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全知之眼
“荷魯斯之眼！”
羅伊來不及震驚，一股溫和的力量附著到了他的額頭上，他似乎在這一刻再度見到了光明。
“是光！”假如還有淚腺，羅伊此刻一定淚流滿面，黑暗中的數小時，讓他感覺是如此的漫長。
“我能感覺到光！”他驚喜道。
散發著耀眼光芒的荷魯斯之眼緩緩沉入他的額心，羅伊感覺有一些東西在他空洞的眼眶中重新構造。
我很快就能恢復了，他想到。
“融合成功。
獲取荷魯斯之眼。
獲得特質，【全視全知】。”
【全視全知】：你的感知能刺穿黑暗，窺破人心。你所看見的，便是真理。（感知+10）
失去特殊狀態：失明【感知減半】。
羅伊此刻卻緊閉著雙眼。
他不敢掙開眼睛。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房間中的一切。 正前方是一個祭壇，洋溢的流光映照著整個房間，魔法燈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眼和親切，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清魔法燈，他甚至認為自己看到了上面的魔法迴路。
光、保護、時間。
這不是他不願意睜開眼睛的原因，因為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腳下，自己的身後，一切本應該看不到的地方，他甚至看到了緊閉雙眼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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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腦海裡的臆想。
羅伊有一種感覺，開啟雙眼的他可能會非常失望。
於是他掙開了眼睛。
“不！”
沒有眼白，沒有深褐色的眼仁，有的只是兩盞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眼眶。
“我的眼睛……”羅伊無力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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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依附綠洲環繞的營地，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人口不不是很多，但依然很是繁榮喧鬧。
來往的商旅和取水的婦女互相調笑，孩童們在雜亂不失整潔的街道上穿梭嬉戲，不時響起大人們的責罵聲。
可是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打亂了營地生活的節奏。
“圖魯赫！圖魯赫！”他大聲疾呼。
“是加德大人？”
“其他人呢？”
“看加德的樣子，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
遇見的人們無一不議論紛紛，一邊給他讓開路，一邊相互交談。
正在批閱檔案的圖魯赫聽到了加德的聲音，他從一個兩層的土質建築急忙跑了下來。
一向穩重的加德一定有什麼事情。
“加德，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邊走邊說，”加德隨手接過一旁僕役遞過來的水袋，甚至還來不及喝就拉著圖魯赫往外面走。
“叫上一隊人，跟著我們，帶上駱駝！”圖魯赫對著僕役高聲道。
“我們今天去攔劫一批外來人的商隊，然後遇上沙暴了。”
“你需要休息，加德。”圖魯赫好聲說道，我會帶人過去的。
“不！”加德轉身瞪著他，表情有些沮喪“團長不見了。”
“好！立即出發。”圖魯赫也知道事態的嚴重，不敢磨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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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晚上是很冷的。
白天炙熱的高溫彷彿沒有發生過，人們口中甚至能哈出白氣。
十數只火把覆蓋了很大一片區域，持著火把的人們似乎在搜尋什麼。
“還是沒找到嗎？”圖魯赫趕上沉默不語的加德，“我們可以在這裡紮營，足夠的物資能讓我們搜尋整晚。”
“走開！”加德推開圖魯赫，聲音中蘊含燃燒已久的憤怒“如果不是你的情報出錯，我們就不用戰鬥，不用耽誤這些時間，更不會遇上該死的沙塵暴！”
“我很抱歉。”圖魯赫站定在加德面前，數個搜尋的戰士把眼光投向這邊。
他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加德隊長似乎情緒不太好。
“加德，”圖魯赫看著蹲在地上掩面而泣的加德，猶豫著走了過去，摟住了他的肩膀“你是一個堅強的戰士，羅伊他沒那麼容易死的，他是個強大的男人，死神接納不了他。”
加德身子聳了聳，沒有掙扎。
“圖魯赫，你知道。”加德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不能沒有他。”，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穩定情緒。“我剛剛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深深的佔據他們的內心。
兩個男人的哭聲感染了整個隊伍，黑暗讓人們的情緒更加低沉，沮喪的情緒滲進了人們的衣領中，蒼白的火炬光芒彷彿要擦去他們身上黑暗的汙漬，卻怎麼也清洗不掉。
“紮營吧，”加德站了起來，大聲呼喊整個隊伍。“小夥子們，你們盡力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紮營！”
人們開始有序的收拾行裝，沙漠裡的風助長了黑暗，當風吹過來時，光明也會退縮。
“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一名戰士低語到，他蜷縮在袍子裡，嘴唇乾枯而又蒼白。
他是今天受傷的戰士之一，寒冷似乎讓他並不好過。
“你沒事吧？”一旁搭帳篷的戰士問他，“我覺得你需要喝點水，夥計。”
“我很好，兄弟。”他勉強笑了一笑，“我只是擔心團長。”
對方沒有回應，沉默了一下，把他挪到了火堆旁邊。
“我想你需要烤烤火。”
“謝謝。”
營地陷入了沉靜，守夜人無聊的坐在臨時搭建的低矮哨臺上，沒有阻礙物的沙漠，顯得格外的黑暗。
似乎這一晚就要這麼過去。
安靜的過去。
“加德，”帳篷裡的圖魯赫雙目注視著彎刀上的花紋。“這些武器並不尋常。”
“嗯？”加德有些疑惑“不就是一些商人走私的軍用武器嗎？”
“你說是馬希爾商會送到濁浪城？”圖魯赫抬頭問道。
“對，商人們是這麼說的。”他不在乎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誆騙我們，即使是真的，那些城邦人還能知道是我們做的？”
“都是上好的軍用鋼鐵，我想他們會仔細盤查的。”圖魯赫神情有些凝重，“村子裡人多眼雜，我們得找一批可信的人趕緊脫手。
“我們不自己用？” 加德有些奇怪“去掉花紋和紋章不久好了？“
“我們需要糧食，最近難民太多了，鐵匠也不太可信”圖魯赫說道。
“好，就聽你的，回去就脫手。”加德對這批武器的興趣不大，他擔憂的是羅伊的下落。
營地再度陷入沉默，只傳來火焰燃燒畢畢剝剝的聲音，低落懸掛在所有人的心頭上。每個人都睡得不太安穩，團長還不知生死。
雖然他們都清楚。
羅伊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