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個多小時摸底測試比賽後，負責當裁判的一軍部員對監督報告完畢之後就陸陸續續回到了休息室。虹村修造因為學生會的事情晚了一點才到體育館，一進休息室就聽到部員在討論今天的摸底測試。
“哇啊，現在一年級生就這麼厲害了嗎？”
“那個青峰倒是意料之中啊，聽說井上oneone都輸給了他呢，表現出彩也就不奇怪了。”
一旁的井上有些不滿地反駁道：“那是大意啦大意！下次絕對不會輸了。”
“不過說起來那個綠間的也很厲害，監督好像早就想把他提到一軍來了。”另一個男生這麼說道。他一邊脫衣服一邊吐槽：“話說回來，那個叫赤司的傢伙，你們注意到沒有？”
“噢噢噢，那個赤司。”
虹村推開門，一手搭在門上，另一只手還拎著包：“什麼赤司？赤司徵十郎嗎？”
“啊部長你來了。”部員們紛紛向他打招呼。
“摸底測試怎麼樣了？”虹村走到自己櫃子前面，拉開櫃門把包放了進去。“聽你們在說赤司，怎麼了麼？”
“那家夥完全看不出來啊。”井上聳了聳肩。“居然能用出crossover那樣的技術。”
crossover，交叉步過人、大幅度變向、雙手交替運球，急速變向過人......等等一系列的統稱。是指在籃球場上單手持球突破，假裝向一側突破，當防守人上當而移動時，迅速將球換到另一側進行突破，有時會將防守人晃到，會這種技術的便被稱為crossover king，或者說是ankle breaker。
“而且突破的還是兩人的防守啊。”另一個部員前川補充道。“監督評價他是理想的技術型球員，不過他之前打的是小前鋒的位置，具體也不知道監督會把他培養成哪個位置的球員。”
“虹村，你也知道赤司嗎？要不是去二軍當裁判，我都沒聽說過這個人。”三年級的北島問道。“平時只是關注了一下青峰那幾個，沒想到還有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赤司的話，之前白金監督有提到過，只不過一直在觀望而已。據說是沒顯露過實力，不過看他對付二軍訓練量也很輕鬆，升入一軍也是早晚的事。”虹村說。“具體的還是聽監督安排吧。”
“總感覺這幾個人升上一軍之後，我們的位置都要被擠走了。”
“板凳上還有你的位置呢。”
“喂喂喂，你過分了啊！你才坐冷板凳呢。”
虹村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部員瞎鬧，他搖了搖頭，換上了球服：“你們幾個，趕緊整理一下。下週就是和上崎中學的對抗賽了，可別輸了。”
“怎麼可能會輸嘛......上崎中學之前連全國大賽的16強都沒進去啊，難道不只是為了給剛入一軍新生一個鍛鍊的機會才會去聯合比賽嗎。”
“不管怎麼說還是不能鬆懈啊。”
“嗨嗨~”
當虹村從監督那裡拿到一軍名單的時候，特別注意了一下這個赤司：“這個赤司.…..白金監督是怎麼想的呢？”
“赤司嗎，他很有才能。”白金監督說。“把他培養成你的繼位者也不錯......”
“居然對他評價這麼高麼？”
“之前我的一個老朋友知道赤司在我們部只是普通二軍成員後，可是表現得非常不滿呢。”白金監督笑了一下，他把手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如果是那個赤司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其實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注意他了......也是個很努力的孩子呢，很有潛力，性格也很好。我打算先提拔他作為副隊長......”
“這樣......有點太過於草率了？”虹村有些猶豫。“從之前的訓練結果來看，雖然不知道他是否隱藏實力，但畢竟還是一年級生，如果立刻讓他作為副隊長，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服氣的吧。三年級生也是......”
“帝光以實力為尊，強者就應該站到高位，這點你也認同吧？”白金監督說。“你太小看赤司了，放心吧，他會處理好一切的。如果有什麼人不服氣，可以直接提出挑戰也沒關係，不要影響其他部員訓練就可以。——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等全國大賽結束再來考慮這件事吧，到時候三年級生差不多也要考慮退部忙升學的事情了。”
虹村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那我就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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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那天一起打了一場5v5，莫名其妙的就認識了不少人，像青峰和紫原這樣的，在走廊上遇見了也會打招呼。哦，忘了說，大概是因為上次吃了桃井做的東西，紫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繞著她走。
“——噢？這是今天的幸運物嗎，總感覺很厲害啊。”青峰在走廊上遇到綠間的時候感慨了一句。“這是什麼？偶像團扇嗎？”
“噗噗，這是什麼偶像啊，兄貴嗎？”桃井看到團扇背面印著的圖案忍不住嗤嗤地笑出聲。“綠間，你喜歡這樣型別的啊。”
“嘖，偶像就應該是小麻衣那樣......”青峰伸出雙手比劃著，半握拳虛抓兩下。“那樣有料的才算偶像啊，像兄貴什麼的...嗤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綠間黑著臉站在原地，捏著那柄印著肌肉男子的團扇，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團扇拍到青峰臉上去似的：“只是幸運物而已！而且這不是我的，我只是去借了.......不許笑！”
我不是很想理他們幾個，剛從圖書館回來的我徑自抱著書越過他們走進教室。
“喂喂，赤司你也太冷淡了吧。”青峰伸出手試圖勾住我的脖子。
不過很可惜，有心靈感知能力的我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碰到的。除非是不經過思考的下意識動作，所有人做出動作的前提是腦海裡形成目的，那樣就會被我察覺到。
我微微一偏身就躲開了青峰的手臂。
——就像這樣。
“嘭——”
“啊，抱歉。”
居然撞到人了？
我有些詫異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居然沒有察覺到身邊有個人......
就算我剛才把大部分注意放到了青峰的思想上，也不可能完全察覺不到有人在我身邊，除非這個人......是個腦子裡什麼都不想的白痴。我無法感知到思想的只可能是這麼幾種情況，對方是個白痴；對方是腦容量和蟑螂一樣小的存在；對方也有超能力能夠遮蔽我的探知。
藍色頭髮的......哦，是那個籃球部三軍的那個體能完全不行的人，好像是叫做黑子哲也的。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腦子裡什麼都不想的白痴......呃，也更不像是超能力者。
他的存在感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更薄弱了，這是他天生就有的天賦麼。除非我把注意分到他身上，不然都無法感知到他的思想。不，應該說能感知到，但是很薄弱。如果說正常人，像青峰那樣的心音是40分貝大小，那麼這個藍色頭髮的傢伙心音只有5分貝。在大環境吵鬧比對下，他的薄弱存在就很難被我感知到了。
黑子說了抱歉之後就往旁邊閃開了點，讓出一條路來，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赤司你在看什麼啊？”
“在看一個有趣的傢伙。”
桃井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有些奇怪地問道：“......在哪？”
“大概是幽靈吧。”我回答。
——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會注意到。
“據說帝光中學以前是墳場，學校地基下面還有不少屍體，因為沒人認領只能埋掉了，現在可都在你們腳底下呢。”我伸手拍了拍走廊上的牆壁。氣溫突然下降了不少，明明是夏季，那些窗戶上卻詭異地蒙上了白霜。隨著我話落音，四下陷入寂靜。“聽說這樣無人祭奠的靈魂，都不願渡過三川河，一直徘徊在人間......”
“好像確實有這麼一說。”綠間附和道。“因為學校佔的面積比較大，有時候不得不把空曠的廢棄陵園納入地基範圍。”
“別說了！幽靈什麼的！”最害怕的居然是青峰，他打了個寒顫，催促著桃井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快走啦，五月！我們還是回去掃除吧！輪到我們值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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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啊，阿大，你們聽到了嗎，好像有什麼聲音......”桃井沒有動，她凝神聽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瑟縮的縮了縮脖子。
有小孩子嬉鬧的聲音從轉角深處傳來，小皮鞋踏在地板上“噠噠噠”的聲音迴響著......越來越接近了。很多有驚悚鬼怪元素的電影裡總是少不了童鬼這樣的角色，比如《咒怨》中時常伴隨黑貓出現的佐伯俊雄之類的。在突然靜下來的走廊深處傳來這樣的聲音，越發顯得詭異。
很奇怪，國中學校哪來的小孩子，而且入樓的時候都會換上室內鞋，也嚴禁在走廊內奔跑打鬧，那麼......這是什麼？
什麼東西從走廊盡頭過來了！
“真的假的......”綠間往後退了兩步。“學校真的鬧鬼嗎？！”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青峰的慘叫幾乎響徹整座教學樓，如果他是女生的話，大概會對旁邊人的聽力神經造成損傷。他蹲了下來抱著腦袋，把一米八的身高縮成一團抖個不停。桃井和綠間的表情都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嗯，就連腦子裡也一片空白，看來是完全懵了。
我收回了按在牆壁上的手，氣溫回暖，窗戶上的白霧消失，窗外夏日裡嘈雜的蟬聲，教室傳出三三兩兩的說話聲一瞬間都出現了。看著旁邊三人懵逼的臉，我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過分了。
轉角處的腳步聲終於靠近了，一個小孩子噠噠噠地跑了出來，懵懵懂懂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一下就往旁邊跑了。後面還跟著a班的國語老師，有些焦慮地喊著：“小雄，別跑了，把室內鞋換上——！再鬧，媽媽就不給你做甜點了。”
嗯，只是a班國語老師的兒子，大概是因為幼稚園提前放假了，被接到學校來照看一下而已。話說回來，隨便在上班的時候帶兒子過來如果被年級主任看到肯定是要捱罵了。順便一提，年級主任正在往這層樓走，如果這個孩子繼續跑肯定會撞到年級主任的。看在a班國語老師在我去教職工辦公室處理事務的時候給過我小餅乾的份上，幫她一下好了。
我飛快伸出手攔住了準備跑開的小孩子，把他輕鬆拽了回來，塞進他媽媽懷裡。一手按著他的腦袋，盯著他說：“乖孩子可不能亂跑啊。”
我這不是眼神恐嚇，我自認為我挺和善的。反正只要讓他做到不鬧的程度就可以了。
“啊，原來是赤司同學，麻煩你了。”
“哪裡，老師的兒子很可愛。”我笑了一下。
稍微寒暄了幾句，這位年輕的國語老師帶著兒子離開了。我面無表情地目送他們母子消失在轉角，青峰他們幾個終於回過神了，而我也轉身準備回教室。
“什麼嘛，原來只是小孩子。”
“阿大還是這麼怕鬼啊，小時候就是這樣，都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說。”
“攏
“不過赤司剛才的眼神還真是可怕啊，總覺得他把小孩子當成籃球了。剛才攔人的動作看到了嗎，明明小孩子都跑過去了，他瞬間就挪過去攔了下來。還真不愧是赤司......”
“那種程度我也做得到啊。不過這麼說小孩子的頭確實挺像籃球的，抓起來......咻...砰！就出去了。”青峰比劃了一個投籃的姿勢。
“那是什麼奇怪的比喻，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