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吼叫。
然後是“呯”的一聲，有位讀書人衝去撞在木樑上，要不是王彪眼疾手快拉一把，這一撞非得要他小命不可。
幾人手忙腳亂的將那廝救醒，一人問：“朱兄，何至此？”
滿頭鮮血落下，瀰漫了眼睛，這讀書人哭道：“既生來不能作文，為官不能安邦，留此殘軀何用？不如去了，去了……。”
文章不如，反被罵一通，竟然將這人說的難以想通，一時心血上湧，覺得自己百無一用，他竟是不想活。
讀書人們默然，王彪咋舌。掌櫃的毒舌真是厲害，能罵死個人嘞！
亂擾擾的鬧騰許久，酒菜是不能吃了，聚會也不太合適，這群人無聲無息的散去。至於此時，他們才想起來故事的中心點姜學文，四目環顧。
遠遠的一人形單影隻，稍許彎腰，失魂落魄的走在官道上。那人便是姜學文，他仿若瞬間蒼老三十歲，走路也不穩當。
在他身後有很多女子跟隨，多有心疼，只不見初時那般鶯鶯燕燕一心想嫁。
此地發生的事乃是大事，書林中從沒有誰這樣大膽，三兩對聯，幾首詩詞將整個天下的讀書人都嘲諷，自認有本事者嗤之以鼻，更多多年考試不上的人反省自身，找不出半點反駁理由。
入仙樓上，燕陽歸瞧著沒人的酒樓心裡像是在滴血，好好的生意被那錢掌櫃一通攪合，攪的天翻地覆，生意立刻沒有。他眼睛都氣綠了，真心想把錢飛碎屍萬段。
他和吳廚師站立二樓窗前良久。
“怎麼辦？”
“此事，上報門派吧！”
至於門派如何處理這件事，他們想不出來。
半日內，入仙樓發生的事傳遍照京。對於一個廚子跨界作詩寫對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天下是亂了嗎？廚子也能寫出……好詩。寒窗十年，自己竟不如廚子，這叫我等情何以堪。
這事情斷不能忍受，一眾書林弟子們摩拳擦掌，直奔和平客棧，要去討伐那掌櫃的。
書林震動，討文四發。
事情鬧得傳到了城中宮殿。
皇城宮殿，朝會剛散，離了平世宮，一人走在去往刑部的路上，他身穿黃袍，腰挎白玉，面色有點發白。路邊是來往的辦公人，見著此人，立刻停下行大禮。
此人便是大趙之主，趙平方。
趙平方身後是一襲錦袍的刑部尚書宋歸民，亦步亦趨跟隨。再往後，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大趙唯一的公主。
“歸民，我聽說那錢掌櫃你認得？”趙平方放下手中奏摺問道。
“回陛下，錢掌櫃本名錢飛，小臣確實認識。半年前在怒江上，我見著此人時他窮困潦倒，卻是個仙師。有仙師之力，卻不做那搶奪之事，小臣認為他心懷善心，念他不易，邀共聚一餐。”宋歸民回道。
“哦！我聽說你舉薦他做了個巡查，還差點殺了段得，這事情可有？”趙平方頓了頓問道。
宋歸民低著頭道：“有此事，錢飛乃是數萬裡外名為上青門的弟子，是以小臣舉薦他。但只想讓他做個小官，他日再告知陛下。至於殺段得，”宋歸民抬起頭道：“小臣只恨，竟讓他跑了，未曾殺掉。可憐蒼天有幸，終教壞人喪命。小臣以為，錢飛心有善，行為雖有不妥，卻是一心為民。”
兩人走了百米，沒再說話，忽而趙平方發聲笑：“呵！你啊你！你我君臣多年，何必在我面前自稱什麼小臣？”
“天地國親，上下有別，小臣不敢。”
“固執。”趙平方回頭道：“也罷！你這固執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我知段家所為，知你生來耿直，但段家，畢竟有人和你同朝為官，這話你我君臣說說還行，切莫當著別人面說。好了，我問你錢飛之事並非要責備你，只是你這小朋友弄出個事來，只怕你隱瞞不了。那段得雖不學無術，身份在那，段家護短，多方搜尋不得真兇，只怕會拿錢飛立威，抱著殺錯不放的心思。依你看，錢飛，是否真有本事？”
將奏摺遞給宋歸民，宋歸民眼皮跳跳。那奏摺上明確寫著“秘奏”兩個字，乃是密探奏章。
照京中大小事務，另有一套人審視，風吹草動皆瞞不過他們眼睛。那群人便是密探，就連朝中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機構的存在。
宋歸民開啟奏摺。
“初，姜學文應上雲王彪所約，以對取酒……。”
今日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展露在奏摺上面，宋歸民越看越覺得古怪。錢飛什麼時候成了大詩人？大才子？那時見面，他言語雖有剋制，並無低俗，但言語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不學無術，何曾有什麼才學？
“你看這位錢掌櫃是否有才？江城一案我知前因後果，知審判歷程，此人還算耿直，雖有小劣，卻有良心，朝中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依你看，這位錢飛果真有那才學的話，引來宮中歷練幾年，是否會是一位好官？”趙平方雖為一國之主，但手下可用之人卻不多。
世家存在，朝中佔據半壁江山，他一心想驅逐世家，有用的人才絕不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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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所見，或是錢飛有所隱瞞，小臣當初見著，並無此才。”想了想，宋歸民道：“若是要確定，須得親自去看一趟。畢竟流水向前，人心易變，誰也拿捏不準。這奏摺上還說，錢飛殺縱仙門數十人，縱仙門所作所為雖不像話，但其中未必沒有好人，許是這錢飛心變了。我聽說，修道之類，心最擅變，心境磨鍊需經過很多階段……。”
“那就親去看看。錢飛能殺縱仙門數十人，未必就不能殺別的修士，這朝廷裡，早該有一番清理了。”趙平方感嘆道。
宋歸民卻沒接話，這種大秘密上，還是少發言的好。
“嗯！明日吧！明日，我和你一起去那客棧瞧瞧……。”
“陛下萬金之軀……”
趙平方一擺手阻止。
“什麼萬金之軀？你莫勸我，你我同去，據聞，那客棧中有美酒。我只好這一口，嚐嚐也遂了心願。你莫看，我自知如何剋制，畢竟喝酒誤事。”
什麼話都堵死了，宋歸民只得閉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