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山做官十七載,沈玉瀟都能想到的問題,他怎麼可能想不到,當下面色凝重問谷雨:“太子不在府中?永安公主府卻是進的去的?”
聞言穀雨點點頭:“永安公主和駙馬程季尚在府中,並不知曉宮中發生了什麼,應該只是禁院以內。”意思就說只是豐慶帝的皇宮後院被控,同在皇城內的公主府卻是沒有驚動,沈玉瀟和沈文山皆聞到一絲政變的味道。
兩個月內連續爆發兩次政變,這對前唐皇室來說,是個多大的動盪。
此刻沈玉瀟同沈文山卻是沒心思關心前唐皇室,燕王是皇后所出,而他們沈家卻是支援趙恆的。若真讓皇后和燕王得逞,燕王奪位首先便是剷除異己,那首當其衝便是沈家。
心念及此,沈玉瀟略頓一下,隨後看向沈文山:“爹,上次先天政變二皇子是直接帶兵入宮欲謀權篡位,而此次宮變,卻只有少數幾人牽扯進去。只怕皇后是不想將事情鬧大,那麼最簡單的方法便是...”
“逼迫皇上另立太子,立下禪讓詔書!”沈文山當即便反應過來,頓時心中更是震驚,皇后竟然已經準備到了這個地步。
將沈嶽黃雄拘在宮中,是為了防止外朝得到訊息進宮勤王。皇后此番怕是吃了趙崢的教訓,不想被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準備這麼多,卻為他人做嫁衣。所以連剛進京的趙奕和都一併控制住。
如此看來,趙奕和能這般順從的進宮,半天沒傳出什麼訊息,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拿住了太后來制衡趙奕和和豐慶帝,還有就是趙奕和遇到麻煩了。
趙奕和是太后一手帶大的,自然最是孝順太后,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沈玉瀟問向沈文山:“爹,如今萬騎將領還有誰能調遣動?”
沈文山聞言思索起來,他是文官,雖然以前因著沈嶽見過不少萬騎將領,但畢竟沒有過多接觸,所以對他們並不熟悉。而且如今沈嶽已經不再是萬騎統領,若是想調動萬騎的軍隊,幾乎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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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憑什麼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你幹,這可是擔著殺頭之罪的。
畢竟若宮中當真發生了事情,那這說起來是大功一件,保護豐慶帝,若他們猜測錯誤,那貿然向皇宮出兵,這可是謀反叛變,是死罪一條。
沈文山想著搖搖頭,卻突然從門口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我可以!”
沈玉瀟等人猛地回過頭去,就見沈晉西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聽到多少。見此沈玉瀟同沈文山對視一眼。
一直以來沈晉西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讓沈文山很是失望,所以家國大事也很少與他提起,反倒是同女兒說起的更多。如今雖然沈晉西在戰場上歷練歸來,已經褪去當初的稚氣,變得越發沉穩。但在沈文山的潛意識裡,他依舊是那個無所事事成天惹是生非的長子。
猛地聽他開口,只覺得有些異樣,卻是說不上來。不過沈文山雖然對兒子的教育上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在政治上,卻是一個合格的政客當下冷靜的問道:“晉西,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帶兵入宮,若事成則是護駕有功,若敗,則擅自呼叫軍隊,私闖禁宮,密謀造反。無論哪一件罪誅九族!”沈晉西看著沈文山同沈玉瀟一字一句清楚的說出後果,然後不待他們答話:“如今萬騎只有我先鋒營的五百軍士能調動,若不冒險一試,皇后燕王事成沈家也當萬劫不復。”
沈玉瀟看著沈晉西竟然能思慮如此之多,很是欣慰,這才是獨當一面的男兒。當下柔聲說道:“哥哥,這不過是我同爹猜測的,究竟是不是還無法確定所以風險很大。”
聞言沈晉西卻是微笑起來:“我向來相信瀟瀟的。爹就讓我去吧,如今祖父還在宮裡,若賭贏了沈家便能護得沈家周全。若不然只坐以待斃,我們不就是束手就擒麼。”
沈文山看著沈晉西眼中的堅毅,心中感嘆著兒子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長大成人。思索一番終是點點頭:“好,你去萬騎等候我訊息,我現在去禁院找鍾紹京,看看能不能探到宮中的訊息。咱們還是穩妥一些的好,切莫操之過急。”
說完待沈晉西點頭應下,父子兩便要出去。
沈玉瀟見此叫住沈文山父子:“爹,哥哥,你們等等。”
轉身對著穀雨說道:“你可能進得大長公主府?”
聞言穀雨點點頭,沈玉瀟見狀吩咐:“你現在速度去找大長公主,告訴她太后可能被皇后劫持,讓她找藉口帶你進宮。然後先想辦法找到祖父和黃老將軍,若當真祖父和黃老將軍被拘,就放個訊號出來。哥哥同爹帶人在禁院守著,一旦看到訊號,立馬帶人往宮裡衝。至少可以一時間亂了他們陣腳,給祖父和黃老將軍時間去救駕。如果宮裡並無事,穀雨你就找機會馬上出宮,爹和哥哥就不要動,等見著穀雨立即撤退。”
沈玉瀟這也算是賭一把,不過押的小一點罷了,若宮裡什麼事都沒有,沈晉西這只算是私自調動軍隊。有沈嶽和沈文山求情,到時候再求趙奕和幫忙,應該是死罪可免。若當真宮變,這樣也是最好的安排,只是如此便耽擱了些時間。
說完沈文山與沈晉西點頭出去,穀雨也不敢耽擱,跟著後面便去大長公主府。
雖然沈玉瀟接觸永安公主比較多,說交情也只有同永安公主有一些。不過聽上次穀雨從趙恆那得到的訊息,長安公主迫使豐慶帝處置張莽的事情,大長公主在政治謀略上比永安公主是更勝一些。這種情況,若是讓大長公主出馬,效果自然會比永安公主要好的多。
見著眾人都出去了,沈玉瀟四周瞬間靜了下來。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花廳裡蘇氏柳氏各位夫人和小姐還在等著,無論此刻心裡有多麼焦急,她也得強撐著不能讓旁人瞧了出來。
想著對身後水華說了聲:“回去吧。”而後主僕二人,離開外書房朝著花廳走去。
而此刻永華宮中,豐慶帝冷臉坐在榻上,在她身邊是面如死灰的楊賢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