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倦掀了下眼皮, 盯著鬱寧，慢吞吞開口：“我什麼人設？”
鬱寧被他盯得視線漂移，清了清嗓子, 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電競男神人設。”
總不能說是你一說話就是嘲諷的那種人設吧？
再怎麼看，那也不像是苦心經營的。
那是天生的。
陸倦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了他的話，倒是臉色緩和不少, 手指敲了敲桌面。
鬱寧見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也不知道想起什麼, 突然問：“週末有時間嗎？”
“應該沒有。”鬱寧頓了頓, “要陪外婆去檢查身體。”
他之前和醫院預約過時間，就是這個週末了。
等週五的課上完, 他就準備回家接外婆過來。
聞言, 陸倦敲桌面的動作停在那，應了聲, “外婆身體不舒服？”
鬱寧搖頭, “也沒有, 就是年紀大了, 想帶她做個體檢，保險一點。”
他倒也沒有猜測太多, 只當外婆是年紀大了, 老人有一些毛病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平時注意好就可以。
陸倦嗯了聲, “我週末也有時間。”
邊說著, 低頭瞥了眼來自他哥的訊息。
-怎麼樣？週末一起吃個飯不過分吧？
回都沒回，就把手機給倒扣在桌面上。
陸倦這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鬱寧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他倒是沒想過和陸倦一起去。
不過……外婆還挺喜歡陸倦的。
不能在外人面前承認關係, 但是可以在家人面前承認，反正在外婆眼裡，他們倆早就是一對了。
沉默片刻，鬱寧抬著眼看陸倦，輕聲問：“那你要送我和外婆去嗎？”
陸倦唇角往上勾了勾，“也行。”
鬱寧笑了起來。
這家店的上菜速度很快。
鬱寧原本以為陸倦就點了幾樣，結果等陸續上菜之後才發覺，陸倦幾乎把這家店所有的招牌菜都點了。
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估計是察覺到鬱寧不怎麼友善的目光，陸倦毫無心理負擔地和他解釋：“吃不完帶回去給隊友。”
“你看看哪些想吃的。”
鬱寧慢騰騰收回自己譴責他浪費的視線，思考片刻，“你之前怎麼沒說你不吃蔥花……”
陸倦抬了下眼皮，不怎麼在意道：“偶爾也能吃。”
要是徐酩在這兒，肯定要把他罵死。
吃個屁。
剛進基地那會兒，就給阿姨列了一份自己不喜歡吃的清單，蔥花這種東西，居然會排在第一位。
鬱寧哦了聲，盯著一桌子連半點蔥花都看不到的菜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眼睛都往下彎著。
陸倦瞥了他一眼，又立馬挪開。
耳根慢慢泛紅。
鬱寧胃口不算太大，但這家店的飯菜口味確實不錯，他也比平時稍微多吃了點，即使如此，兩人還是剩下不少菜。
等服務員來打包的功夫，陸倦已經重新把口罩拉了起來，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抓著鬱寧的手。
兩人吃完飯就坐在了同一邊的位置。
陸倦的掌心有點涼。
最近這段時間氣溫已經在逐漸轉涼，陸倦還是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不過即使是這種最普通的t恤，穿在他身上也依然有種模特穿出來的感覺。
陸倦的身材是真的很好。
好到鬱寧忍不住想問他到底靠什麼秘訣能夠訓練和保持身材兩不誤的。
不過鬱寧還是忍住了。
鬱寧低頭把玩著陸倦的手。
又抓了抓陸倦手腕上之前貼著藥膏的地方，忍不住有點心疼，“你的手腕還痛嗎？”
他一邊問，一邊指腹擦過腕骨處。
察覺到身旁人身體有一瞬間突然的緊繃，鬱寧沒敢再碰，就是皺著眉，“疼嗎？”
這碰一下就疼……那不是真的很疼？
鬱寧也沒有得過這種職業病，但是從以往看過的那些因傷退役的職業選手來看，職業病真的很折磨人。
平時他遊戲打多了，手腕痠痛就已經很難受了。
他問完，陸倦又把他的手握緊了點，“還成。”
偏著頭，鬱寧的半張臉都隱匿在燈光下。
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莫名地，陸倦又把人的手抓緊了點。
鬱寧愣了下，“你手有傷就不要太用力……”
“不疼。”話沒說完，就被陸倦打斷，略帶嘲諷，“沒那麼嚴重，還能打幾年。”
“不至於這麼誇張。”
鬱寧哦了聲，後知後覺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小題大做擔心過頭了。
要真那麼嚴重，陸倦還怎麼打比賽。
他又不著痕跡往陸倦身邊挪了點，肩膀和對方的肩膀靠在了一起。
鬱寧很喜歡這種相互依偎的感覺。
來給他們打包的是個年輕的女服務生，兩個即使戴著口罩，顏值都這麼高的男生，真的很難不去關注。
女服務生偷偷瞥了他們好幾眼，等把東西都打包完畢，長得高一點的那個男生斂著眉接過她手裡的打包盒。
對方雖然戴著口罩，但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很漂亮，很標準的那種桃花眼，但是眼裡十分冷漠，硬生生多出幾分距離感來，只有在偏頭和男朋友說話的時候，眼神才略顯溫柔了些。
而被他牽著手的男生眉眼彎彎，光看眼睛就覺得這個人應該很好相處。
兩人走出去的時候，矮一點的那個男生又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前面那人的衣服。
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磕到了！
女服務生偷偷在心底啊了好幾遍。
一直到他們女老板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看到了什麼就全當沒看到。”
女服務生一臉茫然地應了。
陸倦的車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鬱寧想跟著他一起去，陸倦沒讓。
等陸倦開車過來的功夫，鬱寧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提示，鬱寧有些意外。
是宋兆打來的電話。
宋兆平時都不會給他打電話，兩人基本都是微信聯絡。
沒什麼猶豫，鬱寧立馬接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鬱寧愣了下，剛想開口，那邊就傳來個細柔的男聲，“您好，請問是宋兆的爸爸嗎？”
鬱寧：“……”
鬱寧嘴角抽了抽，這個手機備註還是之前宋兆和別人打賭輸了改的。
“是的。”鬱寧還是應了聲。
對方估計聽見這麼年輕的聲音，也有一瞬間的卡殼，頓了幾秒才又繼續說，“是這樣的，他現在在x酒吧，喝醉了，您能來接他一下嗎？”
對方說完，鬱寧似乎還聽見了宋兆的聲音，在那兒罵了幾句話。
離得遠，沒聽清。
倒是沒給他懷疑事情真實性的機會。
剛結束通話電話，陸倦的車就開了過來。
鬱寧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上車，而是靠在車窗邊彎腰和陸倦說話。
“臨時有點事要去接個人，陸倦哥，不然你先回去？”
原本吃完飯陸倦是要直接送他回家的。
他說完，果不其然，見陸倦的眉眼立馬就搭了下來，原本唇角隱含的笑意頃刻間消失不見。
鬱寧咽了口口水，“等到家了我給你打影片通話？”
兩人之前打的一直都是語音。
陸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就冷哼了聲，“上車。”
他態度不好，鬱寧沒法，只能聽他的話先上車。
車內開了空調，溫度要比外面的高一點。
鬱寧覺得有點悶。
陸倦一聲沒吭，直接把車開了出去，門口是不讓長時間停車的。
鬱寧張了張嘴，“我……”
陸倦姿勢都沒變過，一直盯著前面。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最好的朋友，他喝多了，我得去接他一下。”鬱寧之前也沒遇到過這事兒。
宋兆這個人平時雖然不靠譜了點，但是也至於出現現在這種喝多了還需要別人幫他打電話的程度。
沉默好一會兒，陸倦才沉著聲開口：“怎麼去？”
鬱寧啊了聲，“打車……”說完，他意識到不對勁。
他現在坐的不就是車嗎？
明明活生生的男朋友坐在旁邊不利用……
惱意湧了上來。
鬱寧頓時明白陸倦剛剛為什麼那副神情，他立馬改口，“不是，是讓我男朋友送我去。”
陸倦繼續冷笑了聲，但好歹脖子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沒剛剛那麼不悅了。
鬱寧再接再厲：“再讓男朋友送我們回去。”
“你們？”陸倦非常會抓重點，語氣不善。
鬱寧沒料到他這個都計較，只能立馬改口，“不是！是分開送！先送他後送我！”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哄好再說。
陸倦臉色稍微緩和了點，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隔了好一會兒，在鬱寧覺得他還在生氣的時候，他又突然開了口，語氣沉沉，“寧寧。”
他聲音低沉，明明很普通的兩個字，別人喊的時候和他喊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
帶了不少的親暱感。
鬱寧坐直了身體，“我在。”
陸倦偏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什麼，原本壓下去的唇角往上勾起，僅僅幾秒的時間，又壓了下去，他嗯了聲，“我希望你能記得我是你男朋友。”
鬱寧愣了下，陸倦嗤笑一聲，聲音又低了下去，“你想做什麼都能來找我。”
“你有什麼要求，都能提。”
他說著，頓了頓，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又自我剖析似的：“我這人雖然脾氣不好。”
“但我會盡力對你好。”
一直到到了酒吧外面，鬱寧臉上的熱度還沒散去。
他一個人太久了。
實在是忍不住心動。
下車之後，陸倦跟在鬱寧身後。
之前打電話來的那人給的地址是一家比較大的正規酒吧，這個時間點還沒有到醉鬼們活動的時間，雖然天色已黑，酒吧外面也沒有太多喝醉酒的人。
也因此，此刻坐在七彩燈光下、酒吧門口抱著酒瓶的宋兆就顯得尤為顯眼。
他旁邊還站了個瘦高的年輕男人，穿著件粉色的t恤，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鬱寧剛剛的心思瞬間沒了，立馬小跑過去。
剛靠近，他就聽見宋兆嘴裡唸叨著：“滾開，勞資他媽的是0！是0！滾啊不當1！”
鬱寧：“……”
鬱寧下意識回頭看了眼一直跟著自己的陸倦，陸倦半張臉都藏在口罩裡，也看不出來什麼明顯的情緒來。
宋兆嘴裡還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間或咒罵兩句，也是一樣的內容。
鬱寧眼角抽了抽，忍住了轉身就走的衝動，往前又走了幾步。
就是他剛靠近宋兆，原本站在宋兆邊上的粉衣服男人就一臉警惕，“你誰？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是搞拳擊的！我……”
鬱寧看了眼對方比自己還瘦弱的胳膊，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是宋兆的爸爸。”
說出口後，鬱寧很明顯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安靜了幾分，甚至能感覺到陸倦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更加明顯。
粉衣服男人：“？？？”
“你有什麼證據？”
“我他媽不當1！快滾！滾開！”宋兆抱著酒瓶子，又忽然抬頭，似乎是認出了鬱寧，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張開雙臂想要往鬱寧身上撲過去。
鬱寧還沒來得及躲閃，陸倦動作比他還快，單手撐住了宋兆的額頭，也不知道臂力到底是有多好，硬生生把宋兆給頂住了，然後一伸手，直接把站不穩的宋兆轉了個身，抓著他後頸的衣服，像是提溜小孩兒一樣。
鬱寧是真的信陸倦說的手不疼了。
他找了下手機，剛想把剛剛的通話記錄給粉衣服男人看，證明自己，一抬頭，就看見對方一臉含情脈脈地盯著……陸倦的方向，哪兒還有剛剛那副不耐煩的模樣。
鬱寧盯著他看了會兒，往旁邊挪了幾步，還踮了下腳，硬生生擋住了對方的視線，把手機在粉衣服男人面前晃了晃，“這個是通話記錄，我是他朋友。”
“謝謝你在這兒照顧他。”
粉衣服男人被迫阻隔了視線，當下不悅地皺眉，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要謝謝我啊？那可以把這位帥哥電話給我嗎？”
言罷，他又往旁邊挪動一步，繼續盯著陸倦。
這個身材，這個腿這個腰！還有這個臂力！
鬱寧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眼陸倦，抿著唇笑了笑，緩緩搖頭，往後退了一步，靠在陸倦身邊，“不可以，這是我男朋友。”
“你今天喝酒嗎？喝的話我們可以加個聯絡方式，我幫你付今天的酒水費，謝謝照顧我朋友。”
粉衣服男人立馬切了聲，“不稀罕錢，來接了就趕緊走，耽誤我獵豔。”
說完，扭著腰轉身進了酒吧。
進去之前，他還朝陸倦拋了個媚眼。
鬱寧：“……”
鬱寧忍了忍。
陸倦倒是看起來心情比之前要好了點，唇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鬱寧看了他一眼。
發覺自己好像有點小氣。
即使被拎著後領口，宋兆嘴巴依然不帶停，一直在那兒喊著不當1要當0，鬱寧都快聽不下去，生怕被人認出來，趕緊和陸倦拖著人上了車。
也不知道宋兆到底喝了多少，一上車，車裡就全是他身上的酒味。
他懷裡還抱了個空酒瓶，上車後就開始嗚嗚嗚地假哭，一邊哭一邊喊：“寧寧，他們為什麼都把我當1？我容易嗎我？”
鬱寧不敢放任他一個醉鬼獨自坐在後座，只能頂著陸倦逐漸不爽的神情和宋兆一起坐到了後座。
“去哪兒？”陸倦忍耐著脾氣，從後視鏡裡看兩人。
宋兆確實醉得厲害，抱著個酒瓶子開始跪在了座椅上，鬱寧單手在他後背上墊著防止他摔下去。
陸倦眉頭越皺越緊。
看宋兆就越來越不順眼。
但這是鬱寧最好的朋友，不能趕下車去。
鬱寧原本是打算直接送宋兆回宿舍的。
但看他現在這副模樣，這張嘴怕是閉不上了，一會兒一嗓子一喊，整棟宿舍樓都知道宋兆性取向，估計明天醒來他能拔刀自刎。
聽陸倦這麼問，鬱寧犯了難，糾結了一會兒，“送我那兒？”
陸倦的眉眼立馬冷了下來，“睡哪兒？你照顧他？你搬得動他？”
雖然挺嘲諷，但是還挺真實。
也不太可能送去酒店。
留宋兆一個人，還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鬱寧想要不直接把人扔到路邊的時候，陸倦再次開口，“去基地？”
他用的是詢問句，語氣卻有點篤定。
遲疑片刻，鬱寧還是點點頭。
雖然是休賽期，但tvt基地所有樓的燈都開著。
車直接開到了一隊的樓下。
陸倦直接在駕駛座打了個電話。
宋兆一隻手還扒著鬱寧的手臂，還在那兒哭喊，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力氣。
鬱寧還沒來得及下車，陸倦就從右邊車門探進來半個身子，抓著宋兆的手腕把人從鬱寧身上拉開。
“哪個狗東西碰你爸爸我！”宋兆估計是被拽疼了，罵了兩句，又閉著眼繼續抱著酒瓶。
鬱寧好歹得救了，鑽出車，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照顧醉鬼這種事一點都不適合自己，就該讓宋兆自生自滅。
稍微喘了兩口氣，鬱寧才求助似的看向陸倦，“……你搬進去嗎？”
陸倦偏頭和他對視了一眼，“拖進去？”
鬱寧：“……”
鬱寧突然想起自己上次把喝多了的陸倦拖進臥室的畫面，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然讓宋兆待在車上自生自滅？
他正思考著，一隊的大門就開啟了。
江樓穿了身睡衣，打著哈欠，額頭上貼著個紗布。
“喊我起床做什麼？”
鬱寧瞬間明白了，十分友好地朝江樓笑了笑，“江教練好。”
陸倦沒吭聲。
江樓估計是沒料到他在這兒，往後退了一步，“你倆喊我出來吃狗糧？”
“先把狗騙出來再殺？”
江樓立馬轉身想要進去。
鬱寧十分不好意思地喊住他，“是這樣的，江教練，我有個朋友他喝多了，沒法送他回學校，想在你們基地借宿一晚上。”
江樓腳步一頓，緩緩回頭，先看了眼陸倦，見他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又看了眼鬱寧。
對鬱寧的話，他倒是沒什麼好懷疑的。
他點點頭，“那人呢？”
鬱寧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車裡。
江樓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又把視線挪到陸倦身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後者目不斜視地抓起鬱寧的手，把人往基地裡帶。
被留在原地的江樓：？
“你們不管了？”
“那我也不管了。”
“靠，徐酩呢！我要辭職！”
幾分鐘後，江樓把雖然閉著眼睛一副睡著的模樣但嘴裡還在唸唸有詞的宋兆背進了屋裡。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能看上陸倦。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類人是吧？
把人扔到沙發上後，江樓一貫溫和謙遜的臉上也出現了裂縫。
鬱寧立馬道：“謝謝江教練，他睡沙發就可以了。”
江樓也懶得再去管他們，揮了揮手，連看都沒看陸倦一眼就轉身上樓。
等江樓上去之後，鬱寧才盯著宋兆看了一會兒，“把他這樣放在這裡真的沒事嗎？”
陸倦去茶水間給他倒了杯溫水，“能出什麼事？有什麼值得出事的？”
這話就很扎心了。
鬱寧慶幸這會兒宋兆喝多了什麼都沒聽見。
接過陸倦遞過來的水杯，鬱寧喝了幾口，才想起來，“那我住哪兒？”
問完，他是真的不太好意思了。
他其實挺想走的，但是總不能留宋兆一個人待在誰都不認識的地方。
陸倦原本坐到了沙發上，聽見鬱寧這話，脊背一僵，繃著臉：“樓上有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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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又補充：“我隔壁。”
鬱寧原本還沒有多想，被陸倦這麼一強調，他思想就不怎麼正直了。
遲鈍地應了聲，鬱寧目光閃了閃，轉移了話題，“有多的被子嗎？”
陸倦垂下眼，“等著。”
說完，他便上了樓，沒一會兒，就抱下來一床被子。
把宋兆安頓好，確認他已經完全睡死過去之後，鬱寧摸了摸鼻子，“隊裡其他人呢？”
陸倦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睡覺。”
倒也不是假話，昨晚一群人通宵，這會兒肯定還在睡，今晚還不一定能起得來。
鬱寧哦了聲，又看了陸倦好幾眼，才忍不住道：“我能先去洗個澡嗎？”
他剛剛扶著宋兆，一身的酒味。
有點忍不了帶著這麼重的酒味睡覺。
他說完，感覺陸倦的脊背繃得更直了。
正如陸倦所說，基地裡除了他和陸倦，其他人似乎真的都在睡覺。
連樓上也沒有什麼聲響。
鬱寧沒帶換洗衣服，陸倦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給他。
內、褲是新的。
鬱寧頂著泛紅發燙的臉進了陸倦隔壁房間的浴室。
等看著鬱寧關上房間門，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之後，陸倦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摸了摸口袋裡的煙。
抓在手裡好一會兒，還是沒拿出來。
半晌，他又掏出手機，點開萬能的度娘，開始搜尋。
“1和0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鬱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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