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金手指重複道，“我只要一成，一成迴天閣的股份。”
“你說什麼？！”黃松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金手指，彷彿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只要一成股份就可以了，我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一個關門藥鋪的夥計，敢來這裡入股，還開口就是一成股份，你當自己是什麼？”黃松堅決的回絕道。
“怎麼了？衝濟堂的人就不能入股？夥計就不能入股？原來迴天閣這麼區別對待的麼。”
“好，就算你要入股，那你準備投多少錢？”黃松強壓火氣，問道。
“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或者說，我們衝濟堂所有的錢，你也看不上吧？”
“那麼，你想空手套白狼，吃乾股？”黃松的口氣，基本上已經將對方當成神經病了。
“不，我就以衝濟堂的技術和名聲入股，你們仿造和售賣假藥，還冒著衝濟堂的名字，這件事捅出去，就連聯合法庭都保不了你，到時候非但保不住衝濟堂的牌匾，就連迴天閣本身的名聲，也要一落千丈。”
“你在威脅我？”黃松一把拉起金手指的衣領，怒道，“在這個風車郡裡，沒有人敢威脅我。”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和你談生意，事實上，這次的風波絕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平息了，醜聞也已經擴散出去了，與其想著怎麼整死我，黃老闆難道不覺得，還是想想具體的解決辦法，挽回名譽才是最重要的麼？”
金手指的口氣中沒有慌張失措，哪怕對方臉上大有一種要把自己吃了的表情，也不為所動。
黃松盯著他看了很久，四目相對，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王五和鬍子之前已經被金手指安排在門外，而黃鬆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敢上去阻攔自家BOSS的行為。
終於，黃松視線一頹，鬆開了手，把金手指丟到椅子上，問道：“那你說，還有什麼挽回名譽的手段，莫不成就是讓你入股？”
“沒錯，不僅要讓我入，而且還要繼續售賣蒼露霜，擺出一種問心無愧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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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連鑑別方法都捅出去了，我們就算繼續售賣，也一樣會被被人查出來。”黃松作為生意人，腦子還是比較精明的，於是話鋒一轉道：“除非，你能拿衝濟堂的正版蒼露霜藥方入股，這樣的話，即便讓你一成也不是不行。”
“黃老闆算盤打得真好啊，我還沒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好處，你倒是先把藥方拿去了。”
“反正衝濟堂也沒法經營售賣了，藥方放在你們那裡也是爛掉的，沒用的廢紙，你交給我藥方，我還給你真金白銀的股份，這是一件雙贏的事，你如此精明，不可能想不通吧。”黃松笑道。
“那黃老闆應該也知道，藥方，尤其是還沒有流傳出去的秘方，那可是比身家性命都重要的東西，一旦洩露了出去，再值錢的方子都能在一夜之間變成爛大街的傳單，這可是斬斷自己的命根子。”金手指說道：
“但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我也早就幫你想好了，繼續讓你售賣假藥當然是不現實的，你們迴天閣不要臉，我們衝濟堂看在老匾的面子上還忍不了呢。所以之後我會向你提供蒼露霜的主料半成品，再把其他配料和輔料的方子給你，包括制作方法，由你們來大批量生產。”
“你的意思是，你只給我配料方，但還是不肯告訴我，主料是什麼？怎麼調配的？”黃松立刻聽懂了金手指的意思，也就是說，最核心的一關還是牢牢把握在金手指手裡，而迴天閣能做的，無非是些無關緊要的配料與精細加工而已。
“沒錯，我們總要留點吃飯的老本，否則萬一哪天黃老闆反悔了，不認賬了，我們衝濟堂無財無勢，藥方你又已經得到，那我們可真是只能吃啞巴虧了。”金手指說道：
“所以，主料由衝濟堂供應，不會影響你們的製藥和售賣，我今天公佈出去的檢驗方法，日後反而會成為你們的蒼露霜才是正版的最有力證據。”金手指說道，“你們的盈利會大增，而我只抽十分之一吃，怎麼說來，都是你們更賺才對。”
“……”黃松沉默了，金手指安排的頭頭是道，雖然有一種自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不爽感，但好像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藥香村的瘟疫，已經持續好幾年了，而且到現在都不曾見到有平復和止息的現象，而前陣子闖進來的入侵者，更是暗示了今後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強行翻牆進來。
在可預見範圍內，蒼露霜絕不會沒有銷路，這樣好的買賣，這麼大的一塊肥肉，若是從嘴邊放掉，實在是可惜。
而且更麻煩的是，如果今天自己不把金手指拉攏過來，他離開迴天閣後，大可以去找別家藥行合作，說不定還能得到更高的報酬。
尤其是如果他和春來記勾結上的話，自己那個天殺的妹妹，一定會藉此大做文章，輿論上大肆打壓迴天閣的同時，在春來記推出真正的正品蒼露霜來，自己可就折了夫人又賠兵了。
不過，既然是衝濟堂的人，大概的確是真的無權無勢，也是憑著蒼露霜的火爆，來賭這一把吧？
雖然很欽佩對方的有勇有謀，不過既然已經要爬到自己頭上來了，黃松也不能放對方輕鬆過門。
他裝作伸懶腰，舉起雙臂，但手指卻彎曲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這是一個訊號，只有他的貼身保鏢和親信，才看得懂的命令——那就是，召集打手過來，把面前的目標拿下。
即便再怎麼壓低腳步聲，但在寂靜的房間裡，金手指還是注意到了周圍好幾個人，在以自己為中心，慢慢靠攏了過來。
金手指微微一笑，低頭的同時，將帶著密度變換手套的手，向地面輕輕的一點。
噗的一聲，整片房間的地板，忽然變得如同海綿蛋糕一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