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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消逝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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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繞著黑塔逃至一個陰暗巷子,這裡寬敞無比,但月光卻照不進來。

“這裡應該安全了,躲上一陣子,出去之後我跟他們好好解釋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等他們開啟出口我們再跟上去了。”蘭奇從巷子裡探出頭,看了一眼從這裡追過去的眾人,他們既然離開,就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回來。

“跟他們解釋是沒有用的。”花島瀧緩緩道。

一路上沒有開口的藤原暴戾地踹翻了身旁的垃圾桶,認真的盯著花島問道:“老大,那個女孩的父親,是你殺的嗎?告訴我,你從來不殺無辜的人,為什麼?”

“看來你也知道啊,藤原。”

藤原猛地一愣:“什麼?”

“的確,我不殺無辜之人,既然殺了,就是該死,原來藤原你沒有這種思維啊。”

“她父親做了什麼?”藤原逼問道。

花島坐在臺階上,將前額的頭髮撩到後方,慢慢閉上雙眼,長舒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幾個月前,我在委託人那裡見到了一份暗殺任務,目標是雷電家的主人。雷電家在當地也算是有名的家族,起初我以為雷電刀風是個恪守本分的商人,於是沒去注意。”

“幾天後,我在執行另一項任務的時候,碰到了另一個職業殺手。他盯上了我的目標,但是我並不希望把到手的獵物讓給其他人,如果讓別人知道格恩圖的花島瀧被其他的殺手組織搶了賞金的話,日本分部的顏面會掃地的。於是我在執行任務前,故意暴露了他的目標,在他被抓住後,我才接手幹掉了目標人物。”

“不過畢竟是同行,我從守衛那裡放了他,並且得知他是受一個叫雷電刀風的人的命令來暗殺我的目標。在這之後我調查過雷電家,從各個殺手組織裡找到了幾十份他僱殺手殺人的資料,他確實沒有真正殺過人,表面是個翩翩君子,實則暗地裡買兇來殺人,為了維護雷電家的利益,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藤原說的沒錯,我不殺無辜之人,唯有該死之人,當無人制裁之際,我才會出手。”

“既然這樣的話,跟那孩子說清楚不就好了。”蘭奇一臉不屑地笑道。

“喂,蘭奇,你有老爸嗎?”

“誒?為什麼這麼問?”蘭奇不解道。

“對啊,我忘了,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沒有人性的傢伙。”藤原嘆了口氣,惆悵道:“當有人殺了你的父親,如果尚有一絲人性存在,相信我,你絕對會去替他報仇的,無論原因是什麼,絕不會去聽來自仇人的解釋。”

當蘭奇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時,藤原突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直直的對準了花島瀧的腦袋,當著他的面,把口袋裡的那顆終彈塞進了彈匣。

“喂喂喂,藤原,你要幹什麼?”蘭奇急忙攔住藤原,他的眼神裡不知為何充斥著一股對花島瀧的憤恨之意,自從楊曉愷向眾人公佈了他的黑曜天賦時,他就隱隱覺得藤原有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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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個時候你知道的吧……”

“你在說什麼呢?”蘭奇的力氣不如藤原大,一直被他推得老遠,根本無法接近那支已經上了膛的手槍,現在他們都沒有了召喚黑曜的體力,藤原只要扣動扳機,花島瀧立刻就會死!

“你知道的吧!那個時候為什麼不救F!”藤原撕心裂肺地大聲吼道。

“你會把他們引來的!”

花島瀧沒有說話,他承認那時用黑曜天賦讀取了F的記憶和思想,也知道有危險即將降臨,但是卻沒有出手相助,只是因為他害怕變成今天這副局面罷了。

“藤原……”許久後,花島的嘴唇微張,抬頭問道:“你還選擇繼續做我的部下嗎?”

“我拒絕。”藤原話出口的瞬間,頓時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朝一旁閃去,只見一顆子彈飛快地從花島瀧的槍口中噴出,擦過自己的肩膀打在後方的牆上。

“看來你也不是只殺無辜之人啊。”藤原全然不顧肩膀上的擦傷,如果猜得沒錯,花島的子彈在幾個月前早就已經打光,剛才的那一發,是他最後的終彈,本想用這一槍取自己姓名,但因為體力原因,導致他的最後一槍出現了緩慢和偏差。

“藤原,你不是無辜之人,死在你手裡的人命一點也不少。”

“可是你已經沒有機會殺我了,他們要的是你,不管死活,殺了雷電刀風的是花島瀧,而非藤原龍二和蘭奇,老大,再見。”藤原微笑著慢慢扣動扳機。

“呯!”

花島的槍居然第二次噴出火焰,一顆子彈精準的命中了藤原的胸口!

“呃啊……”藤原中槍倒地,手裡的槍甩到遠處,難以置信地看著臺階上的花島,“怎麼可能……你的終彈已經打過了才對……”

花島慢慢站起身,吸了一口略帶血腥氣味的空氣,走到藤原身旁,緩緩道:“我的終彈的確打過了,現在你身體裡的,是F的那顆。”

“什麼……”

“藤原,你是一個優秀的部下,但不是最忠心的部下,我承認你比蘭奇更有人性,但是這人性似乎用錯了地方,你……不該背叛我的。”花島扔下槍,藤原的呼吸已經停止。

剛才的槍聲差不多已經將剛才的人們吸引過來,花島淡然地走出巷子。

“老大,現在出去會被他們發現的!”

花島停頓了幾秒,輕聲道:“蘭奇,你不會以為殺手真的會有好下場吧?”

蘭奇怔了住,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藤原,跟著花島走出巷子,現在的他不是那些人的目標,之後依然可以和他們同在一起,前提是,必須和花島劃清界限。

“老大,殺手的確不會有好下場,不過我的那天似乎還沒到。”

“最信任我的部下們已經不在了,蘭奇,記得回去之後不要再做這行。”

“呵,也有有命回去再說了。”蘭奇知道花島瀧的想法,他現在眾叛親離,剛剛又親手殺了他最珍惜的部下,在他的人生中已經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

花島一步步走出街道,此時聽到槍聲趕來的人們已經從街道的另一頭趕了過來。

“哼,愚蠢之人。”花島瀧望著遠處月光下的人們,快步走向前方的大樓。

眾人一直追著他來到了天台,發現他站在大樓的邊緣,已經無路可逃。

“花島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看你那副樣子,兩個部下都已經棄你而去了吧?”秋良嘲諷道。

“少在一旁評論我的部下。”花島瀧突然喚出黑曜,飛出鏈刀深深地扎進了秋良的大腿!

“呃啊!”

“澪,他好像已經放棄了。”楊曉愷放鬆了警惕,剛才聽到的槍聲只有他們幾個人還能夠用最後的一顆終彈射擊,槍一響,就會有人死。

“看來這裡的所有人都想讓我死啊……”花島無力地望著在場的眾人,他們腦中的思想出奇的一致,那只是被楊曉愷的言語所煽動的無趣人性,不過,也正是這人性即將結束自己的一生。

他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空中的血月,雙目漸漸睜開,一雙宛如少年般清澈的眸子與天空中的月亮交映,透著一股淒涼與悲哀。

“楊曉愷,能贏我的,你是第一個。”

“哧——”

黑色短刀猛地刺進花島的心口,他滿意地鬆開手,任憑身體從樓頂墜去。

“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吧……”

花島從這種高空墜落下去已經不可能再有生還的可能,剛才的那一刀也是貫穿了心臟,大概在墜落的途中就會死去,這樣一來,雷電澪的心願總算是了卻。

但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沒有人知道雷電刀風所做的醜事,沒有人知道花島在與什麼人抗爭,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一柄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正義之刃,在漆黑的人性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真正的正義永遠不會得到人們的諒解,只會被視作異類處以死刑。

“澪,我們該走了。”

雷電澪不再去看墜到樓下的花島瀧,她的大仇得報,但這一切都要感謝楊曉愷的幫助,如果不是他的話,沒人能夠發現花島的真正能力,也不可能將他逼入死地。

“楊,謝謝你。”

“我們約定好的吧?這種事情不用道謝。剩下的,就只有趕快去黑塔那邊了,紗木佐姐找到破解之策後,我們就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嗯。”

待到所有人都離去,蘭奇獨自一人走到了花島的屍體旁,看著他身下的鮮血,他搖著頭嘆了口氣,原來花島早就決定了自殺,在這種形勢下,他非死不可,因為他的死,能夠讓更多的人早日回到現世。

“到頭來,四個人的小隊只剩下我一個了嗎……”蘭奇自嘲地一笑,將剛才在巷子裡撿到的花島的手槍放在了他的身上,繼而轉身離去,跟上了已經走到街道盡頭的隊伍,因為花島瀧已經死亡,他才沒有被視作同黨,得以和他們一起前行。

第二百四十五天,倖存人數: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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