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守城將士已經張弓搭箭,只等馬軍將士進入射擊範圍。
“八百步…….五百步……兩百步……”楊阜默默地計算著馬軍將士到城牆的距離。
等到馬軍將士距城牆只有一百五十步時,楊阜大聲喝道:“張弓!”
聽到楊阜的命令,守城弓箭手嫻熟地舉起強弓。
“一百四十步……一百三十步……!”
“上箭!”楊阜再次呼喝。
喝令聲剛落,守城弓箭手齊刷刷地拉弓上箭,對準即將進入射擊範圍的馬軍將士,隨時準備射出箭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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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步……一百一十步……”看著馬軍將士不斷地逼進城牆,楊阜的心也跟著緊繃起來。
楊阜雖然作戰不多,但基本經驗還是有的,楊阜知道這個時候,馬軍將士還沒有來到最佳射擊範圍。
對於守城來說,第一輪的箭失尤其重要,若是能將攻方的第一輪鋒芒擋住,攻方就會洩掉銳氣,士氣大減。
敵我懸殊太大,楊阜必須要穩打穩扎地走好每一步。
楊阜緊盯著城外越來越近的馬軍將士……近了……近了……
當馬軍將士距離城牆不到一百步時,守軍弓箭手個個頭頂冒汗,緊張得手都有些發抖,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啊,若是……
“射!”楊阜終於下達了命令。
等了良久的守軍弓箭手,如同山洪暴發一般,勐地射出手中的箭失,宣洩著蓄積已久的能量。
“休休!休休!休休!”
一瞬間,近千支箭失,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怪獸,張開巨盆大口,要將衝鋒而來的馬軍將士吞沒。
箭失到達的同時,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馬軍隊伍中傳來。
眾多扛著雲梯,衝在前面的馬軍將士,當場便被射翻在地。
帶頭衝鋒的馬岱見狀,在揮槍擊落箭失的同時,指揮一千弓箭手和守軍對射,指揮五百騎兵進行騎射,以掩護刀盾手,長槍手等兵種向城牆靠近。
然而,城頭上的守兵似乎準備十分充分,鋪天蓋地的箭失,就像連綿不絕的暴雨,將城牆外面的一片小天地徹底覆蓋。
以上對下,畢竟佔了無盡的優勢,馬軍弓箭手射出的箭失,對城頭上的守軍,傷害非常弱小,而城頭上守軍的箭失,對下面的馬軍將士,傷害卻是非常大。
儘管馬軍有弓箭手牽制守軍弓箭手,儘管馬軍刀盾手有盾牌擋住箭失,儘管馬軍將士也有兵器擊落箭失,但沒過多久,馬軍將士也傷亡了幾百人。
不但如此,一些沒被箭射中的馬軍將士,也被射得四處亂竄,整個攻擊陣形被衝擊得七零八亂。
馬超見狀,己軍現在的兵力就這麼一點,如果按照這樣傷亡下去,那還得了?
馬超幾乎沒什麼考慮,便下令鳴金收兵,並讓隊伍向後撤退兩百步,空出一定的位置,讓前方潰敗的兵馬整頓。
城頭上的楊阜,看到馬超這麼快就下令收兵,心中不喜反憂。
楊阜很清楚,馬軍傷亡幾百人,根本就不會傷筋動骨,這麼快撤退,只是為了下一撥更勐烈的攻擊。
不過,楊阜雖然擔憂,但也毫無懼色,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死守,除了死守,還是死守。
在楊阜想來,他已經屯積了半年多的糧草,只要守下去,夏侯淵總有一天會派大軍過來的,到那時,他就是曹操平定涼州的大功臣,到那時,整個楊氏家族,都將步入輝煌。
馬軍中軍戰車處,馬超緊盯城頭上的楊阜,他真沒想到,楊阜這個韋康的別駕,竟有如此高的軍事才能。
這時候,馬超身邊的楊月蠢蠢欲動地向馬超建議:“主公,與其讓將士們去送死,不如讓我們幾個武力高強的人,衝到城頭上去,把城頭上的弓箭手陣形打亂,這樣,我軍將士便容易攻城了。”
“你啊,就是個好戰分子。”馬超轉頭看著楊月,忽然笑了,“你的想法,正合我意。”
“那就走吧。”楊月說著,便準備走下站車。
“勝男,如果沒有普通將士配合,你確定能自己扛著雲梯,不被密集的箭失射中而攻上城牆?”
“呃?屬下還真沒想到要自己扛雲梯的問題,不過,那都沒有關係,我是一個正直的人,一定能想到辦法的。”楊月敲著自己戴著頭盔的小腦袋,忽然叫了一聲,“有了!”
“哦?你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
楊月呵呵一笑:“屬下自認力氣不大,扛著雲梯走路都困難了,但是主公的力氣大啊,如果主公幫屬下扛雲梯……如果主公再幫屬下擋一下箭的話,屬下要登上牆頭,又有何難?”
“呃?”馬超敲了一下楊月小腦袋外面的頭盔,“這種事你也想得出來?本將軍怎麼覺得我才是你的親衛啊!虧你還叫本將軍主公,居然讓本將軍幫你扛雲梯、幫你擋箭!”
“呵呵,只要能攻下冀城,計較那麼多幹嘛?不就是扛扛雲梯、擋擋箭嗎?對主公來說,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點你倒說的不錯,這些事對本來將軍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等等……本將軍就為你扛雲梯、擋箭失……”
這下,反倒是楊月愣住了:“主公,屬下只是隨便開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
“軍中無戲言,誰跟你開玩笑?”馬超此時的表情似乎無比的認真,“不但本將軍幫你扛雲梯、擋箭失,本將軍還要讓令明將軍幫……幫伯瞻將軍扛雲梯、擋箭失……”
“啊?”
馬超隨後將龐德、馬岱以及陳覓等將領叫來,把自己的想法說出。
龐德和馬岱聽了,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覺得這方法可行。
但陳覓卻是提出了疑問:“主公,城頭上千箭齊發,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馬超卻是搖搖頭:“若是城頭上有一流勐將以上的人射箭,本將軍倒是還有些顧忌,但對於這些一般士卒,本將軍卻非常有把握。”
馬超接著又吩咐陳覓:“顯才將軍,你在這裡見機行事,只要我們四人攻上城頭,把守城弓箭手陣形打亂,你便下令大軍全力攻城。”
“末將領命!”陳覓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