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球……是什麼？”
“是黑仔的視線誘導。”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紫原便閉上嘴不願多談，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
當初能完美協調奇蹟世代的傳球現在又重新在洛山的隊伍中展露，這本就是赤仔弄出來的模式，現在挪用給洛山旁人也沒什麼好置喙的。在不同隊伍中出現同樣的風格很正常，戰術復刻只要合適都能使用，而赤仔正好找到了黑仔的替代品……
紫原的視線在球員之中逡巡，終於鎖定了某個一直藏在陰影中、宛如幻影一般的存在。
“……是五號嗎？”他喃喃道。
在球場上可能會被誘騙，但是原本就熟悉這個套路的紫原總不會在場上十個人中找不出洛山的幻影。
不管怎麼說，作為奇蹟世代的一員，看到這一幕總感覺有些不爽啊，像是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一樣。
而且仔細一想，現在的局面不是黑仔一個人被替代了，而是他們一群都被替代了啊！
看吧，球服顏色也很相似，戰術風格也是一樣……明明是他們先來的，後面洛山這些贗品算什麼啊？就算是戰術復刻，無冠的五將也根本比不上奇蹟的世代，更重要的是——那個洛山的滿腦子都是肌肉的中鋒和他完全沒法比嘛！
——決定了，現在就給大家發郵件告狀吧！
……不，等等，還是算了，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他們知道了肯定會來看赤仔比賽的，到時候他們纏著赤仔就沒辦法去吃甜品了。
只想獨享小夥伴的紫原有些糾結。
“果然還是先通知黑仔嘛……”
荒木教練看到自家不願上場的強力中鋒不顧嚴峻的比賽狀況，一點也沒有緊張感地從運動服口袋裡掏出手機玩了起來，太陽穴一陣突跳：“喂，我說你，手機怎麼帶進場了？！”
“因為我不會上場啊，所以就帶進來了，也沒有規定說替補不能玩手機吧？”紫原頭也不抬地回答，手指飛快地按在鍵盤上，顯然是在發郵件。
荒木教練從未見過像他這樣不上場還有理、在替補席上吃零食還玩手機的球員，她忍無可忍地抬手指向場外選手通道：“你給我出去——”
紫原發簡訊的手指頓住了。
如果是放在平時，本來就對籃球不怎麼上心的他被教練一兇立刻就會甩臉走人，但今天不太一樣——並不是說今天是全國大賽半決賽，他對籃球的態度就會發生什麼變化，而是因為對面坐的是赤司。
在紫原眼裡，赤司對籃球是有著深切熱愛的，絕對不可能放棄籃球。雖然他不太能理解赤司的執著，但不妨礙他明白赤司的態度。
中學的時候他就知道赤司對籃球態度嚴謹，身為部長，赤司不僅自己非常認真，甚至對其他人的態度要求非常嚴格，沒看見場均50分的青峰偶爾想偷懶一次都被赤司親自抓回來練球了嗎？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他在場下吃零食也就算了，但如果在賽場上吃零食玩手機甚至還被教練趕出去，懶散到自家教練都看不下去，要是被赤司注意到的話，等會兒免不了要被一頓說教。
雖說現在不在一個球隊，赤司管不到他頭上。可是，他每次對上赤司的眼神都有些良心不安……沒錯，就是那種隱隱透著責備的大家長式眼神，而自己就像個沒寫作業的心虛的兒子。
於是，在被教練斥責後，紫原飛快把只輸入了一半的內容發給了黑子，手機往兜裡一揣，零食也不吃了，就打算老老實實呆在位子上。
“教練聽說過幻之第六人嗎？”他若無其事地說道。
“……”荒木教練瞪著他。
倒是旁邊的替補前輩們比較好奇，一個個都扭過頭問他：“是那個傳說中不存在的第六人，被稱為幻影一般的存在？原來真的有這號人嗎！”
“黑仔的存在感很低，但也沒被傳的這麼離譜……他是隊伍裡的第六人，不過國三時上場的頻率還蠻高的，我記得應該有報道吧。”紫原回憶。
“哦，應該很厲害吧！”
“廢話，畢竟是奇蹟世代之中的一員。”
“不哦，黑仔是沒有才能的人。”紫原否認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恩……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黑仔還算是有才能的吧？不過是被赤仔挖掘出來的。畢竟黑仔的身體素質完全不合格，跑一跑就會吐，原本是要被老師勸退的，但赤仔跑去找監督商量把他留下來。”
“為什麼？既然是這種體質……”
“因為黑仔的低存在感能夠配合視線誘導實現傳球，赤仔想實現他設計的傳球戰術，所以才找上了黑仔。”
“你是說，這套戰術成就了幻之第六人？”
“可以這麼說吧。”紫原的視線在那個五號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五號又消失在了某一個視覺死角，“赤仔比起上場當棋子，他更喜歡當那個下棋的人。”
“把球員當作是棋子，而自己是掌控者麼。”荒木教練微微皺了皺眉。
紫原撇了撇嘴：“這是綠仔說的，他下棋沒有一次贏過赤仔，其實我們覺得赤仔不上場完全就是因為懶得動啦。”
“懶得動？！”
“恩，對手太弱了嘛，不用赤仔出場，我們幾個就夠了。”紫原點了點頭，說著還望了一眼坐在對面半場坐著的赤發少年，“就是像那個樣子啦。”
“……為什麼說的好像赤司是最終boss啊。”
“赤仔本來就是啊。”紫原回答得理直氣壯。
眾人默然。
只有荒木教練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了重點：“等等，你說的那套傳球戰術不會就是——”
“就是現在洛山用的這套，可能有改進吧，不會一塵不變的。既然赤仔能找出一個幻之第六人，沒理由找不出第二個。”紫原篤定地說道。
荒木教練：“所以這個五號是替身嗎？”
“……這麼說總感覺怪怪的，大概會有什麼改進吧，不會一塵不變的。”紫原這麼回答，“之前在帝光施行得不是特別成功，所以我就想著赤仔是不是想在新隊伍裡試驗這個……”
“為什麼不成功？”
“也不是說不成功吧，那個時候大家都開始成長，傳球能達到的效果已經很不起眼了……對了！果然是因為洛山太弱了，才要被赤仔這麼小心翼翼地呵護吧！”
“……你認真的嗎？”
紫原完全沒感受到隊友們的無語，自顧自說道：“我覺得赤仔可能對團隊協作有著什麼執念，明明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偏偏要我們五個好好傳球。帝光的時候是那樣，現在也這樣。”
“……你可能對團隊協作有什麼誤解。”
陽泉的人聽到紫原的話，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勉強。
按照紫原所描述和大家觀察的部分來看，赤司這個人左臉寫著“你們這群廢物盡給我丟人現眼”，右臉寫著“我一個人就是一支球隊”，額頭上則橫著寫“我是暴君”，他本身的氣質和團隊協作的詞義從根本上有偏差吧？！
第二節很快結束，進入中場休息時間。
荒木教練抓緊時間把紫原所描述的內容進行轉達，在調整人員和位置的時候，她心情複雜地發現紫原所說的加固防禦沒有錯。
洛山的確是王者級的強隊，就算赤司不上場，他們依舊擁有僅次於奇蹟世代的天才們。而陽泉最強裡的王牌之二，隊伍的進攻點冰室辰也已經被洛山鎖定，紫原自己又不願意上場——這是為了提防赤司。
總之，情況不容樂觀。
第三節開始後，陽泉陷入被動，洛山發動的攻勢令人防不勝防。
“那個傳球有什麼破解的方法嗎？”
“唔……”紫原沉思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回覆道，“我們好像沒有視野和赤仔一樣廣泛的眼啊，那就多注意那個五號，讓他成為全場關注點的話，就不存在所謂的視線誘導了。”
“說得倒是輕鬆，那家夥就和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啊！”
“連這都沒辦法做到嗎……那就沒辦法了，視線誘導時間長了就不管用，就剩下最後一節，大家好好加油吧。”
“為什麼紫原不上啊？！”
紫原瞥了一眼說話的那人，他向來對球隊替補沒什麼熱情，冷淡地回覆：“又累而且不會贏，我為什麼要上場？”
“你這傢伙——”
“啊，碾爆你哦？”
“好了，別吵了。”荒木教練安撫好幾人的情緒，又忙著思考應對方案。
哪怕從紫原這裡知道了傳球戰術的套路，她也沒辦法做出什麼針對性的調整，只能告誡球員靈活應對，只不過雙方實力的確有些懸殊了，他們的準備還不夠充分。
她皺著眉看向對場的赤發少年，心中思考著對策。
莫名其妙被對面教練關注的我：“……”
在被迫聽了整整一小節陽泉對我的錯誤分析後，我忍不住頭痛地捂住了臉。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
紫原說的一句都沒錯，確實是在描述事實，我無法辯駁，可是這種修辭只會讓別人更加誤會吧。其他人的腦洞都跟綠間一樣大，一不注意就會多想。說到底我也只是想低調地當個普通人，不會因為難以控制的超能力鬧出更大的騷動，做了這麼多結果還是無用功嗎？
實m擦著汗，注意到身旁的小教練突然用手肘撐著腿，把臉埋進了手掌裡，忍不住關心道：“小徵，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我放下手臂，面無表情地抬頭，“到此為止了，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吧。”
另一邊的黛千尋聞言多看了我一眼，而實m又不知道誤會了什麼，抿嘴笑了起來：“已經等不及了嗎？真是個心急的教練呢。”
“……”
不，我只是想回去了。
你們想的那種情況根本不存在，別給我瞎安人設，我完全沒有看不起對面陽泉啊喂？！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等到了決賽，說我是雙重人格的神經病肯定都會有人會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