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粲然回到弟子居所, 一眼就看見了周容, 正在院子裡的比試臺上修煉。
餘光瞅見來人, 周容停下動作, 抬眉問道:“你來幹什麼?”
李粲然無語道:“我住在這兒。”
“你住我隔壁這間?”
“廢話, 這兒不就兩個房間?你覺得我應該睡在比試臺上是麼。”
被李粲然嗆了下,周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悅,諷刺道:“我以為你作為分脈統考的文武第一, 不會和我住一起的。”
李粲然停下步子, 懶懶回過頭, “你不提我還忘了, 你實戰第九名是吧,七十三分?筆試成績呢,有二十分麼?站在你面前的是實戰第一,筆試滿分,我勸你說話放尊重點。”
“……”
周容回憶起起自己十九分的卷子, 陷入了難堪的沉默當中,在他忿恨的目光當中, 李粲然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空間比之前住的地方大了整整一圈, 桌椅, 床, 燈具……都是嶄新的,材料也都是黑木,鏤空雕花,看上去就很氣派。
進門的桌子上放了一疊衣服, 他拿起最上面的道服瞧上一眼,發現在領襟處繡了一把倒插朝下的寶劍,上面寫著一脈兩字,篆體。
誒,為啥以前五脈的道服上就沒有?
小統說道:“以前你是記名弟子啦,有的穿就不錯了。”
“……”
李粲然拿起第二件,這件是對襟寬袖常服,雪白滾邊,還有錦帶。
再下面的一件是墨色直襟長袍,然後是腰封,雲樣紋帶,玉佩……
他隨手將這些衣服扔至一邊,將目光放在了旁邊的儲物袋上,倒出了裡面的東西。
哇靠,好多丹藥。
他連忙彎腰撿起了幾顆掉到地上的。
系統讀取資料,【小還丹,內服,用以消耗元氣後虧空的身體,服用以後丹田發熱,可加快元氣的恢復】
【合氣散,泡茶服下,味苦,用以輔之築基期的元氣提煉】
……
聽了一堆丹藥的名字,李粲然不自覺嘴角上揚。
這些算是新手禮包?這麼友好?
魔神宗果然財大粗氣,他這才築基期呢,要是到了金丹元嬰期,豈不是各種秘籍丹藥任君挑選?
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完畢,李粲然終於想起懲罰一事,內心原本的不快在豐厚的物質獎勵面前已盡數消散。
要是能天天發丹藥,他打掃個弟子住所又能怎樣?
甚至讓他掃個八百遍登雲梯都不在話下。
李粲然從雜役弟子分管的院內,挑了把最大的掃帚,然後一路疾風賓士,掃到了前院。
周容練完一套身法武技,正坐在比試臺上休息。
幾片被掃帚帶起的落葉飄至眼前。
他偏頭躲過,冷聲道:“有你這麼掃地的麼?”
“你會你來。”
李粲然抱著掃帚施展定神隱,速度快如疾風,令人眼花繚亂。
上次抽到的教學卡使用後,他一直抽時間在暗地裡修煉,時至今日,定神隱使用得越來爐火純青起來。
一分鐘不到就打掃完自己在的院子,他帶著掃帚繼續往南走。
前面是一脈其他新人弟子住的地方。
小統跟在了他的後面,小聲道:“宿主你又玩上了是不是?”
“這就叫學以致用,你懂個毛線。”
那也不是用來掃地的……
小統在心裡吐槽。
李粲然迅速掃過一樓。
某個雜役弟子正在用抹布擦迴廊,還沒看清人影呢,就感覺一陣風吹過去了。“怪事。”他搖了搖頭,繼續專心擦迴廊把手上的一隻木雕仙鶴。
體內元氣消耗得有點快,李粲然的速度慢了下來。
二樓走廊上有幾個雜役弟子也在打掃。
原來今天是一脈的大掃除日啊,怪不得他剛剛去借掃帚時沒人在呢。
“喂,新來的。”不遠處有人說道。
“喊你呢,耳朵聾了?”
李粲然抬起頭,瞧見面前站著的幾人,正用一種上下打量的眼神瞧著自己。
喊他嗎?
“你為什麼不穿我們雜役弟子的道服,想搞特殊呢?”
嗯?
李粲然終於回過了神,他今天身上穿的是一套自己的常服,十分簡單幹練的樣式,看上去確實像個打雜的。
尤其在手上拿了把掃帚的情況下。
他懶懶的抬了下眼皮,道:“我愛穿不穿,你管得著嗎?”
和他說話的那人尖嘴猴腮,立刻就火了,“嘿,我說你小子剛來我們一脈,是不是不懂規矩?”
他的確剛來一脈。
至於規矩麼……
他扯了下嘴角,說道:“要不你教我?”
那人眉毛一豎,眼看就要忍不住動手了,突然遠處傳來一聲,“謝哥。”
雲樂瞧見李粲然後便立刻小跑了過來,喘了幾口氣,疑惑道:“我說你咋拿著把掃帚呢?”
“你認識他?”尖嘴猴腮那人沒好氣的問道。
“對啊,謝哥剛來我們一脈……”雲樂話還沒說完就被前者的拳頭狠狠錘了下腦袋,他吃痛的皺了下眉。
李粲然眯了下眼睛。
那人怒聲罵道:“你既然認識他怎麼不教他一下規矩,一脈白待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李粲然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腳就將他揣在了旁邊的木門上。
周圍的幾個雜役弟子聽到動靜紛紛往這兒靠過來,在看到被踹的那人樣貌時,臉色都不禁變了。
雲樂的臉色也變了,連忙附在李粲然的耳邊提醒道,“謝哥,這人在三脈有個親戚,是個金丹期的,聽說還被長老收了當核心弟子。”
哦?
親戚誰沒有啊。
李粲然說道:“放心,我表姐也是金丹期的,她叫煙雲巧。”
小統:……
果然一有事就拉煙雲巧出來,業務很熟練。
雲樂的心跳稍微定了定,“那就好。”
被揣進門裡的那人表情痛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的瞪了李粲然一眼,問道:“你小子築基期的?叫什麼名字,有種報上來。”
他剛要開口,木門被從裡面開啟了。
一個面相清秀的男人走了出來,嗔目道:“吵什麼吵。”
他說著拉了下自己略有些不整的外衫。
雜役弟子中有人道:“是個山下來的男倌。”
男人的鳳眸白了他一眼,提著腰款款的離開了。
門內這時又走出來一人,是董桉,身形清瘦,穿著一身藍袍,個頭較矮。他面色不滿的掃了眼眾人,“幹嘛呢,吃飽了沒事幹來找我事?”
他將目光給到了李粲然,皺眉道:“第一天來的,不懂規矩是不是,會不會打掃?”
“不是,董哥……”雲樂懵了一下,想給他解釋。
“閉嘴。”董桉罵道。
他說著就將屋內的一袋髒衣服扔在了李粲然的腳邊,“去給我洗這個,傍晚送過來。”
操了。
第一天來一脈就遇到這些破事,還沒處說理去。
李粲然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在董桉就要關上房門的時候,他將手裡的掃帚投進去,卡住了木門。
周圍的雜役弟子們倒吸一口涼氣。
李粲然將腳邊這包髒衣服像踢皮球一樣又踢了回去。
“你找死?!”
董桉跳了出來,閃到他面前,伸手就要掐他喉嚨。
李粲然神色不變,揮袖就接下了這招。
兩人冷著臉過招,從二樓一直打去了練武場,期間,董桉明白過來自己搞錯了他的身份,但攻勢不減。
“你是謝修,還是周容?”
回答他的是狠狠的拳頭。
練武場邊,聚集了一批雜役弟子。二樓的走廊邊上,也來了幾個聽到動靜的一脈弟子。
孔靈站在一角,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的這場打鬥,她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統考第一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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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哲茂站在她的一側,圍觀了一會兒後,評價道:“董桉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說?”
“這小子腳步滑,心太黑,手段又髒,打起來毫無顧忌。”
“野路子?”孔靈笑道。
“董桉已經在被他壓制了。”
練武場上的局勢逐漸在往李粲然一邊靠攏,董桉呼吸急促,有種怎麼都使不上勁的感覺。
恰好此時,姚天濯趕來了。
“住手!”他怒斥一聲。
董桉聽到這聲音,哪怕心有不甘,還是往後退了好幾步。
李粲然清楚自己人生地不熟,這時候得見好就收了。
二樓來了好幾個一脈的正式弟子,有他見過的,也有他沒見過的,還有一個人的氣息隱隱像突破到了辟穀期。
“怎麼回事?”姚天濯看著兩人問道。
董桉擦了下嘴角的血跡,狠聲道:“我只是教一下他來一脈要懂的規矩。”
李粲然聞言冷笑一聲。
到這時還在嘴硬。
他剛想回嗆過去時,身後的練武臺柱子上傳來周容的聲音。
“不懂規矩又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都想看感情線,但這部分劇情我得走完呀,哭唧唧,你們難道忘了煙家太爺辦壽誕的事了嗎,讓人家過完一個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