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吶，你聽說了嗎？最近那件事。”
“聽說了啊，那個崛井君不僅打架受處分，居然還是個變態g。”
“據說他啊，偷拍女生換衣間呢。”
“真的假的？好可怕哦！”
“……”
身敗名裂了呢，崛井同學，完全成為飯後談資了啊。
我和綠間從籃球部應援女生們身邊經過的時候聽到她們在討論那件事，雖然造成這種局面的直接原因是我，但我認為這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請不要跟我討論三觀，反正這就是我的報復。
啊，要倒了。
我伸手虛晃了一下，用念力托住了女生手裡搖搖欲墜的給籃球部員們使用的毛巾。然後藉著手部動作的掩護，扶住了那些毛巾。
好險，差點來不及。
因為籃球部人員較多，她懷裡的毛巾疊得滿過了籃子，剛剛說著話就看見那些毛巾有倒下的可能性，倒下的話大概又要重新洗了。
“啊，赤司君？！”
“請小心一些。”自願前來應援幫忙做後勤工作的女生都值得感謝，我對女生們露出一個微笑。“還有，多謝對籃球部的照顧。”
“哪裡哪裡，赤司君比賽請加油啊。”
我微微頷首，然後和綠間一起進了球館。
“……你們有沒有覺得，赤司大人很溫柔？”其中一個女生小聲地開口問道。
同伴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雖然有時候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好溫柔啊！”
“栗子你要叛變嗎，你不是最喜歡青峰君了嗎！”
“青峰君很帥，但你也不能阻攔我看赤司大人啊！”
路過的桃井一臉懵逼：“哈？赤司……大人？這種偶像式的崇拜外號也太誇張了吧。”
“桃井作為青峰君的青梅竹馬，又和一軍們關係這麼好，當然是不會理解我們的心情的啦。”女生們擺擺手。
“就是就是，赤司大人可是教主！”
她們的對話我全都知道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站在場邊盯著部員訓練了。反正這樣的討論每天都能聽到，變成飯後談資的不僅僅只有崛井，還有籃球部一軍們的戀愛狀況，也不單單只談論我。一般來說對於這種情況，沒有對我造成真正困擾的話，我倒是無所謂，反正也只是國中青少年的一時興起。
過了一會兒桃井回來了，她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把視線放在我身上，盯得我有點不自在。就算她不開口，我也能知道她想說什麼。
桃井：赤司……教主？怎麼覺得赤司君的外號越來越奇怪了啊。
“……”
那是什麼邪教組織？
我有些不能直視地移開了視線。
反正只是個私下的外號罷了，也沒有人會把這種外號拿到我面前來說。在決定要滿足我父親望子成龍的願望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崛井最後的處分雖然沒有很嚴重，但他的父母因為無法接受這件事造成的不良影響，在一週之後就為崛井辦理了轉學事宜。他的去留跟我沒多大關係，對我來說少了一個要操心的麻煩正好，現在我關注的重點在初中聯賽上。
在結束了課時考完試之後，帝光的學生們就迎來了暑假。
初中聯賽的開幕式在七月的最後一天，帝光是關東大賽的冠軍，作為種子選手，帝光可以第一輪輪空。輪到帝光開始比賽是在第三天，虹村部長代表帝光抽籤，抽到的對手是秋田的鹿角中學。
因為馬上要比賽的緣故，青峰顯得比較興奮，應該說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比較興奮。畢竟是初中聯賽這樣全國性的正式比賽，實力強勁的隊伍當然也有，還包括關西地區的。
“要大幹一場了！”青峰握拳。
他周圍幾個高年級的前輩大聲應和做著戰前動員：“加油！”
“幹勁滿滿啊……”虹村看著興致高昂的隊友們感慨了一句。“搞得我也有點緊張起來了呢。”
“……”
你別一邊看雜誌一邊喝運動飲料說這句話，你哪裡緊張了，這樣一副有餘裕的模樣看著就不能給你的話增加可信度。
“赤司呢，緊張嗎？”虹村隨意問道。
“……”
你看我像是緊張的樣子嗎。
“其實不用這麼擔心，能打進總決賽跟我們對上的，也只有上崎中學了。嘛，不過還是比不上我們啦。”虹村向我們大概解釋了一下初中聯賽的情況。“還需要注意的就是開城中學，是今年的黑馬，不過也只是關西大賽的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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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崎中學？上次練習賽的那個學校嗎？”青峰聽到了這些話，他有些奇怪地問道。“前輩們不是說上崎中學都沒進十六強嗎？”
“不是那個，上次和我們打練習賽的是上崎第二中學，我剛剛說的那個是關西大賽的冠軍上崎中學，全稱是上崎奈良第一中學。”虹村說。“聽說上崎今年有個一年級新生，打的是大前鋒的位置，現在已經成為球隊的王牌了啊。”
“呃，那個新生是我表弟。”二年級的井上撓了撓頭。“叫井上誠。”
“怎麼樣，厲害嗎？”
“厲害什麼的……饒了我吧，這種打探情報的事情。我很少回奈良老家啊，和他也好久沒見了。”井上苦著臉說。“一年級能成為王牌，應該還行。不過我們帝光也有不少天才一年級啊，所以根本沒必要太擔心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瞄了一眼青峰他們。
“笨蛋，我又沒擔心這個。”虹村笑罵道。“灰崎，別玩psp了，趕緊去做熱身。”
突然被部長點名特別關照了的灰崎不情不願地放下psp，脫了外套站在場邊做起了熱身運動。
圍著賽場的三層觀眾席上坐滿了人，傳來嘈雜的吶喊加油聲，就連平時用來照明的燈光都覺得格外眩目。彷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塊場地上，這樣招人注意的感覺我非常不喜歡，但沒辦法，既然作為球員上場就要做好被圍觀的心理準備，我只能儘量讓隊友表現出更完美眩目的球技，以此吸引觀眾注意，從而降低我的存在感。
我的目標大概是想讓所有人提起帝光中學籃球部，第一反應除了冠軍以外，就是帝光的青峰、紫原、綠間等人很強。至於赤司，那是誰來著？哦，一個pg嘛，中規中矩的打法，有這樣強力的隊友就算沒赤司，換一個pg也是能贏的啦，我行我也能上。
所以一直以來的球賽我都是打得中規中矩的，做好自己pg的本職，傳好球控制好節奏就可以了。有虹村這個老牌大前鋒在，取得勝利並沒有什麼難度，因為白金監督希望一年級生能獲得更多的鍛鍊，所以虹村也只是看情況上場一兩小節。其他時間都由一年級生來打。
我上場的時候唯一比較擔心的是黑子。
和青峰他們那種興奮不同，黑子第一次正式比賽也很興奮，但是他興奮過頭了。看他佈滿血絲但亮閃閃的水藍色眼睛就知道了，昨晚肯定激動地睡不著。而且伴隨著興奮情緒的還有緊張，黑子今天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時候是同手同腳的。
綠間也注意到了這點，給黑子遞了瓶溫水，這讓他緊張的情緒為為緩和了一點。但真正的站到賽場上的時候，黑子又開始緊張了，他有些不安地握了握拳，手心直冒冷汗。相互鞠躬致意後，裁判吹了哨子，雙方的中鋒站到了中間，等裁判拋起籃球這場比賽就正式開始了，不過……
我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黑子，發現他運動短褲下纖細的腿都開始顫抖了。
“……”
你也太緊張了吧，完全和剛出生的小鹿差不多了啊喂。
綠間也看了過來，和我對視一眼。
綠間：黑子能堅持一小節嗎……
他的心音剛剛傳過來，裁判把籃球向上高高拋起，同一時間躍起的還有雙方個子最高的中鋒。這就是一個開戰的訊號，幾乎一瞬間場上所有球員都開始跑動起來。紫原率先接觸到了球，他把籃球打向對方半場，開場優勢是在我們手上。沒多少猶豫，青峰和灰崎就追了過去，理應一起跑過去接應的黑子卻是左腿絆住了右腿，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綠間：看來一小節都堅持不到啊。
“……”
別說一小節了，他這個比賽的心態，只堅持了開場一秒好嗎。
剛準備行動的我不得不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被黑子嚇了一跳。雖然籃球比賽中確實存在摔倒或者是衝撞的情況，但像黑子這樣開場因為自己過於緊張，導致左腿絆右腿摔倒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看見。
虹村部長在場下比了個手勢，裁判吹了哨：“帝光要求暫停，換人。”
黑子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下場拿了塊毛巾遞給他，示意他擦一擦鼻血。看起來這一跤摔得結結實實，確實很痛。他說了聲謝謝，然後有些沮喪地坐在場邊的候補席上，等會兒代替他上場的是二年級的前輩。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撫一下黑子：“別擔心，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比賽，會緊張才是正常的。”
“可是……”
“不是每個人最開始都能做好一切，你需要一個進步的過程。”
“赤司君也是嗎？”
“……”
不，我就沒有怯場過，那種情緒我根本就感受不到，只是單純不喜歡這種被關注的大環境而已。而且我覺得我已經是進步到最後階段的大boss了，根本不需要更多的進步過程。
不過當著黑子的面我是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的，這些話說出去肯定會被當成是成功者的炫耀吧。雖然黑子不會對我有什麼偏見，但他是我第一個想結交的普通朋友。
最終我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沒錯，我也是一樣的。所以打起精神來吧，青峰還在等著你的傳球呢。”
黑子眼睛微微亮了起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雖然讓黑子打起了精神，但監督那邊還是有點難辦。沒想到黑子臨場表現這麼差，就連虹村部長都覺得黑子不能再上場了。我不得不私下找了白金監督，拜託他再給黑子一次機會。
“黑子再不調整過來，非常難辦啊。”白金監督說。
我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就算私下練習配合得再好，正式比賽不能上場的球員又有什麼價值呢？而且黑子在球隊的位置很尷尬，就算沒有他這個第六人，帝光取得冠軍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樣可有可無的存在感讓白金監督並不是特別重視黑子。
“請再給黑子一次機會，我能看得出來他有那個才能。”我微微欠身說道。
雖然說除了黑子的低存在感以外，我沒有看出黑子還有其他的才能。不過黑子腦子靈活，有大局觀，是屬於會思考的那種冷靜型球員。只要能好好利用自己低存在感的優勢，肯定是能夠讓別人大吃一驚的，畢竟他那種存在感讓我這個超能力者都差點忽視過去了。
“既然赤司你這麼說，那就由你決定好了。”白金監督並沒有拒絕我的請求，他的目光越過我，看向我身後的人。“青峰，你怎麼也過來了？”
“……”
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為了黑子的事情啊。
青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他看了我一眼，撓了撓頭支支吾吾地說道：“呃……這個……”
“是為了黑子嗎？”白金監督說。
“啊……嗯，是啊。”
“赤司已經找我談過了，你們先回去訓練吧。”
聽到了剛剛我和白金監督對話的青峰沒多說什麼，和我一起出門的時候，我聽見青峰對我說了聲謝謝。
嘛，黑子如果退出籃球部的話，你也沒那個心情打球了吧。為了帝光的勝利，我還是要好好關照一下一年級王牌隊友的心理狀況啊。當然，作為黑子的朋友，我也要關照一下他。
所以……青峰同學，能不能把你腦子裡那些“赤司出乎意料的樂於助人”“雖然平時很不合群但確實是個好人”這樣的想法收起來，我並不需要好人卡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