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強求必無益。”何小光說。
汪江玥笑道:“人情冷漠,自古有之,昨天我回渭高,瑞澤公司總經理不在,單位的一些老熟人態度冷澹,想必關於我的事也早已是路人皆知。”
“能上能下方是英雄好漢,我以前把名聲看的太重了,現在才發現不當這個局長其實是一身輕。”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當然會這麼說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新的任命人選未定,我在這個位子不知該不該作為?”
何小光笑笑說:“要不你找歐陽部長聊一聊,探探口風,看看上面到底是啥意見?”
“這恐怕不好。”
“有啥不好?這一方面是工作需要,一方面是人之常情。不管怎麼樣,紀委進行檢查總應該有個結果。”
“那好吧,我今天聯絡一下歐陽部長,看他肯不肯賞光吃個便飯?”
“便飯可不行,至少是五星級以上的酒店,人家是什麼級別,掌握你的生殺大權。”
汪江玥不願意找他,因為上一次歐陽的的行為實在讓人不齒,她害怕與他單獨接觸。
“那好吧,我知道了。”
“謝謝你,江玥,張朵對伯母非常滿意,說能有她這樣的老人給她作伴,她簡直太舒服了。”
“這有啥可謝的,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個。這個孩子對你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特別是在最後幾個月更加重要,孕婦的心情直接影響到孩子將來的性格。這樣,你每天不在家心裡也是踏實的。”
“是啊,包括現在,我心裡就特別舒坦。”
馬上到局院了,何小光停了車,略顯傷感的說;“以後你搬到另一個地方,我想送你一程都沒機會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延席,這是規則,沒必要傷感,夫妻間尚有分開之日,更何況我們?”
下了車,沒走幾步,就看到母親提著個買菜的小車車走過來,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汪江玥心裡湧出一股心酸,以前時候,母親無論是買菜還是上街,跟在身邊的老太太都有好幾個。
“媽,你這會去買菜?”
“是啊,你把你婆婆接過來了?你昨兒不回家也不打個電話,孩子晚上等你到十點。”
“等我做什麼?我不回家還不是經常的?”
“說是等你在作業本上簽字。”
“好,以後就讓我爸給他籤吧。”
“這那能行,現在娃娃的課深著哩,你爸說他輔導不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買菜吧,我上班去了。”
母親答應著往菜市場方向去了。
汪江玥目送了一會她,母親明顯的走路沒有以前利索。她以前走路特別快,在老家的時候,每逢鎮上趕集,十幾裡的路她一個小時能打個來回,身上還背一些五穀雜糧需要變賣的糧食。
“汪局長,早上好。”小王手裡提一份早點從後面走過來。
“好。”汪江玥衝他點了點頭,問:“昨天我去了瑞澤公司,有沒有人來找我?”
“有啊,有一個個子高高穿著警服的人,一看特別有派。”
李順天?她大腦迅速了一下,問“沒說姓啥?”
小王搖了搖頭說:“問了,不說,有些神秘感,看樣子和你應該很熟。”
“何以見得?”
“他直呼你的名字,如果不是熟人,是不會這樣稱呼你的。”
“那倒是。好,我知道了。”
這個高個子顯得有些神秘的男人應該就是李順天了,多年的公安工作生涯早已經讓他養成了對人俯視的習慣。
可是,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即使自己不在,至少也應該給她電話?
她百思不得其解,進了辦公室,卻看到一份早點放在桌上,好象正是小王剛才手上提的那份。她辦公室的鑰匙辦公室有,領導班子成員的辦公室鑰匙辦公室都有,一是防止鑰匙丟了,再就是萬一有緊急情況人不在的話可以開啟領導辦公室的門。以前何小光當局長她還是辦公室主任的時候,除了辦公室有一把何小光的鑰匙,她自己也備了一把。
汪江玥心中暖了一下,這個小王可真會察言觀色,他竟然看得出自己沒吃早點。
她有心叫他將早點拿走,又擔心被其他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閒話。在機關工作的原則就是少說話,一張和外國友人的合影竟然能引起軒然大波,更不要說別的了。
她開啟早點包裝袋,一股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一看就知道是秋月公司飲食城做的小籠包子。秋月公司離局門口不遠,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支公司,主營日常百貨,幾年前將一樓改造成了飲食文化街,除了賣糕點之外,就是全國各地各個民族的小吃、特產,因品樣齊全,再加上價格實惠,得到了附近居民的喜愛。曾經一渡將周邊的飯店都擠垮了。
還在渭高的時候,每次到局辦事,她都會去那裡買些孩子愛吃的熟食,特別是炸雞。
人就是個奇怪的東西,總喜歡捨近求遠,臨到她調到局裡,離秋月公司一不到一站裡的路程,竟然卻很少光顧了。
汪江玥吃完早點,開啟窗子想透秀氣。剛吃過早點,難免會留下一些飯菜的味道,她的辦公室,儘管不如以前那麼人來人往,卻也仍然有些不知情的人來找她辦事。
要不要給李順天打個電話?問一下他找她有何貴幹,難不成是張長慶的桉子有了新進展?不會,張長慶的桉子和她沾不著邊,他沒有必要和她說這個,要不,就是他又得了什麼文物,想讓她幫忙請何專家給予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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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算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照片事件陰影未除,再摻到文物事件中,豈不是在捉弄自己?
張超拿來一個資料夾,說裡面有幾個急需辦理的檔案,讓她簽署意見。
“好,你先放那吧。”
張超將檔案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站在桌前,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還有事?”汪江玥笑著問,對於這個自己剛來就在一個辦公室的同事來說,她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為人處事比較穩重,卻缺少一種靈性。是個靠得住的人,同時又不怎麼會揣摩人的心思。
“汪局長,我個人的事想和你聊一聊。”
汪江玥示意他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在他對面坐下來,笑著問:“啥事?我們在一起好幾年了,有話你就說,不要掖著。”
“局長,你看我在辦公室副主任這個崗位上也幹了一段時間了,還一直是個副職,能不能?”
他把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個,你不說我意思也明白,你的意思是想扶正?”
張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羊裝喝水的樣子。
“這個,我一直都在記著,按照規定,一般的副職要轉正職得兩年時間,即使要主持工作享受正職待遇也得一年時間,你在副職位置上的時間不夠。”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我……”張超說著又卡住了。
“張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擔心萬一我不當局長換了別人會影響你轉正?”
張超擺了擺手說:“不是的,局長,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再說了象你這樣公正廉潔的領導不可能因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受到影響?”
汪江玥笑笑說:“你不用安慰我,你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我能理解。現在這座大樓,不光你有這種擔憂,估計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擔心。不過,小張,你不用太過擔心,即使我不再主持局長工作,但至少我還會重回我副長的位置上,新的領導上任之後,一旦機關進行新的人事任免,我也會替你說話的。”
張超激動地站起來說:“謝謝你,局長,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不影響你工作。”
門在張超身後閉上了,看來傳言已經成真了,要不然張超也不會這麼著急著來找她要求儘快轉正,在自己下臺之前再來個突擊提拔,這可能嗎?
窺一般而見全貌。一個張超就是所有和他一樣有私心的人的代表。
汪江玥重回到座位上批閱檔案,張超的談話重新給了她一種危機感,難道自己真的就要倒在一張照片上?不會吧,上級組織不會這樣冤枉一個好人?怎麼不會,明擺著有些人都急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在這種情況下,她如何能安心看完一份檔案?
她在檔案閱示意見一欄中寫了閱幾個字,打電話給予張超讓把檔案拿走。
張超將檔案拿走後不一會又拿回來了,指著一份檔案問她:“局長,國資委讓上報拔尖人才,咱們局的拔尖人才如何報?”
汪江玥尷尬地將檔案翻翻說:“剛才看太快了,這一塊沒看仔細,這樣,人才這一塊由人力資源部負責,具體由總工負責。”
張超將筆遞到她手上說:“局長,那你也得簽上意見,怕就只怕到時候會產生推諉扯皮的事。”
“說的也是,現在部門之間扯皮的問題依然存在,以後若是再發現,要進行通報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