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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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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光芒再次在鷲魔的身上閃現,它突兀的消失,然後緊接著,在米卡爾的右後方,一個粗壯的巨爪從虛無的空間中伸出抓向他的脖頸。

在亞山世界的謝爾戈地獄之中能夠隨意使用傳送術來移動的只有最強大的深淵邪魔和它們的領主。而在這邊的半深淵世界,似乎一個看起來並不是很強的深淵惡魔就能夠擁有隨意傳送的能力,這讓米卡爾對這個位面的戰鬥模式有了更多的認識。

但既然曾經碰到過類似的敵人,那麼米卡爾就擁有足夠的經驗來對付它們,高等傳送術固然在移動上是非常便捷的能力而且作為隨意釋放的類法術能力近乎沒有消耗。

但這個能力在實戰中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點,那就是在傳送的瞬間,物件會和空間產生一個明顯的震盪,這個震盪在經驗豐富的戰士面前幾乎就相當於一個天然的警報器,只要不是自己反應慢到一定程度,那麼大部分的傳送產生的震盪都會被預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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鷲魔的這次從後方的偷襲依舊沒有任何作用,米卡爾僅僅是稍微向前邁了半步,差之毫釐的躲過那恐怖的巨爪。

發動偷襲失敗的鷲魔還想要故技重施,這就是它的作戰習慣,不停的傳送偷襲,一直到對手疲於奔命到露出一個破綻為止。

在目前的半深淵位面,想要限制它的傳送很難,大部分的奧術能力被壓制,除非你使用的是深淵的負能量,而這對米卡爾來說是不可能的,而另外能起到空間鎖效果的集中在靈能方面,這對於米卡爾來說,想要掌握還有這不小的困難。

所以就看誰比誰更快了,在鷲魔的傳送空隙之中,一瞬間解決掉它。憑藉超越聲音的速度,變身昊天使狀態的米卡爾當然可以一瞬間解決掉它,但是這次米卡爾想要使用點新手段。

躲過鷲魔毫無威脅的偷襲,米卡爾手持雙刃,就連昊天使的狀態都沒有進入,雙刃交錯於胸前,審判之刃震動著將它感應到的鷲魔罪業轉化成為了純粹的聖光,將其匯入進頓悟之刃內,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頓悟之刃被米卡爾指向了鷲魔。

一道拳頭粗細的金色光線從頓悟之刃中射向正準備進行傳送的鷲魔身上,被這股聖光擊中的鷲魔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去,保持著那貪婪和投機的表情直直的栽倒在地。

這是米卡爾最近掌握的一套攻擊方式,在被切斷了與聖光的聯絡被米迦勒放逐到這個位面以來,他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找回自己的聖光。

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和戰鬥,米卡爾認識到他持有的雙刃並不是單純的武器那麼簡單,其本質更類似於一種能量轉換裝置。

頓悟之刃將信仰之力轉化為奇特的聖光,在原本的亞山世界,這股能量攻可以對範圍內的亡靈、惡魔、獸人造成巨大的光系傷害,守可以復活一個指定的友軍部隊。

而審判之刃則可以直接汲取來自對手的罪業能量,在半深淵位面內,米卡爾的審判之刃幾乎沒有一刻停息它的震動,雖然只過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審判之刃內積蓄的罪業能量已經非常龐大了。

而剛才就是一個實驗,既然自己對光明之龍艾爾拉思陛下的信仰被天使聯盟切斷,無法憑藉信仰之力來轉化聖光,那麼將審判之刃的罪業能量投入到頓悟之刃當中,將其轉為聖光是否可行呢?

事實證明可行,但離實戰還有一定的距離。

剛才的一擊以米卡爾的眼光來看威力和投入的轉化效率並不理想,近乎半個沙漏時的罪業值,轉化而來的僅僅是一個類似加強版的炎陽射線一般的攻擊,雖然在單體傷害上非常強力足以一擊秒殺一個中位惡魔,但是這還遠遠夠不上在亞山世界裡的聖光殺傷,自己還需要下一番苦工研究一下。

解決了不開眼的鷲魔後,一路上來騷擾自己的惡魔近乎絕跡了,這裡並不是惡魔入侵的主戰場,鷲魔已經是其中非常強大的代表了,這裡能夠見到的都是三三兩兩零散的不入流的惡魔,它們有的是不想成為炮灰,有的則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欠奉,只好在這種邊遠地區打打秋風,看看能不能找到落單的弱小獵物。

順著綠色的精神連線,這道光線直直延伸到了一個處位於山丘之上倒塌建築的方位,在愛麗絲所給的情報當中,這裡曾經是一座女巫塔,後來因為一頭綠龍和一個強大的占星法師的交易導致其完全坍塌。

而前來奉命執行毀掉女巫塔這個命令的就是以前黑黑族的狗頭人部隊,它們在某個時間段曾經在這塊區域附近居住過一段時間,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改巢換代移動到了現在的那個導水道內。

隨著夜幕的降臨,米卡爾走進了廢棄的女巫塔,數以萬計的碎石瓦礫和木頭碎片從這座塔的殘骸遺蹟處一直散佈到山丘的下方,滾落到小山的西南側,碎石彼此堆砌成了一個天然的斜坡通往已經裸露在米卡爾眼中的女巫塔二層。

但是這沒有什麼意義,因為眼中的損毀導致女巫塔的二層就是一個只剩下一個到處都是漏洞的地面之外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順著精神連線的指引,米卡爾從洞口處跳下女巫塔的一層,一層的內部絕大部分區域都被坍塌的碎石掩埋了,但是米卡爾觀察了一陣後發現房間西側的一部分相對來說碎石瓦力要少很多。在一樓的地上有個活板門,在這個活板門的周圍還有兩具已經化為了枯骨的小型有鱗生物遺骸。

挪開活板門上面的木樁,米卡爾開啟了這個塵封敘舊的活板門,裡面充斥著一股發黴的味道,而且隱隱約約還有負能量在其中活動的反應,在等待了片刻之後,米卡爾才進入裡面。作為天使的好處現在體現出來了,在這種完全無光的環境下,米卡爾也能正常視物。

下方是一個面積比之上方要完整很多的空間,雖然周圍的牆壁看起來裂縫叢生並不十分穩定,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危險,在這個空間內最引人注意的是北邊壁龕中的鐵雕像殘骸,上面大部分的位置已經充滿了鐵鏽。

綠色的精神連結延伸到了這個黑暗空間的西側。透過已經倒塌的牆壁,米卡爾進入了這個類似囚室的地方。

這的內部是一座標準的監獄構造,一條早已廢棄的長廊貫通了出入口,獨立的囚室左右分佈在兩側,每個兼顧的貼滿上都掛著一個罐子,在大約米卡爾脖子的位置有一個被滑動的鐵片擋住的窺視孔,而下方則是一個用來傳遞食物和誰的小開口。

在看到這個囚室的秘門近乎不設防的暴露自己的存在時,米卡爾不禁想到早期人類靈魂在軍隊當中的一句話:建造和維護同樣重要。

這個囚室的中間地板處有一條奇特的半圓形石脊,沿著一道虛線一直延伸出去。這個石脊大約有6英寸寬,踩上去的時候還能聽到中空的迴音,簡直就是在明示這裡的下面有密室一般。

不過米卡爾沒有馬上離開這個囚室,靠近他左手邊的第三個囚室內,他感應到了一絲負能量的波動,但是這股負能量又不同於惡魔的能量,雖然同樣絕望,但並不邪惡。

本能驅使米卡爾走了過去,依靠他本身的視覺,他隔著鐵門就發現了一個看起來蒼白人影正抱膝痴呆的坐在囚室的一角,對著鐵門的罐子鎖,米卡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白光。

“咔擦咔擦咔擦”三聲鎖匙被開啟的聲音想起,米卡爾推開了鐵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中年男性的蒼白臉孔,骯髒的手緊緊的抓住了米卡爾的袖袍,他衝著米卡爾大聲的叫喊:“哦,天哪,高貴的人!願羅登祝福你們!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獄卒了,他們好像都把我們忘記了,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喝水和進食了……

米卡爾隔著兜帽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臉上充滿了重獲自由的喜悅和對自己所犯錯誤的懺悔,似乎是很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他拉著米卡爾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我發誓我會想辦法償還的,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裡是男爵的土地,更加沒有想到一頭野豬也是男爵老爺的私有財產,我們甚至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非法狩獵……

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米卡爾渾身近乎披散著金色的光輝和來自天堂的福音,僅僅是靠近,這個男人就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得到了淨化,為數不多的教育只夠讓這個男人說出高貴這一個讚美的詞彙。

我求求你了,高貴的人,我和我的弟弟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我們會想辦法補償的,只要男爵老爺給我們一點食物和水,我發誓。”

被抓住袖袍的米卡爾抬起他的另一只手,淡淡的聖光開始在其中匯聚,最後在黑暗的囚室中形成了唯一的金色光芒。

被這股聖光照耀到的男人變得平靜,他蒼白的臉上表情開始變得安詳,痴痴呆呆的眼神恢復了神光。他沒有再說任何話,蒼白的雙眼只是緊緊的盯著米卡爾手掌上的金色光芒,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異樣的情緒,似乎想要觸控眼前的奇蹟卻又帶著發自本能的畏懼。

沉默的米卡爾緩緩的將手中的金光伸向男人的頭部,猶如救贖又猶如毀滅。男人拉住米卡爾的手開始大力繃緊,身體本能的顫抖著,直到這縷金色的光芒緊緊的停留在這個男人額頭之前,這個男人已經是肉眼可見的在打著恐懼的擺子,但他拉著米卡爾衣袖的雙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

“我的子民!你自己選擇吧。”

一陣恢弘莊嚴的聲音在男人的心中響起,他突然明悟了眼前的金色聖光是為何物,那是一段旅程的結束,也是他這個意識的終點,同時也是另一段新生的開啟。

他明悟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也知曉了自己被負能量轉化為了死靈,看著眼前的聖光,男人的眼中不停的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絕望和喜悅,恐懼和憧憬交織在一起,不停的變換,不停的交替。這種種情緒匯聚在了一起,男人的靈魂閉上了眼睛,從他的眼角緩緩的留下了一顆眼淚。

“願神寬恕我。”

最後,他一頭撞向了那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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