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嘶啞難聽的聲音從腐朽的聲帶中發出來, 伴隨著撲面而來的惡臭。容與眼皮一跳,看一個面色青灰、指甲尖利、眼珠子都脫落出眼眶的“人類”張開流口水的大嘴,牙齒離他的皮膚只有不到一釐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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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 容與抬起手中的匕首,乾脆利落地扎進怪物的腦袋。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怪物被爆了頭,快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容與敏捷地避開飛濺出來的血液和腦漿, 惱火道:“傳送到這個時候, 你是想嚇死我嗎!”
血玉鐲懶得再解釋傳送時間點隨機的問題:你怕喪屍嗎?
容與:“他辣到我眼睛了!”
這麼醜的生物竟然離他那樣近,容與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汙染。
血玉鐲:……那很抱歉,你被一群辣眼睛的生物包圍了。
容與抬眼,一群缺胳膊少腿歪脖子斜嘴的喪屍聞到活人氣味, 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他身處空曠的馬路中央,站在包圍圈中心,避無可避。
圍過來的喪屍烏泱泱一大片,少說也有數百只, 估計是整條馬路的喪屍都被吸引過來了。
以容與的身手, 直接殺出一條血路不是不可能。但小鐲子既然提到了喪屍這個詞,容與也不是沒看過相關電影, 知道攻擊過程中不能被喪屍咬到,不然感染成它們的同類, 豈不是開局就be。
想衝出去容易,想毫髮無傷衝出重圍難如登天。
一旦受傷, 全部玩完。
何況容與也不喜歡近戰, 他受不了喪屍噁心的血液和唾液沾到身上。
容與閉上眼睛,不想去看那些面目全非的臉蛋:“小鐲子,解除封印。”
何須近身肉搏, 他能遠端攻擊。
血玉鐲:你答應我,千萬控制住,不要把整個世界燒燬……
容與思索一瞬:“這世界確實有點弱,先解開1%吧。”
他的火焰強度在6666那樣神魔橫行的世界都可以焚盡一切,這世界顯然還是以人類為主,萬一把這顆星球都給燒燬了,那任務也完蛋。
血玉鐲一聽,動作立刻利索許多:行,你解開了!你下手悠著點啊,附近有房子呢,裡面可能有倖存者,別把房子燒著了……
下一秒,容與指尖燃起一簇火焰。
那一簇火苗被他從指尖扔出去,點燃在一個喪屍身上,迅速在黑壓壓的喪屍大軍中蔓延開來。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形成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圈,前後不過一眨眼,恐怖駭人的喪屍全部灰飛煙滅,乾乾淨淨一點兒骨灰都沒剩下。
整條馬路的喪屍瞬間清空。
容與輕輕吹熄指尖零星的火苗:“有力量的感覺真好。”
血玉鐲:……
恢復百分之一的力量,這世界的難度等級對大魔王來說已經是f級了。
這就是進喪屍老窩裡橫著走都沒問題!
喪屍清理完畢,馬路空曠得可怕。目光所及之處再無生命跡象,彷彿世界上只剩下容與一個人。
遠處立著幾棟居民樓,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當下這世道,要不是食物短缺,人們一般都不敢出門。
容與一個人走在馬路上:“交代一下前情提要。”
血玉鐲:馬上。
編號5627世界,末日時代。
原本普普通通的現代社會,因為一場紅雨的到來,秩序徹底被打亂。
2026年4月18日,世界各地都下了一場紅雨,引起全球轟動。起初人們將這怪異現象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調侃,然而隨著越來越多淋完雨的人類變成怪物咬人事件的報道,沒有人能再得出來。
紅雨過後,50%以上的人類感染成喪屍。具體表現為失去理智,身體機能退化,面色青灰,四肢僵硬,到活人就咬,唾液沾到人類血液後會感染人類。
最初的人類驚慌失措,對喪屍毫無辦。在和平社安逸許久的人們無拿起武器對抗喪屍,面對喪屍的撲咬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僅僅一個月,全球感染人數就達到恐怖的80%。
後來人類意識到喪屍行動緩慢,只要克服恐懼拔腿就跑,也能擁有一線生機時,喪屍卻又發生了恐怖的異變。
——它們進化了。
喪屍吃多了人,身體關節恢復敏捷,力氣變大,有的甚至能發揮出火球雷電之類的異能。高階喪屍的面容恢復得幾乎與常人無異,擁有簡單智慧,可以隱藏在人類中。
人類一度陷入絕望。
天無絕人之路,人類中也開始出現異能者。他們發現喪屍並非無堅不摧。它們的致命弱點在後腦勺,並且腦袋中擁有能夠幫人類異能升級的晶核。
世界各地的倖存人類逐漸適應殘酷的新時代,他們建立起倖存者基地,將剩下的人類力量團結起來,資源重新分配,以實力為尊。
成年男性成為獵殺喪屍的主力軍,就連婦女兒童都學拿起武器砍殺喪屍。
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戰。
現在是2027年10月,人類進入末日時代一年半。喪屍數量穩定在90%,人類只有10%,是名副其實的“少數種族”。
氣運之子席望,末日前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他自小就是神童,一路跳級十四歲讀大學,二歲博士畢業,二二歲就是h國國家病毒研究所裡最年輕的研究員,履歷輝煌得只能用開掛的人生來形容。
這樣的頂尖人才,在末世也是被國家重點保護的物件。
按照氣運之子命定的路線,他在末日初期就被軍隊安全護送到a市基地,擁有一間大型實驗室和一群助手專心做實驗。他最終研究出破解喪屍病毒的疫苗,將喪屍轉化回人類,讓人類擁有光明的未來。他被冠以“救世主”的稱呼,獲得人類最高榮譽。他沒有異能,人類卻都奉他為神。
他將一生都奉獻給科研。
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席望並沒有像原劇情那樣被軍隊接走,反而一個人(其他研究人員都變成了喪屍)在原本的研究所裡撐了一年——並以一己之力研究出喪屍疫苗的半成品。
天才不愧是天才,這都能研究得出來。
剩下那一半,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獨立完成了。研究所裡資源有限,他也彈盡糧絕,必須啟程去全國最大的a市基地尋求幫助,彙報自己的科研成果。
從z市到a市路途遙遠,靠席望一個人安全抵達顯然是不可能的事。他擁有高智商的大腦,卻沒有強健的魄,更沒有激發出任何異能。
他在路上遇到幾支倖存者小隊,搭了幾趟便車,最後都因目的地不同分道揚鑣。a市誠然是國內公認最大最安全的倖存者基地,但沒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跨越大半個國家,他們更願意在附近的小基地裡落腳,並奉勸席望也和他們一起。席望理解他們的想法,但也表示拒絕——只有a市基地有足夠多的高階人才和足夠完善的實驗室,可以支撐他的研究。
科研成果在正式成功前是絕對機密,席望沒有告訴任何人。同伴們不懂他的執著,只能祝他一路順風。
席望再次孤身上路,這次好運並沒有伴隨他。他找到了一個目的地也是a市的車隊,對方非常熱情地邀請他的加入,席望自然求之不得。
把大半生命都奉獻在研究所裡的席望對人情世故非常單純,並不懂人心的複雜險惡。末日裡,喪屍已不是人,人也未必是人。
這次的車隊並不像之前的同伴那樣善良,他們能走這麼遠的路是因為不斷在路上吸納新的“同伴”,然後在被喪屍包圍時把新人丟出去,用一條人命為他們換得逃跑的時機。
這一次,席望成了這個犧牲品。
當車隊再一次陷入險境,席望就被推下去吸引喪屍的注意。車隊得以順利逃離,而席望手中僅有一把防身的匕首,他的武力不足以對抗蜂擁而至的喪屍大軍,最終死無全屍。
死前他連匕首都握不住,但緊緊攥著一個u盤,裡面放著他所有的研究資料。
席望死了。
人類的希望也死了。
接收完記憶的容與若有所思。這回的氣運之子慘死,那個把他當成替死鬼的車隊逃不了干係,但歸根究底,席望最初沒被軍隊帶走就很可疑。
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這個問題,恐怕要等他到a市基地才能找到答案。
至於現在。
他有點餓了。
原本的車隊完全是拿席望當替死鬼,怎麼浪費食物給他,三天吃一頓不餓死就成。
容與力量再強,現在還是具凡人身體,不吃飯照樣會虛弱。
容與沿著馬路走著,不時還得從碰撞在一起的車禍現場旁繞過去。原主身素質真心不行,也就比上個世界的姬玉好一點點,走幾步就感到上氣不接下氣。
幸虧他現在能用火焰攻擊,不然就這質,再遇上幾次屍潮也是有心無力。
路邊停著一個富有童趣的兒童滑板,驚悚的是滑板上放著一隻人頭,腦袋上有個大坑。顯然這是只被人砍下頭顱挖走晶核的喪屍。
容與眼睛一亮,立刻將頭顱踢走,踩上去用來代步。
血玉鐲:……這時候就不嫌髒了嗎?
容與語調懶懶的:“沒辦,更怕累。”
“你主人這回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容與猜想著,“按他那每個世界必須給自己設定成傑克蘇的性子,盲猜一個人類基地最強者。”
容與踩著兒童滑板,滑到一家小賣部前。小賣部顯然已被光顧過幾輪,門和玻璃都被打砸完畢,貨架上洗劫一空。店內遊蕩著幾隻僵硬的喪屍,一生人進來,立刻低吼著要撲過來。
容與打了個響指,把它們一塊兒火化了。
血玉鐲打了個寒顫:其實你無視它們就行,動作快點它們也咬不到你,被紅蓮業火燒死真的太慘了。
主要是它每次親眼看大魔王火燒喪屍,都不由想起幾個世界以來自己為主神大人火葬場添的柴……
恐怖如斯。
容與眼神薄涼:“誰讓它們長得醜,礙我眼呢?”
外面的貨架空空如也,容與找到倉庫門。這扇鐵門似乎格外堅固,之前幾路人馬也沒把它踹開。
容與抬手就將鐵門熔了。
裡面的喪屍立即撲過來。
容與正要把它送去火化,忽然手一頓,指尖的火焰熄滅掉。
眼前的喪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衣服上沾滿褐斑血跡,雜亂的頭髮遮住面容。青灰色的手指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戴,指甲長而鋒利。
一隻最低階的喪屍。
血玉鐲驚訝道:咦,你怎麼突然心軟了?等等,這喪屍身上的氣息怎麼這麼熟悉……
容與說:“可能是你主人吃錯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