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闖進她辦公室的人是宋富有。
“宋大哥,我不是說過了,不要老往我辦公室跑,你怎麼又來了?”
“妹子,你為啥不接電話?害我擔心的不行,我還以為你得到這個訊息,想不開,出了啥事。”
何小光真是多事,通知他開會他沒來,卻立即把信息反饋給了宋富有。
“你不是說沒事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張照片就出了這樣大的事?而且是終生大事,妹子,哥對不起你。”
宋富有因為胖,又走的急,說話氣不夠用,上氣不接下氣。
“這種結局我早就知道了,沒事,我心裡有底。”
“不行我再去趟紀委,我要反應情況。”宋富有說著起身就要走。
“宋大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承認在官場上我不行,不過,你記住一點,邪不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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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會了,你還說這個,是不是太迂腐了?你父母知道嗎?
她搖搖頭說:“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說。不過,李小山肯定得到了訊息了,現在資訊這麼發達,估計這會全域性二十幾個下屬單位的人都知道了。”
“妹子,我看你這次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事,對這件事我早有心理準備,只是中午的時候,我和何小光在一起吃飯,我還說一直不見任命檔案來,沒想到下午一上班檔案就到了。”
宋富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可真是我害了你,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讓你陪我去北京了,捅了這麼大簍子。”
“你能不能不要為這事自責,再說,自責有意義嗎?”
“我能不自責嗎?這都是我惹下的禍,你說想要啥補嘗,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來滿足你。”
辦公室門“呼”的一下被推開了,是父親,白髮蒼蒼。
“爸,你這是?”汪江玥站起身來。
“給你打手機你也不接?急死人了,你真是的,再怎麼著也得接電話啊?”
汪江玥笑著問:“發生啥事了?把你大駕給招來了?”
父親住沙發上一坐,說:“你這孩子出了這樣的事你都不和我說,剛才我在院裡的小公園散步,人們都在說這事,我擔心你想不開,打你手機你又不接。”
本來還想瞞著他的,可是又怎麼瞞的住,這種事情傳播速度太快了。
“爸,我本來就是代理,代理的意思是可以代理也可以不代理,這種情況很正常。”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犯啥錯誤了?”
汪江玥給老父親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上,他手冰涼,九月天氣,夏天的熱氣還沒消去。
“爸,你的手怎麼這麼涼?我啥事沒有,可能是我不適合在這個崗位上工作吧,組織上總是有組織的安排。”
“一般情況下,代理或者主持工作都會轉正的,只有你是例外,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你多想了,能有啥問題。好了,你們都回去,我不過不再主持全域性工作,又沒乍的,你們就這樣守著我,好象我怎麼了似的?”
“好吧,下班就回家,免得我和你媽擔心。”
父親的後背一天比一天看著駝了,以前的時候他可從來都是將腰板挺得直直的。
宋富有坐在沙發上沒動。
汪江玥啟發他:“宋大哥,你也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等你下班好了,你心裡不舒服,我陪你去喝兩杯?”
“不了,我得早些回家,兩個孩子的作業還得我檢查。”
宋富有方才站起身來,邊住外走邊說:“好吧,我就不影響你了,你可一定要想開,沒有過不去的坎。”
“這算什麼?招待所、李小山的事我都經過了,還在乎這點小事?我要是意志薄弱的人,就不會有今天了。”
“好,佩服,這才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
宋富有離開了,辦公室象死一般的寂靜。她拿起手機,翻看所有的未接來電,李社、薛安民、王鑫,還有一個陌生號碼,不會是堂哥吧?
她將電話打過去,果然是堂哥,說打她的手機沒人接,打通了她父親的手機,已經在家裡呆著了。
她將幾個未接來電話又瀏覽了一遍,沒有李小山的電話,她最不願意接到他的電話,還好,他還不知情,估計瑞澤公司沒有人無聊到主動告訴他他老婆的代理局長被免了。
何小光沒有打來電話,他最清楚是怎麼回事,一個人只能上不能下,這是慣例,可這個慣例偏偏讓她給打破了。
當然了,這只是因為在她的仕途上她遇到了強大的對手,那是個為了名不惜一切手段的男人。不過,他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事情的起因與他有著密切的關係,要不是他善意的提醒,她是不會主動與王江民取得聯系,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下班的時候,汪江玥早早離開了辦公室,以前的時候她總是等所有的人都離開後最後一個離開,現在她不是一把手了,可以早早離開。
兄妹相見的喜悅沖淡了她對職務變動產生煩惱,母親做了好幾個拿手好菜。
父親不時用眼睛看她的表情,想從她臉上捕捉到不快的資訊。
她本來就是一個喜形不易外露的人,面對王江民公而堂之坐在了局長的寶座上,她內心的痛楚可想而知,可是因為有小英和他兒子的照片,她心中暗下決心,就先讓他高興高興吧。
堂哥去衛生間的時候,父親小聲對她說:“你的事我沒告訴你媽,你也不要告訴你哥。”
她點點頭,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晚飯後,堂哥提議想去街上轉轉,看看安城的夜景。
父親讓她陪他去護城河邊,說護城河邊的光電景色特別漂亮。
“好,孩子的作業你替我閱了吧,我陪我哥好好轉轉。”
兄妹一起下了樓,出了局大院,兩個人沿著她平時去護城河的路往前走。
花燈初上,安城的夜特別美麗。
“哥,你要買房子,得不少錢,你能行嗎?”
堂哥笑了下說:“能行,錢夠。”
“你挺厲害,兩個人掙工資,還要養孩子,竟然也能攢下一套房子,你是辦暗揭還是一次清?”
“妹子,說起來慚愧,買房子這件事不是我提出來的,是我媽。”
“是嗎?二嬸還有這思想?”
“是啊,她拿出一張五十萬元的存款,讓我再添些在安城買套房子,說將來我兒子長大了在安城上學可以住。”
“二嬸竟然有這麼多錢?”
“是啊,在安城買套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們兩口子一年不吃不喝也攢不了幾個錢,況且我每個月還要給那個孩子五百元生費。”
我二嬸是家屬,又不掙錢,她的錢必然是我二叔留給她的。
“看來,搞文物還真是掙錢,我二叔還真有兩下子。”
“我和你嫂子也非常意外,當然了,是驚喜,既然我媽發話了,我就來買房。”
“二叔在的時候看樣子掙了不少錢,也好,沒讓你白受委屈。”
“要是他人還在的話比啥都好。”
“那當然,有人比有啥都強,那個女人你們還聯絡嗎?”
“聯絡,孩子我偶爾還去看一下,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我也不能做的太絕。”
“是的,二叔留下的骨肉,如果孩子有事需要幫忙,你給我打電話。”
兩個人不知不覺來到了護城河邊,露天舞場人滿為患。
“哥,會舞蹈嗎?”她問他,心情不好,聽著舞曲,她感覺心癢癢。
“會,只是跳的不好。”
她向她堂哥作了邀請的動作,兄妹兩人步入舞池,竟然配合的十分默契。
“你舞跳得不錯,還說不行?”她問。
“是嗎?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喜歡跳舞,後來工作就失去了愛好,也根本沒時間跳舞。你呢?經常來嗎?”
汪江玥搖搖頭說:“不經常來,我跳舞是在兩種情況下來,一是高興,二是煩惱。哥,今天你來了,我高興,所以特別想跳一曲。”
堂哥笑道:“那你肯定天天來跳舞了?”
“為啥這樣認為?”
“因為人不是高興就是煩惱,這兩種情況你都來跳舞,自然是天天都來。”
“哥,你真幽默,更多的介於兩者之間的日子。再說了,我那有那麼多時間來跳舞。”
“能理解,四個孩子夠你忙的。”
汪江玥笑道:“從現在開始,是五個孩子。”
“乍的又冒出了一個?”
“我一個朋友的孩子,這學期也在我跟前上學。”
“妹子,你又不是開幼兒園的,管得了那麼多嗎?”
“好在,孩子都大了,又有我父母幫忙管理,我也管不了多少。”
兄妹倆邊跳邊聊,不覺一曲終了。
張主任向她伸出雙手,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你來了,太好了。”
汪江玥笑道:“不了,我主任,這位是我堂哥,今天來安城辦事,晚上我陪他來這裡看看。”
“你好。”堂哥向他伸出手和他握手,張主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握了他的手說:“你好,你來了就好好安慰你妹妹,想開些。”
堂哥看了看汪江玥,問她:“出了啥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