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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神奇的橡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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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經貿大戰不是遲早要打,而是自1872年簽訂《中日通商條約》以來就一直在打,起於山東煙臺,擴大至青島、上海、長崎、神戶、大阪,最激烈的地區則是在朝鮮仁川,此前一直是華商佔據優勢,直到甲午戰爭和清政府簽署《馬關條約》之後才徹底失去平衡。.org

……宋彪在撫順視察了兩天的煤礦產業發展情況,雖然遠東財團從一開始就奠定了先發展煤礦工業的決心,但在1907年的年會之後,投資方向就逐步轉向其他極缺礦業和紡織業,將國際貿易、金融、礦產、紡織、糧牧加工、冶金、港口航運、地產、軍工、化工作為長期階段的主要十個支柱產業發展。

至於機械、電氣、造船等產業,遠東財團現在基本無實力涉足,都是以本土優勢和外國中小企業合資經營,坐等新的機會。

其實在宋彪的心理,紡織業和煤炭工業一樣重要,只是前者在最近十年內的問題比較急切。

視察了撫順後,宋彪繼續乘坐鐵路前往遼陽視察冶金、機械、化工、水泥等工業,再乘坐新開通的海錦鐵路前往錦州,沿路考察遼東灣棉花種植區,錦州、海城、盤錦目前是新棉推廣的重要地區,各地新政農業局都設有棉藝所,推廣從國外引入的長絨棉。

新的錦州府實際上是位於後來的錦州港東側高橋鎮附近,介於錦縣和葫蘆島之間,在袁世凱擔任直隸總督之時,宋彪已經和直隸總督衙門協商處理了錦州劃區的問題,原有的錦縣繼續為縣,整個錦州府下設六縣,都是主要的棉花推廣區,為了推廣棉花種植,錦州府配合遠東財團採取三畝換一畝地的方式,大規模遷移本地居民北遷至吉林省牡丹江府,在錦州府擴大本地農戶的土地面積,設定大規模種植的錦州官墾局、軍墾局。

由於地價便宜,遠東財團在高橋、錦州港一帶大量購置土地申辦為工商業用地,在這裡投資港口,聘用德國建築設計師規劃和投建新的錦州城,以此為基地建設錦阜、錦海、赤錦、奉錦、錦京五條鐵路,由於港口條件優良,本地從最初的設計中就有南、北兩個大港口區,兩個港口區同時建設,北港為商貿區港口,南港則是工業集中區。

因為天氣寒冷,宋彪乘坐火車一路前往錦州府的過程中並沒有見到成片的棉花地,但和關內地區還是有著明顯的差別,這裡的土地在田埂的開設上就明顯要大的多,每一隴地至少在一垧左右。

關東的土地大多都是如此,一垧就是一隴地,軍墾區、官墾區從基礎就採取從美國吸收經驗的方式投建農業機械走大規模農業種植之路,軍墾官墾配備的馬種也多是西頓河挽馬,體型大,挽力強,耐寒耐粗飼料。

各官墾、軍墾都設有育馬站,根據引入的馬種按要求長期培育新的馬種,目前主要是用比利時挽馬、西頓河挽馬改良本地的蒙古馬種,培育更適合東北地方特點和要求的中重型挽馬。

馬對中國而言確實是太重要了,不僅是軍隊在未來五十年都大量需要馬匹,農業生產在未來五十年的時間裡也仍然大量需要馬匹。

現在東三省主要是透過遠東鐵路從歐洲和俄國大量進口種馬,以歐洲中重型挽馬為主,每個月引入的種馬大約在三千匹左右,分配到各育馬站大致匹配五到十匹本地母馬。

東三省的經濟快速發展首先要保證大量的勞動力,即便人口新增較快,考慮工商業化和城鎮化,東三省在未來五十年裡還將長期處於地大人稀的局面,工業和農業的勞動力都較為緊缺,無論是農業種植和鄉鎮運輸都需要大量馬匹,加上東三省的農業特徵更類似於歐洲,以及對軍事上挽馬的需求量大,這就進一步迫使東三省必須全面加強挽馬的培育和繁殖、推廣工作。

比如說在黑龍江省,一半的土地都屬於官墾和軍墾區,這些土地的種植基本就必須大量依賴挽馬,即便是軍墾、官墾的林場,也需要數量龐大的挽馬從事運輸工作,光靠建鐵路來改善交通,經費太高,施工難度也太大。

由於馬種需求量大,東三省目前也談不上具體引入哪一種種馬,比利時、德國、俄國是最主要的種馬引入地,這也和鐵路運輸有關係。

錦州的官墾、軍墾區算是比較少的,也有分佈著二十多個育馬站,距離錦州六十公裡的阜州則擁有亞洲目前規模最大的育馬基地和軍墾牧區,此前清政府在遼東地區有三大傳統軍馬牧場,分別位於大小凌河和盤錦營口,擁有的馬匹數量龐大,隨著大小凌河、盤錦、營口等地的開墾,在宋彪接管之後,這三大馬場都被取消,統一集中到阜州北部地區,設定了遼西軍牧局統一管轄,佔地約七百萬垧的半山地和草原,位於阜新北部和科爾沁大草原東部,最初有一半土地超出了東三省的轄區,在東三省的要求下,目前都已經劃歸奉天省管轄。

東三省在土地管轄的擴張上是比較明顯的,清政府中央朝廷也一直對此非常容忍,包括像赤峰劃入東三省遼西軍牧局之事,清政府也未有異議,而宋彪之所以堅持要求將赤峰地區劃入東三省,實際是看重了本地的礦產資源。

在過去三年間,奉天省的轄區擴張了近1/4,新增土地都劃歸遼西軍牧局。

隨著遼西軍牧局的設立,錦州轄區內的兩大官牧場取消,騰出超過三百萬垧地的土地後,錦州的棉花種植業開始迅速走向了繁榮,而錦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港口條件也隨之成為遠東財團重點投資發展的區域。

宋彪視察錦州的第一站不是位於此地正在實施整訓的東北新軍第一騎兵旅,而是張弼士的錦州裕昌紡織總廠,這家紡織廠是張弼士在錦州興辦的大型工廠,和遠東紡織總廠合股投資了兩千萬圓,另外從各家銀行拆借貸款1400萬銀圓,張弼士佔股份的7成,遠東紡織總廠佔3成,目前是東三省投資規模最大的紡織廠,完全投產之後將擁有80萬紗錠和20萬捆棉紗的產能。

別看東三省的新工業企業多如牛毛,真正投資巨大的企業很少,即便有也多是遠東財團旗下支撐著整個東三省工商業發展的龍頭企業。

像張弼士這種規模的南洋大商人肯定有過人之處,最早提出發展錦州的不是遠東財團,也不宋彪,而正是他。到東三省投資之前,張弼士專門派人和宋彪溝通,此後也親自拜訪宋彪,很熱忱的想和遠東商行一起投資辦廠。容星橋和潘斯熾最初計劃是在金州投資紡織廠,張弼士自己四處考察之後則決定在錦州辦廠。

張弼士在錦州辦廠的原因有三點,一是錦州周邊數百裡都是適合種棉花的好地方;二是錦州港口條件優良;三是錦州正好位於京奉鐵路的咽喉之地,在此辦廠,則能從直隸、東三省同時購入棉花,又能同時銷往直隸、東三省、江浙、南洋和朝鮮各地。

此外,張弼士還算了非常多的帳,甚至連氣候成本都考慮在內,最終是在錦州購置了大量地產興辦新廠,還和遠東財團一併投資興辦港口,自辦輪船公司和地產公司。

這幾年發展下來,最終證明人家確實有眼光,有遠見,遠東財團在1907年的年會中決定進一步大規模投資辦紡織廠,除了瀋陽新區之外,次選之地也從金州轉移到錦州。

聽說宋彪的專列即將抵達錦州火車站,張弼士很早就帶著家人和工廠的主要員工在火車站等候著,等那一列深藍色的列車停在月臺上,早已年過六旬的張弼士就迫不及待的先帶著眾人走上前迎接。

等了幾分鐘,宋彪才從專列裡走出來,一眼就看到前方士兵人牆外的張弼士等人,此前已經見過兩次,宋彪對張弼士的印象一直是很深的,何況張弼士在國內一直身穿著清朝廷三品大員的官服和一品紅頂戴,走出列車相隔著數十步的距離,宋彪就能在人群裡認出這位南洋首富。

警衛營和本地駐防兵放行之後,張弼士才領著一行數十人匆匆上前,和宋彪拱手作揖道:“下官商部考察外埠商務大臣張弼士見過總督大人。”

宋彪簡練的看了張弼士一樣,因他這身正三品的官服而笑了一聲,和張弼士道:“張商務,我這次來錦州就是專程想要找您談點大事,咱們先去紡織廠看一看吧。”

張弼士當即答道:“下官都已經安排好了,還請大人上轎,轎子和馬車都準備了,就是不知道大人喜歡以何代步?”

宋彪道:“坐馬車吧,有畜生可用,為什麼一定要辛苦別人呢?”

說完這話,他就指了指前方由軍部準備的多輛藍灰色馬車,示意和張弼士一起離開月臺。

從火車站離開後,宋彪就直接乘坐張弼士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一路輕騎快行動抵達裕昌紡織總廠,兩千萬銀圓辦一家廠,這個廠的規模怎麼會小,何況這家廠是在錦州,幾年前在港口興辦廠區的時候,這裡還到處都空蕩蕩的只有漁村,地價低廉。

整個廠區佔地四百餘畝,擁有六個廠區,棉花加工、紡紗、織布、印染、掛漿一併俱全,為了解決進口染料價格高居不下的問題,張弼士不僅和其他紡織廠一樣委託遠東紡織總公司經遠東商行直接到德國、美國採購,同時入股遠東化工總公司創辦的遠東染料廠,參與東三省染料行業的發展。

大部分的人員技師都是他從南洋和荷蘭聘用過來的,也有很多新聘的日本技師,學徒工則是本地培養,這幾年裡慢慢發展,也算是逐漸起步,靠著低廉的價格和適中的質量在直隸、三省佔據著很不錯的市場。

宋彪跟著張弼士在紡織廠裡參觀了一番,在那些轟鳴的機械設備之間轉了一圈,有很多東西都是他沒有看明白的,因為大規模從美法進口機械設備,這些裝置都是目前最先進,一部分甚至採用交流電機動力,機器轉速極高,咔咔咔噠噠噠,有橫向轉動,有上下翻滾的,特別是那些紡織機,數千根織頭不斷快速起伏編織,本地工人忙碌的在機械間作業,彷彿是冒著非常大的風險。

雖然機械的原理都是很簡單,但在具體的設計上,此時的紡織機器都是經過一百年的逐步改進才發展起來的,設計上高度複雜,考慮了各種各樣的情況和需求,以至於乍看的時候連宋彪都感到非常頭痛。

站在這個大工廠裡,宋彪就不得不感嘆人力的時代和手工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就是大工業之時,跟不上這個步伐就肯定是落後的國家。

兩千萬銀圓投資規模的紡織廠即便是在美國也屬於中型紡織廠,但在美國,這樣規模的工廠很多,而在中國,目前還只有兩家,另一家是同樣位於瀋陽新區的遠東紡織總廠。

雖然說上海紡織局的累計投資規模,考慮白銀逐步貶值的速率,加起來也不低於目前的兩千萬銀圓,可那種官辦廠的投資剋扣和虛浮偽報加起來,估計最多也只有幾百萬的經費是落實到了實處。

在工廠裡參觀了一圈,宋彪就和張弼士在廠區裡的林蔭路里散步,邊走邊談,詢問裕昌紡織總廠的現狀。

交談片刻,宋彪就頗有感懷的張弼士說道:“民族工業想要崛起談何容易,裝置好買,工人卻難培養,我看你這裡的工人大多都很年輕,凡事都要請外國技師協助,可想你這個廠子辦起來也不容易。”

張弼士唉了一聲,道:“以前在南洋多半是做生意,開過錫礦,經辦過輪船公司,多辦墾殖園,糖廠和橡膠廠也都辦過,唯獨此次的紡織廠最困難,只是不知道潘斯熾在瀋陽新區辦理的遠東紡織總廠情況如何?我聽說他那裡多半都是用俄國技工,成本雖高,進展倒是順利。”

宋彪道:“潘斯熾從上海招攬了一些熟練工人和技師,又和俄國商人合股辦了一家分廠,再加上自己多招募俄國技工,經營的自然是要順利一些。他去年辦了一家瀋陽紡織技術學校,就在本地培養技工,效果不錯。他那邊倒是順利,賺錢是肯定的,可也並無太多利潤。一來日本在我國市場一貫採取低價策略,部分種類的價格甚至低於紡織總廠的成本價,日本在他們的機械早已購置,工人熟練,生產效率高,關稅又低,加上從朝鮮收購棉花的成本低,價格自然低,我們現在一半技師、技工都是高價聘請來的,加上染料都要進口,確實是很吃虧。其二,咱們的工人培養起來艱難,往往一兩年才能出師,精通機械的技師太少,全部倚仗洋人,洋人技師磨洋工的現象很是普遍,經常無緣無故拖沓幾個月不能開工,幾十臺機器停在那裡。”

張弼士也只能是同樣的感嘆一聲,道:“大人所言甚是啊,在國內操辦實業不易,在東三省已經算是不錯了,此次投資紡織業幾乎是我半壁身價在此,好在很多事情都是遠東商行和東三省各地衙門置辦,比如說紡織學校的大量設立,新棉種的推廣,鐵路的修建,電廠各方面都已經算是完善了。我目前感覺只要能熬過最艱難的眼前三年,東三省的紡織業就大有可為,可惜直隸的苛捐雜稅太重,以至於直隸的棉價過高,棉價高,利潤薄,農民不肯種,否則坐鎮兩地收棉,錦州的紡織業絕對是將大有可為的。即便如此,我依然以為中國紡織業的希望在東三省,而東三省的紡織業則在錦州。“宋彪點頭同意,道:“你說的極對啊。”

張弼士又道:“日本現在國內市場狹小,紡織業產能又日益擴大,一半市場需求都靠出口到我國,價格壓的很低,這也是一件壞事。東三省開埠以來,各國商人多是在此投資辦廠,但凡盈利所得都用來借貸或是擴廠,真正將銀券兌現的投資商並不多,日本商人則是有多少兌多少,恨不得將三省銀行的銀根掏空。”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張弼士的辦公樓外,這就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在這裡坐下來,張弼士就取出兩盒包裝精緻的葡萄酒送上,道:“此是我在山東煙臺投資辦的葡萄酒廠所產,今日本想在宴會上招待總督大人,還請大人收下我這一點綿薄之禮。”

宋彪拿出來看了一會兒,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就和張弼士笑道:“你這個葡萄酒廠辦的很不錯,我聽說長白山一帶的野葡萄也很多,如果你有意在東三省也投資一家葡萄酒廠,我肯定是非常歡迎。”

張弼士呵呵大笑,坐下來和宋彪感嘆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年紀已老,若是再年輕十歲,我必定會去長白山一帶好好考察一番。何況這家紡織廠的興辦幾乎耗了我半壁家財,在這兩年間也耗盡我的心血和精力,如今雖有盈利,只等明年開始收稅起,那就又很難說了……賺錢還是應該能賺的,只是投資規模龐大,如果和日商的洋布衝擊起來,價格上肯定吃虧。”

稍加停頓,他又說道:“前些天,我和潘斯熾談到日本的洋布,要說起來,日本人也算是很會做生意,洋布的牌子都起的很不錯,花色和圖案更是貼近咱們本地百姓的所好,質量雖然差,價格倒是低廉,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咱們的紡布質量也不如英法和德國的洋布,所以只能學日本人的辦法。只不過,編花色也要有技師,要會畫圖編線的師傅,咱們眼下只能請日本和法國的技師,雖然能應急,卻非長久之計。”

宋彪微微頷首,道:“這些事呢,遠東那邊都考慮過,總督府新政局和調研局也都考慮過,去年就開始著手處理,如今咱們在東三省開了四所紡織學校,專門培養這方面的人才,預計過個五六年,這些問題就不算是大問題了。如今日本紡織品在國內佔據進口紡織市場的一半份額,每年對華出口四千餘萬圓,這麼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可三四年間就想要處理此事,怕也不容易。潘斯熾、容星橋都和我彙報過此事,預計是要五年的時間才能逐步具備和日本紡織品長期競爭的能力,我只能說是慢慢來了,這五年裡,我會讓各局都關注著,需要總督府解決的事情,咱們都會儘可能的想辦法。”

張弼士讚道:“有您這番話就行了,我心裡也就放心了。只是我也想和總督大人問一聲,您說能不能提高日本對東三省出口的關稅,我和虞洽卿他們也談過,朝廷那邊是真指望不上,大家願意來東三省投資辦廠,都是看著您在東三省坐鎮,絕對不會讓咱們吃虧。”

宋彪答道:“這些年裡肯定是沒有辦法單獨談出口稅,因為東三省的關稅總體還是受清政府同其他各國簽署的條約限制,可這個事情不會一直無法解決,我心裡有譜。暫時來說,畢竟還是有那點可憐的關稅擋著,只要咱們自身的成本比日本低,質量不比它們差,那就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做生意嘛,總有各種手腕和招法,您各位就辛苦一點,多琢磨點新辦法,新招法,多整點花色,多做點宣傳。我現在就怕日本企業到華投資,咱們不能在法律上直接對日本企業設限,只能在各銀行的信貸方面想辦法,其他的就只能靠企業之間相互琢磨對策。說來說去一句話,政府能做的事情是有限度,我們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提供對整個行業的支援,保持公平競爭的市場,其他的事情就只能靠實業家們自己去努力。”

張弼士繼續贊同道:“總督大人,東三省總督府能做到這些,我們這些辦廠子的人心裡真的都明白,也真的都很滿足,很高興。既然大人今天特意來我張弼士的廠子視察,我張弼士就在您這裡表個態,東三省的環境這麼好,我打算傾家之財到東三省投資辦廠,中國有四萬萬人,紡織業大有鴻圖可前,我打算和遠東紡織總公司的潘總董商量,在目前的基礎上再投入兩千萬銀圓,另外出資擴大錦州紡織學校的規模,在天津和上海繼續支助辦兩個紡織學校培養人才。既然投資一半身家做紡織業,那就一定要將這個產業辦起來,給咱們中國人爭個臉面。”

宋彪擊掌讚道:“好啊,張總董有這樣的氣魄和決心,那真是中國實業之福,中國紡織業之福,不過要說到投資,我正好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聽說張總董在南洋投資了很多橡膠種植園,對這方面非常有經驗,我倒是很想在這個領域有所投資。前段時間,託人介紹,我和新上任的兩廣總督張人駿張大人剛有聯絡,談到了在海南島察看是否適合種植橡膠樹一事,他對我這個想法頗感興趣,也願意給予支援,不過您也知道朝廷對我有些非議,包括近期就還在吵著呢,加上遠東商行確實還真沒有人懂橡膠這方面的事情,我考慮一番後想要和你合作,或者說是請你幫我在臺前做事,咱們兩家一起合股經營整個海南島的橡膠種植業。”

張弼士頗為驚訝,道:“那自然再好不過,既然有兩位總督大人從中穿針引線,想必也是一定能辦好,只是不知道總督大人打算置辦多少畝的橡膠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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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彪道:“你在南洋大約種植了多少畝橡膠園。”

張弼士道:“六萬畝左右,分散在十多個地方,橡膠園規模太大也容易出問題,特別是一旦染病,那就全體降低產能,加上工人太多也有問題,招起來不容易,所以一個橡膠園通常都在四五千畝左右,平時六七十名工人即可,管理起來也方便,忙碌時緊急增招數百名短工。如今好在是橡膠價格每年都有小幅上漲,現在行情好,一般而言比辦廠子賺錢,就是要看具體的管理水平,管的不好,那也有賠本的,如果遇到風災雨害和蟲病,那也算是很糟糕的。”

宋彪繼續問他:“一般產膠多少,收入多少,全球市場目前大約有多少需求?”

張弼士道:“我的橡膠園都是二十多年的老林子,產膠量比較大,通常一畝接近三百磅的幹膠收成,新出產橡膠的新種植園一畝通常只有一百八十磅,大約十年後才能逐年遞增到三百磅,三十年後收成又逐步下滑,這個時候通常就要砍掉重新栽。我這邊的十四萬畝林子去年產幹膠一千八百萬磅,每磅兩個先令的價格,收入約一百七十萬英鎊,滿打滿算,扣除各方面的開支和最早的投入,去年差不多淨賺了一百萬英鎊,當然,我當年也確實未曾想到這個生意的行情會這麼好,六年之前的每年獲利也不過幾十萬英鎊而已,我聽說去年美國進口的橡膠總價超過一千萬英鎊,也是全球進口橡膠最高的國家,全球超過一半的市場都在美國,換而言之,現在全球的橡膠進出口總額約在兩千萬英鎊的規模,美國進口量第一,德國和法國排在其次,英國相對差距比較大。”

宋彪此前收集了一些和橡膠產業有關的資料,但都是純粹和種植技術、植物學有關的資料,對市場和種植園管理等等是一無所知。

聽了張弼士這位南洋橡膠大王如此一說,宋彪心裡才明白了這裡面的賬目。

如果像歷史中所說的那樣最終瘋狂漲價到12先令每磅,美國僅是進口橡膠就要支付每年五千萬英鎊的外匯,這麼看來,於其說這場橡膠金融風波是將清王朝摧垮的罪魁禍首,不如說是猶太資本家對付美國的金融戰爭,所以美國政府才會出臺法律限制進口橡膠結束這場金融戰爭。

在這個時代,五千萬英鎊絕對是一筆鉅額資金,而且最終要變成黃金,不管美國每年出口創匯多少水平,每年流入多少黃金,最終都擋不住橡膠的瘋狂,此前在石油和其他農產品領域賺取的英鎊都要吐回給歐洲財閥們。

張弼士說他投資來二千萬銀圓算是半壁身家,這絕對是假話,沒有一個商人會將自己實際資產總額告訴政府,此時的張弼士不僅是南洋的橡膠業大王之一,還是真正的糖業大王之一,甚至在印尼爪哇茶葉進出口中也佔據著較大的份額,比起另一位糖業大王黃仲涵的實力更為雄厚。

有人說張弼士在頂峰時期的身家在八千萬美元左右,這應該是不是假話,因為橡膠實在是一個好東西,特別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國際橡膠市場的總交易額高達7.8億英鎊,橡膠價格幾乎是重溫1910年的巔峰之夢,而且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到的,因為所有的艦船、汽車、潛艇、飛機都需要使用橡膠,甚至連火炮也需要橡膠。

橡膠產業更是一個很神奇的事業,在1910年的橡膠泡沫崩潰後,全球超過80%的橡膠園被剷平,在過去幾年間新投入到橡膠種植園一概不能倖免,可到1914年,橡膠價格又神奇的飆升上去,甚至在1915年至1916年期間遠超1910年的價位,一斤橡膠堪稱是一兩黃金。

最低谷的時期介入,實際上只需要幾百萬英鎊就能買下整個橡膠種植產業,稍微等幾年就能坐收7.8億英鎊的鉅額財富,坐看協約國和同盟國在世界大戰中不斷消耗橡膠。

宋彪在心裡盤算了片刻,和張弼士道:“我最近從外國銀行那邊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歐洲一些很厲害的大資本家要投資橡膠產業,炒高橡膠價位,刺激股票增長,同時用橡膠的高價位去打擊美國經濟。我建議你將你的橡膠園在荷蘭註冊為一家公司在英國上市,適當的時候套現一部分,應該能賺取一筆鉅額的費用。我最近也想在倫敦市場大量購入橡膠股,等待股價增長後再拋售出去,從中套取差價。”

張弼士琢磨了一番,道:“應該很有這個可能,如今橡膠的行情確實是非常好,而且橡膠是不能長期囤積的東西,用一兩年就最好要換,哪怕是未加工的幹膠在手裡也只能擺放一年左右。既然總督大人有興趣做這個生意,我倒是可以從中幫忙,只是不知道這個訊息到底有多可靠?”

宋彪道:“非常可靠,具體就不要問太多了,你相信我的消息來源即可。”

張弼士沉吟良久,道:“既然總督大人這麼有把握,那我就試一試,其實我最近正好有和其他印尼商人、荷蘭商人合股經營一家南洋橡膠公司的想法,只是因為我的橡膠園正在高產期,實在捨不得讓利合併,如今倒是不妨賭一把。”

宋彪道:“不一定要註冊為南洋橡膠公司,不妨看看能否註冊為荷蘭印尼橡膠公司,這樣在國際市場比較有吸引力,規模大一點,哪怕是多出一點流動資本也要佔有較多的股份。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出一部分錢佔股份,若是佔不到就算了,反正市場上還有其他的橡膠股可以追捧。”

張弼士道:“我盡力幫忙,理論上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只是不知道總督大人預計能拆出多少錢合股?”

宋彪盤算一番,道:“我手裡大約有一千萬英鎊左右的現金,這裡面有一半是和外國銀行拆借的長期貸款,我先挪用到這個專案,五百萬英鎊拿出來在你這家公司增股,另外五百萬英鎊用於在倫敦證券市場購買股票。”

張弼士道:“我這邊怕是吃不下五百萬英鎊,頂多吸收百餘萬英鎊作為新增股,現在最大的橡膠公司是英國殖民橡膠公司、英荷橡膠公司和法國殖民橡膠公司,這三家公司都是屬於各殖民地投資商股份合併後的大型橡膠公司,在國際橡膠供應市場佔據約1/3的市場份額,股權非常分散,三家公司目前的總市值加起來實際上也不過四千萬英鎊左右。如果訊息屬實,您最好是快吃快退,因為這些股票都是大額股票,一股幾十英鎊的高價,普通小商人根本投資不起,一旦出現大規模拋售那就是雪崩一般的壞行情。”

宋彪微微頷首。

關於這件事,宋彪曾經和張康仁仔細的商量過,張康仁建議宋彪在倫敦和芝加哥期貨市場直接購買一年期的期貨,這段時間,倫敦期貨市場的每磅橡膠已經緩慢增長到2先令7個便士,正在向3個先令的價格緩慢提高。

實際價位如果能漲到10個先令,大約可以賺取4倍的利潤,而投資證券應該也差不多,就是看兩個市場的容量和炒作範圍,因為證券投資範圍大,理論上具備更大幅度的增長空間。

張康仁則給宋彪提供了另外一種建議,即在期貨市場購買長期合約,並將合約抵押給銀行,換取資金購買股票,只是考慮目前的資本市場屬於賣方市場,貸款利息高,除非價格暴漲超過15%,否則這種炒法不僅沒有太多的利潤,還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宋彪決定賭一賭,他手裡實際上沒有太多的流動資本,而是將已經開採出石油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股份抵押給外國銀行,從中籌集了大約七百萬英鎊,加上其他的一些資金,湊足了一千萬英鎊的費用。

如果宋彪用借來的錢買期貨,再借錢買證券,賺錢也就罷了,不賺錢就賠的太厲害,兩次拆借的鉅額利息就能砍掉遠東商行主業的所有盈利。

遠東商行1907年12月之前在國際市場出售大豆112萬噸,加上本身的四萬垧地培育優良豆種和種植大豆,整體收益是722萬英鎊,這是遠東商行的真正主營業務,但是,遠東商行本身透過拆借銀行大量投資實業,即使不計算同樣靠外債的鐵路投資,1907年在各行業的累計總投入也達到6340萬銀圓。

換而言之,即便算上各種不動產,遠東商行的負債率也非常高,它之所能夠正常運轉是因為採取了內部負債的辦法,所有的債務大多來自於遠東銀行。

在過去兩年裡,宋彪幾乎沒有從遠東商行拆取一分錢的利潤用於軍費,他是用隱蔽的稅款、發行政府公債、從其他銀行拆借資金,以及其他外**事援助的方式保證了軍隊的擴張。

看似平穩如山的宋彪,實際上也一直是在冒險。

雖然在墨西哥石油公司有一個正在噴發的金礦等著他,並且目前已經有了六口中高等產量的數千噸油井,可離實際的爆發還很遙遠,即便現在賣掉也頂多價值一千萬英鎊,而這也是他透過康恩斯。範德比爾特的介紹才僅能從洛克菲勒財團拆借七百萬英鎊的原因。

發展總是預測難定,也許別人能在未來幾年開採出傳說中日產萬噸大油井,在你手裡卻遲遲不能開花結果也是很正常的事,不用怨天尤人。

上天很多時候也會非常公平。

花錢如流水的宋彪必須找到一個方式賭一局,如果失敗,那他就要將可能價值過億英鎊的墨西哥石油公司以低廉的七百萬英鎊價格賣給美國標準石油公司。

如果真是那樣,宋彪一定會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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