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往前走,進入了一棟神廟。
廟裡供奉的神明慈眉善目,似能寬容世間一切滄桑。
他虔誠下跪,“大人。”
他不知道是什麼神明,只能用他最虔誠的態度去敬重。
“我求求您,我不想再餓肚子了。您幫幫我吧……”
神明不語,泥塑的臉上依舊祥和。
他能跪地磕頭,一個接一個響頭的乞求著。
他走到絕境了,他枯敗的人生再無希望。
熱淚從這個嚴重缺水的人的眼睛裡流出,他用髒汙的手去擦臉,他越擦,臉越髒。
不知道是不是飢餓交加帶來的疲倦,還是他的體能真的到了難以承受的範圍之外,他暈了過去,倒在了神壇前。
他這一昏睡,就睡了很久。
他是被一陣涼意喚醒的,他扯了扯自己滿是破洞的粗麻衣服,虛弱地往外走。
此時,天逼近黃昏,天邊是霞光漫漫,燒得火紅。
村裡的人家都在做飯,油煙味帶來的飯菜的香味一再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像是要逃離著美味陷阱一般,快速行進。
在一處低矮的籬笆前,他看到院落裡擺了一張小小的矮桌,上面是香氣四溢的飯菜。
他在那定住了,再也邁不開步子。
他沒有看到有人從那間房子裡走出來,他鬼使神差地往裡邊走。
他知道,這一切,一定是神明給他的恩賜。
在地上跪謝後,他端起飯碗,狼吞虎嚥。
許久沒有吃過的飽滿飯粒充斥滿他的口腔,香氣四溢的飯菜在他的味蕾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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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要捱餓了。
神明聽到了他的呼喚和祈求。
淚水混進了他手裡的米飯,一起被他送入口中。
吃飽喝足以後,他推門走進了那間屋子。
房子佈置得很是溫馨,他擦了擦手,下意識地撫桌上那質地良好的桌布。
就在他沉默摩挲那柔軟的質感時——
“你是什麼人?”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出現在房門口,顯然他們是這個家的主人。
“他一定是小偷!”女人躲在男人的背後,膽小害怕地瑟縮。
男人二話不說,衝進了屋子給了那個流浪的異鄉人一拳。
異鄉人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他被男人撂倒,承受著他的拳腳。
他們的孩子剛從外邊玩鬧出來,看到這一幕,放聲大哭。
“砰砰”的擊打聲叫人心驚肉跳,每一下都叫那個異鄉人形神俱裂,他跪趴在地上嘔血求饒。
一聲聲叫罵和撞擊聲交織。
“你快別打了,他不動了。”
女人這才想起來阻止。
“哇嗚嗚嗚!”看到這樣的情景,孩子撕開嗓子,哭得更加大聲。
男人走過去試探那個異鄉人的鼻息,發現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呼吸,他震驚後退。
“哭什麼哭!快別哭了,吵死了!”男人把火撒在了孩子身上。
孩子流淚不止,還要繼續嚎哭,被男人捂住了嘴。
女人手足無措,“你殺人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不是有個哥哥在當村長嗎?”男人思考了一會說道,“你去把他喊來,他一定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