，你除了遇到從渭高來的人還能遇到誰？”
李小山賣關子：“誰也想不到他們倆會在一起，真讓人想不到。”
“誰，你就直接說得了。”汪江玥繼續揉搓手中的面。
“柳如花和何專家一起吃飯，何專家還不停地給她夾菜。”
汪江玥的動作再次停住。
“真的？你不會看錯人吧？”
“我還和他們一起吃了飯，這兩個根本就不搭調的人湊在一起，真是讓人想象不到。”
他們還真是湊到了一起，真是想生事。何專家真是寶刀不老，春情氾濫。
汪江玥嚴肅地說：“要不是王江民非要我帶著他老婆去找何專家鑑定甲骨的話，他們倆這輩子都不會認識的。”
“我就說，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不象那麼回事啊。”
“你說錯了，你有沒有發現柳如花就象一件文物，而何專家就是鑑定和欣賞文物的人？”
李小山尋味了下說：“有點意思。他們很巧妙地說是在街上遇著了，就一起吃個飯，這也太可笑了，我們都幾十歲的人了，是那麼容易被騙的？”
“行了，你知道就行，千萬不要和王江民說，他是什麼人，虐妻狂，這一次弄不好老婆會再次跟人私奔了。”
“胡說，我看人家夫妻恩愛著。瞧你說的，幾十歲的人了，還能幹出那種傻事。再說了，一個連職業都沒有的中年女人，青春遲暮，送人都沒人要。”
“這是你的看法，你不懂。”她說的輕描淡寫，讓他不好回覆。
“行了，包餃子你也幫不上忙，你出去休息吧，這裡用不上你。”
李小山搶過她手中的麵糰，說：“你意思是我不會包餃子，你包餃子的功夫還不是我教你的，我來揉麵，你去幹別的去。”
看他一副討好的樣子，汪江玥笑了笑說：“你是啥謀略？竟然也學會了勢利小人的勢。”
“我在我老婆跟前還用得著這樣，週末孩子回家，給孩子做頓可口的飯也是應該的。”
“說吧，找李順天干啥？”汪江玥問他，一張臉掛滿了疑惑。
李小山笑了笑說：“我看你和他關係挺近的，你替我向他要一個監聽器。”
“要這個做什麼？要搞間諜活動？”汪江玥吃了一驚。
李小山聳了聳肩說：“我是給別人弄的，不是我用。”
“王江民讓你給弄吧？”她看著他的臉說，一臉的不屑，“狗改不了吃屎，永遠都喜歡幹下三爛的事情。”
李小山笑了：“你對他也太瞭解了，看來一直被你稱作王江民走狗的我自愧不如。”
“被我說中了吧？幹這種事的人只能是他。他就是靠這樣的手段在世間生存。他需要讓他自己去買，那麼大的北京城難道還買不到一個那玩意？”
“不是買不到，我今天在街上轉的看了，有是有，卻是三無產品，安全係數很低。”
“為啥要買那個？正規渠道不走？”
李小山將手中的面使勁揉了一下說：“你就不懂了，那東西是違禁產品。”
汪江玥鼻子“哼”了一下說：“難怪，國家都不允許公開買賣為啥還要頂風作案？”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把任務交給我了，我也沒辦法。”
“沒辦法就直說，讓他把事情交給有能力的人去辦。”汪江玥搶過他手中的面，氣乎乎地說：“他這是又要禍害誰？活的不夠滋潤是吧？”
“我那知道。”李小山靈機一動，“難道是柳如花和何專家之間的事被他發現了，要監視他老婆。”
“行了，不要自作聰明。我告訴你，這件事幫不了你，要找他你自己去找。”
“我和李順天只是數面之交，交情不到，事乍辦？”
“事辦不成就直說，不要充好漢。”
李小山看她還是不答應，軟了口氣：“老婆，王江民再不好，但他給了我這麼大的恩典，我自當替人家辦事。所以，這件事你一定得幫我。”
汪江玥看了看他，問：“這段時間的精氣神和以前不一樣，是不是讓人把你帶壞了？”
女人轉移話題，李小山靦著臉笑問：“答應了？”
“我可沒說答應的話。這樣，你問清楚他要這個東西做什麼？問明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替你辦這件事。”
“你乍這樣，人家要這個東西自有人家的用處，我乍好意思問這個。”
“行了，看你難受的這樣子，我就替你挺著這張臉，不過能不能要得到，我可不敢保證。”
李小山激動地一把抱住她，將手上的麵粉撲了她一臉。
王江民突然要買監聽器，是想要監聽誰？他人去了北京，卻突然要買那個，自然是發現了小英和高大海之間的不正當關系。
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想到張麗瑩骨灰的事，還有勝天國慶想回北京的事，她必須給高大海打個電話。
週日。他應該不上班。
她回到房間，關上門，有些話是必須要關上門來說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大海，你在哪？”
“家裡，我一個人還能在哪？有事嗎？”
汪江玥笑問：“孩子在我這裡，你都不關心下？”
“有你照看他，我自然是不用操心的。”
“大海，麗瑩的骨灰乍辦？我聽勝天說他經常夢見他媽媽和他一起在安城的街上行走，你有沒有得到她的暗示？”
“是嗎？你的意思是想讓她的骨灰葬在安城？說起來慚愧，這麼長時間了，我竟然一次也沒夢見到她，可能她太恨我了吧？”
“你好好考慮考慮，國慶節的時候我想帶孩子們去一趟北京，畢竟他是在那邊長大的，他說他想家了。”
“是嗎？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好，那我就恭迎大駕光臨了。”
汪江玥頓了一下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啥事？”
“你是不是又和小英在一起了？”
沉默。
沉默意味著預設。
難怪王江民要用監聽器，他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事。
“我說你們還真是人渣，這樣大的代價都沒有阻止你們。我說，收手。她那個所謂的情人已經行動了。”
高大海一副不相信的口氣：“你乍知道？”
“我當然知道，大海，你和她在你家屋子裡苟且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麗瑩悲憤的眼睛？難怪她從來不給你託夢。”
高大海還要詢問。她氣憤地掛了電話。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一出鬧劇是誰的錯？人在作，天在看。
李順天的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電話打了沒人接，等他打過來再說。”她回到廚房，看著李小山探詢的眼光說。
“行，你辦事，我放心。”
“那可不一定，我和他只是認識而已。”
“謙虛。不過，象李順天這樣的人，正處於快退休的邊界線，想趁機撈一把也是正常現象，離他遠些是對的。”
“這個我比你清楚，要不是你開招待所，我也不會認識他的。當然了，第一次認識他是在張笑天意外死亡的時候，為了阻止公安人員界入調查，何小光請他幫忙。”
李小山的臉剎那間變成灰色，“你乍提起張笑天來了？都是啥時候的事了？”
汪江玥知他對張笑天過敏的厲害，時間過去好幾年了，還以為他已經從他的陰影下走了出來，沒想到他反應還是這樣強烈。
“好了，算我多嘴。父子倆都死了，你至於這樣神經過敏？真是服了你了？”
李小山的臉色象死灰一樣。
張笑天的意外死亡和那個青花瓷是他一生的噩夢。那個沒有任何生命力的瓶子讓他靈魂出竅，幾乎去了另一個世界。
“好了，你出去，餃子好了我叫你。”
李小山放下手中的麵糰出了廚房，他感到有些眩暈，直接進了女兒的房間，在床上倒下來，閉上眼睛，就是張笑天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的模樣，青花瓷放在他旁邊的的桌子上，屋子裡燈光灰暗，了無生氣。
恍若隔世，那段時間，他整日沉浸在幾千萬元的夢想中不能自拔，結果沒想到終歸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衣櫃，在裡面的夾層裡也有一個估計類似於青花瓷的瓶子，卻勾不起他的任何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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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他媽的就象一把無形的屠刀，已經扼殺了好多人的性命，難道自己還要再一次與它為伍？
當然了，他不會主動去問汪江玥那個東西的出處？為什麼兩套房子裝修時設計成一樣的格局，她到底有多少秘密瞞著他？
算了，他想到了王麗華溫熱的緊緊地吮吸著自己的身體，他需要的正是這樣的充滿了溫情和愛欲的女人，絕對不是那樣一具冷若冰霜的毫無生機的木乃伊般的軀體。
或許有哪麼一天，她也會因為文物的事情而引火燒身，如果那樣的話，豈不是成全了他和王麗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