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烈馬奔騰,拳出心火爆燃。
馬後炮拳,騰蛟翻浪勁。
就在二者接觸的剎那,鍾黃先以翻浪勁上湧破其千斤墜下沉功夫。
再發馬後炮拳,以其瞬間爆發的冷炸勁擊出數噸巨力,似乎大炮轟鳴,直接將那武將炸飛,落到擂臺底下。
因為控制了心力,不發暗勁,只以純粹的明勁功夫硬打硬進。
所以那將看似悽慘,其實只是護臂鐵甲被巨力擊碎,片片飛散,劃傷了其皮肉,內裡肌肉骨骼卻未受到多少傷害。
之所以不致其傷殘,甚或殺了他,不是不能,而是不為。
這畢竟是何心蓮比武招親擂,殺傷人命太不和諧。
另外,方才炮拳炸碎盔甲時似乎看到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絲紋身。
“這也……太猛了吧……”
“就是,你看那將軍都快被打哭了。”
“嘿,全蛋,你看那鐵甲碎的……你沒上擂臺是撿便宜了呀!不然恐怕連骨頭渣子都未必能剩下呦……”
“狗娃,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呢我?就差喝涼水塞牙了……不行,回去我得趕緊找八臂百手千面金剛大羅漢要回拜師錢。江湖實在太危險,我想回家靜一靜。”
“小姐,你快看!那蠻子被打飛了!這人可真厲害呀,何家大姐尋到了好夫婿呢!”
“瓶兒,你沒聽這位少俠方才說了嗎?他並不是何心蓮的郎君,人家在益州府還有佳人相約呢?”
青紗女子盯著鍾黃,對這個結果也十分意外。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那將軍功力高深,就是她也不能必勝。
她選擇留在擂臺,本是因鍾黃說要日行一善替她攻擂,她便不願使其枉死擂臺。準備在危急時刻,救他一救。
沒想到,這人武功超乎想象的強。就算沒有六脈俱通,也相差不遠。
而方才那一拳……她略一思索就知道,即便自己做好準備,也接不了。
可是如此可怕的一拳,只是擊碎了護臂,這其中隱含的東西就更讓有心人感到不寒而慄。
“你……!我,我還沒……”
那將抖了抖雙手,感覺並無大礙。他心中有些畏懼,又有些疑惑。
也許此人只是速度太快,趁自己不備才僥倖成功。
“你還沒做好準備?”
鍾黃笑了笑,
“可是剛才是你自己說要用江湖規矩,無所不用其極的,我這也不算偷襲啊?”
“……我們再來打過!”
那將臉色有些泛紅,卻不甘心眨眼落敗。
“哦?挺好。”
鍾黃微笑點頭,
“想怎麼比,還是按照江湖規矩麼?”
“江湖規矩就是沒規矩,本將今日不願多造殺傷。不如,就按軍中比武的規矩,也正與這求親擂臺的規矩相合。”
那將目光微微閃爍。
“對嘛,我就說咯。
那麼,你想比什麼?”
…………
人馬靜立,軍旗飄蕩。
就在離何家堡不遠處,一支軍隊正肅然而立。
“張都督,不知何日可抵大興?本王真想早日見到皇帝陛下。”
一人身穿金袍,戴金冠,安坐馬上,對著身側之人開口問道。
“南王一片心意,本鎮定會呈告陛下。
此地已近益州府,乃鮮于大都督治下,距離大興還有數千裡地。
若南王疲於陸行,不若抵達三水鎮後,就乘舟楫,順水而下。既迅捷,又舒適。”
身側一人面白長須,寬袍大袖,一副文官打扮。
只是鞍韉旁懸掛的一副鐵胎長弓和鵰翎羽箭顯示出其不同於一般文臣之處。
“呃,這個麼。本王雖身體欠佳,不過尚不妨事,還是陸地驅馳來的爽快些。”
金袍人搖了搖頭,目光微微閃動。忽然又指著不遠處一輛馬車,微微笑道:
“況且小王這妃子已懷有身孕,最易頭暈犯嘔。若乘舟楫,恐怕波翻浪滾,還會更加不堪。”
“哦?恭喜南王,祝願南王早添世子。
既然王妃身體不便,還是走陸路好些。”
張都督呵呵一笑,拱手道賀。
“呵呵,但願她能為小王添一佳兒。
時辰不早了,也休息了快半個時辰,是時候啟程了。”
南王與張都督商量著。
張都督看了眼天色,點了點頭。
“犀霸何在?前方開路。”
“稟告大王,犀將軍帶隊去了前面莊子探路,尚未返回。”
身邊一個親衛大聲回道。
“你說什麼?”
南王眉頭擰了起來,沉聲道:
“本王來時便告誡過你們,這是唐國疆域,萬不可擅自擾民!他怎麼敢破壞本王定下的規矩!”
“這……卑職也勸過,可是犀將軍他不聽。”
那親衛見大王發怒,頓時噤若寒蟬。
“呵呵,南王何必為此等小事而惱怒?犀將軍想必也不會做出什麼過火之事。
我看不如這樣,乾脆將軍隊開拔,一同前往那莊子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都督眯眼望了望遠處的圩堡,突然笑了兩聲說道。
“唉!張都督你有所不知,此次朝貢聖皇,乃是我南滇數百萬軍民的一片赤子之心,也是小王一直以來的拳拳之願!
小王實在不想讓這次的朝聖之行有絲毫汙點,故而才嚴令部下秋毫無犯。
可如今距離大興尚有數千裡之遙,就有人敢不服從軍令,真是豈有此理!”
南王一字一頓,痛心疾首地斥責著。不待張都督回應,話音一轉便吩咐親衛道:
“就按都督之意,傳令下去,全軍開拔前面那小村莊。全軍務必牢記,要秋毫無犯,違令者軍法不饒。你,趕緊去把犀霸將軍給我找回來!”
“得令!”
親衛揮舞旗號,全軍立刻開拔。
“久聞南王治軍嚴明,今日一見果然令行禁止。想必當初就是因此而從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得傳大位罷?”
張都督目光一閃,試探道。
“誒,哪裡哪裡,張都督過獎了,小王愧不敢當啊!
反倒是都督你在姚州的天南軍,那才是真正的威名遠播,據說就連吐蕃人都懼怕三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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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連連謙遜,二人又打起了新一輪的太極拳。
隊伍漸漸逼近了圩堡。
“啟稟大王,卑職已尋到了犀將軍!”
那親衛縱馬奔回。
“哦,他在哪?為何不來見本王?”
南王問道。
“犀將軍他、他……”
“犀霸他出了什麼事了?”
南王皺眉。
“犀將軍他、他正在打擂,說是要比武招親……”
親衛支支吾吾。
“什麼?什麼比武招親???”
南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卑職問過了知曉事情之人,說是何家堡設下的擂臺,贏的人就有資格做女婿……”
“膽大妄為!”
南王氣的鬍鬚顫抖,
“太不像話了!趕緊去把他給本王叫回來!”
“是。”
“慢!”
那親衛擦了擦汗,剛要離開,又被張都督伸手攔住了去路。
“南王莫生氣,事情已經發生,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本鎮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個比武招親法,不如先過去看看再說?”
“小王御下不嚴,見笑了。既然都督有興致,那小王自當奉陪。
還不前頭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