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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寫給你的萬字情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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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和她之間的感情是單純的,是不摻雜任何外物的,有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有錢一點,如果我努力一點,如果我能夠不能早的讓她跟我回家,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一切沒有了如果,那個時候一貧如洗的我,只能帶著她回到我家,也是從那個時候,我從我的母親眼中看見了不滿。

我知道那種不滿不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我的,可是女人往往是敏感的,她不相信,或者說從她到我家的第一天,她就對我的母親帶有了敵意。

她不知道的是,從小到大我其實和我的母親感情一直都不好,我們沒有其他母子之間的那種互動,我沒有沒有一個母子之間的親暱。

對我來說母親從來不是可談的人,我和我的母親在認識她之前,唯一的相處方式是爭吵,小時候的忍耐,到長大之後的忍無可忍。

在她看來,我應該將我的女朋友帶回家,給她稽核,甚至是選擇一種更加柔和的方式,而不是一聲不吭的將她帶回來,強行讓我的母親預設這個事實。

可是當年不過十八九歲的我又怎麼會懂這個道理,我覺得她是和我相伴一生的人,我就是在逼迫讓她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

結果就造成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可惜那個時候的我太年幼了,現在想來就很可笑,帶著一個女孩讓她強行融入我過去的生活。

傷害了她,同樣也傷害了我的家庭,我看見了我母親對我的不滿,我做了一個更加愚蠢的決定,我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逃離。

我整日整日的不回家,帶著她在外邊,像是流浪一樣的過日子,每天和我的各種朋友胡混在一切。

那個時候的我們並不缺錢,可是就在幾個月之後,她懷孕了。

那個訊息對於尚且年幼的我們來說是完全沒有辦法承受的,我們的戀愛還處於未公開的時候,我沒有能力在這個時候娶她。

我們選擇了打掉這個孩子,在那個孩子被打掉之後,我們不光欠了一身的債,還迎來了我們第一次的劇烈爭吵。

到現在我還記得我們吵架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那是她第一次對我說出她的不滿,也讓我明白了感情不是那麼容易維繫的東西。

後來的時間,或許是我和她感情最好的時候了吧。

也是她最難過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父親因為肝病進了急救,她真的很無助,很迷茫,我能夠在她的眼睛裡看見對於未來的絕望。

也是在那一刻,我選擇了陪伴,我陪著她在醫院度過了搶救的幾天,也陪著她父母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後,我算是真正的獲得了她父母的認可。

那段時間,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內心裡是有我的,而且是只有我的,從未有任何的時候,我覺得我距離她是那麼的近,我能夠瞭解她的一切,我能夠摸到她的所有。

時間或許是最無情的東西,等到她父親出院之後,我們選擇了進京打拼,那一年的時間,我們認識到了什麼叫做生活的艱難,什麼叫做舉步維艱。

父母給予我們少量的支援,讓我們在這個城市沒有任何立足的可能,也是那一年,我清楚的看見了我自己的無能和無力。

或許是因為有她的陪伴,讓我的心裡沒有那麼難過,那個時候我覺得或許只要有她在,沒有什麼難關是我們過不去的。

可是後來,我們還是被人坑了,被一個我以為的朋友,坑走了我們那個時候在京城全部的生活費,那個時候的我們是有多麼的絕望,她讓我去要回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者說我不知道怎麼能要回來,這件事情也成為了我們倆之間主要爭吵的內容之一,雖然每天吵吵鬧鬧的。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覺得很煩,或許是在彼此的眼裡我們看見的只有事情吧,並沒有消磨我們對於對方的愛。

那一年我和她開始明白了什麼是長大,明白了什麼是未來的社會,明白了這個世界真正的殘酷,可是我們有著彼此,就像是黑暗中的蠟燭互相靠在一起取暖一樣吧?

一年之後,我和她從京城狼狽的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不過看著對方我們的臉上卻是笑容,這一年雖然我們活的很坎坷,但是卻覺得對方越發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不過也是這一年,我們之間最大的分歧點,出現了!

她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她開始每天問我結婚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的我,除了給她暢想未來,給她畫餅我什麼也做不到。

不過那個時候她也只是提一提,沒有太過較真,我沒有告訴她對於婚姻,我打心裡是恐慌的,過去我覺得那是一種對於戀愛的終點。

可是當我真正接近它的時候,無數屬於小時候的記憶不斷的湧了上來,父母的爭吵,鄰居的爭吵,親戚的爭吵,甚至是動手互毆,這就是婚姻給我最大的印象。

每當我想要答應她的時候,我都會想到這些東西,我害怕了,我退縮了。

而且這一年的現實告訴我,沒有麵包的婚姻,它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我不想我們在二十幾歲的年紀結婚,然後在三十幾歲的年紀分開。

我想要和她走很遠,就像是我每每看到那年入古稀的老人互相攙扶著的畫面一樣。

是不是覺得我這兩段話很自相矛盾,但是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對於婚姻我一面懼怕著,一面嚮往著。

回到自己的城市之後,我們兩個短暫的分開了一段時間,她回到了自己家,我也回到了我家,不過白天我們幾乎還是在一起的。

有一天,她告訴我她姐姐結婚了,她去參加了婚禮,等那之後我們再見面,得到的是她對於她姐姐婚禮的嘲笑,不管是從在食堂結婚這件事情,還是房子,還是彩禮。

是全方位的嘲笑,我那個時候感覺到的是害怕,可是卻沒有看見她嘲笑的語氣之中,帶著的是羨慕的眼神,是渴望的眼神。

從那天開始,我心中的天平開始緩緩的朝著恐慌的方向走著,我們就像是一對最普通的情侶一樣,依然像過去一樣生活著。

每天看看電影,逛逛街,和朋友們聚會,我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被朋友們羨慕的物件,穩定的三年感情,在我們這個年紀是很少有的成就。

朋友們也開始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往往這個時候,我的選擇依然是逃避,終於有一天她承受不住了,她開始逼問我結婚的事情。

可是你要我怎麼對她說,我說我害怕結婚,我說我害怕像是你姐姐一樣被人嘲笑?

她會相信麼?那時候的我在心裡畫了一個問號,可是我同樣害怕失去她,我只能繼續拖延著,繼續敷衍著。

後來有了一個機會,我們兩個人一起去了天府,那個時候我一口答應了下來,就像是一個逃兵一樣,拉著她一起逃離了這座城市。

我告訴她從那裡回來就結婚了,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因為我覺得我們至少在那裡要度過兩三年,那個時候我們或許真的能夠將欠的債還清,或許真的能夠開始暢想未來了。

可惜往往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那樣的殘酷,到了那邊,我們並沒有得到我們想要的生活,她的工作始終沒有著落,我每天也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後來就算是她得到了工作,那份工作她也不是很適應,我能夠看見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去改變。

只能這樣一點點的拖下去,只能騙自己說一切都會好的,可是一年之後,我們還是撐不住了,我們再度像是逃兵一樣的從天府回到了家鄉。

這個時候我們之間已經出現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結婚!

基本上每三四個月我們都會因為這個事情大吵一架,她開始在生活裡時不時的敲打我,時不時的旁敲側擊。

她說著她媽需要多少,多少的彩禮,她開始說著她需要什麼樣的婚禮,可是每當我聽到這些的時候,除了苦澀的笑笑,我什麼也回答不了。

因為我們的結婚出現了一個更大的障礙,我們需要房子,而我知道我們沒有錢,我們沒有能力在現在購買一套房子。

她說她不需要,她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要的結婚就好,可是我想到的卻是她嘲笑她姐姐時候的樣子,如果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的結婚,是不是她家的親戚也要同樣的嘲笑她呢!

那個時候我心裡默默的想,說個有意思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她的種種吧,我心裡那原本傾向於恐懼的天平漸漸的轉到了開心的一方。

我真的想要和她結婚了,卻看見的是面前數不清的荊棘,彩禮,婚禮,婚房,這都是我身為一個男人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是麼?

沒辦法,我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我甚至覺得她跟了我這麼多年,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我,而不是被人戳著脊樑骨嘲笑。

這從來不是藉口,這就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雖然在她聽起來是那麼的不可信,雖然在她的眼中我看見的是越來越多的失望。

可是我不想鬆口,我覺得我的能力是可以支撐起這一切的,我覺得我需要的是機會,是一個站起來的機會,我就能給她這一切。

我們還年輕,我覺得我可以等,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想法,她已經跟了我整整五年的時間了,她憑什麼要等我,憑什麼要等我什麼都有了?

要知道她現在同樣在被人戳脊梁骨,戀愛五年不結婚,這件事情就算是放在未來,也是要被人嘲笑的。

可是我沒有想過,後來我才明白,其實最自私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在考慮的其實一直都是我想要什麼,卻從來沒想過她想要什麼。

她或許想要的很簡單,她只不過就是想要和我成為合法的夫妻罷了。

在這之後,我們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了,我卻做了一件更蠢的事情,我把我妹妹接了過來,讓她去照顧她!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答應,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從來沒有想過她該如何自處,她該如何面對這些事情。

在我決定下來之後,就把一切都強加給了本就不該自己承受這一切的她,我愛她,她也愛我,卻也因為這份愛,讓我便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之後的兩年,是我最頹廢的兩年,我想的不是怎麼撐起我和她之前的感情,也不是學著怎麼去做她的依靠,而是在不斷的自我墮落著,不斷的自我放逐著。

拿著自己所為的夢想,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繼續給她畫餅,繼續給她看那些根本看不到的未來,我看著她的眼神從滿是期待,到滿是失望,卻什麼也不做,只能找著各種各樣的藉口繼續頹廢著。

她或許真的在我這裡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她開始放手了,她開始陪著我一起的墮落,最蠢,最腦殘的行為也在這一刻出現了。

我竟然開始每天埋怨她的不作為,現在想想是真的可笑,可笑到了極致,可惜這些事情我明白的太遲了,直到她在我的身上攢夠了失望離開之後,我才明白,我這兩年做了多麼蠢的事情。

蠢到現在我自己都想笑,甚至在她離開之後,我還在抱怨,我還在埋怨著她,我憑什麼?

憑的只是她愛我罷了,那個從前一直依靠著我的小女人,看清了這一切離開了,看清了我做的一切帶著對我所有的失望走了。

今天是她離開之後的第十天了,我直到現在我才想明白,她為什麼離開,我這個人到底要蠢到什麼程度,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在她的眼睛裡看見的還不是完全的絕望。

我依然能夠看見她的不捨,這個傻女人,我沒有臉再去聯絡她,直到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到底在這些年為了我付出了多少,為了我她到底委屈求全到了什麼程度。

我想要寫下這封信,不是為了乞求她的原諒,我也沒有資格再去乞求,我只是想要告訴這個笨蛋,你付出的一切我都看見了,我全都看見了。

對不起,七年的時間,我弄丟了你,我徹底的丟了你,我徹徹底底的失去你了。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再找到你,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才能再握住你的手了,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沒有你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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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說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從不後悔,可是我現在真的後悔,卻再也抓不住任何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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