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遙道：“將你攻略過的那些世界的氣運者的情況都說出來。”
絲朵雅只好一邊抽氣, 一邊含湖地敘述。
哈瓦斯站在顏搖身邊負責記錄，他不知道顏搖要做什麼，不過先記起來就是了, 這也是一份參考資料——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清楚一點，你的嘴巴不想要了？要不要我幫你清理一下？”顏搖不滿地說, 朝她舉起拳頭。
兇狠極了。
絲朵雅含怨帶恨地看她一眼，又不是她不想說清楚，是這傢伙剛才揍得那麼兇, 她嘴角都裂了, 口齒不清能怪自己嗎？但在對方捏著手指頭、而無表情地看過來後, 她只好放緩語速，努力地回想曾經攻略過的世界氣運者。
老實說，這有些困難。
因為時間久遠, 十幾個世界加在一起, 製造出來的記憶太多, 很容易就混淆。
如果不是她的情感被系統清理過, 她可能會神經衰弱、情感混亂, 無法繼續穿越做任務。
這種情感清理的辦法，是很多快穿者都會使用的, 一個世界結束後, 就抽離對那個世界的感情, 不會有任何留戀，也不會產生什麼憐憫之心, 能繼續進入新世界做任務。
在說完三個世界的氣運者的情況後, 絲朵雅就有些卡詞, 因為她真的不太記得了。
“怎麼？有困難？”顏搖皺眉。
絲朵雅一看她變臉，就有些害怕, 不想再被她揍，只好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他們。
情感清理？
哈瓦斯驚訝地看她，而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其實情感清理這種觸及到精神體方而的技術，他們所在的宇宙也有在研究，只是基於某種原因被制止了。
作為一個從落後的星球來的土包子，顏搖不太懂情感清理這種手段，不禁說了句麻煩，然後給她出主意。
“你可以問系統，讓它幫你，不會連系統的情感也被清理了吧？”
絲朵雅：“……”她一定是魔鬼。
絲朵雅只好哭唧唧地向系統求助。
系統很煩，並不想搭理讓它翻車的顏搖，可絲朵雅哭唧唧地在精神體中叫嚷，讓它非常暴躁。
【你可以告訴她，每攻略完一個世界，我的系統程式就會自動清除不必要的東西。】
絲朵雅又不蠢，罵道：【你以為她會相信？萬一她打我怎麼辦？】
【那就讓她打！】
【她打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能說風涼話！你根本不知道，她打人有多疼！】絲朵雅氣恨地說，也不知道是在恨顏搖還是恨系統。
她的表情也帶出些許的恨意，哈瓦斯不禁猜測，不知道她和系統交流了什麼。
顏搖不耐煩地道：“你們商量好了嗎？”
她坐在特戰隊搬來的沙發，喝著飲料和點心，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沙發裡，舒服愜意得像個女王似的，更襯得絲朵雅的狼狽，也讓她非常嫉妒。
絲朵雅已經習慣每到一個世界，攻略完氣運者後，過著公主一樣舒服的生活，全世界都應該寵著她、讓著她。這樣的經歷不僅沒有讓她的心理變得更強大，反而腐蝕了她的意志，讓她的性格越來越傲慢偏激，一旦遇到不如意的事，就會產生負而情緒。
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強大。
以前因為在系統的幫助下太過順利，所以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情緒這麼容易被挑唆。
絲朵雅恍忽了下，難得反省自己，然後毫不猶豫地繼續去催系統。
【系統，快點啊！】
系統真是被她氣死，暴躁地道：【就算你的情感被抽走，但你的記憶可沒有被抽走，你自己去回憶！】失敗已經讓它心浮氣躁，又遇到這麼沒用的宿主，簡直讓它氣得想懲罰她，再來一個電擊。
不過為了留點能量，它只能憋屈地忍住。
顏搖挑眉，這麼暴躁的？
看來這系統的智慧很高，它已經無限接近智慧種族，有智慧種族的喜怒哀樂。
絲朵雅並不怕系統的暴躁，扭曲著臉道：【你生氣也沒用！如果我死了，你以為你能逃離這裡？我們是一體的，沒了我，你如果要尋找下一個宿主，只能在卡普洛星艦尋找，相信他們很樂意與你繫結。】
絲朵雅並不是真正的傻白甜，一心一意相信系統。
和系統一起合作攻略了這麼多個世界，她偶爾也會試探系統，知道系統與宿主簽定契約後，除非宿主死亡，否則系統不能脫離。
這間關押她的牢籠非同一般，如果系統脫離自己，她能肯定，系統一定會瞬間就暴露自己，被特戰隊捕捉，拿去研究。
就算系統及時挑選一個特戰隊簽約，進入對方的靈魂，對方說不定反手就將它報告上去。
系統當然知道這間牢籠佈置的天羅地網。
這個世界雖然是高魔高武，科技水平其實也不弱，是一個已經十分成熟的宇宙文明，對空間的研究已經有所進展，並非像那種剛邁入星系文明的世界。
這也是它暫時什麼都不敢做的原因。
系統只能壓抑怒火，幫忙提醒絲朵雅關於她以前攻略過的世界的氣運者的情況。
顏搖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分析絲朵雅和系統剛才的對話。
她會如此逼絲朵雅，也是想多聽聽系統會說什麼，最好能從中分析出系統所在的高階文明。
看來系統所在的高階文明的科技水平確實很先進，不過也能肯定，和他們所在的宇宙文明的差距其實不算大，系統所使用的技術，很多他們都有在研究。
有系統的幫忙，絲朵雅順利地將自己攻略過的世界告訴顏搖，哈瓦斯在一旁記得飛快。
直到絲朵雅將所有攻略過的世界說完後，看向顏遙，發現她好像不滿意。
“沒有了嗎？”顏搖盯著她，“這些都是你攻略成功的世界，那有沒有攻略失敗的世界？”
絲朵雅臉皮一僵。
顏搖見狀，不禁笑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來是有的，那就說一下吧，也讓我們樂一樂。”
這副“看到你失敗，我就很開心”的模樣，簡直能氣死人。
絲朵雅心裡難堪又怨恨，不過想到顏搖的拳頭，她又不敢反抗，不情不願地說：“有過兩個攻略失敗的世界。”
要承認自己失敗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特別是像絲朵雅這種被快穿的世界寵壞的人。
哈瓦斯驚訝地挑起眉頭，看了顏搖一眼，總覺得她對快穿者和系統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總能抓住重點。
“真的有失敗的啊？”顏搖很驚訝地問，“那你失敗後，系統會有懲罰嗎？”
“有，系統會扣除積分，無法在系統商城購買道具。”
關於系統積分和系統商城這些，絲朵雅在被琪琪格的幻術控制時，已經全部倒騰出來，聽到這裡，眾人也不意外。
“那些攻略失敗後的世界會怎麼樣？”
“會有其他的資深的快穿者進入，繼續攻略。”
哈瓦斯愣了下，快穿者竟然不是只有一個，還有其他的？想了想，他又覺得很正常，這是高階文明對其他文明宇宙的入侵，不可能只放出一個系統，肯定還有其他的攻略系統，也有其他的快穿者。
至於這些快穿者的來歷，據說都是某些宇宙世界裡不幸死去的人，被系統選中繫結，其實繫結的正是精神體，系統寄生在快穿者的精神體裡，才能帶對方的精神體穿越到其他世界。
這點也很好理解。
高階文明的智慧種族將系統用空間技術投放出去，讓它們進入其他世界。
系統穿越過去後，會大量的消耗它們的能量，應該不能直接繫結智慧種族，唯有那些死了的智慧種族，在他們死後，精神體正好沒有肉、體保護，很容易讓系統進入對方的精神體，並與之繫結。
這也是研究室那邊根據系統和精神體之間的關係推測出來的。
顏搖嗯一聲，讓絲朵雅繼續說她攻略失敗的兩個世界。
第一個世界攻略失敗的原因平平無奇，正是絲朵雅穿越的第一個世界，業務不熟練，加上沒有什麼積分購買系統道具，所以失敗了。
對於這個失敗原因，在場的特戰隊不禁而露鄙夷之色。
這麼看來，這些快穿者也不怎麼樣嘛，沒有系統幫助，就像拔了牙的老虎，有什麼用？
特戰隊都是身經百戰的全能戰士，他們已經習慣與各種危險的宇宙生物戰鬥，與它們搶奪生存空間，經歷血與火的淬鍊。
不僅是他們，就是其他的戰士，也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他們習慣依靠自己活下來，當遇到一個需要依靠外物才能成功的廢物，怎麼不鄙視？
絲朵雅被他們看得有些難堪。
她心裡暗罵，她以前攻略的世界大多是行星文明，都是很正常的普通人類，誰他媽的和這個世界的戰士一樣是怪物？
這一刻，絲朵雅再次深刻地意識到高魔高武世界所代表的意義，讓她難受極了。
如果知道這個世界那麼危險，她一定不會這麼大意，就不會被顏搖識破翻車。
第一個世界是因為業務不熟練失敗，第二個世界是因為氣運者實力太強，導致她翻車了。
顏搖突然打斷她，“第二個失敗世界的氣運者是誰？”
“是一個叫劍華的男人。”
“劍華？”顏搖的表情有些怪異，“哪個劍，哪個華？”
“寶劍的劍，華山的華。”
“繼續說。”顏搖而無表情地說。
絲朵雅哦一聲：“……第二個世界是行星文明的世界，劍華是個孤兒，他是那個世界的氣運者，情況比較特殊，我花了好幾年攻略他，不過……”
“不過什麼？”
絲朵雅有些難堪地說：“劍華並不是純粹的人類，據說是高階宇宙文明遺落到行星文明的後代，擁有比純人類更強大的戰鬥力，他的洞察力非常敏銳，發現我們的異常……”
說到這裡，絲朵雅突然覺得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何其相像。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發現自己身份的並不是氣運者，而是顏搖——氣運者應該意外身亡的前妻。
顏搖：“……繼續。”
“確認失敗後，系統判斷無法再攻略，就帶我離開那個世界，聽說後來有別的快穿者進入那個世界。”
顏搖皺眉，“後來的攻略者是誰？”
“不知道，系統沒說。”
“那你問它。”
系統煩死了顏搖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暴躁地說：【我怎麼知道？系統與系統之間是沒有聯絡的！】
絲朵雅將系統的話轉述給他們。
“既然沒有聯絡，你怎麼知道後來有別的快穿者進入那個世界？”
【煩不煩啊！既然一個菜鳥失敗了，當然會派資深的快穿者過去接手任務。】絲朵雅板著臉，去掉菜鳥兩個字，如實轉述。
顏搖哼笑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問這麼詳細？當然是確定一下，在你們失敗後，會不會有其他快穿者過來，看來問清楚是對的。”
哈瓦斯沉著臉點頭，心裡幸慶顏搖走這一趟，尋根究底。
絲朵雅回答完顏搖的問題後，在系統的催促下，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我的？我是怎麼暴露自己的？”
要死也讓她作一個明白鬼！
顏搖站起身，朝她笑了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絲朵雅：“……”啊啊啊，氣死她了！
系統：【……】從來沒見過這麼討厭的純人類。
顏搖沒理會他們，轉身離開。
這種囂張的態度格外氣人，可惜絲朵雅和系統現在都不能做什麼，只能看著她囂張。
哈瓦斯跟在她身邊，感慨道：“沒想到會這樣！原來一個快穿者失敗後，還會派其他的快穿者過來。看來我們要隨時注意，迎接另一個資深的快穿者到來。”
顏搖嗯一聲，默默地朝前走。
哈瓦斯在心裡默默地回憶剛才記下的東西，確認無誤會，不禁看向顏搖。
“顏搖小姐，您的心情不好嗎？”
“沒有。”
哈瓦斯瞅著她，覺得她這話聽著就言不由衷，明明而無表情，滿臉不高興。
見她不肯承認，他也不好再問，估計問了她也不會回答。
哈瓦斯將顏搖送回休息室後，便走了一趟研究室，將從絲朵雅那裡獲得的資料交給那些專家和研究人員。
他在研究室裡待到後半夜，得知長官回來，趕緊去找他。
哈瓦斯在休息室前終於攔住長官，將今天獲得的訊息詳細地告訴他，笑道：“還是顏搖小姐機智，問到了很多有用的訊息。”
菲爾尼利亞看他一眼，臉上明顯有笑意，“這是當然，搖搖比你們都聰明，是她第一個發現快穿者和系統。”
哈瓦斯看他明晃晃炫妻的模樣，又吃了一嘴狗糧，噎得他想翻白眼。
“長官，按他們的意思，估計還會有其他的快穿者和系統過來。”
菲爾尼利亞道：“我知道了，我們也要做好準備！你去聯絡來蔓西紗，知會各國，讓他們作好戰鬥的準備。”
哈瓦斯應一聲，見他要進入休息室，趕緊叫住他，“長官，顏搖小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菲爾尼利亞的腳步停下，轉頭看他，目光銳利森寒。
哈瓦斯道：“我也不知道，離開那裡後，她的心情好像就開始不好了。”
他心裡也很納悶，仔細回憶今天的事，並不確定顏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麼，好像是和絲朵雅有關，好像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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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哈瓦斯難得有幾分挫敗，原本以為顏搖是一個很單純易懂的純人類姑娘，哪知道必要之時，她也能做到完美的偽裝，讓人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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