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隊的帶領下,卡車緩緩駛入了葫蘆村。
葫蘆村坐落在一條小河旁,這條小河名叫三月河,因為它是一條季節性河流,一年中只有在夏季的三個月才有少量的河水流過。
雖然河水少得可憐,但這條生命之流千百年來養育的葫蘆村的村民,讓他們在這戈壁中繁衍生息。現在,村裡有十六戶人家,總共有五十二名村民,全村靠著飼養一種特種山羊維持生活,這種山羊忍耐乾渴的能力極強,緊靠啃食駱駝刺就能生存。
喪屍大災變後,葫蘆村因為偏僻,沒有受到波及,村民的生活縱然很艱難但也算安穩。
李村長是全村的領袖,他是牧民出身,騎術高超,並且具有威信力。這與生俱來的領導才能來自遺傳。李家的男性成員世世代代都在葫蘆村中擔任村長,可以說是葫蘆村世襲的貴族。
在李村長的大木屋裡,牆壁上掛著數百幅畫像,有的是手繪,有的是照片,他們都是李村長的祖先,換句話說,他們都是曾經的李村長。這幾百個李村長帶領著葫蘆村的村民從遠古的農耕文明過渡到舊紀元的資訊科技時代,再由核災變時代頑強鬥爭到喪屍災變時代,每一個李村長都為全村老百姓的生計立下了汗馬功勞,千百年來李家深得村民的愛戴和擁護。
李村長以自己的祖先為榜樣,他夢想有一天自己的畫像也會被掛到牆上,受到全村人的緬懷和敬仰,因此他勵精圖治,大力發展特種耐旱山羊養殖,組建葫蘆村保安大隊,修建水窖,把村子經營得蒸蒸日上。
村子裡有許多廢棄的房屋,李村長派人把兩間最好的屋子收拾乾淨,給布偶他們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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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偶、老黃、竊·格瓦拉、二嘎子、古爾丹住一間,小獅子、希瑞、瑪麗蓮夢露、小不點兒、豆豆、小花住一間。
因為卡車過於寬大,村裡的路很窄,老黃只能把他停在三月河的邊上。
眾人剛安頓好行李鋪蓋,巴巴木就帶著泡泡來看望大家。
獵狗泡泡見到這麼多生人,警覺地汪汪大叫起來,但它非常聰明,很快認出了布偶、小獅子、和希瑞,泡泡興奮地圍著他們轉圈,用舌頭在小獅子的臉上舔個不停。
小獅子想起當年在樹林裡和泡泡一起大戰松鼠,泡泡為了保護自己被大松鼠咬得奄奄一息,她把泡泡抱在懷裡,親密地親了它的腦袋。
“可愛的小狗,我以前總是想吃你,可是現在我要把你當成寵物!”
那只被二嘎子打傷的蘇格蘭牧羊犬是李村長家的,名字叫做莎莎,是一隻訓練有素的牧羊犬。
98K狙擊步槍的威力很大,幸而二嘎子當時瞄得是莎莎的後背,子彈從脂肪層中穿過,沒有傷及內臟。
希瑞給莎莎縫合了傷口,莎莎安靜地睡著了。
“李村長,它的傷不到半月就會痊癒,我們對不起您。”希瑞說到。
李村長撫摸著莎莎的頭說:“沒事就好,當時換做是我也會那麼做,我不怪二嘎子。”
“您真是好人!”希瑞說道。
李村長寬宏大量,這令布偶一行人非常敬佩。
葫蘆村最匱乏的資源就是糧食,因為土質疏鬆,氣候乾旱,不適合發展種植業,因此居民的日常飲食除了少量的羊肉外只能吃一種口幹極差的黃色粟米。
卡車上的食物本來就遠遠超過布偶他們的需要,大家決定把所有物資和葫蘆村的全體村民共同分享。
接到這個訊息,李村長感激涕零,他愛民如子,最盼望村民安居樂業,不收凍餒之苦。
李村長握著布偶的手,激動地說道:“布偶小友啊,在這樣的亂世你能有如此捨己為人的胸襟,實在是令我佩服,我代表葫蘆村男女老幼五十二人向你道謝了!”
李村長深深一躬,布偶也還禮,至此Cat Family入住葫蘆村,雙方相處融洽。
布偶的目的地是遙遠的駱駝山,可他知道這萬里路程不是一朝一夕能走完的,前途一定充滿坎坷,隊伍裡又多是婦孺,古爾丹的傷情也剛剛穩定,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修養,何況與巴巴木久別重逢,布偶便決定在葫蘆村逗留一段時間。
小獅子倒是隨遇而安,她每天牽著狗,在村子裡面閒逛,更多的時間還是睡覺,時間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布偶也羨慕過他的小媽媽,她是那麼無憂無慮,與心事重重的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布偶年紀輕輕,然而擔了太多的責任和壓力,他英俊的臉上還是充滿了年輕的朝氣,不過極少露出笑容。
竊·格瓦拉想在葫蘆村中大肆蒐羅一番,但當他走進一間用河泥壘砌成的民房時,他改變了主意。
這家人家徒四壁,全家連一張床都沒有。屋子裡沒有人,竊·格瓦拉看到牆角有一個用粗布蓋著的木箱,他走過去掀開粗布,看到木箱裡面有個馬鈴薯。
竊·格瓦拉拿起一個土豆,上面已經發芽了。
突然,背後有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叔叔,你是誰啊?”
竊·格瓦拉轉過頭去,他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站在門口,小孩全身髒兮兮的,頭髮遮住了臉,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竊·格瓦拉有些尷尬,他手裡還拿著土豆。
“叔叔,你餓了吧,那顆土豆給你吃吧,我和爸爸還有一顆當晚餐。”小孩兒笑盈盈第說,骯髒的臉上的笑容令竊·格瓦拉心中很不是滋味。
竊·格瓦拉走到門前,用手撫摸著孩子的頭說:“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我叫麗雅,我是女孩子!”
“小麗雅,叔叔我叫竊·格瓦拉,這顆美味的土豆叔叔不要,可是你要記得,發芽的土豆有毒,你是不能吃的!叔叔給你點好吃的東西吧!”
竊·格瓦拉在懷裡拿出半袋地瓜幹和一罐紅羊飲料。
“這些東西都給你!”
“謝謝叔叔!”
麗雅高興地接過地瓜幹,吃了兩塊就不吃了。
“你餓壞了,快吃呀!”
“麗雅吃飽了,我要把這些好吃的地瓜幹留給爸爸!”
竊·格瓦拉開啟紅羊飲料遞給麗雅,麗雅喝了一口,驚訝地說道:“這水好甜,真是太好喝了!”
小女孩臉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縷溫暖的陽關,那樣燦爛美好,竊·格瓦拉沒有再說什麼,大步跑出泥屋,他的臉上淚水滾滾。
······
第二天清晨,村民們排隊站在卡車前面,布偶和老黃把物資裝進麻袋,二嘎子和竊·格瓦拉再把麻袋分發給村民,有的村民得到了食物,隨即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突然,隊伍的中間有個男人摔倒在地。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竊·格瓦拉一下聽出那是麗雅的聲音,他扔下麻袋,飛奔過去,只見麗雅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不停地用小手搖晃著男人羸弱的身體。
那男人奄奄一息,竊·格瓦拉急忙將男人的上半身扶起,焦急地問道:“老哥,你是怎麼啦?”
男人已經沒有力氣回答,麗雅哭道:“叔叔,你快救救我爸爸!”
竊·格瓦拉抱起男人,這個男人的四肢瘦得像樹枝一樣,體重還不到六十斤。
“希瑞!救命啊!”
竊·格瓦拉拼命喊道,小麗雅赤著腳跟在後面。
希瑞聽到喊聲,慌忙趕過來,竊·格瓦拉把麗雅的爸爸放在地上,希瑞檢查他的脈搏,傷心地說:“完了,他、他走了。”
小麗雅雖然年幼,但她知道父親再也無法醒來了:“爸爸!你別拋下我啊!”
李村長也跑了過來,看到男人已經死去,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哭道:“麗雅的爸爸身染絕症,他硬撐著一口氣不死,就是捨不得女兒啊!”
小麗雅悽慘的哭聲,讓在場的人都潸然淚下。
竊·格瓦拉看到那袋地瓜幹還在麗雅父親的懷裡,他拿出來,發現裡面的地瓜幹一片也沒少,原來麗雅的父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臨死前也沒舍得吃一口食物,把所有的愛都留給了麗雅。
“小麗雅,以後叔叔就是你的爸爸,我發誓,絕不讓你再餓肚子啦!”
村民們將麗雅的父親安葬在三月河畔,麗雅跪在墳前給父親了磕幾個頭,跟著竊·格瓦拉回到了車裡。
小花給麗雅洗了澡,又把小不點兒的衣服給她換上,瑪麗蓮夢露給麗雅紮起了馬尾辮,之前那個髒小孩不見了,一個皮膚白皙紅潤,長相甜美的小蘿莉出現在眾人面前。
小不點兒湊到麗雅身邊,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臉。
“哈哈,小不點兒,你是不是喜歡麗雅妹妹?”希瑞問道。
“才不是呢!”小不點兒紅著臉跑開了。
小獅子很罕見地拿出了自己糖給麗雅吃,麗雅吃了糖,悲傷的情緒好轉了一些。
竊·格瓦拉向布偶懇求道:“老大,把麗雅留下來吧,我會撫養她長大,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布偶搖頭道:“竊·格瓦拉你說錯了。”
“什麼?你不同意?”竊·格瓦拉傷心地摟住麗雅。
“我們要一起養大這個孩子。”布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