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知道是顧非填補了《偽裝者》的投資空缺後。
許多人都佩服他是個可以為感情做出犧牲的人。
個別覺得顧非是個惹事精而對他有些許偏見的人，也因此事對他改觀不少。
顧非能感受到工作人員對他在態度上的細微改變。
不過這些他沒有放在心上。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就是至少要搞定一家電視臺，讓所有人的心血可以順利播出。
……
當黃平從自己的手機螢幕上看到那個備註名字為“顧非”的電話打來時。
他有一絲猶豫。
不過還是接起了電話。
“顧總，好久不見，最近您又火了。！”
雖然黃平心裡有那麼一些打鼓。
但他很好地隱藏起了自己內心的那一絲遲疑，爽朗地開口寒暄。
“黃導，這風頭盛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顧非語氣中透露著一絲苦澀。
是他刻意表現出來的。
畢竟這種情況下, 他要是還表現得像沒事人一樣，多少會有點顯得“心大”。
“輿論也只是一時的，過去就好了。”
黃導聽出顧非透露出的那一絲無奈，出言安慰了一下。
但他知道顧非打電話來，定然是之前他們拜託的那份節目策劃已有了眉目。
一想到策劃，黃平就氣不打一處來。
上次臺裡開會時, 自己因為湘潭電視臺那檔有口皆碑的綜藝《大偵探》, 而推薦了一波顧非, 因為臺裡的另外一個導演楊煒看不上顧非，奚落了自己力薦的顧非一頓，搞得場面很難看。
所以臺長安排自己來找顧非做一份原創的節目策劃。
也同時安排了楊煒去扒一份國外的綜藝來做改編。
等兩方都拿出了策劃，再由臺裡決定用誰的策劃來做新節目。
黃平本以為這是一場比較公平的“競爭”。
但他聽說這楊煒為了迎合臺裡“做原創”的那股風，刻意找了好幾個做策劃的朋友。
而且那幫楊煒找來的人裡，還有一位前幾年某電視臺的金牌策劃人。
他們一起鼓搗了好幾天，弄出了一份策劃出來。
當時黃平心裡就有點不太高興。
這相當於讓一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子和一個剛展露頭角的新人PK。
完全屬於犯規啊！
但畢竟，那些人也是楊煒的資源，他們既願意將自己的成果交給楊煒，就沒有人能說什麼不是。
黃平也就忍了，嚥下了這口氣。
前些天跟臺長一起吃飯的時候，臺長透露給黃平：楊煒的那份策劃他已經看了。
雖然沒有讓人耳目一新的點，但也不乏是一個製作出來，能讓海城電視臺緩一口氣的節目策劃。
沒想到楊煒這人不務正業，但是他這幫朋友這麼靠譜。
不過黃平相信顧非, 一定能拿出來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策劃，誰知道顧非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的瘋，忽然在網上官宣了。
現在搞得全網都在關注這件事。
而且顧非和林瑾這兩位“神仙”，官宣以後也不消停。
又是籤手逛街，又是刪評拉黑人的。
前幾天聽朋友閒聊，說郭宇軍正在拍攝的那部班底很強的電視劇，投資人也因為顧非而撤資了。
黃平有一剎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真的看錯了人。
這個顧非是不是真的像楊煒說的那樣，
利用林瑾來讓汪洪濤給自己掛名《大偵探》，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換個思路想想，這顧非就算真的有才。
他也不知道處在罵聲中的顧非，還能不能專心的寫出一份策劃來，就算寫出來，臺裡敢要嗎？
兩種最可能的結果。
要麼就寫出一堆破爛，要麼就是根本寫不出來。
也許這次真的要輸了。
顧非打來的這個電話，讓他原本灰色一片的心，又燃起一絲希望。
“顧總，之前說的策劃做的怎麼樣了？”
黃平試探地問道。
“我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我已經寫好了，咱們約個時間地點見面，黃導你可以看下符合你們海城電視臺的要求不。”
顧非此刻一改之前“我時間緊，不一定能給你們做策劃”的態度。
一是因為此刻策劃已經做好了，再拿“沒時間”這種態度端架子未免會顯得有些不專業。
第二就是，顧非希望可以借這次策劃節目的契機，搞好和海城電視臺的關係。
這樣以後《偽裝者》的路也會更寬一些。
顧非在思考《偽裝者》的後續問題時，狠狠從心裡感謝了靳小年和林瑾兩個人。
尤其是靳小年，當時極力勸顧非和電視臺搞好關系。
當時他還有些不屑。
沒想到這不出一個月，就要用上這層關係了。
“那好，最近幾天我都不忙，要不就明天吧。顧總，你的時間可以嗎？”
“可以，那到時候見吧！”
……
金碧輝煌大酒店。
顧非將自己做的策劃書交給了黃平。
黃平沒有先開啟看，而是舉起酒杯。
“顧總，我先敬你一杯！”
“敬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寫出一份策劃來！”
不知道黃平這幾天對自己有過什麼猜想的顧非，對黃平的敬酒原因有些莫名其妙。
我既然答應你寫策劃了，就肯定會寫出來。
敬我酒是作甚？
還有什麼叫“在這樣的情況下”？
心裡雖有諸多不解，但顧非還是和黃平喝下了這杯。
酒一下肚，黃平開啟了話匣子。
“顧總啊，我這兩天心情真的很不好！”
“我們臺裡有個整天遊手好閒的的導演，叫楊煒。”
楊煒？
顧非唸叨著這個名字暗自腹誹。
他爹媽可是真會起名字！
“當時我來找顧總你做節目時，他就不服氣，臺長讓他也提交一份策劃書上去。”
“誰知道他提交的策劃書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他找了幾個朋友幫他做這策劃，其中一個人還有什麼金牌策劃的名號！”
“我來之前剛聽說他又做了第二個節目策劃！還是抄襲的！”
“抄襲就算了，自己還給節目設定了好多擦邊環節，整的特低俗。”
“我覺得跟這種人一起共事，簡直就是拉低了我的檔次！”
說話間，
黃平又兩杯酒下肚。
黃平本以為這楊煒找了朋友搞出了一份策劃就算了，沒想到今天忽然聽臺裡說起，這楊煒不知道被誰啟發的。
突發奇想搞出份“十八禁”的策劃，樂顛顛去找臺長了。
他覺得楊煒完完全全地拉低了自己的認知下限。
活久見啊！
顧非聽見黃平所說，也有點咂舌。
現在什麼人都能進電視臺當導演嗎？
這種人應該去給某些小網站當網編啊。
在電視臺裡多“屈才”。
黃平發了一頓牢騷，有些意識到在顧非面前，似乎不應該講那麼多電視臺裡的是非。
於是拿起顧非的那份策劃書，開始翻看起來。
封面上印著五個藝術大字。
《中國達人秀》
一、節目目的：
從全國範圍內挑選出那些平凡而富有才華、擁有夢想並渴望奇蹟的普通人走上舞臺。
二、節目選手定位：
草根。
就群體而言，草根是基層的、民間的、基礎的。
草根雖然平凡，但因其有豐富的生活和長期的積累而蘊有無盡的創造力。
三、節目初衷：
挖掘民間才藝，展示基層生活，讓老百姓變成主角，體現核心價值觀。
四、節目設計
由三位具有專業素養、有鑑賞能力的業界內享有一定聲譽的人擔當評委。
節目分為預熱、海選、初賽、複賽、決賽等幾個階段。
海選階段在各地市均設節目報名點，不設定報名門檻，不限制任何才藝。
……
黃平已看到策劃書的名字就被吸引住了。
達人秀？
再往下看，不限制才藝、不限制性別年齡、全民可參與。
由三位評委對才藝的展現進行評定。
如果得到了評委按下的三個“NO”鍵，即便才藝表演沒有展示完，也會將選手叫停。
這說明評委不認可表演者的才藝，晉級失敗。
而如果三位評委在表演者的才藝展示途中沒有按下“NO”，那麼表演者可以將自己的才藝展示完全。
表演結束後，評委會對選手的才藝進行點評。
如果評委在點評商議後口頭告知表演者“YES”或者“透過”，則說明表演者進入了晉級區，有機會進入下一個賽程。
反之，也不能算作晉級。
這樣的賽制設計，讓黃平覺得耳目一新。
而且黃平覺得，因為海選沒有任何門檻，人人都可以參加，這增加了節目的可看度。
因為廣大觀眾群體日常在電視中，只能看到一些諸如唱歌、跳舞的才藝。
沒有門檻，就相當於可以讓觀眾們看到一些非常接地氣，或者表現形式非常稀有的才藝展示。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登場的會是什麼人，會帶來什麼樣的才藝。
可能是年輕的漂亮女孩子，也可能是上了年紀的老者。
可能是驚喜，也有可能是驚嚇。
……
看完了顧非的節目策劃，黃平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策劃，完完全全超過了黃平的心理預期。
黃平像是怕這份策劃書長出腿來跑了一般，用手按住這份策劃書。
“顧總，我說這些話不要笑話我，不瞞你說，和你見面之前，我對這份策劃並沒有抱什麼期望。”
“並不是因為我對你的策劃水平有什麼不信任，而是最近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肯定會佔用你的時間與精力。“
“而且，臺裡也一直有對顧總你的實力與水平有些顧慮的聲音…”
“但是這份策劃書完全可以讓那些聲音閉嘴了！”
黃平說著又有些忍不住加快語速、情緒激動了。
這樣好的一份策劃……
看出了黃平那溢於言表的滿意，顧非開口了。
“黃導，不知道這樣一份策劃，能讓海城電視臺出什麼樣的價格呢？”
“價格好說！如果臺裡決定用這份策劃，肯定會讓顧總滿意的。”
說到這裡，黃平的聲音弱了一些。
這份策劃的優秀是不容置喙的。
但沒得到臺長的肯定，他也不敢貿然表現出一副什麼都能做主的樣子。
顧非聽出了黃平的意思。
他們海城電視臺肯定有些人，對他這個在網上風評不怎麼好的人的節目策劃持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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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便會讓電視臺也沾上這些事。
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你們決定用這份策劃的話，我希望海城電視臺可以買下《偽裝者》的版權作為交換。”
“《偽裝者》的版權？”
黃平有些遲疑。
因為他聽說過關於這部電視劇投資方，因為顧非風評太差而撤資的事。
但一時又有些琢磨不透，為什麼顧非會將此事拿出來說。
難道郭宇軍真的窮途末路到需要演員出來賣電視劇版權了？
顧非解釋道：“原來的投資方撤資了，我的巔峰影業補了這個空缺。”
“原來是這樣啊，顧總真是年少有為啊…”
黃平內心一陣震動，遠不像外表那般淡定。
這顧非年紀輕輕，居然連電視劇撤資的事都能夠解決。
“那這樣，我拿到臺裡讓他們看一看，也把顧總的條件帶回去。一週內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會給你一個答覆。”
“可以。”
顧非應了一聲，端起酒杯。
“黃導，我敬你一個吧。”
“好，來！”
……
第二天，黃平拿著這份策劃來到臺長辦公室。
“顧非做的策劃？”
“嗯。”
臺長沒有接黃平手裡的策劃，說道：“黃導，臺裡考慮到最近顧非的風評太差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已經決定用楊導提供的第一套方案做節目了。”
刻意強調了“第一套方案”的臺長，對楊煒抄過來的那第二套方案心中頗有些不滿。
這是做電視節目給全國觀眾看的，而不是做一個完全憑個人喜好的帶顏色片子。
黃平沒有收回自己拿著策劃書的手，眼神堅定。
“臺長，不管臺裡是否已經做出最終決定，我希望您可以看一看顧非寫的這份策劃書。”
臺長見他堅持，只好接過那份策劃。
想隨便翻一翻糊弄了黃平就算了。
眼睛一瞥，看見封皮上“中國達人秀”五個字，臺長心裡產生了一絲好奇。
秀，是選秀嗎？
達人是什麼意思？
好奇心驅使著臺長翻開這本策劃。
一開始他只是慢吞吞地看前面“節目選手定位”、“節目設計”的內容。
但很快的，黃平發現臺長翻頁越來越快。
頭也漸漸地要快貼到那本策劃上去了。
臺長從頭到位看了兩遍這策劃書。
抬起頭來，看向黃平的眼神中夾帶了一絲熾熱。
“這真的是顧非做的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