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的地方是多寶閣, 等李粲然與周容順路經過時, 火勢已經控制住了。
一張戴著面具的臉在視野的一處角落飛快閃過, 速度快得令人分不清。
小統還沒開口, 就聽見周容說道：“元嬰期修為, 實力很強。”
小統：【口亨】它也知道。
李粲然側頭看了眼那人離開的方向，感覺自己好像在雙燕坊見過他。同樣的面具，氣息也是一樣。
小統自告奮勇道：【宿主, 要不要我跟過去看看？】
李粲然點了點頭。
小統走後, 他目光順勢往旁看了眼, 就瞧見了一條被火焰灼燒得分外悽慘的胳膊, 衣服也燒沒了，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濃濃的血味。
莊雀被守閣的護衛救出來時已是氣息奄奄，眼睛火辣辣的痛，睜不開，臉上的別處更是慘不忍睹。
李粲然沒認出他來。
周容問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
跟著莊雀被救出來的有好幾人, 情況都差不多的慘。
一些穿著白色鑲雲邊的學士官服的人站在一旁，臉色煞白地望著這一幕, 本來說好晚上從翰林院出來要一起去雙燕坊喝酒的, 誰曾想突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
“我要在這兒等個人。”李粲然道。
“誰。”
“雲樂。”
周容早就忘了雲樂是誰, 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他的身份。
李粲然見狀, 簡單交代了下。
沒過多久，雲樂就按照約定的時辰準點趕來了。
這是他退宗之後第一次見到記憶中的熟人，兩人雖然有信件往來，卻一直不曾碰面, 現在見到了，臉色不禁有些驚喜。
李粲然知道他們兩人是第二次見面，沒有點破，笑了笑道：“好久不見。”
雲樂也點了點頭，他像是聽說了多寶閣著火翰林院同僚被困一事，神情中帶了些隱藏不住的擔憂。
周容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你之前是魔神宗的人？”
雲樂抬頭看向他，認出了周容的身份，說道：“對，我是屠神峰的雜役弟子。”
“你們兩人的關係不錯？”周容問道。
“什，什麼？”雲樂懵逼了下。
周容還想繼續問詢一番。
李粲然翻了個白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周容嘴唇觸碰到他的手心，呼吸一滯，臉色有些僵硬。
雲樂被他們之間壓抑又奇怪的氣氛驚到了，想起了來意，從懷中掏出了一卷東西，“謝兄，你要的東西。”
“多少錢，我給你。”
“不不，不用靈元石。”
即使心裡很想也不敢再敘舊，同僚們又在多寶閣出了事，雲樂將蒐集來的寫滿名字的卷軸匆匆遞交到李粲然的手上就先行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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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粲然將卷軸拿在手上沒有開啟，偏過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別跟著我。”
“你趕我走？”周容回過神來，沉眉道，聲音微冷。
李粲然沒有否認，“接下來的行動會很危險。”
他準備去闖那座皇城的天獄，要是遇到麻煩，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好。他不想讓周容跟著自己，壓上性命去救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小孩。
說到底這裡是皇城，不是北域。
“我……”李粲然開口道。
這次輪到周容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靜的，緩慢而執拗的，又問了一遍：“你確定麼，要趕我走？”
李粲然“嗯”了一聲，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有點輕。
他習慣了一個人行動，不管受多重的傷，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知道了。”周容道。
“就在這兒分別吧。”李粲然說，“……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
“等我從天獄出來後，就來找你。”想了想，李粲然還是補充了一句。
周容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他的眼睫垂了下來，眼前一片濃重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