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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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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是寶貴的時光。在這幾個月中,人們不必為抵禦嚴寒去製作衣物,並且食物供給充足,野獸和植物的果實、根莖都隨處可得。

安迪卻不能沉浸在這閒適之中。再過不久,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就會南下,氣溫驟降,樹木凋零,鳥獸遁形,生活會突然變得艱難起來,在凜冽的寒冬,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他須趕在秋季結束前儲備這些物資:

棉衣(最好能找到羽絨服)、各種口味的罐頭、至少兩百公斤的穀物、大量木材、幾十條香菸、治療各種疾病的藥物、四雙棉鞋、手套、帽子等、食鹽還有一些軍火。

此外,布偶的媽媽奧西已經在著手晾曬水果和蔬菜,這些東西脫水後易於儲存,在慢慢寒冬中為人體提供必要的維生素,在冬季一片蘋果幹的價值超乎想象,用一小袋蘋果幹可以換來一把步槍,因為沒人想因維生素缺乏而患上敗血症,那可是致命的疾病。

淡水是唯一不必收集的。遠東25區臨海,氣候較為溼潤,在冬季每週都會有降雪,口渴的時候就在地上捧一把雪,放在水壺裡燒開即可飲用。相反,炎熱的夏季有很多人會因缺水死亡。現在世界上幾乎沒有重工業生產,環境逐漸恢復到了工業革命之前得潔淨程度,雨雪、河湖的水幾乎可以直接喝。

今天是狩獵日。爸爸揹著巨大的揹包,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薄背心,下身穿著迷彩褲,腳上是一雙褐色的登山靴。

“布偶,這次你要和我一起去狩獵。”

布偶一隻希望能夠和父親一起出去狩獵,他非常高興地同意了。

安迪並沒有攜帶顯眼的武器,倘若帶了那把有紅外瞄準功能的AWK突擊步槍,很有可能招來覬覦者暗算,因此,他的的腰間插著一把五十釐米長的獵刀。

狩獵的場所是營地西面十五公裡處的山林。布偶和父親早上六點鐘出發,九點抵達山麓,避開了烈日的炙烤。

這座山被人們叫做黑松山,山上長滿了密集的松樹林,遠望漆黑一片。兩人在山腳下的一塊巨石後稍作休息,父子兩人喝了些水補充體力。

休息了大約十五分鍾,安迪對布偶說:“進了山中你要緊緊跟在我的身後,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布偶點頭說:“爸爸你放心,我會聽話的。”

兩人進入了林中。很久前人類遭遇了禽流感,數量龐大的鳥類被滅殺。百餘年後,殘留下的鳥類不斷繁衍,重新恢復了昔日的數量。

林中迴盪著它們的叫聲,讓布偶感到了久違的寧靜祥和。

安迪此行的目的是來“拜訪”山林中的幾家住戶。

“拜訪”指的是搶劫。安迪得到可靠的訊息,有一夥流浪者駐紮進了黑松山,

流浪者擁有武裝,他們四處漂泊,如同草原上的羊群,消耗掉一個地方的物資就奔向下一處地方,一般不會為了掠奪資源去和別人發生衝突。

安迪和這些流浪者無冤無仇,不過,只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即便安迪不去襲擊他們,這些流浪者遲早也會被別的勢力吞併。

只有拋棄一切思想的束縛,拼命去爭奪,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安迪在前,布偶在後,兩人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向山中走去。他們躡足潛蹤,周圍稍有風吹草動就隱蔽在灌木叢中,以防被人發現。

臨近中午,聽到了山坡另一側傳來的女人說笑聲。安迪把布偶按倒,自己也趴在地上,他們匍匐前進,在草叢中向對面望去。

兩個身材肥碩的中年女人正蹲在地上搜尋野菜,她們臂上挎著竹籃子。

雖然距離很遠,但山中非常寂靜,那兩個女人的談話清楚地傳到了安迪這邊。

“老孫大姐,這山裡野菜可真多啊,晚上咱倆叫老王到咱們帳篷來吃菜湯。”一個女人大笑道。

“老劉妹子啊,你是想和老王那啥吧,哈哈哈。”另一個女人粗俗地笑著。

安迪決定暫時不對她們下手,除了籃子中的野菜和身上的舊衣服,她們沒有任何價值可言。尾隨她們就可以找到流浪者的營地,那裡有安迪真正需要的東西。

大約半小時後,兩個女人拎著裝滿野菜的菜籃向山中走去。

“我們跟在後面。”安迪對布偶說道。

安迪和布偶尾隨著她們,始終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

走了不到一公里,她們到達了流浪者的營地。

安迪讓布偶待在地上,自己爬上一棵高大茂密的樹,觀察對面的情況。

流浪者的營地規模不算很大,營地中央有一頂大帳篷,上面插著一面黑底紅邊的三角旗,四周散佈著十多個小帳篷。五、六個人在營地之中往來穿梭,有的人在晾曬衣服,有的在聊天。

安迪發現了哨兵。在流浪者營地的東西兩端,各有一名哨兵,他們手裡都拿著的GAA-18步槍,那種槍彈夾容彈四十發,射速快,子彈穿透力強,非常適用於近距離戰鬥,不足之處在於精準度略低,想要擊中五百米以外的目標需要射擊者有極強的技巧。

經過觀察,安迪大致能夠估量出流浪者營地的整體情況。以每個帳篷住兩到三人計算,這夥人的數量在是三十到五十之間,其中青壯男性佔二分之一,另一半有老人、婦女組成。

武器裝備方面,到目前為止,安迪只看到兩支哨兵手中的GAA-18步槍,並沒有非常現代的武器,彈藥儲備應該一般。至於食物安迪想他們囤積了不少,這些人的身體豐滿,一點兒也看不出捱過餓。他們還擁有兩輛卡車和四輛越野車。

那兩個女人提著籃子走進一間帳篷,不多時一個禿頂的男人和她們說笑著走出帳篷。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老王,他的上身穿著黑色綢布襯衫,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老王的肚子巨大,宛若吹鼓的氣球,他體重肯定超過一百五十公斤。兩支手槍插在腰帶兩側的槍套裡。從他的樣子來看,他極有可能是流浪者營地的首領。

安迪記住了老王帳篷的位置,然後從樹上跳下來,迅速帶著布偶地離開,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藏起來。

布偶問道:“爸爸,我們為什麼要到這個山洞裡來。”

“白天人們精力旺盛,流浪者們的警惕性很高,我們毫無下手的機會。所以我們現在要耐心地等待,等到晚上他們鬆懈下來,我們再去做客。”安迪說完就靠著山洞的牆壁坐下閉目養神。

布偶也學著爸爸的樣子閉上眼睛,他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布偶被一陣晃動驚醒,安迪在他耳邊說:“我們走。”

這時山洞的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安迪拉著布偶的手向前走去。布偶什麼也看不見,他很好奇寶寶為什麼能在黑暗中辨別方向,但他現在不敢去問。

很快,布偶就看到了點點火光,也聽到了說笑聲。父子二人又來到流浪者營地的旁邊,許多人聚集在篝火周圍,安迪一眼看見老王在四個女人圍繞中一邊喝酒一邊吃烤肉。

那個叫老孫的女人一隻手摟著摟著老王的腰,另一只手拿著用罐頭做的杯子向老王獻媚道:“老王大哥,咱們們從家鄉20區一路跑到這裡,多虧了你的英明領導,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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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哈哈大笑,把酒一飲而盡,這句奉承的話令他很受用,他站起身來,對眾人大聲說道:“俺跟你們說,現在不太平,畜生都轉世成了人,那些老虎、狗熊上輩子就吃人,這輩子見到人還是要殺,兄弟姐妹信任俺老王,俺就是丟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讓大家平安無事!”

人們也興奮地叫嚷起來,流浪者們開懷暢飲,折騰了一個小時,老王在四個女人的簇擁下回到帳篷。

又過了半小時其餘的人也回到了各自的帳篷,外面只有三名圍坐在篝火旁的哨兵。他們都在喝酒。又過了一會兒,兩名哨兵已經睡著,另一個也昏昏沉沉。

安迪說:“待在這別動!”他跳出草叢,直奔流浪者營地而去。

布偶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只見父親悄無聲息地潛入營地之中,藉助帳篷和陰影的掩護迅速接近三名哨兵。布偶一下變得緊張起來,他的心劇烈跳動,彷彿就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一樣。

安迪左手持刀,走到還沒睡著的哨兵身後,右手捂住哨兵的嘴,瞬間割斷了他的脖子。鮮血在火光的照映下噴湧而出,安迪沒有停歇,他又用同樣的方法結果了那兩個哨兵的性命。

安迪把一把步槍撿起背在身後,然後迅速跑到老王的帳篷外面,把耳朵貼在帳篷上傾聽裡面的動靜。

此時,距離老王進帳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安迪能聽見裡面傳出了鼾聲。

安迪知道時機已到,他輕輕拉開帳篷門上的拉鎖,走進了帳篷。

老王和四個胖女人赤身**疊在一起,就像一座肉山。

安迪只有一個揹包,能夠容納的東西非常少,他想要的是這群流浪者中最寶貴的東西,例如維生素藥片、抗蛇毒血清或者是高階的雪茄。

安迪找到老王丟在地上的腰帶,先把他的兩支手槍塞在腰間。在一個女人的上衣兜裡,安迪找到了半包香菸和一些火柴。

地上有幾瓶酒,但不在安迪的目標範圍之內。安迪只拿又輕便又實用的。

一個手搖式電筒、一支鉛筆、一盒子彈,兩塊太陽能手錶。

最令安迪高興的是,他在一個木箱裡發現了許多地圖。

老王能夠帶領這群流浪者從遙遠的西北20區來到這裡,憑藉的就是這些地圖的指引。

沒有了這些地圖,流浪者們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絕境,走向滅亡的時間就即將臨近了。

他們沒有在一個地方長期生存的能力,當地的勢力絕不會與外來人分享有限的資源。沒有明確的指引,他們就會陷入迷途,資源匱乏會導致衝突,然後流浪者分崩離析,最後只能被吞食。

安迪沒有一點憐憫和猶豫,他迅速離開帳篷,在夜色的掩蓋下,帶著狩獵獲得的戰利品離開了流浪者營地。他和布偶連夜趕了回去。

當曙光照亮大地時,父親看著滿頭是汗的兒子說道:“我想你學會了如何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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