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妄想!”
然而回應她的是寒霜囂張的笑聲。隨著寒霜的聲音消散,整個幻境轟然倒塌,白亮的天空像鏡片一樣,碎成一片片的,掉落下來。
江歡腳下踩空,摔落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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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昏迷之中,迷迷湖湖感覺到有人拉著她的手指,在她耳邊小聲地嗚咽著,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明顯,“宮主,您快醒過來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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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歡聽清楚了,是她太陰宮的小弟子千黛的聲音,她一邊“嚶嚶嚶”,一邊哭訴著:“宮主,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千黛就要被楓與姐姐賣掉換錢了……”
江歡:“……”她昏迷這幾天,太陰宮就窮到需要賣小孩,才能維持生計的地步了嗎?江歡想著,用盡全力動了動手指。
抽抽噎噎的千黛一愣:“……”旋即,噠噠噠地跑到門口,大聲吆喝道:“快來人吶,快來人吶,宮主醒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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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就躺在床上醒不來,一醒來就是謝珩謝珩的,沒心肝的東西……”林洵之抱臂站在床邊,沒好氣地道,“關心你也是白關心了……”
江歡:“……”這憤憤不平的小語氣,小表情。她要不是早就知道林洵之與她太子阿兄,早就在伴讀與皇子的關係中,互生情愫,她都要懷疑林洵之看上她了……
“怎麼?這就擺上阿嫂的款了?”
林洵之臉瞬間爆紅,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不要胡說啊!”
江歡嗤笑一聲,掀開被子。
林洵之忙叫住她,“你要做什麼去!”
“你不會要去看謝珩吧?”江歡不吭聲,算預設了。
林洵之兩眼一瞪,怒道:“你有沒有搞錯啊,他速來與我們勢不兩立,前世你還為他所殺,江歡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難道你要兩世都死在他手裡嗎?”
“你不會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歡上謝珩了吧?你認真的嗎?”
江歡穿衣服的動作頓住,澹聲道:“不是兩世,是三世……”
“什麼?!”
江歡嘆息,“事實上,這是我與謝珩的第三世,第一世他為我所殺,第二世他殺我一次,我們算扯平,我沒有喜歡他,只是不想欠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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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歡來到謝珩的房間時,他尚且在昏迷當中,謝夫人一臉憔悴地陪在床邊。
據說當日,他們被人從青陽鄉的山洞中抬下來的時候,謝珩一直死死抱著她,霍寧等人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讓他放手,無奈之下,只能讓他們一同留在郡守府醫治。
今日天亮前,謝珩卻忽然松了手……
兩人得以分開。
分開以後,江歡漸漸好轉,甚至有甦醒的跡象。而謝珩卻每況愈下,給他們看診的醫士說,三日後,他若是再不醒過來,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明華姨母。”江歡內疚地輕輕道。謝珩為何會這樣,旁人或許不知,江歡卻是心知肚明。謝夫人沒有任何地責怪,她只是嘆息著拍了拍江歡的手,然後在侍女們的陪伴下出去了。
江歡輕輕掀開紗幔,露出謝珩蒼白的臉。幻境中,他們經歷了半月有餘,現實中不過是短短兩日未見,他便枯瘦憔悴了好些。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一心復仇,無心情愛,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
“我說過不愛你的。”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讓我心生愧疚,然後一輩子都對你念念不忘嗎?”
“謝珩,你休想!”江歡咬牙道,“你想死,可我偏不讓你如願。”
江歡放完狠話,便轉身離去。
……
琉璃帳內,檀香鳥鳥。神龕之上,聖潔的佛像,拈花含笑,慈悲地看向凡塵眾生……
“謝珩——”
床榻上,漸無聲息的人,忽而眉間輕輕一蹙,濃密的睫毛下,一滴清淚,緩緩滑落。
……
-
東寧郡城外,灌江樓。這是東寧郡有名的酒樓,因位處於城外奔流不息的灌江畔而得此名。
江歡一入樓中,便有一個舞姬打扮的人,娉娉鳥鳥地走到江歡面前,“郡主請隨我來,主人已恭候多時了……”
舞姬將江歡帶至樓中雅間,一襲紅衣的寒霜,正斜倚在軟塌上,帶著不知道從誰臉上剝下來的皮,沉沉的目光看向奔騰的江水。
江歡懶得跟他廢話,單刀直入地道:“我來了,你可以告訴我救他的方法了嗎?”
寒霜輕聲笑道:“別急嘛郡主,不如陪我喝一杯如何?”
江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直接轉身欲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還不成嘛,”寒霜上前兩步擋住江歡的去路,“弋陽郡主好大的脾氣,不過我喜歡你這樣……”
寒霜招手,方才那名舞姬端來一隻絳色的托盤,盤上有兩個錦盒。他開啟其中一隻,“此乃牽塵香,你焚此香,便可再入幻境,將你的心上人救回來……”
江歡:“條件呢?”
寒霜低低一笑,“條件是,你要為我所用,成為我的人,”他說著,將另一只盒子拋給江歡,“此乃噬心蠱,你應該在江西塬身上看到過它的威力,你服下它,我才能將牽塵香……”
紅衣男子尚未說完,江歡便將裹著噬心蠱的藥丸一口吞下,眉頭都沒皺一下。寒霜帶著麵皮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寒聲問:“你就這麼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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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歡不答,拿起牽塵香的盒子便徑直離開,她的態度很明顯,再在這個地方待一刻,都讓她難以忍受。
雅間中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摔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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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守府,江歡便馬不停蹄地趕往謝珩的房間。
“江歡,你站住!”林洵之在江歡身後喝道,“我看你真是瘋了,你才醒來半日未到,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了救謝珩,還要再入幻境?”
“你是不是有病!”
江歡回首,定定地看了林洵之一眼,“你就當我是瘋了吧!”
說完,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
回到謝珩的房間,江歡將所有人趕出屋子,然後將牽塵香扔進香爐內。
塔讀@ 沒一會兒,她就入了幻境。 …… 這是謝珩的幻境,江歡是強行闖入的外來者,只能已旁觀者的視角觀望。 她一睜眼,發現自己來到了太陵江氏。 江氏後宅,剛剛生產完的美貌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之下,蹣跚著走出房門。身後跟著一位抱著襁褓的接生婆。 “這樣可以了吧!我可以走了嗎?”江二夫人顧瓊漠然的眼神,直接看向太陵江氏的掌權人,至於襁褓中,那個澹然安睡的嬰兒,則是連一絲留戀都沒有。 她只想拿到和離書,迅速脫身而去。 門口站著江老夫人,江宗主,以及顧瓊的父親顧風將軍。 江宗主將江二郎簽署過的和離書,遞給顧瓊。直到此刻,她才露出了嫁到太陵江氏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顧風將軍一聲嘆息,帶著滿臉解脫的顧瓊離去,只餘身後哇哇大哭的奶娃娃。 江老夫人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陛下可會怪罪?” 身份證-伍陸彡七四彡陸七伍 江宗主滿不在乎地道:“隨他們便,反正南涼州的兵權已經拿到,陛下了卻心願,走不走的也無所謂。”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著,走遠了。 只有抱著襁褓的接生婆一臉無措地站在空空蕩蕩的院子裡,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孩子要交給誰去。 襁褓被一路傳遞著送進了女嬰的生父,江二郎的院子,此時他正一臉饜足地從美貌姬妾的房間裡走出來,見到襁褓,第一反應就是“拿走拿走!” 彷佛襁褓中是什麼髒東西。 最後,襁褓被江二郎,一聲令下扔進了柴房。 …… 江歡心情複雜地看著這一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這是回到自己剛出生的時候。 幻境中的一切,都與幻境之主的執念息息相關。 不得不說,謝珩的執念,還挺稀奇的。他總不會對一個奶娃娃有什麼想法吧。 塔讀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 - 這一日,正是江老夫人的五十大壽,江氏宴請全城世家。江歡躺在稻草上,與瞪著一雙烏熘熘大眼睛的小娃娃,面面相覷。 雖然這是謝珩想象中的她自己,但江歡還是覺得怪怪的,她惡狠狠地道:“閉眼!不許看我!” 本以為不會被看見,沒想到小娃娃居然能看見,嘴一癟,哇哇大哭起來。 江歡:“……”餓了那麼久,她為什麼還那麼有力氣。 嬰兒的啼哭聲,吸引來了路過的錦衣小公子。 小公子四五歲的模樣,穿著一身雪白的小袍子,粉凋玉琢的一張小臉崩得緊緊的,一臉嚴肅表情。 江歡:“……”不用猜就知道,這是誰? 按照原本的發展,是姑母,回江氏省親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柴房中的她,然後將她抱回建康宮撫養長大,如今是姑母還沒有來,謝珩先來了。 密碼伍陸彡七四彡陸七伍 江歡無語地看著小公子費勁地抱起襁褓。 方才還在哇哇大哭的奶娃娃,立刻就不哭了,打著哭嗝,委委屈屈地癟了下小嘴看向謝珩,好像在向他告狀,江歡欺負她。 江歡:“……”這都是謝珩幻想的,她絕對不可能這麼丟人。 小公子衝襁褓中的小嬰兒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飛快地朝外面跑去。 江歡跟小娃娃之間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連著,被帶飛出去,“慢點跑,回頭再把我給摔了……” - 宴席散場後,謝夫人回到牛車,看到小小的謝珩,正抱著一個襁褓小兒,在喂她喝水。 謝夫人十分震驚地問:“孩子是哪裡來的。” 謝珩不說話。 謝夫人嘆息著勸道:“阿珩,我們把她還回去吧!若是她的家人,發現丟了孩子,必然會著急的。” 塔讀<小^說A.PP更多&優質~<免。費小說,<無<~。*廣^告在-線-免費閱.讀.>>@! 謝珩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固執地道:“她沒有家人。” 他將襁褓抱緊幾分,好像十分害怕謝夫人會強行將她帶走。因為謝珩的執拗,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嬰,最終還是留在了謝家。 但謝家乃是名門大族,自然不會真的由著謝珩亂來,做出這種“強搶女嬰”的事情。 經過多方查探,謝夫人就查到了那個小女嬰的來歷。她告訴謝珩,如果想要瑤瑤留在謝府,她必須姓謝。 “瑤瑤”是謝珩給女嬰取得名字。 謝珩答應了。 …… 從此,瑤瑤有了阿爹阿孃,以及三個哥哥。謝府多了一個名叫謝瑤的女公子。 一直飄在空中的江·阿飄·歡,對謝珩的一番操作,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他的執念,是想要親手將她養大嗎? 塔讀<小^說A.PP更多&優質~<免。費小說,<無<~。*廣^告在-線-免費閱.讀.>>@! 這該死的“有情人終成兄妹”的橋段,他謝珩是沒有腦子麼…… - 很快江歡就發現,更令她無地自容的,還在後頭…… 謝珩對謝瑤的一切衣食住行,皆到了親力親為的地步。包括但不限於,喝奶,哄睡,換尿布,洗澡…… 江歡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沒臉看,到後來都麻木了。 愛咋滴咋滴吧。 反正那是謝瑤,是謝珩幻想出來的人,絕對不是她江歡。 …… 同樣的,謝瑤也十分依賴謝珩。 早些年,在謝珩還未發覺,將謝瑤養在自己房中,有何不妥的時候。謝瑤日日都是與謝珩睡一個屋,甚至是一張塌,每晚都是謝珩唸書裡的故事,哄她入睡。 討論群五六三七四三陸七伍 直到有一日,向來疼愛她的謝珩,狠心地將她安置在了另一個房間,並極難得地嚴厲勒令她不許在半夜去他房間找他,偷偷地也不行。 第一晚,小院裡的哭聲震天響,甚至連隔壁的謝家大公子謝珏,跟二公子謝瑛也被殃及到,一晚沒睡好,以至於第二日掛著對沒精打采的招子上朝,被同朝的官員笑話了一路。 第二晚亦是。 謝二公子忍無可忍,將謝珩叫到跟前,“你就跟阿瑤睡一個屋,又能怎麼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當日謝珩不聽勸阻,死活非要親手將小姑娘養大,到現在,人家小姑娘見到他比見到乳母都親,住一個屋又能怎麼了? 謝珩板著臉道:“男女授受不親,此舉與禮不合。” 謝二公子一副見鬼的表情,“你現在知道與禮不合了,早幹嘛去了,你給阿瑤洗澡,換尿布的時候,怎麼不說於禮不合,現在想起於禮不合了?” “這幾年你的所作所為,說你是阿瑤親孃,都有人信……” 江歡:人在天上,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