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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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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的空地中,身穿靛青長袍的青年舞著他的劍,或急或緩,或影或幻,變化萬千。

空地旁,一個十二三歲身穿褐色粗布衣的少年好奇而又認真的看著,偶爾拿起一把木劍有模有樣的學著舞劍。

這青年是誰?正是劍星雨。他,在皓白峰巔舞劍五年,五年後,劍星雨一點修真氣息也沒有了,體內的皓白劍也消失不見。雁雲先生本想劍星雨醒來或許是清醒的,不料劍星雨連他也不認識了。無可奈何,雁雲先生只得將劍星雨帶到了東方大陸北方的一個偏遠山區小鎮中。

至於星沙大陸的皓白峰以及周圍千里則暫時由雁雲先生管理,最為有趣的是劍星雨走後又陸續來了十六位劍修開闢修煉之所。這千里山脈也因此被命名為劍嶺。

其中一名修行不正的劍修覬覦皓白峰的靈泉之眼,依仗其分神後期的修為強行闖陣,卻不料玄天曲月流光劍陣遇強則愈強,一炷香時間不到,自負的他就隕落其中了。此後,再也沒有人有佔奪皓白峰的心思,一直不出現的皓白峰主人劍星雨自然而然的被神秘化了。

兩個時辰後,劍星雨收劍沉思。少年也收起木劍,開始沉思。

離這裡一裡外有條小溪,溪水中有種青鱗魚,十分鮮美可口。每次練劍結束,劍星雨都要來這裡捕捉兩尾,燒烤來吃,一尾給自己,一尾給少年。

一日一日,花開花落,春去冬來,又是九年過去了。

“師尊,我可以出山了嗎?我想見見外面的世界。”少年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此刻的他高大英俊,氣宇軒昂。

劍星雨放下手中的烤魚,看著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麼,一瞬間又忘卻了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多謝師尊。”少年十分的興奮。少年叫竹葉飄,是這山村裡的孤兒,在他幼時,他的父母在一次去深山打獵中遇到妖獸而遭厄了。因為沒有父母,沉默寡言的他倍受欺侮,直到他遇到師尊劍星雨。

說來也算是他的機緣,又一次被欺負的他來到了這片竹林,遇到正在練劍的劍星雨。練劍結束,劍星雨照例沉思,年幼的竹葉飄跪下,請求拜劍星雨為師。劍星雨也不知為何就點了點頭,稀裡糊塗地收了這個徒弟。竹葉飄幸運地得了這便宜師傅。

學劍九年,竹葉飄小有成就。雖然一直使用木劍,但劍中威能也不可小覷。

木劍是劍星雨削竹而成,施展了數套劍法後就丟給了竹葉飄,木劍中留有劍星雨的劍意,或許夠他領悟一生了吧,劍星雨這般想,又忘卻了什麼。

木劍初有劍芒的時候,竹葉飄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師尊的劍尖從未有劍芒,竹葉飄花了極長的時間才將劍芒斂入劍中。

他問過自己的便宜師傅劍星雨,劍星雨只是茫然的看著他,沒說過一句話。

後來木劍中能飛出劍氣,威能非凡,竹葉飄很是興奮,但是師尊的劍從未放出一道劍氣,竹葉飄知道問他還是不會說什麼的,無可奈何的竹葉飄再次練劍無數次,感悟著,沉思著,終於將劍氣的控制的收發自如。每次練習,劍氣再不溢位一絲一毫。

境界?竹葉飄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境界,但距離師尊劍星雨一定是極遠的。

每次練劍後,師尊腳下的草地彷彿未曾變過,沒有人踩過一般。反觀自己,腳下的雜草早已東倒西歪了,甚至只剩下結實的褐土。

“師尊,你出去看看嗎?”竹葉飄看著一直年輕不變的劍星雨,雖然他曾也疑惑,後來卻是習慣了,也不再疑惑。

除了練劍,沉思,烤魚,竹葉飄沒見師尊做過其他的事。

“師尊,你也出去看看吧。聽從大城回來的柳叔說那裡人很多呢,外面也很精彩。”

“人?”劍星雨輕輕的嘀咕了下。

輕輕的一聲把竹葉飄嚇了一跳,這是自己第二次聽到師尊說話。上一次,是五年前一位先生模樣的中年居士來看師尊的時候,師尊在居士走的時候說了句:“大概是吧。”

劍星雨再次陷入了沉思,右手輕撫著膝上的劍。

“好。”

劍星雨沒有行裝,只有一把劍。

竹葉飄略微收拾了些衣服和細軟以及一些珍稀的野獸皮毛,這些在大城應該可以賣個好價,也好作為路上的盤纏。

離開之際,很多山村的村民來送行,不為其他,只為九年前劍星雨為山村免去了馬賊之災。

那一年,馬賊來了,村民預先知曉,往山上躲藏,但還是被馬賊追上。

正在這時,烤魚歸來的劍星雨遇上。

本來,劍星雨想從兩群人中間走過,畢竟,他們根本不在自己的意識中。

但是,馬賊眼中,這是一個無比囂張的小子,他們衝殺過來,這樣一個小子,一隻手都可以捏死。

馬賊首領,怎麼也想不到,在靠近劍星雨身邊三米外,就如遭重擊,滿身是鮮血的躺倒在地,其他馬賊也是如此,身後的馬賊們連忙停住了腳步。

劍星雨疑惑地轉身,看著馬賊們。

血,似乎很熟悉。

村民們的恐懼面容,似乎也很熟悉。

那一年,忘記是哪一年了,他們死後恐懼的面容,血,還有無盡的血,還有她,她是誰?痛,她是誰?我好像忘記了。她......

劍星雨看著馬賊們,靜靜地看著。

沒有一點威壓,沒有一絲殺氣。

跌落在地的馬賊頭領早已失禁了,他怕了,在劍星雨的眼中,他看到了,無盡的血,死亡,無盡地黑暗......嘍嘍們也不敢動,他們不知道大首領是怎麼樣倒下的,一瞬間,太突然了。

大首領在他們眼中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難以超越,不可超越。

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大首領卻是如此難看,仿若見到了死神。

安靜,死寂。

終於恢復平淡。

劍星雨沒有出手,眼神回覆迷茫,淡淡地轉身離開,他要回竹林練劍。

大首領走的很狼狽,很窩囊,在劍星雨走了很久,大首領才敢提起僅有的力氣喊道:“還不抬我走。”

馬賊們,抬著大首領狼狽而退。山村安全了。

到了第一個山邊小鎮,師徒兩站在街頭,看到路過的山民們都會相互打下招呼,顧客與商販們嘮嗑著家常,客人離去時,小商販們還不忘多加些貨物贈送,斷是不願讓客人虧了,而客人也都會推辭多次,收下一些。

鎮邊的茶攤似乎就是免費的,茶攤是一位古稀老人和他的孫女打理,茶葉是山裡人帶來的,老人收下煮好供給路過的山民,商旅。好心的老人與善良的女孩難得收下客人的幾文錢,為了報答這爺倆,他們總是會以給少女留下的嫁妝為藉口留下些貨物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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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善良的小鎮。

風雨無阻,師徒兩向遠處步行著。

雨,雪,總是落不到師尊的身上,很神奇。竹葉飄好多次想問,但師尊總是迷茫地看著,什麼也不說,後來自己也忘記問了。

鳳鳴郡。

方圓萬里內最大的城池,經濟,文化,行政的中心,人口千萬。

鳳鳴,似乎很熟悉這名字,很熟悉,劍星雨停了下來。

劍星雨掏出一顆照明珠,丟給竹葉飄,“換錢,買間小鋪子,住下來。”

照明珠,往往是千年夜明珠,產於深海巨蚌,經修士處理後用於黑暗和洞府的照明。

錢,是好東西。竹葉飄沒多少錢的概念,一顆照明珠在一家大珠寶商店換了一沓銀票,以及藍晶幣,竹葉飄也不覺得什麼。

“跟上那小子。”天珠珠寶商行掌櫃李立德對著身邊的侍衛輕聲道了句。

侍衛叫刁,是步入先天境界的高手,四年前被仇家追殺重傷,逃亡中被李立德的商隊所救,按照約定,跟隨李立德五年以報答恩情。

今年是最後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了,過了這個月,刁就自由了。

竹葉飄像普通人一樣走在街道上,絲毫看不出他一名劍道高手。竹葉飄背了把木劍,多大的人了,還玩木劍?刁心中笑道。

路人看到竹葉飄也紛紛笑起來,竹葉飄絲毫不在乎。

“師尊,錢帶來了。”

劍星雨點了點頭,就帶著竹葉飄大街小巷的轉了起來。

刁遠遠的跟隨著。

刁很疑惑,這個叫竹葉飄的年紀應該比劍星雨大,為什麼又對劍星雨這麼恭敬。莫非是哪家有錢公子哥,可看情形又不像。

跟蹤了許久,兩個年輕人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街道停了下來,和一個小店鋪的老闆商談了很久,那老闆起初似乎很不快,後來又變得喜笑顏開,對著兩人千恩萬謝。

再後來,小店鋪老闆跑回店鋪忙乎了會就像兩人告辭了,兩個年輕人進入了店鋪。

刁飛身離開,迴天珠珠寶行報告大致情形。

可惜,刁沒有多留一會,竹葉飄拿起木劍,劍氣揮灑,店鋪匾額上的“老張雜記”頓時變成了“閒畫閣”。

如此精妙的劍氣控制,就是在當今江湖上,誰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先天高手?只怕在這等高手面前,螞蟻都不如。

夕陽西下,幾名官差闖入了閒畫閣,為首的捕頭一進來就帶頭砸爛了原來店鋪中的部分貨物,身後的捕快們更是肆無忌憚地砸著,拿著。

劍星雨迷茫的看著,無悲無喜。落在外人眼中,這小子是被嚇壞了吧。

“你們這是幹什麼?”竹葉飄攔住了捕頭。

“幹什麼?”捕頭抖了抖腰間的大刀,又指了下身後的李立德,“看到沒,這是天珠珠寶行的大掌櫃,他告發你們偷竊他們珠寶行的珠寶,要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竹葉飄冷冷地看了眼李立德,“這是你說的?”眼神中殺氣微凝。

小時候,竹葉飄常常被欺負,被有父母的孩子們以無中生有的藉口欺負,而今長大了,又遇到了這種情況,心中一股怒火不由升起。

李立德看了眼竹葉飄,微微感到懼怕,看到身邊的刁,他膽子又大了幾分。

“小子,你們偷了我的珠寶,還敢威脅我?今天宋捕頭在這裡,你們一個也逃不了,勸你們交出其他的珠寶,否則神仙也難救你們。”

“哈哈哈,原來你們是為了珠寶?”竹葉飄冷冷的看著他們:“官商勾結嗎?”

木劍握在手中,無形的威勢沒有絲毫漏洩。看在外人眼中,這是一個怒極的傻子,毫無本事,就拿著把木劍和拿刀的官差作對!沒有其他評價了,找死啊。

捕快們,天珠商行的人狂笑起來,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哈哈哈,小子,你真好笑,收起你那娃娃拿的木劍吧,哈哈哈,看在你這麼好笑...”宋捕頭的眼淚都快笑落下來了。

可惜,下一刻,他們都瞪大了眼睛,再也笑不出來,包括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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