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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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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艾倫少尉。”邁爾斯席地而坐,面對著自己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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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少尉沒有回答。

邁爾斯知道他還想抵抗,他放下大號扳手,轉身在床下的工具箱裡又摸索一番,然後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鋼鋸。

“看看這個,少尉,”邁爾斯冷笑著,“這是我的小寶貝兒,我最愛的一把鋸子,你看這上面的鋸齒,多麼鋒利啊,我每次用它鋸水管,很輕鬆就能鋸斷。”

艾倫少尉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神中的恐懼更加清晰地呈現在邁爾斯面前。

艾倫少尉還很年輕,心理素質和他的高超的身手有著巨大的差距。例如昨晚剛薩雷斯的一聲巨吼之後,如果刺客換成邁爾斯,他會不顧一切扣動扳機,殺死目標完成任務,然後才尋找隱蔽或者逃脫的路徑,但是艾倫少尉卻選擇了中斷任務。

邁爾斯把鋼鋸放在艾倫少尉的一隻耳朵上,手腕幅度輕微地移動了一下。

一股鮮紅、熱烘烘的液體順著艾倫少尉的臉頰流了下來。

“停下!”艾倫少尉制止道,語氣中帶著哀求。

邁爾斯只給艾倫少尉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傷口,他不想讓俘虜的慘叫聲引來注意。

“看看我的脖子。”邁爾斯指著自己脖子上猙獰的傷疤。

“這個作品並不好看,但我是一個優秀的水管工,我可以在你的脖子上畫出一個整齊、完美的圓形,連你的頸椎也會被我切斷。”邁爾斯又把鋼鋸放在了艾倫少尉的脖子上面。

“你會放過我嗎?”艾倫少尉問道。

“如果你讓我受傷或是殺死了我的朋友剛薩雷斯,我絕對會讓你在飽受折磨後死去,但你並沒有成功,我和剛薩雷斯都好好的,而且你也是在執行上面的命令,就和我去骷髏嶺搜集情報一樣,我們並沒有冤仇,因此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保證讓你完好無損地離開這裡。”

邁爾斯並不想讓艾倫少尉活下來,他在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上總是一絲不苟,他對艾倫撒了謊,在得到有價值的情報後,他將勒死這個強壯的特工,然後用鋸子把他的屍體肢解,再把屍塊分成小份扔到荒郊野外喂禿鷹。如果自己放走了艾倫少尉,以後必定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就算骷髏嶺不繼續追殺自己,庫爾那知道後也會因為知情不報幹掉自己。

“你說的沒錯,我是艾倫少尉。”顯然,俘虜成功被欺騙了。

“你們的縫合手術做的不錯啊。”邁爾斯摸著傷疤說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軍醫在你的脖子裡安裝了竊聽器。”艾倫少尉坦白一切來換條生路。

“你是個誠實的孩子,”邁爾斯用給艾倫少尉簡單包紮了傷口,再把一小塊乳酪塞進了他的嘴裡,“吃吧,把這次計劃都講給我聽。”

這是邁爾斯最喜歡的審訊方式,先讓被審訊者吃點小苦頭,對自己產生恐懼感,等被審訊者坦白時,再給他點甜頭,讓他有“只要誠實就會得到自由”的想法,鼓勵他繼續說下去。但被審訊者還不知道,只要自己的故事講完了,那也就是大限將至了。

艾倫少尉嚥下乳酪,繼續說道:“我是將軍衛隊的副隊長,將軍讓我潛入到湯姆的小屋取回你脖子裡的竊聽器。”

艾倫少尉說的將軍,是骷髏嶺的統帥,名叫松本平三郎,是個歐羅巴族和大和族的混血種。他和烽火城的市長凡爾納、湯姆小屋的武士湯姆被稱為遠東25區的三大霸主,他們三足鼎立,分割槽而治,統治著這片近二十萬平方公裡的土地。

他們每個勢力的力量各異,烽火城擁有兩千人的軍隊,居民兩萬人。骷髏嶺位於山區,擁有一千二百餘名士兵和三千居民。湯姆小屋和Cat Family的武裝力量最弱,但有管轄的地區有一萬多居民。

“你們什麼時候發現我是特務?”

“我們對你的身份一隻不敢確定,只是實話,因為你的言談舉止就是一個水管工,那個叫剛薩雷斯的司機更加更加讓人覺得毫無城府。”

剛薩雷斯像個純潔的天使!邁爾斯暗笑。

“松本將軍早就對你們聯盟的誠意有所懷疑,我告訴他你的脖子上有一個很大的傷口,他就趁機安排醫生在手術的過程中安置竊聽器。”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宿舍的?”

這個問題令艾倫少尉猶豫了,他遲鈍了一下,但還是說了。

“你們的部隊裡有內奸。”

這個回答並不讓邁爾斯吃驚。

“有多少人?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我只知道內奸只有一個人,但他的真實身份只有松本將軍知道,他從沒和任何人提及過,請你相信我。”艾倫少尉極力想讓邁爾斯相信自己說的話。

邁爾斯面無表情。他覺得艾倫少尉沒有騙自己,就像自己的身份除了庫爾那將軍以外根本無人知曉一樣,骷髏嶺的松本將軍也不會將自己的安插在同盟軍裡奸細的名字告訴給艾倫少尉。

“最後一個問題少尉,回答完我就會放了你。”邁爾斯拍了拍艾倫少尉的肩頭。

“我會說的。”

“松本將軍的寵物養得怎麼樣了?”邁爾斯輕聲說道。

“他的狼狗很好。”

邁爾斯搖搖頭,他把放在艾倫少尉肩上的手移開了。

“我說的是後山的生化喪屍。”邁爾斯的臉上竟然顯現出一個熱情友好的笑容。

“這,你怎麼知道?你根本沒去過後山的山洞!”艾倫少尉顫巍巍地說。

“俘虜沒有資格提問。”

艾倫少尉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知道這個將自己生擒的邁爾斯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現在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把真相告訴給他,“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說清楚點。”邁爾斯命令道。

“透過腦電波遙控,他們已經能進行集體性的襲擊,甚至還能使用簡單的武器。但是個體喪屍的存活時間只有一個月,我們還沒有解決喪失的能量社群和防腐問題。既然你知道了這個計劃,我就告訴你,松本將軍決定把烽火城作為試驗喪屍攻擊能力的試驗場。”

松本平三郎將軍在骷髏嶺的後山建立了一個秘密基地。基地位於山體隧道內,蜿蜒近千米。邁爾斯知道這個秘密。十多年前,邁爾斯和現在一樣,還是一個水管工。那時候他的首領還是武士湯姆,庫爾那不過是湯姆手下的部下。有一天,他正在維修一樓廁所的下水管,當他卸下一截不鏽鋼管是,一陣清晰的話語聲沿著下面水管的管道傳進他的耳中。

這是來自地下室的聲響。湯姆的軍隊中,有個極為嚴苛的軍規,那就是除了高級將領,沒人可以進到地下室。邁爾斯知道地下室有兩層,地下一層是作戰會議室和軍火庫,而第二層裡的秘密無人知曉。邁爾斯判斷出,這個聲音來自地下一層。在建造這棟建築時,廁所的管道肯定經過了地下室的牆壁。邁爾斯把耳朵貼在管口,聽到了武士湯姆在向部下講述一個驚人的計劃。這個計劃實在過於詭異恐怖,令邁爾斯不寒而慄。甚至顛覆了邁爾斯的對人生的看法。這個計劃就是湯姆小屋和骷髏嶺正在聯手研製一種生化武器,利用病毒使活人受到感染,再對被感染者的身體進行改造,讓他成為戰鬥能力超越人類的武器。被改造的雖然還保持著人類的基本生理特徵,但如同行屍走肉,唯一的目標就是殺戮。而最關鍵的是,已經有數十人接受了這樣慘無人道的改造,他們就被關在地下室的第二層,每個人都生不如死,如同置身地獄一般受著折磨。

後來,庫爾那取代湯姆成為新的首領,他數次派遣間諜到骷髏嶺調查對方研製生化喪屍的進度,他曾叮囑過邁爾斯重點關注骷髏嶺後山的動向,邁爾斯於是順理成章地認為,骷髏嶺的後山就是研製生化喪屍的基地。

邁爾斯把麵包片和乳酪擺在艾倫少尉的面前,然後一聲不響地開始給艾倫少尉餵食,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照顧臥病在床的兒子。

艾倫少尉對邁爾斯的舉動感到了恐懼,但他不敢反抗,配合著吃完了所有的麵包和乳酪。

邁爾斯說:“吃飽了嗎?”

艾倫少尉點頭稱是。

“吃飽了我就送你出去,但是我得再把你的嘴堵上。”

不由艾倫少尉說話,邁爾斯撿起布堵住了他的嘴巴。

現在邁爾斯知道了他想瞭解的所有事情,到了送客的時間了。

“艾倫,你年輕有為,前途遠大,說不定未來就會接替松本成為骷髏嶺的老大,不過很可惜,你這次任務失敗了,失敗的人總會受到懲罰。”

艾倫少尉急躁起來,他怒睜雙眼,等著邁爾斯,他在向邁爾斯傳遞著各種資訊:

憤怒、屈辱、絕望、恐懼、痛苦。

邁爾斯伸出雙手,他的十根手指佈滿粗糙的繭子,指甲縫裡滿是汙垢,如同十根枯樹枝。那雙手摟住了艾倫少尉的脖子。艾倫少尉的脖子皮膚潔白,肌肉發達,令邁爾斯自慚形穢。

邁爾斯閉上眼睛,猛地十指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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