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伴隨兩位金丹修士的死亡，所有人松了口氣。
失去這兩個高階戰力，韋家不足為慮。
追雲舟，人頭感受韋家氣數衰敗，大笑三聲後對傅玄星道：“告訴他們，四回島上有我家一份遺產。那東西，別讓鮑家和程家拿走。”
將地點告知，女子閉上眼，沉沉睡去。
旭日東昇，四家開始清理戰場。
伏衡華對善後沒興趣，返還追雲舟尋傅玄星拿人頭。
傅玄星見到他，趕緊把人頭的囑咐轉告。
“嘯魚，你跟恆壽走一趟。”
他正要檢查人頭，伏應谷帶幾位耆老來了。
衡華索性當了甩手掌櫃，安心回去歇息。
一晚上折騰，伏衡華也累了。
讓心猿繼續運功恢復，衡華閉上眼，回憶思索“五行山法”的運用。
“我既然可以把五行之氣凝成一把劍。那能不能同時凝聚十把、百把乃至上千把劍？五行山法因為吸收天地元氣速度極快，所以會頻頻失控。但在其失控前，我塑造上千把飛劍扔出去，不就可以減緩五行山的成長？”
一邊想著，他一邊迷迷湖湖休息。
等意識真正清醒時，衡華察覺一雙視線鎖定自己。
起身看向桌子，女子人頭正端正地擺在那裡。
“嘯魚——”
他皺著眉頭，立刻對外喊。
“別喊了，他們在研究我家當年的遺產。”
衡華坐正：“前輩為何來我房間？論年歲，你跟我家的長輩們應該認識吧？去找他們，不是更合適？”
根據伏衡華猜測，此人的輩分應該和大長老伏瑞應相當。
眼下人頭生氣即將散去，跟故人敘敘舊，不好嗎？
“我這份下場，不想再見故人。”
女子緩緩道：“跟你二伯打過招呼。他請你家姑娘幫我梳洗打理後，便送到你這裡。我用最後一次靈視看了，你是為我送終歸天的人。”
伏衡華跳下地，將人頭捧起。
“的確梳妝打扮過了。”
伏流徽和伏桐君為她洗去汙漬灰塵，盤作牡丹花冠。
“只可惜，單調了些。”
衡華翻出一個做工精美的首飾匣，從裡面掏出十幾根簪釵。
“前輩喜歡什麼，我幫你帶。”
看到伏衡華的首飾匣，女子面帶異色：“千珍寶匣？”
“前輩知道？”
衡華一邊說，一邊挑選鈿花、耳墜。
“我當年有一件，可惜在大戰中損毀。”
千珍匣，是女修們十分喜歡的一種法寶。將首飾瑣碎放入寶匣內，受靈氣滋潤，可以確保首飾上附著的咒法不衰退。
在戰鬥中，千珍匣裡面的首飾可以充當法寶射出。
“你這小孩子家家，這玩意肯定不是你自己做的。”
“是我母親的遺物。”
衡華挑了兩支金鳳點翠步搖，插入花冠。
然後是朱釵和玉簪。
“等等，不要玉簪，要旁邊那支牡丹釵。”
衡華聞言，給她重新換上。
一番鼓搗下來，與其說是一個人頭，倒不如說是一個人頭模樣的首飾架子。各種華麗的首飾插滿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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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怎麼樣？”
“還可以。”
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恍忽讓她回想起曾經的自己。
“我姓凌，名雨晴，字少陰。”
衡華恍然大悟。
他聽說過這位女修。的確和太叔公同輩，是凌家三位女修金丹之首。
“帶我出去轉轉吧，我想看看延龍的水景。”
衡華抱著人頭出門。
傅玄星看到他出來，本想打招呼。可看到人頭，默默退到一邊。
抱著人頭來到船頭，衡華感受到水面迴盪的風聲。
“大家好忙啊。”
四家清點韋家的產業，由伏家人使用風音進行傳訊彙總。
凌少陰聽不懂風音，但她知道伏家在做什麼。
“在六風堂時期，伏家的風音為六家合作奠定基礎。也正是透過伏家的風音，六家才能親密如一家。”
衡華抱著人頭，讓她看向水景，暗中傾聽伏家的風音。
伏家帶其他三家修士在各個島嶼清點，將韋家的產業進行彙總。
修行功法、修真典籍歸為一組。
法寶、丹藥、陣旗等修行之物歸為一組。
丹砂、靈玉等原材料歸為一組。
藥田、礦藏等自然資源歸為一組。
商鋪以及各商行股份歸為一組。
錢莊、票據及引爆符歸為一組。
諸多附屬島嶼及島上凡人歸為一組。
四回島單獨列為一組。
目前四家派人在四回島上協商，是按照八組進行分配，還是更細緻的分配。
……
衡華聽了一會兒，便不再關注了。
他相信自家人的水平。
這次伏家為主導，出力莫大。最大頭的利益肯定在我家。
“你能帶我去看看凌雲島嗎？”
“凌雲島已經沉沒。如今還保留凌家痕跡的地方，可能只剩下一處風門島。”
凌少陰沉默了一下，幽幽道：“也對，這麼多年過去。一切早被時間葬送。”
“前輩，凌家有元嬰宗師，應該有自己的圖騰吧？”
這是伏衡華最好奇的問題之一。
凌家，到底有沒有人逃走？如果逃走了，圖騰靈會不會庇護他們捲土重來？
“覆洲後，伏家不也還剩有一位元嬰宗師？你們不也沒有誕生圖騰？”
凌少陰說完，自行解釋：“咱們幾家起初的想法，並非塑造獨立的圖騰靈，而是期望將‘六神風靈’復原。
“你們這些後輩可能不知道。我們六家人追朔來歷，是二代扶風宮主人的血脈。”
女子娓娓道來。
“昔年風仙東渡，建立扶風仙宮。後來他與一位女仙結為道侶，生有一子。
“二人飛天後，將扶風宮交給兒子打理。
“二代宮主性情風流，迎娶多位妻子。這些女修生下來的孩子，他不以本家風姓冠名，而是讓他們隨母姓。便有了凌、伏、韋、鮑、陰、程六家。
“後來先祖失蹤，六家輪流執掌，自稱六風堂。歷凌、伏、韋、陰、凌五位宮主，直到覆洲之戰。”
“所以，那時候的六風堂具備圖騰靈？”
“那是被六家親切稱作‘風后’的存在。正因風后庇護，六家在失去仙人守護的情況下，依舊可以穩守仙宮。”
在覆洲之戰後，六家支離破碎，風后也因龍王而陷入長眠。
“那時，二代先祖歸來。他設計四門伏龍陣，將延聖龍王困入水底。”
“哎？是二代先祖歸來？我以為，四門伏龍陣是末代宮主……您的祖父所遺。”
“祖父的陣法修為並不高明。”
凌少陰說：“二代先祖留下陣法，迴歸扶風仙宮坐化。祖父親自主持陣法不久，也死了。”
“二人留下遺命。六家後人若修成劫仙，可為第八代宮主。如果修成純陽仙業，當喚醒風后，再興六風堂一脈。”
所以，在覆洲後最初的混亂時間。
凌家、伏家乃至韋家殘留的元嬰修士，都沒想著祭煉圖騰靈。
直到他們這一輩死後，六風堂分家，各家只剩金丹修士後，才有了自行塑造圖騰靈的想法。
“風后？”
衡華閉上眼，依著血脈進行呼喚。
“沒用的。我家試過多次，風后隨著延聖龍王沉眠，在水底最深處。想要復甦風后，必須先斬殺龍王。”
所以，只能走自創圖騰靈的路子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趁我最後一點時間，都可以告訴你。”
“關於《九度扶風仙經》，您瞭解多少？”
“你是不是自己試著創造修繕，但毫無結果？”
衡華點頭。
“《九度扶風仙經》與眾不同。因為它是由九篇功法組合而成。”
一般功法，煉氣一篇，築基一篇，這樣層層遞進。
可《九度扶風仙經》有煉氣九篇，修煉九風之道。築基後也可以拆出九篇功法。直到金丹後，功法歸一。
“九篇？但韋家不是有《扶風經》的練氣總綱？”
“只有總綱而已。所以，韋家自己從不修煉《扶風經》。而真正的練氣功法，我們凌家儲存三篇。築基法門儲存一篇。”
同為六風堂後人，又因為伏家幫忙滅了韋家，凌少陰便把自身會的四篇功法傳給伏衡華。
“這是覆洲之前，扶風仙宮傳承的功法。沒有按照當今的元氣法度進行修改。但我相信，以你的天賦修繕《扶風仙經》應該不難。只是……”
凌少陰遲疑了一下：“《扶風仙經》的化嬰篇，你最好不要找了。祖父死前曾感嘆，他們依著元嬰法改良《扶風仙經》，反而誤入歧途。如果你要修煉，最好按照古法試一試。”
說完，雙目緩緩閉上。
生氣徐徐散去，這顆殘存數百年的頭顱隨著一陣風化為塵埃。
十數件首飾跌落在地。
“前輩，送您一件禮物。”
衡華伸手一抖，水面浮現漣漪，蜃樓若隱若現間，展現一座山清水秀的靈島。
凌雲島。
煙霧綽綽，山水朦朧。無數人影在島上穿行。
凌少陰看到凌雲島的幻影，魂魄無比欣慰，不帶一絲遺憾地迴歸星天。
伏應谷等人望著魂魄離去，他傳音伏衡華：“小子，趕緊過來。恆壽嘯魚他們找到的凌家寶物，你可能會感興趣。”
衡華走入追雲舟，除卻伏應谷、伏天倉外，周瀟也在。
他笑眯眯指著眼前一個金箱子。
“你家裡人不識寶貝。但我一眼就瞧出，這東西對你的用處很大。”
衡華開啟箱子，裡面是一堆泛黃的書籍。
但並非功法，而是一組組繚亂的數字密文。
他翻了幾頁，忽然臉色一變：“這是扶風仙宮的天地萬氣記錄量數？”
周瀟含笑道：“我看了，不是當今的。是覆洲之前的量數記錄。但對你，應該用處很大吧？”
“大，當然大了。有這個，哪怕沒有凌前輩傳授的四篇法訣，我也有把握逆推《扶風仙經》了！”
衡華立刻傳訊家族，讓須句堂和大長老稟報。
“請大長老，不，請族裡所有會演法占卜之術的人，一起去蟠龍島！”
有了這套資料，自己就能把神州時代，扶風仙宮觀測的天地永珍模擬出來。而有了天地永珍的模型，再配合凌少陰的四篇法訣外加伏家的結丹篇，東方芸琪給的渡劫法。
伏家終於可以著手復原《扶風仙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