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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九十九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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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嗎?”雷電澪放下手裡的書,摘下眼鏡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千穗理。

“那個……澪小姐,明天是休息日。”

“雅子告訴你的吧,不過我有個要求。”澪立刻猜出了千穗理的意圖,站起身甩了甩頭髮,用手腕上的髮帶在腦後系了個稍松的馬尾,叉著腰說道:“今天我要去媽媽那裡,房間裡的刀沒有人照顧,你負責幫我料理它們,具體的步驟雅子會教你。”

“澪小姐想讓我好好保養那些刀啊,我明白了,這樣的話明天就能答應和我一起出來嗎?”千穗理見此事有希望,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概吧,那麼,我先走了。”

千穗理讓開一條路,恭敬地彎下腰輕聲道:“澪小姐路上小心。”

現在是早晨的九點鐘,藤和好像沒有什麼工作要做,只是在廚房百無聊賴的反覆擦拭著桌子,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藤和小姐!”

“唔哇!”藤和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到是千穗理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千穗理,以後不要突然出現在別人後面!”

“哦……”

“怎麼了?大小姐答應你了嗎?”藤和託著下巴問道。

千穗理揪著裙角,半天說不出話,許久後,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答應……澪小姐說讓我幫她保養好那些刀,然後她可能就會在明天的時候陪我出去。”

“這不是很好嗎,總算是邁出了第一步。”藤和看千穗理似乎還有什麼心事,於是便靠近過去打聽道:“你是怕大小姐不答應嗎?”

“嗯。”千穗理點點頭。

“不會的,大小姐很中意你。我在雷電家工作了十七年,從來沒有見過大小姐能和什麼人相處到這種地步,她好像早就已經認同你了,但是嘴上卻一直不說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千穗理突然想到剛才雷電澪的話,俯下身子問道:“請問藤和小姐知道怎樣保養澪小姐的刀嗎?她說叫我來找你。”

藤和帶著千穗理來到了澪的房間,平日她不在的時候總是把房門鎖著,只有澪自己和雷電刀風以及藤和有這裡的鑰匙,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備用鑰匙。

“咔。”

推開房間的門,一陣清香從屋內傳來,這是一個月以來千穗理第一次進到這裡,之前都只能在門口等候著雷電澪,從來都沒有這樣自然的站在她的房間裡。

“大小姐又沒有關窗戶嗎?”藤和看了一眼揚起的窗簾,嘆著氣走到跟前,將窗戶關上。

“澪小姐每天都要保養它們嗎?”千穗理環視著幾乎擺滿了整個房間牆壁的刀劍,它們每一個都有專屬的刀架,顏色紋路與氣質都是獨一無二的,要想每天都抽出時間去保養這些刀的話,可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

“嗯,大小姐除了在樓下的花園看書,其餘的時間都會在這裡。”藤和從房間角落的箱子裡翻出了兩個白色的小瓶子,將其中一瓶交給了千穗理,“這是大小姐常用的刀油,很珍貴的種類,在富良野是買不到的,所以要小心一點使用。”

千穗理看了看手裡的瓶子,大概巴掌大小,裡面裝滿了聞起來散發著清香的刀油。

“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聞到過……”千穗理嗅了嗅刀油的氣味,但始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聞到過,“藤和小姐,這個要怎麼用?”

藤和從房間的牆壁上取下一把刀,這柄刀長約五尺,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刀鞘上刻著青色的龍紋,精緻無比,每一條龍似乎都有著自己的生命,彷彿下一刻就會突然從刀鞘上衝出來似的!

“鋥——”

刀刃出鞘時擦出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這聲音在房間裡久久無法散去,好似龍鳴。

“千穗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接一盆乾淨的水來。”藤和把刀遞給千穗理,這把刀入手果然沉重,一隻手舉著很費力氣。

幾分鐘後,藤和端著一盆清水回到房間,用一塊柔軟的布吸滿水,蓋在刀刃之上,從上至下利落地擦掉上面的舊刀油,緊接著擰乾軟布,細心的擦拭著刀身,直到沒有一滴水漬留在上面之後,才拿出剛才的刀油,一點點仔細的塗抹在上面,很均勻,幾乎每個地方都恰到好處。

“之後再收回刀鞘,這樣就可以了。”藤和舉著刀,示意千穗理按照她的方法做一遍。

千穗理從身後的牆上取下一把刀,擦掉舊刀油,仔細抹幹上面的水跡,但是到了重新上刀油的環節,卻怎麼也無法做到像藤和那樣均勻的塗抹,不是這裡多一點就是那裡少一點,到最後只好哭著請藤和把它們抹勻。

“怎麼樣?很不容易吧,多練習一段時間就好了。”就在這時,藤和突然覺得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刀風主人好像再叫我。”

“誒?那豈不是要我一個人……”

“如果這些刀的保養都是你完成的,澪小姐應該會很高興的。”藤和笑著跑出了雷電澪的房間,只留下千穗理一個人對著整個房間的刀發著呆。

“什麼嘛……還沒有完全教會我就一個人溜了,啊~藤和小姐真是的。”千穗理打量著手裡的刀,這是第二把,牆上還有九十七把需要保養,如果平均一把需要三分鐘的話,全部保養下來,最少要花上將近五個小時!

把保養好的刀放回刀架上,千穗理突然在旁邊的刀架下方發現了一排小字。

“嗯?這個是……玉狐丸?澪小姐給刀起的名字嗎?”千穗理又看了看其他的刀架,每一個下面都寫著不同的名字,一共九十九個。

“澪小姐的朋友。”千穗理回想起了藤和跟自己說過的話,澪自始至終都沒有朋友,只有這些刀能夠一直陪著她,不知為什麼,千穗理突然覺得心裡一酸,一種莫名的難過感從內心深處噴湧而出。

她輕輕取下第三把刀,柔聲道:“一直以來,多謝你們了……”

傍晚,雷電澪乘車回到了雷電家的山下,邁著臺階一步步來到房子門口,藤和似乎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很長時間。

“大小姐,你回來了。”

“雅子,不是叫你去幫千穗理嗎?”雷電澪邊走邊問道。

“大小姐,我認為讓她一個人的話會更好一些。”

“又自作主張了,哼,什麼時候才能不去做那些多餘的事啊。”

“恐怕這一生是不可能了。”藤和笑道。

雷電澪走到沙發旁坐下,端起藤和沏好的茶,她的臉上很少見的出現了倦容。

“大小姐,那邊一切都好嗎?”藤和在雷電澪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媽媽每天都很忙,但是有好好養著身子。”

“是嗎……那就好。”

“我回房間了,晚餐讓千穗理給我做吧。”

回到樓上,雷電澪疲憊地推開房門,只見夕陽餘暉下泛著金色波紋的水正被一雙小巧的手不斷撩起,那雙手將水一點點仔細的瀝在刀身上,用手去代替軟布擦拭著刀身。

“你在幹什麼?”

“啊,澪小姐你回來了。”千穗理從地上站起來,手裡的刀依然在向下滴著水,用軟布擦乾後才開始在上面塗抹著刀油。

“你在這裡做了一整天嗎?”雷電澪蹲下來,看了看千穗理手中的刀,又抬頭掃了一眼牆壁的刀架,這把刀是右側牆面的倒數第二把,也就是千穗理所要保養的最後幾把刀之一。

“是的,本來需要五個小時就能完成,但是藤和小姐再怎麼教我我也學不會塗刀油的技巧,所以只好用手去找找感覺。放心好了,澪小姐,我不會弄壞它們的,因為……它們是你的朋友嘛。”千穗理將刀收入鞘中,小心的放回了刀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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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千穗理的手沒有了刀的遮掩後,幾個鮮紅的口子進入了雷電澪的視線。

“夠了,剩下的我來吧。”雷電澪攔住了千穗理,眉毛輕皺了一下,“雅子那裡有消毒和消炎的藥,她會幫你處理這些傷口。”

“那澪小姐,明天……”

“七點之前讓我看到你。”

千穗理的心中頓時湧進一股暖流,這個平日冷冰冰的大小姐居然會給人如此溫暖的感覺,有這麼一瞬間還以為是錯覺,但在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之後才知道,正如藤和雅子所說的那樣,她真的已經開始認可自己了!

“我明白了,謝謝澪小姐。”

“那些刀油對人體有害,趕快去找雅子!”

千穗理興奮地帶上門離開了雷電澪的房間,看著手上的幾條傷口,這些傷如果能夠換來澪的真心,也算是值得了。

“哦?千穗理嗎,最近工作還順利嗎?”來到一樓的大廳,碰巧遇到了西裝革履似乎準備去哪裡的雷電刀風。

“師傅。”千穗理點點頭道:“嗯,一切都好,澪小姐答應明天陪我一起出去了。”

“是嗎,做的很不錯呢,果然我沒有看錯你。好了,我現在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很晚才會回來,澪就交給你了。”刀風匆忙離開了家,在幾名西裝男的護送下去往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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