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比試臺上親了很久, 一狐一龍目睹了全程, 面面相覷, 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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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容恢復了正常神色, 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李粲然躺在比試臺上望著他, 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吐了一個字。
“滾。”
他聲音很幹，一點力氣都沒了, 被折磨了這麼久, 臉上血色盡失, 只有持續的疼痛還在提醒著自己剛才的難堪。
這是他第二次被人搞得這麼狼狽。
第一次是被唐星旦從太羅澗旁踹下去, 是因為他想救周容。
第二次不過因為他替人養了只靈狐，就差點送了命。
事實就是這兩次都是因為周容，他才會這麼慘。說來也是奇怪，自己明明繫結的是與他勢不兩立的系統，可這還沒真正動手幾次呢, 結果反而被針對了。
李粲然沒想明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兒得罪了周容, 要被他這麼侮辱, 甚至還搭上了一條手臂。
要說三個月前圍捕兇靈鷲的那次, 那塊兇靈晶本來就該是自己的；分脈統考在太羅森的那次, 他們原本就是競爭對手，他一開始聯手唐星旦也在規則之內，真算不上什麼坑他；至於後來的這兩個月他差不多都忘了系統主線任務，每天更多的時間也都花在了修煉上。
他真的快要將周容當成是朋友了。
大概還是因為他真的沒有那麼討厭吧, 從第一面見到他起，就有一種親切感。
雖然不喜歡原書裡殺伐果斷動不動就黑化的周容，可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再加上一開始他還沒有長歪，就把他當成了認識的小孩，最多時不時逗弄一下，對他也比對別人多了些莫名的信任感。
分脈統考兩人一起被唐星旦踢下太羅澗的那次，他甚至都直接承認他不是謝修，還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訴他了。
很多時候，他只是嘴上說說討厭而已。
平白無故的，哪會有真正的厭惡。
李粲然知道自己從未把系統任務真正放進心裡去過，要是有一天要他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他也不可能會去做。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活在規矩之內的人。
他一直想當然的以為，這個世界的周容多少會有點改變的。
在今天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一開始，他都沒想讓系統插手。
他當時心裡一方面想試試周容到底有多強，一方面單純不願讓系統對付他。
李粲然想，當自己真的被制服在地時，也根本沒想到周容會這麼折磨他。
他拖著自己左手斷掉的一條胳膊，心也涼了半截。
以前的事都可以當成是小打小鬧，他也從未計較過，可這次不行。
哪怕周容是被魔氣侵染了神智。
他記得之前小統問過他的底線在哪裡。
底線就在這兒。
李粲然表情冷漠的望著仍壓在他身上的周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再一次罵了個“滾”字。
周容眼中閃過一絲驚惶之色，他連忙翻身下來，說道：“對不起。”
李粲然沒有說話，用右手扶著比試臺的地面站了起來，隨口道：“不用說什麼對不起，是我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他的聲音乾澀，站起來之後頭還有點發暈。
周容看到了他的手，表情瞬間凝固住了，問道：“這是我……我弄斷的？”
李粲然旋即有點好笑的抬起頭瞧了他一眼。
看來是什麼都沒記住。
今天唯一一件還算不那麼狗屎的事情。
他懶得再和他說話，只想儘快找塊木板和繃帶給自己接手。
幸好他是個快要突破到辟穀期的修士，骨頭斷了除了有點疼外，也只是算小傷的範疇。
養個一兩天應該就能好了，也不用看什麼大夫。
就是內傷有點難受，估計有淤血堆積，得儘快服用療傷藥。
周容跟在他後面。
李粲然回過頭，抬抬眼皮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周容腳步頓住了，艱澀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極力想為自己辯解，可找來找去想不到什麼適合的話，只得憋出了這麼一句。
李粲然點頭，“對，你被魔氣侵蝕，失去了神智。”
周容詫異了一瞬，眼神複雜道：“你知道了？”
“放心，我不會和人說的。”
周容又問道：“那我是怎麼清醒過來的？”
李粲然臉色難看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掉頭就走，再與他多說一個字都受不了。
周容望著他的背影，然後將目光轉向了一龍一狐。
紅狐嚇得立刻跟上了李粲然。
紫焰蛟龍仍保持著若有所思的表情，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它沒感受錯的話，兩個人纏-綿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周容：“你怎麼了？”
小紫趕緊搖頭。
主人神智剛恢復清醒，還是不刺激他了。
……
回到房間，李粲然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的冰晶草蒲團上。
小統飛了出來，擔憂的望著他。
李粲然面無表情的命令道：“剛才的事你全都給我忘了。”
小統立即點頭，“我已經忘了。”
“真的？”
“真的！”
李粲然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但還是很難看。
他咬牙道：“幸好周容不記得。”
要不然日後見面，也太他媽尷尬了。
這都叫什麼事？
小統建議道：“要不宿主你也試著忘掉吧。”
李粲然罵道：“這他媽能忘得掉？”
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了，被一個男的親來親去的畫面。
這人還是周容。
想想就令他窒息了。
“算了，還是先治療傷口吧。”李粲然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內服的丹藥，抓了好幾枚一口氣嚥進了肚。
然後又找來木板和繃帶，咬著牙忍痛給自己左手綁上了。
要是放在前世，這估計得痛暈過去，現在倒還算能接受。
李粲然心想，或許等以後修煉到金丹元嬰期了，這些更算不了什麼了。
將自己身體調養恢復之後，他想起要去找梅峰主一事，便挑了個中午的時間去了趟五脈。
他剛看到梅峰主，還沒道明來意，就被先攔住了話頭。
梅風峰主將自己的安排計劃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說到了煙家壽宴一事，又聊到自己那位好友來信的一事，最後一錘定音道：“老夫帶著你一起走吧，到時候喊上煙丫頭一起，反正你們都是親戚。”
李粲然消化了好一會兒他的話，然後問道：“那我們幾號動身？”
梅峰主說道：“明日就走。”
小統這時候在心裡提醒道：【煙家位於玄清大陸的西南角，正常行程要持續好幾天】
【嗯，知道了】
李粲然心想煙家壽宴有危險，那正好有梅峰主跟著，自己或許能更安全一點。
他心思稍定，和梅峰主確定下具體的時間後便離開了五脈。
在他離開之後，梅老頭悄悄喊來一名得力手下，吩咐道：“暗中互送這小子下山，別再讓倪崢有機會下手。”
“是。”那名屬下點頭應了聲，然後迅速跟在了李粲然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他下了赤陽峰。
梅老頭吩咐了下去後不禁搖了搖頭，他一想到倪崢那事就來氣。
那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跟人家一個小輩動手，還是暗中偷襲，一把歲數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他想到一脈的孔長老專程趕來赤陽峰和自己聊起這事就害臊。
謝修是他五脈出來的，好不容易爭口氣去到了一脈，結果反而被自己分脈的長老給欺負了，這讓他老臉都掛不住。
倪崢一回來，自己就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勒令他以後不許再去一脈。
結果昨日分脈的長老殿來報說倪崢這老家夥失蹤了。
梅峰主害怕他心眼小，再跑去將氣撒在謝修身上，只得暗中吩咐人保護著他。
“也算是給孔老頭一個交代吧。”他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