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牛肉麵盛宴。
寒假值班十天，兩人還是首次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而且還是用打人的傢伙賠的錢買的，吃起來格外香甜。
閒來無事，顧樹好奇問道：
“楊哲，你那個假的錄音到底是怎麼做的？為什麼那些人一聽就全承認了？”
“哦，這個很簡單，你來看。”
楊哲拉著顧樹來到電腦邊，開啟音訊處理軟件。
“你看，上面這條綠波紋就是我用自己的聲音錄下來的那句話。”
“現在，我們調整它的音色，讓它的音色接近於趙奎的聲音。”
楊哲大致演示了一遍怎麼編輯音軌。
顧樹點點頭：“確實不難，我雖然沒有接觸過聲音編輯，但如果給我教程也能上手吧。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確定趙奎本人的音色呢？你並沒有一個案例檔案可供對比調整啊！”
楊哲：“我記得啊。”
顧樹愣了半天，問道：“這都能記住？”
楊哲微微一笑：“不要驚訝，因為你可能正在和蘇大文院記性最好的學生說話。”
顧樹老實人，驚了。
下班之後，楊哲從計科院出來，天空中又開始飄著雨絲，他開啟了雨傘。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會忘記帶傘了。
只因為，資料庫內有記錄。
視線前方，一個散發著幻彩光芒的立方體靜靜懸浮，其內部隱約可見一層又一層蜂巢般的微觀結構，時不時有流光在那些細小的網格中流動。
資料庫給他帶來的，並不僅僅是把紙卷化為資料這麼簡單。
他整個人的記憶構成模式出現了巨大變化。
他可以將資料庫作為自己的記憶的一部分來隨時存取呼叫。
也可以給每一份資料貼入標籤，進行分類。
藉助著資料庫，自己過去讀過的小說，看過的報紙，無論是在記憶的淺表還是深層，都可以被檢索。甚至五歲時的回憶，小學二年級的往事，初中的諸多同學老師的印象，一點一滴，都被資料庫從大腦的深層結構中一點點打撈出來。
這一切需要時間來慢慢歸檔整理，或許要經歷數月甚至數年時間方能逐漸歸檔完畢。
但這個效果，實在是太強了。記憶，在復制到資料庫中之後，不再有遺忘的風險。
“真的很感謝資料庫，也很感謝罐子賦予我能記錄聲音的能力啊……”
楊哲感慨著。
當時，在醫院中，恢復正常以後，他就思索下一步怎麼辦。
打人者會抵賴這種情況，他早就想到了。
而且那個樓道很有可能確實沒有監控。
他該怎麼證明自己被打了？
沒有證據。
就在楊哲犯愁的時候，資料庫徹底整合完成，並與他的意識連通。
他這才發覺，自己可以透過資料庫調取之前儲存過的全部資料。
甚至，資料庫裡還有一些聲音資訊。
看到這些資訊，他就明白了。
他曾經心中祈願可以記錄音訊。而在那幾天心智迷狂的時段，透過無數次的重複，他竟然無意中掌握了這項能力。
自從音訊可以記錄後，他的大腦受到的運算與處理壓力就更大了。
直至徹底崩潰。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居然無意中用罐子錄下了我和顧樹被打時的音訊！”
楊哲從資料庫裡讀取到這一段音訊時，也是極為驚奇。
可他隨之也犯難了，這段音訊，確切來說只存在於他的意識之中。
他要怎樣才能把它作為證據展示出去呢？
直到取完傷情鑑定單之後，楊哲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
沒有錄音，他可以偽造嘛！
他帶著顧樹回到機房，先自己錄下一模一樣的幾句話，用編輯軟體對照著大腦中的原聲調整成差不多的聲音，再混一點雜音，只要不仔細聽還是可以魚目混珠的。
更有意思的是，資料庫對音訊的儲存，可以被展現為任何模式。
等於是他可以直接把一段音訊以音波曲線的方式調取出來，直接按照圖形顯示來調整電腦上的音波圖形。
至於顧樹和他的聲音就直接採用的本人原音。
自然，楊哲初學音頻編輯，做得極為粗糙，仔細聽還是不太像的。
可他把假的放前面，真的放後面，先震懾住那些人的心神，當他們開始懷疑的時候，聽到的卻是真實的錄音，完完全全想不到之前那兩句是假造的！
因為內部本來就不團結，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互相反咬，就這樣在眾人面前揭露了真相。
“希望真的能震懾到趙奎和他的同夥吧。”楊哲還是有些不放心。
透過這件事，楊哲總結了經驗教訓，以後就算要管閒事或者強出頭，也一定要首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次我依靠著資料庫與錄音的能力脫困了。可是，這些能力畢竟薄弱，我自身太弱了。最重要的還是預先防範。”
在楊哲心中還有一個隱隱的擔憂。
如果哪一天，金手指消失了。
就像他過去看小說時常常會想的那樣。
如果他沒有這些特殊能力，人生又會怎樣？
“至少，我現在還有資料庫，我可以為自己的未來打下基礎。”
楊哲下了決心。
回去寫論文吧，他需要這個成績。
未來不能簡單地交託給一個金手指，而應該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
《走向娛樂化的網路科幻小說》。
楊哲敲下這樣一個標題，確定論文的寫作方向。
之所以定這樣一個題目，是因為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資料儲存。
透過整合過後的資料庫立方，他能對大量的網絡小說文字進行統計分析，從而形成羅銳建議的那種“分析與文獻綜述”型別的論文。
羅銳的判斷其實非常精準。
剛認識他不久，就發現了他的優勢，從而做出這樣的建議。
楊哲心中歎服。
眼下，.asxs.、創世、飛驢、晉江等主流網站的科幻分類作品中的熱銷作品，他曾經讀過的有21本。其中，在拿到罐子之前讀過的有10本。
他做了個表格統計了一下，哪怕儘量縮小樣本範圍，他也至少還需讀小說4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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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月31號，值班的倒數第二天，距離圖書館開館還有10天，距離開學還有24天。
希望能儘快寫出初稿給羅銳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