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算出來了？”那人微微愣了一下說道, “計算量確實太大，但是中間某些重複計算的過程是可以省略的, 最後算出來的結果是這個。”說道這裡的時候, 他將自己的草稿紙放在了桌面上說道，“你們看看吧，線性轉換雖然計算量過於大, 但的確是現在唯一的方法。”
“至於其他的方法, 我現在根本就想不出來。”說道這裡的時候，他躺在椅子上嘆息著說道，“果然, 最後還是只能用這個方法繼續算下去。”
林城看向其餘人，沉聲問道，“既然這樣，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人說話, 也沒有人回應。大家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之後，林城深吸一口氣說道, “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麼主意，那還是這個線性轉換。”說道這裡林城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算是工作量多大, 我們依舊還是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件事情給做完。實驗室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林城看向在座的所有人，敲了敲桌面又將音量提高了不少, “我想你們也不想要萬教授來幫著我們做完吧？”
會議室裡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他們是萬教授請到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的研究員，如果這點小事都需要萬教授出馬。大概他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於是會議室裡的人點點頭說道，“放心吧，這點小事，還輪不到萬主任出馬，我們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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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露出一絲笑容，“這就最好不過，現在我們就開始驗算吧。”
…………
林城這邊在驗算，而王雲這邊沒有接觸到核心資料，對於一般的資料，王雲計算就快了不少。
他摸著自己的下頷一邊計算著，一邊在心中合計著。莫非是之前核心資料摻雜在普通資料裡，這才讓他有種無力下水的感覺？從昨天開始，王雲拋開核心資料。計算簡直就溜到快要飛起來的地步。
計算了一天的時間，王雲竟然找出了好幾個錯誤的數值。估計，就這麼找下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所有普通資料的錯誤數值都會被他找出來。
就是不知道林哥那邊怎麼樣了，聽說他們核心資料那邊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這種事情，也不能胡亂打聽，王雲只能夠等著林哥那邊的訊息。
然而現在看來，林哥那邊應該是沒有什麼進展的。
放下手中的粉筆，王雲伸了一個懶腰。看向前邊，沒想到馬博濤走到他的面前說道，“怎麼樣，研究出來什麼了？”
“差不多。”王雲笑了笑，“應該說收穫頗豐。”
“哦？”馬博濤挑動了一下眉頭，“把核心資料交給數研中心的人之後，你有收穫了？”
“恩。”王雲點了點頭說道，“拋開核心資料之後，差不多就能夠用線性轉換算出資料錯誤的地方。”說道這裡的時候，他還指了指黑板，“諾，馬哥，你看這幾個地方，都是計算錯誤的地方。只要拋開核心錯誤之後，就能夠算出來了。”
馬博濤看了一眼黑板之後，連連點頭讚歎著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核心資料影響了你的思考？或者是說，核心資料讓你無從下手？”
“也不是這麼說。”王雲搖了搖頭，“我更傾向於核心資料和普通資料摻雜在一起，因為計算量過大，而且看上去有些似是而非，所以沒有能夠算出來。單單只是核心資料或者是普通資料，應該是可以憑藉線性轉換算出來的。也就是說，我的思路根本沒有什麼錯誤。而有錯誤的是，我們之前把兩個資料合在一起計算。”
“懂了。”聽完王雲的解釋之後，馬博濤點了點頭，“那我先去給林哥他們說一聲，否則他們還會合在一起計算呢。”
…………
現在林哥他們的確是還合在一起計算，原本他們只需要運算核心資料的，但是各種資料混雜在一起，目前比較混亂，所以他們依舊還是合在一起運算。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整個數研中心的人，腦袋都快要爆炸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次的運算量大得超乎想象。除卻剛才他們計算正確的資料之外，其餘的資料一次一次的重複，根本就沒有計算出結果的苗頭。
有人苦笑著說道，“剛才是不是也只是瞎貓抓上了死耗子而已？”
“不太可能。”有人沉吟著回答道，“剛才應該是計算正確的，而且這個思路是能夠行得通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我們現在依舊還是算不準確呢？”
“繼續在算算吧。”那人嘆息了一聲，“我還不相信，算不出來了。”
正說著話，馬博濤推開門，看著整個會議室煙霧繚繞的模樣。他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馬博濤已經走進了房間。來到林城的面前，馬博濤輕聲說道，“林哥，我有些事情和你說。”
林城正叼著煙奮筆疾書的運算著，聽見馬博濤的聲音，轉過身就看見馬博濤在他的面前。
愣了一下，林城這才說道，“哦，馬博啊。”說著他將煙碾滅之後，繼續看著馬博濤詢問道，“馬博，有什麼事情嗎？”
“剛才小王已經算出了好幾個錯誤的數值了。”馬博濤笑著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失誤把錯誤，把核心資料和普通資料混在一起給了你們。”
林城更是愣了一下，心中想著，這些資料也該是馬博濤來收集吧。隨後一想，忽然明白馬博濤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了。他笑著說道，“馬博，我知道了。”
馬博濤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林城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各位先停下手中的事情。”這個時候大家都停下筆，看向林城，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林博，有什麼事情嗎？”正是運算最關鍵的時候，卻忽然被林城叫停，有的研究員有些不太高興。
林城說道，“小王那邊幾乎已經搞定了不少的資料錯誤，我們的速度也得加快了。”
“這麼快？”研究員有些不太相信，“就算是他發現線性變換有用，但是他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兒？”
“快嗎？”林城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倒是不覺得他有多快。”說著環顧四周，“我們在座十多個人，都是數學博士吧？還沒有一個本科生，不應該是說高中畢業生能行嗎？”
“……”沒有人說話，林城的話，實在是有些打擊人，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是好。
好一會兒之後，這才有人說道，“林博，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麼說下去，我不敢保證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林城看了那人一眼，哭笑不得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說道這裡的時候，林城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王雲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也就是——我們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情，核心資料和普通資料分開，我們就可以算出究竟是哪個數值的錯誤。”
“……”沒有人說話，這特麼也可以？早給他們說不就行了嗎？不對，他們純粹是被物院的人給耽擱了，要是早這樣，根本就沒有這些事情。想到這裡的時候，科研員揉了揉眉心說道，“我們現在先把核心資料和普通資料分開吧。我估計小王能夠這麼快算出來，我們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比小王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開什麼玩笑，他們這麼多人在一起，還比不上小王一個人？這不是當場打臉是什麼？
…………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很快就要接近八月底。王雲的核心資料已經運算得差不多了，只是這次的實驗重複特別多。並且，他幾乎沒有接觸到什麼讓他能夠思考關於物理上面的知識。倒是，和數研中學的研究員們時常探討，他倒是覺得自己對於周氏猜想，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實驗依舊還在緊張的進行中，所以他並沒有來得及實現這些想法。
與往常一般，王雲下午運算好之後。放下粉筆，馬博濤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道，“林哥那邊快要完成了，你這邊也差不多了吧？”
“嗯。”王雲點點頭，要說他沒有一點兒激動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馬上就要完成兩個月以來，一直在做的事情。他看向馬博濤詢問道，“馬哥，你們那邊如何？有沒有什麼進展？”
“當然。”馬博濤笑了笑，“你們這邊的進展可惜，實驗室那邊的進展自然也很是可惜。不過，很可惜，具體到了什麼地步我不能給你說。而且，你對於□□/道學還是挺瞭解的，要是給你說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說出去，不過你知道的，保密條例。”
“我懂。”王雲點了點頭，只要那邊進展順利就行了。想到這裡，他忽然嘆息了一聲。馬博濤挑動了一下眉頭，笑眯眯的說道，“有什麼好嘆息的？怎麼了？馬上就要完成事情回京大了？現在捨不得了？”
“不是捨不得。”王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的資料還差幾個就能夠完成，估計最後也就是後天他就能夠離開西工大，回到京大。
“我只是在想啊。”他先是在說一件趣事兒似的說道，“原本我還想過來混一篇sci論文的，沒想到……”
emmmmm……
沒想到叫他過來，就真得是純做數學的事情。真是讓人有些傷腦筋，王雲捂著自己的額頭。
馬博濤哭笑不得，“你以為sci論文這麼好混？”說道這裡的時候，他打量著王雲，“不對啊，你最開始以為是什麼事情，還想混一篇sci論文？”
“唔。”王雲攤開手，“我來之前看了流體力學和材料力學，還想說如果是製造飛機之內的，我可能還能夠提出一些建議，說不定就能有一篇sci論文了。”現在王雲和馬博濤已經非常熟悉，所以這種事情說給馬博濤聽聽，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你就做夢吧。”馬博濤看了王雲一眼，“不過，你對材料力學也有一些瞭解的話……”說道這裡，馬博濤停頓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而且就算是你上學也可以去看看。”
“我們京大的湍流實驗室？”
“沒錯。”馬博濤點了點頭，“就是你們京大的湍流實驗室，如果你能夠進入，想必寫幾篇sci論文還是沒有問題的。”
“拉倒吧。”王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馬博濤說道，“那是國家級的實驗室，裡面最差也得是個博士生吧，我就別去湊熱鬧了。想想，還是看看怎麼能去首都高等研究所，看看能不能混上一篇sci論文。”
馬博濤聽見王雲的話，笑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嚴肅了起來，看向王雲說道，“小王同/志，我必須一套非常嚴肅的告誡你。想要刊登論文是非常好的事情，但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論文說了算。國內的大環境之下，投稿sci，尤其是一區的sci大部分是有作用的。但是極少部分，是沒有作用的。你要清楚，論文並不代表一切。”
“我知道。”王雲笑著點頭，他也不想的啊，但是系統非得讓他投稿，他能有什麼辦法？他也很鬱悶的好嗎？
“你知道就行。”馬博濤拍了拍王雲的肩膀，“過幾天，你就得走遠了。放心，哥會永遠懷念你的。”
“我才懷念你呢！”王雲瞪了馬博濤一眼。
…………
果然，在過了兩天的時間，是馬博濤親手把王雲給送上飛機的。王雲這邊的資料全部整理完之後，彙報上去，又因為京大馬上就要開學。所以趙教授也就批准了王雲先行離開西工大。
這個時候，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的研究員，並沒有將所有的資料給交上去。似乎還差了好幾個資料，不過也快完成了。
坐上飛機，王雲回顧了一下自己這一兩個月的實驗工作。他忽然覺得，他的物理沒有長進多少，數學倒是長進了不少。這真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情——原本以為物理實驗能夠讓他的物理長進不少，沒想到竟然點歪了科技樹，全點在了數學上。
飛機，平穩的落在了首都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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