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走路跳跳跳, 小鴨子走路搖呀搖，小烏龜走路爬呀爬……”
咻咻牽著王姨的手，哼著幼兒園老師教的歌，蹦蹦跳跳地往隔壁小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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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糯糯的小奶音聽得人心裡舒暢, 王姨笑著說：“咱們咻咻今天這麼高興呢？”
咻咻樂呵呵地揚起小腦袋, “因為咻咻要去小執哥哥和小晏哥哥的學校呀, 小晏哥哥要踢足球, 咻咻要去給他加油~”
王姨逗她, “咻咻現在更喜歡小執哥哥還是小晏哥哥呀？”
咻咻早已從之前楚晏的逼問里長了教訓, 水靈靈的眼睛瞪圓，“咻咻兩個哥哥都喜歡, 不能更喜歡哪個哥哥。”
說完還用小眼神暗戳戳地瞄王姨，一副你不要坑我我聰明著呢的小模樣。
王姨笑得停不下來，“哎喲，咱們咻咻可真懂事。”
可不是嘛！
咻咻自得地挺了挺小胸脯。
剛得瑟完，就見到前面學校門前的梧桐樹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是小執哥哥！”
咻咻歡快地跳了跳，從王姨的手中掙脫出來，一下子竄了出去。
王姨在身後著急地囑咐，“慢點兒，小心別摔著！”
那小炮彈一樣的小家夥充耳不聞，小短腿兒兀自邁的歡快，幾下子衝了過去, 將等在路旁的謝執給熊抱住。
王姨笑著搖搖頭, 心說, 瞧這模樣，還是更喜歡小執多一些嘛。
“小執哥哥，咻咻來啦~”
謝執踉蹌了下, 穩住腳步後扶穩身前鬧騰的小身子，“咻咻站好。”
咻咻向來聽謝執的話，聽他這麼說連忙站直了身體，小手擺在腿邊乖乖放好，“站好啦~”
謝執看了眼不遠處的王姨，牽起咻咻的手，“走吧，我們進去。”
咻咻蹦蹦噠噠地走在他邊上，甩著小手問他：“小執哥哥是來接咻咻的嗎？”
謝執點了下頭，“學校太大，你不知道路。”
咻咻小腦袋好奇地轉來轉去，看著與自己幼兒園截然不同的校園環境，奶聲奶氣地感慨，“小執哥哥的學校真的好大哦！”
“咦，謝執，你牽著的這是你誰呀？”
迎面走來三個十歲左右的的男孩兒，邊上兩男孩兒高高黑黑的，中間那個卻又矮又白，三人看著謝執的臉上有些嘲弄，一邊又好奇地打量著他身邊的咻咻。
咻咻也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這三人，腦袋瓜裡突然想起了昨晚上吃的小餅乾，叫……奧？奧什麼來著？
謝執看了他們一眼，儼然並不是多熟稔，淡淡回了句，“我妹妹。”
“奧利奧！”咻咻終於想起來了小餅乾的名字。
謝執不知道小家夥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餅乾的名字，低下頭去問她：“餓了嗎？”
“不是不是，”咻咻搖搖小腦袋，湊近謝執的耳邊悄聲說，“那三個哥哥好像奧利奧小餅乾哦。”
謝執：“……”
他看了那三個男生一眼，瞬間明白了咻咻的意思，唇角淺淺揚起。
奧利奧三兄弟並沒有聽到謝執和那個小奶娃正在說什麼，他們幾個是班裡的小霸王，平日裡最是喜歡明裡暗裡欺負同學，謝執是跳級來他們班的，年紀比他們都要小些，更好欺負，雖然老師常常叮囑不能欺負謝執，但他們還是時常會在言語上逞逞威風。
邊上那個黑黑的男生率先開口，以戲弄的口吻，“哇，居然是你謝執的妹妹呀，那應該也是個小天才吧，小妹妹，你幾歲啦？不會已經上小學三年級了吧？”
謝執本想帶著咻咻離這些無聊的人遠一點兒，卻沒想咻咻竟和他們認認真真地聊了起來。
她壓根兒沒能聽出男孩兒話裡那別的意味，乖乖地伸出三根手指頭，“咻咻三歲啦，正在上幼兒園，哥哥你們幾歲啦？”
她大眼睛裡滿是好奇，因為將眼前的三人聯想成了奧利奧餅乾而頗感親切。
看著眼前小女娃那懵懵懂懂又求知慾旺盛的大眼睛，黑男孩兒眨眨眼，心裡莫名其妙地生出些身為年長者的自豪感，“我十一歲了。”
另兩個也應和，“對，我們是大孩子了。”
咻咻歪著小腦袋：“哥哥，你們是小執哥哥的同學嗎？”
三個男孩兒看了謝執一眼，“對啊，怎麼了？”
“那為什麼你們比小執哥哥都要大呢？”咻咻疑惑地擰起眉頭，她記得小執哥哥只有七歲呀。
這話一下子戳破了幾人的自得。
他們的家長幾乎都知道自家娃班上有個跳級來的小男孩兒。這個現成的‘別人家的孩子’就成了他們被耳提面命的比較物件，本就因為年齡的差距而合不來，家長的說教讓他們對謝執更加的不喜。
“哼，”中間的白皮男孩兒羞惱道：“因為謝執是個小怪物啊！”
小怪物？
咻咻愣住，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出面前的三個男生對小執哥哥的惡意。
原來他們不喜歡小執哥哥！
原本因為奧利奧餅乾而起的好感瞬間消失，咻咻板起小臉，氣呼呼地反駁，“小執哥哥才不是小怪物呢！”
謝執拉起咻咻的手，不讓她繼續和三個男生糾纏下去，“我們走。”
奧利奧兄弟在他們身後喊，“謝執就是小怪物，他和我們不一樣，是個奇葩異類！”
咻咻氣鼓鼓，轉身就要張牙舞爪地朝三人撲去，“不許罵小執哥哥，你們這些壞蛋餅乾！”
謝執忙將她攔腰抱住，“咻咻別管他們，乖。”
三男孩兒愣住，壞蛋餅乾？啥玩意兒？
王姨跟了上來，聽到幾人的對話後大概明白了是什麼回事，板著臉教訓，“你們在做什麼？欺負我們家謝執是嗎？帶我去見見你們爸媽，我倒要問問他們都怎麼教育的孩子！”
三男孩兒沒想到謝執的家長居然也在，一聽到說要被告訴爸媽，嚇破了膽，腳步慌亂地逃開。
見那落荒而逃的三男孩兒跑遠，王姨收回視線，看向謝執，嘆了口氣。
她眼裡含著些憐惜，問道：“小執，這些孩子經常這樣嗎？”
謝執抿著唇搖頭，“沒有。”
王姨暗嘆一口氣，知道以謝執的性子，怕是受了欺凌也不會說出來。
“小執，不管在學校裡發生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王姨可以替你想辦法。”
謝執還是固執搖頭，“謝謝王姨，不過真的沒什麼事。”
他低下頭，無意間與咻咻的目光對上。
咻咻唇角往下撇去，大眼睛裡淚光盈盈，“小執哥哥，你又被人欺負了嗎？”
謝執心裡軟了軟，捏了下她的小肉掌，“沒有，咻咻別擔心。”
咻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大壞蛋想要欺負小執哥哥，之前在櫻櫻的生日宴也是，小執哥哥還受傷了。
她抽抽鼻子，眸光稚嫩卻堅定，“咻咻想要保護你！”
她皺著小眉頭想啊想，將小手從謝執掌心抽出來，兩隻手舉在眼前，數著手指頭自言自語，“咻咻今年三歲，小執哥哥七歲，那咻咻再長大……一，二，三，四……”
咻咻眼睛一亮，歡喜地搖了搖謝執的手臂，“等咻咻再長大四歲，就可以和小執哥哥一樣大啦！到時候咻咻和小執哥哥一個學校，就可以保護小執哥哥了！”
謝執：“……”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這孩子他也要長大的事實。
王姨都讓咻咻那話給繞得愣怔了半晌，待反應過來後，也沒戳破她，只笑著搖搖頭，“咱們咻咻可真是人小主意大，都懂得心疼哥哥了，真棒。”
咻咻沒聽出王姨的調侃，兀自沉浸在自己暢想裡，“小執哥哥，你放心，等咻咻長到了七歲，就和你一個學校，到時候誰也不敢欺負你！”
“你要等咻咻哦。”
謝執沉默了會兒，看著小家夥那裝著滿滿希冀的大眼睛，緩緩點了下頭，“好，我等你。”
王姨欣慰地笑，又催促，“好了，咱們趕快去找小晏吧，待會兒他見不到人還以為咻咻沒來呢。”
對哦，還要去看小晏哥哥踢足球呢。
咻咻暫時忘記小執哥哥總是被人欺負的煩惱，重新振作起來。
她拉回謝執的手，“我們去找小晏哥哥吧。”
……
綠茵場邊。
雖不是什麼大型正式的足球比賽，但前來觀看的家長觀眾卻不少。
謝執帶著咻咻和王姨，在前排找到了個位置坐下。
咻咻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場合，好奇極了，小腦袋瓜四處張望，“小晏哥哥呢？怎麼沒有見到他呢？”
謝執指著綠茵場上那一堆穿著球服的小球員，對咻咻說：“在那邊，看到了嗎？”
咻咻順著他所指地方向瞧，果然在一眾穿著紅白隊服的小男孩兒裡見到了楚晏。
她高興地站起來，舉起小手招呀招，“小晏哥哥，咻咻來看你啦~”
楚晏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喊，偏過頭看了一眼。
見到咻咻，他飛快地跑了過來。
“楚咻咻，你真的來了！”
楚晏跑到了咻咻的身前，小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驚喜。
咻咻笑嘻嘻地點點頭，“咻咻說了會來的呀！”
說著她想到了什麼似的，學著在電視裡見過的畫面，將兩隻小手臂舉起來，握成小拳頭，奶聲奶氣地喊著口號，“小晏哥哥你最行，小晏哥哥你最棒，加油加油加油！”
楚晏唇角難以抑制地揚起來，反應過來後又硬生生地壓下去。
他面上彆扭地掛起些淡淡的嫌棄，脫口而出了句，“楚咻咻你的樣子好蠢啊。”
咻咻愣住，小嘴兒癟下去，撲向謝執，委屈地哭訴，“我不要給小晏哥哥加油啦！”
謝執冷下臉，“楚晏你不要太過分了。”
楚晏也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了些，抿抿唇，有些著急地補救，“其實，其實也不是那麼蠢，楚咻咻，你……挺可愛的，我會加油的！”
一說完，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他馬不停蹄地往隊友身邊跑了回去。
“呵……”
身後傳來一陣低笑。
咻咻下意識地抬頭去看。
男人對她笑了笑：“小朋友你好，還記得我嗎？”
咻咻微張了嘴巴，小腦袋瓜緩緩倒帶——
半晌，她眼睛一亮，豎起手指頭，“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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