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人格已經變換了。”坐在替補席上的高尾和成說，他神色有些疑惑：“不過似乎和最初的那個赤司又有些不同……”
“但是作為同伴來說，沒有比現在的小赤司更可靠的了！”黃瀨打斷他的話，精神振奮地說道。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從初中開始小赤司就一直是他們贏下去的精神支柱，或者說一種壓迫性的存在。
這種壓迫來源於小赤司強大的實力。
即便在這種比分落後的劣勢情況下，看到場上的小赤司筆挺的背影，黃瀨也有了種莫名其妙的底氣。
事實也是如此。
“剛才只是意外。”納什微微眯起眼。
納什自認為自己在籃球上的天賦無人比擬，從開始打籃球到現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磨礪，無一不被自己克服。現在他只不過使用了常用的技能“無準備動作傳球”就已經讓這群東洋人措手不及，更何況他還隱藏著實力……
“……”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運球的動作，而納什的心音早就同步傳入我的腦海。
隱藏實力？什麼實力？你說的是你那個可以全場範圍的預判對手下一步動作的眼睛技能嗎？隱藏實力什麼的……是想打誰的臉嗎，在看不起誰啊我說。
真正在隱藏實力的難道不是我嗎？
說著那樣裝逼風範的臺詞，可能是主角。但再配合之前這麼囂張看不起人的惡劣行徑，在少年jump裡就是十足的反派炮灰命，一般活不過十分鐘。
我看了一眼場邊的電子屏，上面顯示了落後12分的比分，第三小節還剩下五分鐘。
好吧，加上第四小節就再讓你多活五分鐘，不能再多了。
我有些冷漠地想道。
然後再次斷掉了納什的球。
“什麼？！”
帶球晃過敵方的小前鋒，把球扔進了籃筐。流程平靜，動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就好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平常，給人生出一種無端的壓力來。美國隊的中鋒和小前鋒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輕鬆過掉了。
“幹得漂亮，赤司！”青峰跑了過來似乎想和我擊掌，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扭頭抱怨道：“切，還是那副鬼態度。”
“啊，這樣的赤仔真的是久違了。感覺赤仔在場上就有很大的壓力啊。”紫原撇了撇嘴。
我提醒他：“再不認真起來，抱著玩耍的心態來打這場比賽可是會輸的，紫原。”
“我知道啦。在技巧和力量上超越我們的隊伍，這不就在面前嗎……”紫原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著頭走到場下去向五月要皮筋。再回到場上，他已經把頭髮扎了起來，眼神也發生了些許改變。臉上帶著笑容，顯得有些興奮：“接下來防守和進攻都可以分擔一些壓力給我，給我多傳球吧赤仔。”
“……”
還真是有幹勁呢。
我想起了自己那個世界的紫原。
或許是因為我那個世界國中屆已經沒有可以與奇蹟世代匹敵的對手，大家都是一副對比賽提不起幹勁的樣子。
雖然有我在還不至於讓隊伍分崩離析，但隊員產生“勝利太容易、籃球沒意思”的想法，這是我控制不了的。參與社團活動獲得該方面的獎項，這畢竟還是個人的興趣愛好，我也不見得要強迫別人喜歡籃球。
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一件事的初衷，也有堅持一件事的理由，連他們自己都對這件事沒興趣了，那我就沒必要管那麼多了。
現在再看紫原，居然會因為找到了對手這麼開心？
不只是紫原，其他人也是如此。如果不考慮為“復仇”而戰的話，單純從比賽一場出發，這場勢均力敵甚至有翻車嫌疑的比賽也讓他們產生一種久違了的熱血沸騰的感覺。甚至為了打敗美國隊，這群早就不一起打球的人又開始團隊協作了。
只有遇到強敵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所以想要從根本上解決我那個世界的奇蹟世代們的青春期心理問題，只能從這方面來考慮。再想了想現在青峰他們一天到晚都組團挑戰我，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
原來如此……我就是那個“強敵”嗎？
再建一個類似的強隊和奇蹟世代對峙已經來不及了，那麼只能是高中來做了……
等等。
為什麼我在考慮這種事？我高中為什麼還要打籃球？自己創立個超能力科學研究社湊個學分不就好了嗎。
我的思維越發分散，但面色依舊不改，反正也沒人看得出我在走神。而和我對線的納什眉頭一擰，語氣嚴厲地責備起了隊友反應慢：“別開玩笑了！那群蠢貨居然犯這種低階錯誤。”
面前這個穿著4號球服的赤發東洋人明顯就是vorpal swords的隊長，居然能夠破解他的“無準備動作傳球”，這是為什麼？難不成……
“……”
再次被迫聽完納什心理活動的我表示，為什麼現在一個個打籃球的戲這麼多，都是戲精嗎？
這麼愛腦補，和中二病似的隱藏實力，能證明自己更強嗎？開場不好好努力拉開比分，偏偏要故意拖到最後兩節發力證明自己天下無敵，然後慘遭打臉，這不是反派被虐的一貫套路嗎。
可惜納什聽不到我心中所想，他突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自信而張狂地說道：“我很吃驚，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和我一樣有相同的眼睛。”
我很耐心地聽他繼續bb。果不其然，他還有後半段自曝技能的臺詞。
“——可惜啊，你的眼睛只能看見一個人吧？而我的眼睛範圍可是全場啊！”納什離我很近，隨著他的話落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外國人特有的淺色眸子裡多了個光圈，繞著瞳仁瑩瑩發著燦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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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冷淡地回應。
自從看過青峰那種進入zone後一路火花帶閃電的籃球模式之後，球場上再來什麼超能力都驚不到我了。不就是雙眼會發出詭異的光嗎，從視覺效果上看還不如zone的兩眼冒電弧呢。
更何況預判動作這種事情我又不是不會，作為超能力者早就把球場上所有人的思想都過了一遍。想用假動作過掉我是不可能的，除非我面前的那個人不帶腦子打籃球，完全憑藉野性的直覺。而這連青峰都不可能做到，一個會打籃球的白痴才行。
再加上我的身體素質本來就比常人要更高一大截。不管是力氣還是速度，在人種上亞洲人會比較吃虧，這也是為什麼奇蹟世代這麼強的隊伍還要苦戰到現在的原因。但對我來說，就算對面是來自外星，我也能一拳把他們錘到母星去，所以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唯一要考慮的是要展現出什麼樣的程度，在這支隊伍裡算“正常水平”，而不會引起別人類似於“這太誇張了吧，就和超能力一樣！”的懷疑。
我看了一眼納什。
那就配合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好了，正好可以給別人營造出一種“我們不相上下”的錯覺。
納什被我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他想不出這是為什麼，嘴巴上還是強硬地繼續說：“你能斷掉我的無準備動作傳球，但你的眼睛總歸是有範圍的吧……在死角傳球就行了。”
雖然在這種盯梢下傳來出來球都是狗屎球，一點觀賞性都沒有，但再依靠他能預知全場的“眼”，面前這點壓迫也不算什麼。
納什心想。
“我的眼睛能預知全場的未來，在場上我就是如同神的存在！”他這麼宣告道。
“是嗎？”
“？”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過於平淡，納什怔愣了一下。
“球場上我不太相信有什麼神，我是絕對的。阻礙我拿到勝利的，就算是神我也殺給你看。”我扯開嘴角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場下作為替補的高尾和成戳了戳身旁的黃瀨，神色有些糾結：“剛才那句話帥爆了啊，但是怎麼那麼耳熟？”
黃瀨木著臉回答：“是啊，你知道兩儀式嗎？”
高尾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哇哦沒想到赤司還是個隱藏的中二病啊，前段時間一起訓練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有點吧，不過小赤司的確很強啊，就和漫畫裡的大魔王似的……”黃瀨撇了撇嘴。
高尾笑得更開心了：“你們奇蹟世代都這樣嗎？各種怪癖，比如小真就天天玄學算命帶幸運物。”
“誒？今天小綠間的幸運物是什麼來著？”黃瀨東張西望了一下，發現周圍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布偶或者雕像。
高尾隨手拿起了旁邊椅子上擺著的遙控器給黃瀨看：“看！今天巨蟹座幸運物是遙控器！”接著他又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推了一下鼻樑上不存在的眼鏡，模仿綠間的語氣說了句：“有遙控器在，我的進球率是百分之百！”
黃瀨被他逗笑了，兩個人就在場下笑得樂不可支。
旁聽的五月扶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麼這麼放鬆啊。”
“沒關係的啦小桃子。我有種預感，我們要贏了！”黃瀨斂起了笑容肯定地說。
誠凜的教練相田麗子對他們的說法表示懷疑，和赤司接觸不多的她依舊無法理解為什麼奇蹟世代這群人會對赤司徵十郎抱著這麼大的信心。
從之前一週的集訓來看，赤司確實是個優秀的球員，但對上納什，似乎是勢均力敵甚至在體格上還有些吃虧的。
“沒你說的那麼輕鬆吧。”相田麗子說。
黃瀨眼珠子一轉，指著大屏幕說：“你們看比分板。”
麗子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比分板，原本12分的比分差，現在就只剩下2分。她有些吃驚：“什麼時候……”
“追上來了。”說話的是麗子的父親，這次球隊的總教練相田景虎。他神色有些興奮：“赤司那小子……還在變強啊。”
“怎麼可能，這麼短短的時間就能成長起來嗎？”
黃瀨無奈地笑了笑：“在這種壓迫下進步，承擔起整個球隊指揮塔的責任……所以才說小赤司很可怕，但是也很可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